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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遇見他就倒霉 文 / 馨馨小娘

    朝陽下,碧綠的樹叢中,一朵朵小花像頑童一般咧著嘴歡笑,枝頭上小鳥兒在唧唧喳喳地叫個不停,斑駁的樹影清晰地投在小路上,好似一幅幅濃淡相宜的剪紙畫。

    「娘,西西想哥哥哦,哥哥也想西西!」

    「是呀,所以娘要帶思思去看看哥哥,大龍叔叔,小蝶姨姨,還有師公!」

    小寶貝的天花已經治好,身上卻還留有不少的疤痕,再者從染天花這件事情上看,月兒覺得有些事情要防範於未然。

    她準備帶著女兒冒險回一次玄月山,除了讓左旋翼給小寶貝除疤之外,再讓他研製一些可以預防小孩子疾病的藥物,避免以後還會有類似事件發生。

    玄月山在長安,也就是在大宋,月兒必須加倍小心,一路上盡量避免住客棧進飯館,好在這是夏日,夜間的溫度也涼不到哪兒去。

    不知不覺母女二人已經走了數日,再有兩日就回到大宋的地界。

    月兒每靠近大宋一步都會更加警惕,她可是帶著女兒的,覺不能因為分神而再耽誤事。

    天色漸晚,月兒在林中找了一片較為平坦的地方搭了帳篷,將馬拴在樹上餵了草,摘了野果在溪邊清洗一番,又打了野味燒烤。

    夜深了,月兒將小寶貝哄睡著,她也昏昏欲睡時,耳中傳來了異動。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且不是一個人,較遠的距離還有一股颯爽的英氣在追趕,並且像是個帶功夫的。

    月兒閉眼細細聽著。

    「快,這兒有馬,上馬跑!」一名婦人的聲音。

    「還不快解馬韁,快呀快呀!」這是男人的聲音。

    就在兩人費力結馬韁之時,「嗖嗖~」兩枚石子打在二人的手上。

    兩人頓時驚異,瞅了半天,將視線對準小帳篷瞅了瞅,接著繼續解馬韁。

    「嗖嗖~」再是兩枚石子破帳而出,精準無比的打在二人麻筋。

    「哎呦~,誰,是誰在暗中來陰的,躲在帳篷裡不敢出來算什麼英雄好···。」

    男人話未說完「嗖~」一枚石子打進他的喉嚨,男人快要被憋死,彎著腰使勁兒的咳嗽。

    婦人拍著男人的後背,「孩子他爹,你怎麼樣,可別嚇我。」

    男人一個大咳將石子震出,緩過了勁兒,雙眼含恨的瞪著小帳,「他奶奶的,今日爺爺逃不出,暗算爺爺的人也別想活。」

    他一邊說一邊欲要走去,被婦人一把抓住,焦急地說道,「快跑吧,說不定還來得及,孩子他爹,咱快跑!」

    男人忍下一口氣,拉著婦人開始跑,「呼∼」勁風吹過,一個不高的身影空翻而至,擋在兩人面前。

    「想跑,沒那麼容易,若是我的劍肯饒了你們,我就饒了你們。」

    說話的像是一名少年,嗓子有些沙啞,應該處在變聲期,十三四歲左右。

    月兒奇怪,這少年所持的內力沉穩內斂,氣吸圓潤,怎麼就像是玄月派的功夫呢?

    月色下,少年手中利劍揮出,白刃之光閃過,男人和婦女都瞪大了眼,趕忙躲閃。

    少年速度極快,一左一右將兩人招呼的應接不暇,來不及躲閃,紛紛之間兩人的衣袍已被劃的傷痕纍纍。

    男子突然大呼,「蛇!」

    少年尋聲望去,哪裡來的蛇,再回頭時兩人已經分頭跑,少年懊惱竟上了當,但東西兩個方向他應該追哪個?

    月兒暗笑,小小年紀功夫不錯,可惜江湖經驗不夠,罷了罷了,看在你我功夫很像,算是有緣,幫幫你吧!

