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看這陣勢,黑曜御今天鐵著心要帶走沫沫的,並且不惜這樣對他?看來,他們不會有兄弟情分,即使身體中留著相似的血液。也改變不了他們之間冷到冰點的關係。
冷冷地開口,「御少喜歡以多欺少?」
黑曜御笑開,修長的手指閒閒繞弄著宮南沫的長髮。
「我不想對你動手,宮南辰,你走吧,不過,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怕沫沫會傷心罷了。」
宮南辰的手收緊,瞳孔收縮,眼裡暈開了怒氣,卻不可抑制的笑了,「黑曜御,我說過了,沫沫跟你的婚約解除了。並且昨天沫沫已經答應我了,要忘記你。你不信的話,可以問沫沫。」
黑曜御看向宮南沫,宮南沫心虛地低下了頭。
黑曜御的臉沉得可怕,幽暗的眼神照得宮南沫心寒,脊背陣陣發涼。
她知道他生氣了,她的御不會對她生氣的,除非是她要離開他……
宮南沫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不敢輕易出聲,怕引發更加不可收拾的局面。
黑曜御箍緊她的手臂更加收緊,冷冷出聲,「宮南辰,你以為你就憑你也配擁有沫沫,先不說你是她哥哥,就算沒有我,你也只能是她的哥哥,因為,從十年前開始,你在沫沫心裡就只是哥哥著一個定位了!」冷眸掃過保鏢,「你們站到一邊,誰也不准插手!」
宮南沫驚愕,他這是……要跟哥哥打架嗎?為了她?
黑曜御薄涼的唇撫過她耳廓,她微微一顫,低沉的男聲就在耳畔響起,「寶貝,你,我是一定要的,我死都不會放手的!」
黑曜御一鬆手,宮南沫就差點跌在了地上。
宮南辰上來,朝著黑曜御的臉發狠就是一拳,他躲過……
打鬥的聲響,一聲一聲的穿透宮南沫耳膜,每一聲都讓她心驚。
兩個男人看上去都是練家子,拳頭比石頭硬,心比拳頭硬,兩人誰都沒有佔到便宜,亦沒有放棄認輸的打算。
這算什麼?
兩個男人鬥狠,而她呢?她算什麼?
她突然覺得諷刺,他們當她是什麼?!
一個是她愛的人,一個是她的哥哥……
他們難道不知道嗎?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會傷心的。
他們,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宮南沫自嘲地冷笑,也許,她在他們心中沒有想像中那麼重要,否則,他們怎麼能不顧她的意願……
「都住手!」宮南沫大吼,彷彿用盡全部的力氣。
兩人同時停手,看向她。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麼這樣動手,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們是想讓我內疚死嗎?」
黑曜御抬眸,臉色一僵,驟然跨步衝上前,「小心……」
宮南沫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被黑曜御嚴嚴罩在懷裡,只聽見他一聲悶哼。
「砰——」什麼東西從高空墜下摔碎,發出巨響。
站在一邊的保鏢全都傻了眼,驚慌出聲,「少主……」
血順著黑曜御的手臂流下來,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像極一朵朵妖艷罌栗花。
宮南沫驚恐地抬頭,「你……」
黑曜御摟著宮南沫站穩,唇色蒼白,看著地上摔得稀八爛的花盆,抬眸看向黑傲司,「上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這花盆不會好好地掉下來,還正砸中宮南沫站的位置。
黑傲司擔心,「主人,你的傷……」
黑曜御一個冷眸掃過去,黑傲司立刻禁聲,帶人上樓。
宮南辰怔怔站在那裡。
黑曜御蠻橫地甩開懷裡的蘇瑾年,受傷的手一用力,血流得更急。
看向宮南辰,「你們走吧,把沫沫帶走。」轉身欲走,他不想看到宮南沫傷心的眼神,更不想她內疚。他不忍心……
宮南沫驚慌看著地上的血,想去扶他。
宮南辰上前握緊她手臂,堅定出聲,「沫沫,跟哥哥走!」
她搖頭,「不,不要,哥哥,你放開我。」
「沫沫,他只是一點皮肉傷,沒事的,你先跟我回去,你忘了你昨天答應過我什麼嗎?」宮南沫依然搖頭:「可是,哥哥,他受傷了,他在流血……」用力地掙脫宮南辰的手。
宮南辰怒吼,「他受傷,你就心痛成這樣,那麼,他們一家人破壞我們家的時候呢?宮南沫,你清醒一點可以嗎?」
宮南沫背對著他,心突突地跳,「哥哥,我……我只要確認了他沒事,我就會回來了。哥哥,你先走吧……」說完追著黑曜御跑去。
……
……
黑曜御左肩的殷紅浸透了襯衫,妖艷的紅盛開一片,臉上除了陰沉,看不到其他表情,看向跟著後面的黑允星。
