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一根鐵柱上，全身纏繞著粗大的鐵鏈，雙手雙腳還有鐐銬，連一根小手指也動不了。
面前三米處擺著一張椅子，椅中坐著莫灩。
莫灩還是莫灩，氣質卻已完全改變。
她依然是嬌小的身軀，漂亮的臉蛋，兩條麻花辮和樸素的衣著，但雙眼冰冷，面如寒霜，眉宇間透著森森殺氣，令人不寒而慄。
林霄苦笑道：「算你演技好，把我活生生給騙了。說吧，你想要什麼。」
莫灩淡淡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誰？」
「你愛說就說，我又走不了。」林霄沒好氣地說。
莫灩說：「當初我去凌霄動力應聘，是為了留在你身邊做長期臥底。」
林霄點頭道：「這我已猜到，可我有什麼秘密值得你挖掘？」
莫灩並不回答，說道：「我目睹了凌霄動力從默默無聞走到名動天下，也獲得你的信任，本來我想繼續潛伏，但接到了命令，讓我盡快離開。」
「所以你胡亂編個理由辭職走人。」林霄說。
莫灩說：「按照原計劃，你已被頂級殺手殺死，所以我沒必要繼續留著。沒想到殺手失敗了，令我前功盡棄，早知這樣就該我親手殺你。」
林霄思索一陣，恍然道：「你走後不久，聶重樓就來殺我，原來你是風家人。」
莫灩仍顧自說道：「今天完全是你自投羅網，我來監視龍族人，你走出賓館，出現在我面前，當時我只知你是李海，等你開口才證實了我在比武大會時的懷疑，李海就是林霄。」
林霄苦笑道：「比武大會時我用破嗓門說話，見到你沒顧上掩飾，被你聽出來了。」
莫灩繼續說道：「現在你身中劇毒，被鐵鏈捆綁，基本沒逃脫的可能，所以你最好老實點，認真回答所有問題，否則你會受到這輩子最慘痛的折磨。」
林霄注視她良久，突然腦中一片雪亮，說：「我明白了，你是風湮。」
風芹的女兒、風鎧的外孫女、風氏最神秘的成員風湮，就是莫灩。
這消息若傳出去，恐怕會令絕大多數人下巴落地。
莫灩微微一怔，點頭道：「你比我想像中還聰明。沒錯，我是風湮，風氏嫡系第三代子弟。」
林霄搖頭道：「你不是嫡系，現在的風氏沒一個嫡系，你們所有人都是冒牌貨。」
「你錯了！」
前方傳來冷冷的女聲，一個中年婦人迎面走來。
她個子不高，與風湮相若，身材豐滿，五官美麗，但氣質極為冷漠，比風湮更像寒冰，武功修為也更高，殺氣內蘊，像一把藏在刀鞘裡的彎刀。
美麗，冰冷，而又致命。
她是風芹。
風鎧三個子女中最傑出的一員，風氏第二代首席高手，古武系統大統領。
當今武林有三大世家，既風氏、妘氏、姬氏，三家元老均已淡出江湖，由第二代掌權，妘氏是妘闊，姬氏是姬天雷，而風氏正是風芹。
從這個意義上講，她也是華夏武林權力最大的女人。
風芹來到林霄面前，冷冷道：「我們就是風氏嫡系，不容置疑。」
林霄滿臉輕蔑之色，說：「你女兒或許不知情，可你經歷過二十八年前的事，全世界都知道風鈴才是唯一的正統，你們殺了她丈夫、趕走她女兒、追殺她多年，還口口聲聲自稱嫡系，到底要不要臉皮？」
風芹緩緩說道：「這個世界以實力說話，你成了我的階下囚，我可以給你冠上任何罪名，這就是道理。你縱然百般不情願也只有認了。」
林霄冷笑道：「說得好像自己多有實力似的，跟我打一架試試，你擋得住我三拳兩腳麼？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他媽叫老子看不起！」
風芹理也不理，看一眼女兒，風湮站起身退開幾步，風芹坐進椅中，淡淡道：「說吧，你為什麼化妝成李海？你的目的是什麼？」
林霄翻著白眼說：「老子缺錢不行啊？輕輕鬆鬆賺三千萬，傻子才不來。」
風芹說：「你語帶嘲諷，意思是比武大會沒有高手，你奪冠很容易。但這刺激不到我，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和你交手，因為你已經是囚徒。現在拋開李海的身份，讓我們來談談林霄這個身份。」
林霄一雙眼睛上下掃瞄著她的身體，邪邪笑道：「我不介意你多瞭解我，要知道我一直是婦女知音，你這個年紀的女人都喜歡和我親近。對了，你老公在哪？」
風湮怒道：「住口！」
風芹揮揮手，示意無妨，說：「我沒老公，我找男人只是為了給風家生個孩子，這你應該很理解，因為你母親也是這麼做的。可惜江一芊身為當代奇女子，卻被天涯林家的雜種給糟蹋了。」
林霄心中燃起熊熊怒火，但此時不能發作，只好咬牙強忍，暗自發誓一旦自己脫困，定要把這女人全身骨頭擰成麻花。
風芹見林霄平靜如初，失望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們對你非常瞭解，事實上比你自己還瞭解，在你還是江君霄的時候，我們就一直暗中觀察你，直到你長大成人，變成江霄、又變成林霄。近一年來你的表現非常奇怪，不論言行舉止還是武功修為，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這也是我女兒……」說著指指風湮，「在你身邊做臥底的主要原因。」
林霄看一眼風湮，苦笑道：「要不要我強調一句，這幾個月來我對她很好？」
「不用，我知道，」風芹說，「問題是我女兒什麼也沒查到，所以只好讓你親口告訴我，這一年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
林霄信口胡謅：「我加入了一個神奇的門派，名叫『元優門』，拜一位名叫李海的前輩為師，服用許多靈丹妙藥，武功一日千里，這就是我的秘密。」
「胡說八道！」風湮評價道。
風芹搖搖頭，說：「這是明顯的謊言，我不會相信。據我觀察，真正的林霄可能已經死了，現在在我面前的是一個不存在的人。或者說，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靈魂。」
林霄心下一驚，暗道這老娘們還挺聰明，強笑道：「我能評價嗎？『胡說八道』正好還給你。」
「娘的！你說誰胡說八道！」
前方又傳來陌生的女聲，一個女人大步走近。林霄只看一眼就驚呼起來：「靠！哪來的女金剛！」
這是一個高大健壯的女人，年約二十五六，肩寬背闊，四肢粗壯，一頭精神的短髮，古銅色皮膚，濃眉大眼，帶著驚人的氣勢來到林霄面前。
如同一尊女戰神。
她死死瞪著林霄，喝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咳咳……女金剛。」林霄小心翼翼道。
「砰」的一聲，女人給他臉上重重一拳，罵道：「老娘打死你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