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宮南辰,活像索命而來的修羅。
「我想幹什麼?我能對你幹什麼?我們,不是要訂婚了嗎?」宮南辰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那般的冷漠。
夏之憐不由的一哆嗦,說起話來也斷斷續續:「你……你……想幹什麼?」
她忍不住的想往後退,架住他的人,卻不動分毫。如同,鋼鐵死士一樣。
「我、我我可告訴你,你再靠近一步,我可喊了。」
「喊?」
宮南辰的嘴角魅惑的一笑,夏之憐卻覺得渾身發冷。胡言亂語了起來:「你把我媽怎麼樣了?問、問、問你,我媽呢?」
宮南辰不由得冷笑起來:「你自己的命,都自顧不暇了。沒想到,還挺有孝心的。」
捏起夏之憐的下巴,像是看著異物一樣。只要一想到,她三番五次得陷害他的寶貝,他渾身的汗毛,全都豎起來,只覺得渾身發麻,不寒而慄。
這樣一個個精心的佈局,這樣的一個精巧的手段。任誰也想不到會是一個女人的所為,甚至比男人更為心狠。甚至,對付的對象還是曾經的好友。
宮南辰加重手上的力道,幾乎捏掉夏之憐的下巴,道:「夏之憐,你說你好好的離開該多好,為什麼還要惹出這麼多事呢?」
「好好的,宮南辰,在你對我做了那樣無恥的事後嗎?」
「無恥?我以為你很享受呢!」
「你……」
「還有,那件事情也不是我做的,是你,怎麼說呢?算是你哥哥吧?」
夏之憐臉上的血色褪盡,沒想到竟會是黑曜御,那個身上流著與她一樣血液的男人,卻同樣的那樣狠心。
看黑傑森的樣子就知道,他們的血液都是冰冷的。
夏之憐斜睨著宮南辰的一舉一動,嘴角沒來由的微微上揚。那眼中的眼神,是勝利者的目光,笑容也及不上那眼神的半分絢麗。
「呵,沒錯,我是黑傑森的女兒,你說我們卑鄙也好,你宮南辰也好不到哪裡去,若不是因為我跟黑家的這一點關係,你會答應跟我訂婚嗎?」
「是嗎?不過是訂婚而已,我還沒放在眼裡,只不過,我要娶的卻永遠都不會是你,即使,你成為我的未婚妻,你的地位卻還不如宮庭裡的那些小姐,我更不會碰你,因為,你太髒了……」宮南辰語氣裡儘是鄙夷,嘲弄。
見到這樣的宮南辰,夏之憐多少放鬆一點警惕,畢竟他這樣說了,就證明他還是會跟她訂婚,並且,她還有利用價值,她不相信他會放棄她這顆定時炸彈。
「我說的呢?難怪宮南沫說她不愛你,看來也並非空穴來風。你對女人如此的薄情,你以為宮南沫會喜歡你這樣的男人?我告訴你,她不喜歡你,一點也不,對你,只有那麼一點點可憐的兄妹之情而已。看吧,現在黑曜御出現了,她的心就毫不猶豫得給了他……」
宮南辰橫眉冷對,俊眉上,出現少有的褶皺。
「而我,我那麼的愛你,只因為你的一己之私。將我的付出全部否決,我有什麼錯,我也是人,我就活該被你們兄妹倆利用完後再一腳踢開嗎?不,我不甘心?我告訴你,宮南辰,你以為我跟你訂婚是因為愛你嗎?不,你錯了,我是為了看你的結局,看你在這場愛裡,最終會輸得多麼悲慘……甚至,比我還要慘!」
「哈哈哈……」
夏之憐壓在心裡許久的話,瞬間爆發,如同決堤的閘口,再也不能收復。狠狠地咒道:「像你這樣薄情寡義的人,活該沒人愛。」
眼見宮南辰的眼神,出現嗜血的光輝。一把拉過夏之憐,拉至眼前,那眼神中的犀利彷彿要把她吞噬掉。
夏之憐,被這種目光所震懾到了。
「怎麼,憤怒了?是想殺了我嗎?動手吧,我的死就在你一念之間。不過我一死,你就沒有可以利用的對象了,你的家會被黑氏弄得支離破碎,宮南沫,更不會再留在你身邊……你會一無所有的……。」
夏之憐露出燦然的笑容,不怕死的上前一步。
他們靠得更近了,喘息聲,仰鼻可聞。
可是,沒有人知道,她其實怕的要命。
她在賭,賭她那麼一點價值。
她知道,現在的黑氏在宮南辰眼中是一枚刺到骨頭的針,提一次,痛一分……
「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再有什麼傷害沫沫的動作,下一次,就不會任你幾句話就能瓦解危機了……」
宮南辰一抬手,手下的人就把夏夢晴推到了夏之憐的懷裡。
「媽……」
「憐憐。」
「媽,你沒事吧?」
「沒事。」
宮南辰不屑得看了眼兩母女。
「你們倒是母女情深。」
宮南辰說完,就轉身離去。
走得那般焦急,彷彿後面的是洪水猛獸。
「憐憐,跟上去。」
「媽……」
