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
細小的聲音傳來,沒有引起靠在床上的男人注意。直到那『嗑嗑』的聲音變大,一聲又一聲的傳來,他才緩緩抬眸,死死的盯著門口的方向。
門被『卡擦』一聲推開,露出一條細縫。
可以照亮的燭光早就熄了,門內門外都是一片黑暗,但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視線。黑暗中,他看到她一個人蹲在門口的地上,她的頭埋在膝蓋裡,雙臂死死的環抱著她自己,蜷縮成一團。
他渾身一僵的靠在那裡,就放佛做夢一般,只有臉上倏地感覺到一片**的濕潤。他不敢動,他怕一動,這個美好虛幻的夢境就會被驚醒,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眼前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瀕臨崩潰前的幻覺。
蜷縮的蹲在地上的人兒動了動,終於抬起頭,眼淚汪汪的大眼因為黑暗而毫無焦點的亂瞟,委屈的帶著泣音的嗓音緊繃的小聲呼喚著,「阿玄?阿玄,你在哪裡?」
她最怕黑。
他一震,顫抖的手緩緩放下,死死的盯著門口那個女人。
「阿玄,怎麼不點燈?什麼都看不見,人家怕黑……」
她咬著下唇,驚惶無措的瞪大眼睛,想要在黑暗中看清什麼。空曠的密室裡,她感覺不到除了她以外的任何聲息,這讓她更加害怕,大顆大顆的淚珠再也忍不住的滾落。
好吧,她是豬頭,她後悔了!
她怎麼就是那麼經不起激的性子,甩上門的那一刻,渾身籠罩在靜的毛骨悚然的黑暗中,她立刻就後悔了。厚著臉皮推開門,卻察覺不到他的存在,難道他已經從另一條路走了?丟下她一個人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阿玄……」
顫抖的聲音已經隱隱有了將要放聲大哭的趨勢。
倏地,她被扯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緊緊的抱著她,甚至勒的她有點痛。他的呼吸沉重的噴在她的脖頸,淡淡的藥香縈繞在鼻尖,讓她無端的覺得委屈,眼淚撲簌撲簌的掉落。
他夢囈一般的開口,「木木?」
她抓著他的衣衫,斷斷續續的嗚咽,「我要燭台……好黑,剛才外面有什麼東西還從我腳上爬過……」
他伸開雙臂,緊緊的抱著她不語。任由她委屈害怕的聲音一遍遍的在耳畔迴盪,靜靜的閉著眼,感受著她的存在。
當木木醒來時,正好對上的鎏鳳鳴那雙妖孽的鳳眸。她有瞬間的迷濛,大腦空白。「你怎麼……」
她不是還在那地下密室裡,和阿玄……
「雖然天氣暖了,但這樣睡還是會染上風寒的,嗯?」他懶洋洋的半躺在軟榻上,一手擁著她,鳳眸裡蕩漾著春.意。
木木扭頭發現自己睡在東方小築花園裡的軟榻上,微風徐徐,太陽暖暖的曬得人很舒服。一點都不像那個地下密室裡的陰涼。她呆滯了會,想到之前阿玄的話,慢吞吞的抬眼問,「鳳,我記得南隅夜帝名叫蘭夜炫?」
「嗯。」他換了個姿勢,胸前的衣衫滑下大半,露出姿態撩.人的胸膛。
「那……蘭夜炫真的是你嗎?」
木木臉微紅的別開頭,這妖孽越來越放肆了,無時無刻的都想勾引她,偏偏還不能到底。每次看到他欲.火焚.身的猩紅眼神,她都替他覺得難受。結果下一次,這傢伙還是不記血性的繼續,**果然是有自虐傾向的!
他瞇起眼,審視著她,漫不經心的開口,「怎麼了?什麼人你在耳邊嚼舌根了?」
「沒有啦。我只是想你不是一直都在天耀,哪裡有功夫跑來南隅……」那夜帝可是自幼就生長在南隅,就連即位都已經多年了。
「如果朕說這個帝位是朕奪過來的呢?」
她錯愕的震住,抬眼看著他難得認真的神色,嚥了嚥口水,才從牙縫裡擠出聲音,「……真、真、真的?」
那他們現在豈不是身處在敵營之中?要是讓南隅的眾人知道眼前這個根本不是他們的夜帝,她和鎏鳳鳴豈不是會被分屍了!?
「假的。」
他在她耳畔吐氣,帶著惡劣的低笑。含著興味伸手掐了掐她的臉,愉快的蹂.躪了一番。漫不經心的帶開話題,「晚上讓紅袖好好給你打扮下,要見客的,嗯?」
「……哦。」
她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滿心繞在阿玄說過的話上,總覺得似乎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