    她指尖法力,兩枚石子破帳而出,「嗖嗖~」打到那男人的腿彎處,狂奔中的男人『哎呦』倒地,摀住痛處站不起來。

    少年看有人相助,男人已被搞定,便提著劍將那婦女追到,婦女被兩步追上,沒了指望,只好束手就擒。

    少年取出背後的麻繩將婦女和男人捆綁在一起,頗顯成熟的說道,「你們以為做了壞事散些錢財就能相安無事了?告訴你們,江湖之大,英雄眾多,總有能收了你們的人。

    快說,那些孩子被你們藏在哪兒了?還有,以前被賣掉的孩子都賣到哪兒了?若不老實交代,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小爺爺,你饒了我們吧,我們也是為了生活呀,再說我們給那些孩子找的都是好人家,絕對沒讓他們吃苦,真的!」婦女求饒。

    男人不願服軟,「哼,既然已經栽到你的手裡,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毛還沒長全,少在老子面前裝俠義。」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響落在男人臉上,「少廢話,給你們兩條路選擇,第一條,我將你們綁在這裡沒人來救,你們會被活活餓死;第二條,坦白交代,帶著我去放了那些被拐賣的孩子,我饒你們不死。」

    「老子絕對不會跟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低頭,有本事就讓我們在這裡活活餓死。」男人視死如歸。

    婦女急了,「孩子他爹···。」

    「別說了,我情願餓死!」男人綁著的手輕輕碰觸婦女,婦女立刻不說話了。

    然這少年沒意識到男人的想法,他看了看這鬱鬱蔥蔥的山林,那帳篷裡的人躲在此處休息,定是看這裡清淨。

    至於別人,不會有人這麼湊巧的來到這深林裡來,就讓這兩個壞男女活活餓死在這裡。

    少年大義凜然地說道,「好,你們就在這裡餓死吧,那小帳篷裡的人跟我是一夥兒的,別指望人家救你們,我走了,七日後來給你們收屍。」

    說完,腳步聲漸遠。

    婦女裝模作樣的喊叫,「小義士別走啊,別走啊,放了我們吧!」

    少年不搭理,繼續走自己的路。

    月兒暗暗搖頭,傻小子,你這一走,人家有的是辦法逃脫,能販賣孩童的人,脫身的手段多得很呢!

    少年的背影消失不見,男人反手從袖子裡劃出一個短小的匕首,噌噌的磨割麻繩。

    不一會兒就傳來婦女興奮的聲音,「孩子他爹,真有你的,哎,那帳篷裡的人會不會出來呀!」

    男人陰險一笑,「不等她出來,老子今日就解決了她。」

    他滿面陰狠,舉著匕首向小帳篷靠近,月光下,匕首刃尖微微泛光。

    婦女跟在身後,小心翼翼的跟隨,「孩子他爹,剛剛這帳篷裡的人還偷襲咱們,八成是個會功夫的,萬一除不掉她怎麼辦?」

    男子不屑,「看見那馬鞍上面繫著的鈴鐺和碎布花了嗎?這說明什麼?」

    「什麼?」

    「傻娘們,說明裡面跟你一樣是個女的,八成還帶著個孩子,一個女人有什麼可怕,解決了她,孩子咱們也一併帶走。」

    霍,月兒讚賞,這人洞察力還挺強,應該是個老油條。

    男子走到帳篷邊兒上,一手抓住帳簾剛要接起,一把利劍抵在他的喉嚨,隨即他的衣袍碎片紛飛···

    叫他囂張,這回遇見的可是大孢子,八成這男人大半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會玩兒劍的行家,直到天邊大亮,男人和婦女還癱倒在地下,眼前依舊飛舞著小星星。

    月兒昨夜揮完了劍便摟著孩子睡覺,太陽曬到屁股才起床,收了帳篷系倒馬上,背著女兒摘了些野果子,蹲在溪邊清洗。

    身後傳來了急躁的腳步聲,一邊奔走一邊念叨,「糟了糟了,怎麼被那對兒賊男女給騙了,他們跑了可怎麼辦?」

    月兒輕笑,騷年,你終於覺悟了。

    當少年跑到溪邊,映入眼簾的是臉色煞白,到底暈昏的男人和婦女,以及在溪邊背著孩子洗東西的少婦。

    少年上去就是一腳,踢在男人的腿上,「讓你跟我玩兒心眼兒,踢死你!」

    男人「哎呦」直叫,卻沒力氣反抗,就像被賣肉的提走了骨頭。

    少年掏出麻繩將兩人嚴嚴實實的捆綁一番,再是不解氣的踹了一腳。

    走到少婦身後,恭敬的拱起手,「多謝這位姐姐相助,在下四海,姐姐身手不凡,敢問姐姐尊姓大名,可否跟四海交個朋友?」

    四海?有意思,自己給自己起的化名吧!為什麼不叫法海?