她的臉微白,看見他流血的手臂,臉更白了「主人,你流了這麼多血,我先幫你上藥吧……」
黑曜御凌厲的眼風橫掃她,「允星,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你還不知道嗎?」
「主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是嗎?那我問你,你剛才做了什麼?」
黑允星不敢看他,慌亂的眼睛不知該落在哪裡。
是,她其實早就察覺到了那盆花盆的存在,但是,她什麼也沒說,因為,當時她的想法就是,若是宮南沫就這樣死了,是不是黑曜御的心就能收回來了……
所以,她任由事情發生,更是沒有移動半步。
黑曜御抬手,一把掐住黑允星咽喉,「說!」手收緊。
黑允星握住他手腕,不能呼吸,缺氧致使她面色鐵青,瞳孔因恐懼而擴張,面部肌肉扭曲得猙獰。
「主人……」一旁的黑恩雪急切地趕緊上前。
「滾出去!」黑曜御冷酷陰狠地說道。
黑恩雪也知道黑曜御在氣頭上,看著快要窒息的黑允星,也只能先退出去。
因為她知道,再怎麼憤怒,主人都不會真的殺了允星的。
黑曜御眸色冷暗,鬆開手。
黑允星身子如殘敗枯葉軟軟跌到地上,兇猛的咳嗽。
黑曜御單手抽了根煙,點燃,青煙沉沉。
淡如霧的笑意掛上唇角,眼底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色。
「滾,自己領罰去,下次,如果你的警覺性再次消失了,那麼,我想你也沒有留在我身邊的價值了。」
黑曜御捏碎指尖的煙,轉身出去。
宮南沫抱著醫藥箱靠在門口牆上,看見黑曜御出來,直起身子。
黑曜御掃了她一眼,臉色愈發陰鬱,冷冷地從她身邊走過。
宮南沫一愣,黑曜御從來沒有這樣冷漠地對過她……
宮南沫也不說話,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後。
一直跟到他房間門口,黑曜御猛然回身,「不是討厭我嗎,不是想離開我嗎?走啊,跟著我幹什麼!」
宮南沫看著他,平靜開口,「你在流血,要趕快處理。」
黑曜御不理她,陰著臉進房,宮南沫抬步要跟著進去。
「寶貝,你想好了,進來了我的房,我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我也不會再放開你了」黑曜御低沉的聲音幽幽響起
「卡」門合上鎖的聲音。
黑曜御回身,宮南沫已經進來,還把房門關上了。
黑曜御繃著臉,上前,單手將宮南沫重重按在門板上,噬咬她嬌唇,近乎殘暴。
她不動,只是抱緊醫藥箱,忍受。
這樣的她,讓他莫名的煩躁,放開她,冷聲道,「不是說要忘了我嗎?那現在,算什麼?」
宮南沫微微歎了口氣,「我先幫你把傷口包紮起來,你這樣,傷口會感染的。」
剛才那一瞬,黑曜御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她,他擁她入懷,那樣緊張,他的懷抱讓她安心,讓她忍不住想依靠。她知道,這世上只有他能給她這種感覺。
他雖然冷情,卻不是完全沒有心,他的心,裝的滿滿的都是她,她知道的。
所以,這一刻,她有了豁出去的勇氣,想再靠近他一次,即使以後,她會痛苦,會後悔,她也認了!
黑曜御臉色依然緊繃,逕直到窗邊沙發上坐定。
宮南沫還靠著門板。
黑曜御單手解開襯衫扣子,「不是要替我包紮傷口嗎,還不過來嗎!」聲音冷冷的卻明顯帶上了些許的不自然。有尷尬又有點的期待。
宮南沫趕緊過去,小心翼翼替他褪下襯衫。
傷口血淋淋的,很猙獰的樣子,甚至比上次那道還深的樣子。舊傷添上新傷,她看著都覺得疼,可是,他的臉上卻一絲波動也沒有,好似傷不在他身,痛不在他身。
這一刻,宮南沫心疼了,真的很心疼。
「你怎麼這麼傻……」
「你還會心痛嗎?」
「笨蛋……」
宮南沫哭著抱住黑曜御的身體,把頭埋進了他的胸膛。
宮南沫的眼淚滴落在黑曜御的胸口,胸口處似乎在灼燒著。
他抬手,撫上宮南沫的長髮,「寶貝,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不要離開我。」
宮南沫趴在黑曜御的胸膛,遲疑地點了點頭。
「御,傷口,讓醫生過來看看吧?」
黑曜御淡淡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包紮好傷口,宮南沫熟門熟路自衣櫃拿了寬鬆的睡衣替他套上,很認真幫他把扣子一個一個扣上。
宮南沫靠得那麼近,黑曜御微低頭就聞到她發間的清香,像桅子花香,甜膩膩的感覺。
他感覺喉嚨一陣乾燥,清了清嗓子。
宮南沫突然抬頭,撞到他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