霄月怎麼想也記不起來中間發生過的事,連帶著夢也一併忘了去。
既然想不起來,她也就懶的再想了。看了看外邊的天色,竟然已經到了正午。
晴天過來時,霄月正好在洗澡。
宣溪把她暈迷中間發生的事全和霄月說了一遍,沒想到甘連翹竟然立即會把人送回來。
晴天來了後告訴霄月,甘連翹調她回去不過只是呆幾日,一早上想著祭祀過了,再把她送回來的。沒料到殿下會細心的再她調回來。
還帶話說,殿下這是對太子妃上心了,叫她下次不要這樣任性,什麼事都往心裡憋,憋壞了才說出來。
霄月細細的聽著,也不知道她說的話是真是假。不過晴天回來了,意思就是這甘連翹沒有放置自己的意思。
之前也不過是她的猜測而已,人回來就回來了吧。想著在太子府,晴天陪她的時間也最長,自然也是最懂她的。
皇宮裡,宣妃派出去的人很快得到了消息。凡王和皇后的計劃因為有楚晨熠的加入所以保密的非常緊密。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宣妃大膽的猜測著這事和早上入宮的那個伺有關,順著籐摸瓜,果然查出了端倪,只是並不多。
宣妃原本就是政治家,搞陰謀詭計也是一把手。雖然也輸過,輸的代價是一個王國。但眼下,就皇后和凡王兩個人,不說對付,要猜出他們的計劃有多大,這個還是能預估的出來的。
一個皇貴妃的位置,就想要她的命?哼,這皇后也真是單純了點。
不過她向來不都是這樣麼?
宣妃坐在殿裡,華貴的衣服整理的一絲不苟。漂亮的眼睛動了動,看著小月道:「御花園的梅花可開了?」
小月想了想道:「回娘娘,昨兒個見有幾枝冒了些花苞,過了一夜,今天該是開了。」
「宣太子妃入宮。本宮想與她在御花園賞賞梅。」
小月頜首離去。
宮裡的小太監傳令來時,霄月正好吃完午膳。
這禁足的令也取消了,自然出去也不用與楚逸寒講,而且他說的是不能見楚晨熠,入宮見宣妃應該是可以的。於是在宣溪的照料下換了衣服就準備隨他入宮去。
走前想了下,又讓晴天回甘連翹那邊去了。
並帶話,說是晴天跟著甘夫人時間長,夫人會惦記是晴天的福氣,她霸著晴天,倒失禮了。過了祭祀後,再讓晴天回來。
晴天順應著,就回去了。
霄月入到宮裡時,宣妃已經在御花園裡了。
小徑上鋪著不同花色的鵝卵石,各樣的形狀,卻是十分的平整。遠遠的就見幾棵觀賞樹下的小亭子。
霄月在小月的引路下穿過彎彎曲曲的小路,終於來到小亭子處。
「兒臣叩見娘娘。」
亭中的宣妃回過頭來,平和溫婉的五官看著霄月,然後免了她的禮。
霄月走上亭子,宣溪伺候她坐下。
因為宣妃的冊封還只是下旨,沒有舉行冊封儀式,所以霄月也不知道。
待霄月坐定,宣妃朝著小月使了個眼神,小月便拉了宣溪退出亭子。
霄月當然知道,宣妃召自己入宮肯定不是賞花這麼簡單。
「不知娘娘今日召喚有可有何事?」
宣妃放下手中的茶盞,面色難得嚴肅的看著霄月,手中執著一方絲帕,保養得宜的肌膚水嫩水嫩的。指尖微動道:「祭祀之事,小月可有參與?」
霄月沒料到宣妃召自己來是為祭祀的事,想了想,算日子,應該是從前天開始,楚逸寒就沒讓自己碰這事了。但大體的都已經搞完了,所以也算是參與了,於是老實的點頭。
宣妃見她點頭,又道:「那太子妃可知今日皇上讓本宮也參與祭祀之事?」
霄月聽的有些茫然,這太突然了,雖然中間流程改過幾次,但是這麼重要的事,沒聽楚逸寒說起過,更沒有事先的鋪墊。老實的搖頭。不解的看著宣妃,即使是這樣,那和讓她來宮中有什麼關係呢?