    月兒站起,與少年四目相撞,這張臉三年未見,稜角有些許的成型,一身風塵僕僕,稚嫩的英氣咄咄逼人,但不管怎麼變還是他,大宋朝的大皇子,趙昉!

    少年也有片刻的驚呆,這姐姐的眼神怎麼如此熟悉?她身後探出一張笑瞇瞇的小臉蛋兒,還露出一把佩劍的劍柄,那劍柄上鑲著一個紅色血滴狀,不是柳護衛的玄月劍?

    月兒沒有多言語,眼神冷漠,繞過趙昉向著馬匹走去,兩人擦肩而過,小寶貝奶聲奶氣的沖趙昉擺手,「大哥哥,你長得真好看,再見!」

    趙昉愣在原地,這姐姐體內的氣息和柳護衛一模一樣,還背著個小娃娃,柳護衛當年消失時就懷了孩子的,難道,她是帶了假面的柳護衛?

    趙昉追去,月兒已經上了馬,將女兒摟在懷中,把洗淨的果子給女兒吃,雙腿一夾馬腹,馬兒緩緩前進。

    趙昉跟在後面,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知道柳護衛不可能原諒他當年做出的事情,他也沒奢望柳護衛能原諒,但就是想告訴她關於他的近況,希望她不要過於記恨他。

    當年趙昉給柳護衛和沈讓,以及沈易蓮吃的果子上下了『攝魂香』,以至於他們最後沒了反擊的能力,雖然契丹太子關鍵時刻趕到,可沈讓卻沒有逃脫掉崖的命運。

    趙昉很喜歡柳護衛,在她身上找到了皇宮中少有的真摯之情,也沒想著要他們的命,只想著將他們帶回去,然後求父皇從輕發落。

    他那時年紀尚小,並不懂得有些事情不會像他想的那麼簡,可他那時確實是那樣想的,誰知,卻落了那樣的下場,柳護衛一定恨死他。

    雖然皇位很吸引人,趙昉卻過不了心裡那一關,一直沉浸在愧疚和自責中,寢食難安,最終趁夜深人靜時,他準備藏在拉糞車底下逃出了皇宮。

    誰知那兩個小皇弟也要跟著一起逃,他們很想柳護衛,都想出去尋找師父,但車底下藏不了三個孩子。

    趙昉便告訴兩個皇弟,他會先出去找個藏身的地方,待安置好了再回來接他們,兩個小皇弟相信了哥哥的話,於是每日在宮裡等著哥哥回來。

    一個月過去哥哥還沒回來接他們,兩個小皇弟等不及了,他們聽說宮裡的蓮花池可以通到宮外的一條河。

    兩個小傢伙已經被出宮的快樂沖淡了對水的恐懼,甚至忘了曾經掉下蓮花池後是怎樣被人救起來的,於是在一個漆黑的夜裡,毫不猶豫的跳進了蓮花池,便再也沒上來。

    待到宮女、太監、侍衛們第二日找尋到時,二位小皇子已經被泡漲,沒了呼吸。

    趙昉後來聽說兩位皇弟溺水而亡的消息,大哭了七天七夜,他是世上最可惡的哥哥,他是一名有罪之人,是他害了柳護衛,害了沈將軍,更害了自己的弟弟,他終生都不能原諒自己。

    後來他憑藉著柳護衛給他的武功冊子,三年之內練就了一身本領,走到哪裡就吃到哪裡睡到哪裡,給自己起名字四海,寓意四海為家,見到不平事必管,還給自己定了規矩,每天最少做三件好事,只有這樣,才能將他的罪惡感減輕。