「憐憐,媽知道你很愛他,所以,媽要告訴你,在愛情面前,尊嚴真的沒什麼,你如果真的不想像他說的那樣對你,做一對人前的未婚夫妻,那麼,就去跟他認個錯。」
「媽,我知道了……」
走到外面,她看到宮南辰一個人開著車子離開了。
她能知道車裡就他一個人,是因為宮南辰自己開的車是有專門的記號的。說來也奇怪,竟然是一個幼稚的洋娃娃。
夏之憐加快了腳步,隨意招了一輛計程車。
「師傅,跟上上面那輛計程車。」
……
……
愛沐園。
「宮南沫」的墓碑前,宮南辰站立在那裡,絲絲微涼的風讓人顯得孤獨蕭瑟。
自從十年前沫沫來到宮家,宮南辰就很少再來這裡了,他把對那個沫沫所有的疼愛都傾注到了現在的沫沫身上。
今天,他也不知道怎麼了,也許是被夏之憐打擊到了。
夏之憐其實說得沒錯,沫沫不愛他,她愛的是黑曜御……
「沫沫,哥哥來看了你,你在那裡還好嗎?有沒有像哥哥這樣守護著你?或者你會不高興嗎?我跟你說過的,你多了一個姐姐。她跟你有一樣的名字,就連外貌都很相似。如果,你還在,你肯定會喜歡這個姐姐的。因為,她很善良,哥哥也很愛她……只不過……」
說道這,宮南辰俊美的臉上一陣落寞。
「沫沫,你在天國,是不是一直看著哥哥,你在懲罰哥哥,對不對?」
「其實,一開始,我確實是為了轉嫁你的死對我的傷害,才領養沫沫的,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發現我對她的愛不再只是那一點點感情的寄托了,我愛上她了,沫沫會祝福哥哥的,對嗎?」
「沫沫,哥哥很想你,真的很想。」
「當年,若不是我,你就不會死了,對嗎?如果不是我,你會無憂無慮得長大,你肯定會是一個最漂亮的小公主……沫沫,哥哥很想你,真的很想。」
宮南辰看著那墓碑上刻的「宮南沫」幾個字,心裡默默的問著。他想,若是真的有天堂。沫沫一定能夠聽得見的。
宮南辰放下手裡的洋娃娃,輕輕的坐在了墓碑的旁邊,他想以這種方式離他的沫沫更加的近一點。儘管,他知道,這裡面,不過是一把被燒燬後留下來的骨灰罷了。
宮南辰悲傷的情愫,全都蹦跳了出來,堆積在了他的額頭。他輕輕的撫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像是要拂去悲傷一般
天色越發陰沉,灰濛濛的好似有一場大雨要蓋下來。一陣寒風吹過,二月的天氣,本來就讓人冷得忍不住要打寒噤。
宮南辰捏著啤酒罐的手,骨節泛白,可見是有多麼的用力。
遠處,夏之憐看著宮南辰那麼坐在那座墓碑旁邊。那隱隱約約落寞的神情,讓夏之憐覺得十分的心疼。
這個男人,原來也有這樣的一面。
只不過,這墓園到底是為了誰建的?
看著這滿園就像遊樂園一般的建設,其實,沒有人會把這裡真的當作是墓園吧?
只是,遠處男人寂寥的背影卻依舊刺痛了夏之憐的眼睛。
「宮南辰,原來你的溫柔,你的深情不止是對著宮南沫一個的,對嗎?還有這墓園的主人吧?」
這一刻,夏之憐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她的心狠狠得揪在了一起。
即使,他的感情可以分割,他卻也吝嗇得不可能給她一點……
為什麼,明明她才是最愛他的人啊……
夏之憐再一次看向宮南辰,他還是滿臉的悲傷的坐在墓碑的旁邊。還在繼續著他的難過。
而夏之憐也在那裡一直站著,很久很久……
直到宮南辰接到一個電話,然後轉身離去……
離去前,還不忘親了親那墓碑上的照片,足以可見,宮南辰對那座墓的主人的「愛意」。
等到確定了宮南辰已經離開了,夏之憐才邁動那已然麻木的雙腳走到墓碑前。
直到看到墓碑上那張小女孩的照片,還有那上面刻著的名字,夏之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宮南沫,你比我可悲,原來,你的人生,都只是另一個人的替身而已。
真想看看你絕望時候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
……
宮南沫站在臥室的門邊,黑曜御打電話時並未走遠,就站在客廳中。
她本是想去找黑曜御的,卻不想剛打開門,閃出一條縫隙,就聽到了「夏之憐」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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