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月端著酒杯回禮,俊秀的臉孔上一片坦然。「自然。紀月不才,不喜朝堂之事。此番代替容家家主前來,也為了另一事……」
「哦,何事?」
「請陛下讓紀月帶鳳王妃回天耀。」紀月此話一說,滿堂靜默。
眾臣偷偷覷著陛下的神色,對這個大放厥詞的天耀小子是又愛又恨。能將那個迷了陛下心神的天耀王妃弄走最好,但萬一陛下遷怒怪罪下來,誰承受的起?但那芙蕖木木畢竟是天耀鳳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就這樣被陛下奪來名不正言不順的一直放在東方小築也不是個辦法……
高居主位的夜帝不語,迫人的氣勢壓的人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好半響後,才聽到夜帝磁性淡然的聲音響起,「福貴,木木呢?」
「回陛下,東方小姐說身子不適,已經睡下了。可要派人去請?」福貴機靈的應。
鎏鳳鳴失笑,那丫頭只怕是厭惡這種宮廷宴會,就連自己下午特意囑咐她了,她也當做耳邊風。不過,不來也好……
莫測的看了一眼底下的紀月,他緩緩開口,「紀公子,木木已經歇下了,這其他事就改日再議吧。」
紀月的臉色難看幾分,芙蕖木木好歹也是大哥的王妃,被一個別國的帝王喊的如此親暱,無疑是給大哥臉上抹黑。偏偏現在還發作不得,怒氣在眼底一閃而過,微笑道,「那自然,紀月不急。」
眾人輕吁了一口氣,本以為會刀光劍影的場面,竟然這般平和的落幕,不僅都放下了高懸的心。
只有蘭葉坐在位子上,手裡的羅帕攥的死緊。為了今晚的宴會,為了能和那個東方小築裡的女人一別苗頭,她精心裝扮的美麗動人。可是她的哥哥,南隅的夜帝陛下一整晚都沒有看她一眼!而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竟然可以無視哥哥的話,如此放肆,哥哥竟也未怪罪!?
這樣的異常,這樣的極致寵愛,她只看過一次,那是五年前哥哥對那個女人上心的時候!
芙蕖木木!靠著僅僅和那個女人幾分相似的容貌,就足已讓哥哥這般待她!?無論在天耀還是南隅,芙蕖木木都一樣的礙眼!
蘭葉心裡波濤洶湧,羸弱美麗的臉上卻不露半分神色,依舊是華貴大方、儀態萬千的皇家公主。唯有高坐在主位的鎏鳳鳴漫不經心的瞥了她一眼,薄唇勾起一個莫測的弧度。
阿玄,既然回來了,怎麼不來見見朕?
「小姐,您真的不去晚宴嗎?」紅袖一臉的惋惜,難得陛下送來這些華貴的衣裙,全都用不上了。
「紅袖,你都念叨一晚上了。」
木木頭痛的站起,準備去外面轉轉。那個晚宴是宴請的天耀使臣,她這個尷尬的身份怎麼去?雖然她知道夜帝就是鎏鳳鳴,但只怕天耀裡沒人知道。鳳王下落不明,她卻在南隅皇宮好吃好喝,這要別人怎麼想?她可沒興趣去當『奸.夫.淫.婦』的供人參觀。
「小姐,奴婢陪您去散心。」紅袖看到木木踏出院子,匆匆拿了件披風跟上。
「不用了,你留下,我就隨便走走,一會就回來了。」
說著,不待紅袖跟上,她一溜煙的閃出東方小築。遠處大殿內燈火通明,歌舞樂曲聲飄搖,木木頓了頓,轉身向著那日阿玄抓她去的小院走去。
那處小院屬於皇宮中較為偏僻的地方,雖然不至於人跡罕至,但在這樣的夜晚也是半天都看不見任何宮女侍衛。推開陳舊的木門,她走到那日的密道入口敲敲打打半天,卻沒有發現任何進ru密道的方法。
「阿玄?阿玄,你在嗎?」
室內空曠的毫無人氣,木木洩氣的轉身離開。走沒兩步,卻碰到一個滿臉焦急的宮女,「東方姑娘,終於找到您了,陛下請您去攬月閣。」
攬月閣?
她皺眉,「晚宴不是在大殿嗎?怎麼變成攬月閣了?」
「是陛下私下在接待天耀使臣,說讓您去見一見。東方姑娘請快隨奴婢來,陛下已經等了很久了。」
「哦。」天耀使臣?鎏鳳鳴又打算做什麼?
木木心不在焉的想著,隨著宮女踏進一處大殿。看到殿內高坐在主位上,笑意盈盈的蘭葉公主時,她知道自己中計了。
「姐姐,別來無恙?」
蘭葉溫柔的道,柔弱的身子倚在主位上,充滿著旖旎風情。「鳳王殿下對姐姐萬般寵愛,倒是姐姐好狠的心,殿下生死未卜,姐姐竟然還有心情在這南隅皇宮享受夜帝的寵愛。若是讓鳳王殿下知道了,不知要怎生的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