    至於會不會有人繼承大宋江山,已經跟他沒有關係,因為他發現那位置需要用太多的白骨來鋪墊,太多的忠命冤魂會被掩埋。

    他沒有父皇那般的魄力,更不想被幕後黑手八賢王左右,四海為家反倒更適合。

    昨日就是恰巧遇到了人販子,為了解救被藏起來的小孩子,一路追尋到了這裡。

    今日看到了戴假面的柳護衛,他心中思緒萬千,總覺得若是這樣分開了,他會不甘心,很想為柳護衛做點兒什麼。

    此時的樹林裡,月兒呵馬,馬蹄加快速度,趙昉跟著一路小跑,滿身大汗,背部衣袍被侵了個透。

    小寶貝很奇怪那個大哥哥為何一直追著她們,問娘,「娘,大哥哥好累哦,讓他騎馬!」

    月兒沒有回答,對於趙昉,她不下手已經很不易,更沒心思去搭理,將女兒摟緊加快速度,馬蹄「噠噠」急奔。

    趙昉追了好久,最終沒了體力,她們消失在他的眼中。

    一日後,月兒帶著小寶貝進入了大宋地界,城門守衛相當森嚴,或許最近又出了大案要案,路過的大人孩子都是一番裡外搜尋,嚴謹至極。

    月兒懶得操心,反正她現在帶著假面誰也認不出,背著女兒下了馬,接受檢查進了城門。

    今日天氣好,驕陽下,街上人流不少,路人懶懶散散。

    快到中午,月兒尋思著找個飯館兒吃些東西,再給自己和女兒買上兩身乾淨衣裳,找個客棧好好休息一番再趕路,一路風塵樸樸也挺累。

    月兒來到一間叫做『回頭閣』的飯館,小二替她牽了馬,熱情地招呼進店。

    靠窗的位置,月兒點了兩樣小菜。

    小寶貝看著窗外,若有所思的問道,「娘,西西要給哥哥買禮物哦,好不好?」

    「當然好啦,告訴娘,思思想給哥哥送什麼?」

    「送,送糖人~」

    「好,就送糖人!」

    一名斯文的男子,穿著一身灰色衣袍,不停地拂著袖子,與人爭吵著進了飯館,嘴裡說道,「不是我不給,你們的水壺漏了個洞,我憑什麼還要給錢?」

    另一個頗顯老實的中年男人拉著斯文男子的就是不願放手,「我說你這後生,我的水壺剛剛還好好的,你一拿起來就破了個洞,肯定是你弄壞的,你必須陪我十個銅板兒。」

    這斯文男子剛剛在小攤兒上想買個牛皮水壺,剛一拿起來就發現水壺下面有個小洞,於是就告訴老闆這壺懷了,最好別再拿出來賣,誰知那老闆卻說是他弄壞了水壺,要他賠錢,他堅持不承認,兩人便拉拉扯扯了好一段兒路。

    「大叔,你都追了我兩條巷子了累不累,再說我蘇某絕對不是賴賬的人,今日就算你告到縣衙我也不會承認。」斯文男子說完猛一甩袖,走到一張桌子邊坐下,不再理會那老實男人。

    老實男人氣急了,「你,你看我是老實人就欺負我,你,你給我等著,哼!」狠狠地瞪了一眼,奪門而去。

    斯文男子不忿,「等著就等著,本就不是我弄壞的,還怕你不成。」

    又對著小二說道,「小二,來盤兒魚香肉絲,再來兩碗兒米飯。」

    「好勒客官,您坐一會兒,馬上就來!」小二到了茶水,勤快的奔向後廚。

    斯文男子收回眼光,無意間掃到了窗邊一位帶孩子的少婦,面容一怔,低頭思索,又投來打量的目光,將少婦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微微搖了搖頭,好像是在對心裡想著的某件事情給予否定。