宣妃想了想說:「再過四日便是祭祀,此事本與本宮無關,但是突然被牽扯進來。本宮不防明說,光本宮的觀察此次祭祀非同小可,皇后和凡王定是有計劃的。不知你是否有察覺。」
經宣妃這一提點,霄月的腦中也一下子清醒了許多。她想了一下說:「不瞞娘娘,從殿下入大理寺時,兒臣就感覺到這祭祀並沒有表面上看的這樣簡單,殿下應該是知道一二的,但是殿下又沒有與兒臣說起。兒臣想查也無處下手。經娘娘這樣講,事情也許是真的很複雜。」
霄月這樣一說,宣妃心中的想法也得到了證實,那就是楚逸寒知道這件事。她要做的就是讓楚逸寒知道這件事,而好好的提防著。
「他知道便好,若不知道,你還是得多留些心思。依本宮看,皇后和凡王只怕是下了血本。」
霄月點頭,想了想看著宣妃,腦中竟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如果皇后和凡王有心弄出些事來,如果這事是真的,倒不如現在就收集些證據,能在祭祀前揭發他們是最好,如果不行,那麼事情發生後,拿著證據再去翻案也好。
怕只怕,這件事後,他們沒有活路。
「娘娘,兒臣以為,您在宮中,便於收集消息,如果有什麼證據,能防止此事發生是最好。如果不能,留著這些信息日後用來對付皇后,也是可行的。」
宣妃讚賞的看著霄月,點點頭道:「小月這樣想確實不錯,不如這樣吧,宮中本宮來查,宮外,你就順著凡王這個籐去查。你看如何?」
霄月點頭。
接下來,宣妃和霄月並沒有說太多別的事,兩人倒像無事一樣真在御花園中賞起花來。
賞花時,霄月想了很多。腦中有個不成形的計劃。
在要離開時,霄月認真的看著宣妃道:「娘娘真的想離開北燕嗎?」
宣妃面目平和的看著霄月,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
那樣子十分灑脫,好似這裡從來都不曾屬於她一樣。
霄月神情肅穆的點頭道:「好,兒臣知道了。」
說罷,霄月就離開了。
宣妃看著霄月離去的身影,總感覺心微微下沉,仰著頭,看著天空。平靜如水了十幾年的心,突然鮮活的動了起來。
月滄瀾看到自己的那一刻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宣妃的心竟陌名的緊張了起來。勾了下嘴角,不管是什麼表情,她都是開心的。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在她的一生中,就算是死,也要光榮的死在自己的領域上,放逐才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霄月出宮時沒有馬車坐,宣溪為她披上厚實的披風,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
因為是宣妃的人接她入宮的,本要送她回去,被她拒絕了。
霄月想到那天甘連翹對她說的話,出門要多帶些人,近日城中不太平,這話是不是暗示著城中有人要對她不利呢?
應該不是她吧,長歎一口氣,停下了腳步。
不遠處的迴廊上,一身白衣的楚晨熠坐在輪椅上,正好也停在了那,兩人的方向都是往出宮的方向走。
霄月怎麼也沒有想到世界竟然這麼小。
腦中想著楚逸寒對自己的禁告,一時也分不清這半路遇到是算見了,還是沒見呢?
尷尬了,這自己要出宮,總不能轉過身子再回宣妃那吧。
正當籌措之時,楚晨熠已經朝著自己這邊過來了。
看著他溫和帶笑的眉目,霄月的心就停不下來的狂跳。
「見過皇叔。」
「不必多禮,出宮?」
霄月點頭。低著頭,不敢看他。
明明想問,你的腳還好麼?但想了想也沒好問,又怕楚逸寒知道這事。腦中十分混亂。
楚晨熠本就知道霄月在他面前總是這樣一副讓人難以捉摸的樣子,早習以為常。
「一起吧。」
能拒絕嗎?霄月的心在淚奔。但是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歎口氣,算了,楚逸寒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他向來要找自己的麻煩也從不少借口。
點點頭。
兩人一路同行。
「宣妃召你入宮?」
楚晨熠大概是能猜到的。
他這一說,霄月倒想起來,這祭祀的事也有他的一份。
「殿下給你祭祀的流程做什麼?」
霄月知道,這和凡王的計劃肯定脫不開關係。
楚晨熠看了霄月一眼,知道這事她應該有所查覺。想了下說:「沒什麼,只是托我將那流程交給弦安大師罷了。怎麼?太子妃以為呢?」
霄月一愣,對哦,她倒是把弦安法師這一件給忘記了。那他和這事就是無關的咯。想到這,霄月的心竟沒來由的一陣放鬆。
楚晨熠看著霄月的表情,然後有些失落,在他看來,霄月是在將他和她的距離劃清一樣。這感覺,他十分的不喜歡。
「聽聞宣妃也要參與祭祀,太子妃還是多加小心些。」
霄月看著他,不覺兩人竟然已經走到了宮門口。霄月點頭。
「那我就先走了,藍魅,你護送太子妃回府。」
「是,皇爺。」
霄月站在那,看著他帶著幾名侍衛往南城的方向而去。霄月突然不知哪來的勇氣,提著裙子就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