    頃刻小二端上月兒要的飯菜,月兒在小碗裡撥了一些給女兒,母女二人吃了起來。

    斯文男子向窗戶邊望去,滿臉痘痕的小女娃手裡拿著特質的小叉子,吃的不亦樂乎,飯粒掉在了桌子上,那少婦故意裝作看不見,自顧自的吃喝。

    斯文男子有些看不下去,起身走到那對兒母女的桌子邊想要說些什麼,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有些冒失,扭身回到桌邊坐下。

    當斯文男子看見小女娃再次掉了飯菜的時候,他忍不住不了,走到女母女的身邊,還未開口,少婦先對他抬了手。

    「公子還是等你自己的飯菜,別人的事情少管為妙。」

    斯文男子張大了嘴,她怎麼知道我要管她,莫不是看我長得俊朗,故意在我開口之前先來個欲擒故縱吸引我?

    不行不行,我不能讓他對我有想法,我心裡可是有人的,雖然我愛的女人離開了三年多,但我依舊不會對別的女人感興趣。

    斯文男子輕咳,客氣的說道,「這位夫人,蘇某只是想告訴夫人,您的孩子還小,她自己吃飯會撒,浪費了可惜,你還是餵她吃得好。

    再者這位夫人不要故意用生硬的口氣來引起我的興趣,我心裡中有所愛的人,不會喜歡你,在下言盡於此,再見!」說完回到桌邊,恰巧小二端來了飯菜。

    月兒白了他一眼,三年沒見還是這麼自作多情,蘇軾,你太自戀了。

    沒錯,這斯文男子就是咱們的偽娘大人蘇東坡,蘇軾。

    蘇軾感到有人白他,抬頭時卻又沒發現是誰,繼續埋頭苦吃。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飯館的門口湧進三個鏢頭大漢和那位剛剛離開的老實男人。

    老實男人將飯館裡打量一圈,對蘇軾憤怒的一指,「就是他,弄壞了我的水壺,還欺負我老實賴我的銅板兒。」

    一名滿面橫肉,光膀子的大漢走到蘇軾桌邊,將流油的胸大肌抖了抖,「是你賴我二大爺的賬?嗯?活的不耐煩了?」

    蘇軾停下手中筷子,嘴裡塞滿了魚香肉絲,仰視的看著那發亮的胸肌,猛然吞嚥,卡了喉嚨,趕忙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不是我賴賬,那水壺本來就是壞的,是你,你二大爺訛我!」他給自己抹胸順著氣兒。

    櫃檯後面打算盤的掌櫃瞧見有人來惹事兒,給小二使了眼色。

    小二兩步走來,對著大漢笑嘻嘻的說道,「幾位有事情要談?」

    「是,咋啦?不行?」大漢臉上的肉跟著顫抖。

    「不是不是,當然可以,不過還要這位客官將飯錢先結了,幾位出去商量可好。」

    蘇軾瞪大了眼,「我還沒吃完呢,憑什麼給你結賬,莫非你也想訛我?」

    大漢吼,「叫你結賬你就結賬,費什麼話。」

    不等蘇軾反應,大漢直接將他腰間錢袋拉下,掏出一枚碎銀拋給小二,拎著蘇軾出了飯館兒。

    蘇軾慌亂,「鬆開我,你快鬆開我,你們這還是幹什麼?光天化日的搶人,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王法···。」

    「得罪我二大爺什麼王法都不管用,今兒就讓你嘗嘗賴賬的後果。」

    說話間大漢像老鷹抓小雞一般,將蘇軾輕輕鬆鬆的拎了出了飯館兒,也不知道要帶到哪兒去。

    月兒搖頭,蘇呆子,就你那張賤嘴,掏幾個銅板兒會死呀?

    正午的光線約見強烈,街上叫賣的小販有一搭沒一搭的吆喝著。

    一個小巷的盡頭傳來『噗噗~』的悶響,幾名大漢對地下捲縮的人不停拳腳相加。

    「叫你欺負我二大爺,叫你欺負,看爺爺我今兒不揍死你!」

    「就是,二大爺家的小敏可是俺的相好,你敢欺負俺未來的老丈人,活膩味了?打他,打他丫的!」

    「連二大爺這麼老實的人都欺負,一定要往死的揍!」

    「···」眾人邊打邊辱罵。

    伴著清爽的微風,『嗖嗖嗖~』數枚石子打在幾名大漢的肢體麻筋,幾名大漢倒地痛呼,「誰,誰暗算爺爺,誰?」

    小巷口不知何時已經矗立了一名背著孩子的少婦,面上無表情的將蘇軾瞅了瞅,還好,沒被打死。

    「他不過是個腦子缺根弦兒的書獃子,你們教訓教訓他就行了,何必下那麼重的手?」說話間少婦已掠過眾倒地的大漢走到蘇軾處,伸出手將其拉起。

    小女娃對鼻青臉腫的蘇軾笑瞇瞇,「叔叔,娘來救你哦!」

    一名大漢忍痛站起,牟足了勁兒打來一拳,少婦眼神一凜猛然側身,抓住大漢的胳膊輕輕一扭卻傳出骨頭斷裂的聲音,大漢臉色煞白,痛的叫不出聲,呲牙咧嘴捂著胳膊臥倒。

    少婦攙著蘇軾,「走吧,去看看大夫。」

    蘇軾眼睛腫成了一條縫,嘴角掛著血絲,「這位夫人,蘇某不是腦袋缺根弦兒的書獃子,你既罵了我又幫了我,我就不感謝你了。」

    少婦白了他一眼,「看來你還有力氣說話,那你就自己去看大夫吧!」手臂一鬆將蘇軾甩來。

    「哎呦~」蘇軾沒了依靠,倒在身邊的大樹,碰觸到傷口,疼的皺眉。

    「這位夫人,你真的不必用這種特殊的方法吸引我的注意力,我已經有心愛的女人啦,真的,真的~」

    少婦背影消失在巷口。

    「這夫人的脾氣怎麼跟柳護衛一樣,絲~,疼死我啦!」蘇軾摸摸嘴角的血絲,喃喃自語。

    夜晚,月兒和女兒梳洗過後換了乾淨的衣裳,小寶貝在床上玩兒娘給她做的小魔方。

    月兒打開包袱皺了眉頭,假面模子不見了,難道搭救蘇軾的時候,不小心扯了包袱丟在小巷裡?

    小巷裡睡了幾名乞丐,月兒翻來找去也沒找到假面模子,乞丐埋怨她打擾了美夢,嘴裡嘀嘀咕咕的罵了兩句。

    說起來月兒這做假面模子的本事,還是原來在契丹時跟阿奴學的。

    可她帶著女兒出山林前只做了一副假面模子,現在模子丟了,此時此地又沒有必備的材料,假面每隔七日就要換一次,明天就到了該換的時候,這裡又是大宋地界,怎麼辦?

    哎,該死的蘇軾,遇見你就準沒好事,她心裡將蘇軾罵了一百遍。

    次日一早,月兒蒙了面紗,背著女兒,付了賬騎馬離開。

    剛剛出了城,身後傳來馬蹄聲,「這位夫人,您稍等,您昨日丟了東西,我給您送來。」

    月兒歎息,原來被這缺根弦兒的書獃子撿了,聽見他的聲音就心煩。

    蘇軾舉著個軟軟的假面模子終於趕上月兒,月兒一手搶過,呵馬加速。

    蘇軾本一書生,騎馬的技術堪稱很臭,這會兒見著人家加速,他緊貼在馬背上抽動馬鞭,滑稽的像一個馬戲團小丑。

    「這位夫人,我為了打聽你的住處天還沒亮就起來,好不容易找到你住的客棧,小二說你騎馬走了,我為了給你送還這像面具一樣的東西,可花了不少銀子買了匹馬,你怎麼也不說聲謝謝。」

    小寶貝指著蘇軾依舊青紫的眼窩,「娘,叔叔的眼睛真好看,哈哈~」

    月兒側目,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嗖~』撂倒蘇軾身上,不再多言語,雙腿猛踢馬腹,『呵~』馬兒狂奔。

    蘇軾膽小,不敢再加速,口中喊道,「這位夫人,這位夫人,蘇某不是為了要銀子,你只需要說聲謝謝就成,哎,哎~」

    月兒回頭一眼,一陣幽風吹過,面紗鬆懈,隨風飄落,被那死蘇東坡看見了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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