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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0章 忽然心軟 文 / 淳汐瀾

    她警惕地望他一眼,然後把他忽來的溫柔理解為他需要自己的醫術給他看病,所以這才放下身段來討好她。否則,以他過河拆橋的本領,才不會用這種算得上「溫柔」二字的眼神望著自己。

    錦繡眼裡的警戒令趙九凌苦笑不已,這樣的眼神,他真是太熟悉了,也痛恨至極。難不成,在這丫頭的心目中,他就是洪水猛獸不成?

    「你總是怕我。」他長長歎口氣,一臉受傷地望著他,「我有那麼可怕嗎?」

    錦繡的理智再一次拉響三級警報,這傢伙又想幹什麼?先前大擺他王爺的威風,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指責她,現在又用上哀兵政策,當她是傻子不成?她可不是那麼容易心軟的人呢。

    ……

    錦繡回了總督衙門,自然不會再出來了,傷兵們也妥善得到救治安置,接下來便是軍醫們的事了。錦繡這個最高指揮自然可以功成身退,好生休息去。

    軍醫們都知道錦繡的規矩,自然不會再去打擾她。受傷的諸位大小將軍們,自然也知道錦繡脾氣的,儘管也想讓錦繡醫治,但人家確實累慘了,回去休息也是常理。是以大多數受了傷的將士們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並沒有像以前那樣,非得讓錦繡給他們醫治才算有面子。

    但是,安陽郡主並不知道這裡頭的名堂。

    徐子泰在當天晚上,就發起燒來。安陽郡主連忙派人去叫軍醫。但整個中路軍營裡有兩百多個傷員,而軍醫卻只有區區十來名,最讓人生氣的是,這些軍醫裡頭,並沒幾個醫術高明的。

    安陽郡主氣慘了,對徐子泰的親兵嘶吼著:「王錦繡呢?她轄管宣府軍醫,如今軍醫們一個個偷奸耍懶的,她身為醫官,就不管了?」

    親兵苦著臉道:「回夫人的話。王錦繡王大人已回總督衙門休息去了,小的請不到她呀。」

    安陽郡主氣得瞪眼,「真是豈有此理,我兒現下正發高熱,她倒好,不緊著過來醫治,居然還敢回去睡覺?她這是哪門子的軍醫?有她這麼做軍醫的嗎?」

    徐子煜睜著酸澀的眼說:「娘,錦繡在下西路足足累了兩天,現下戰事結束,回去休息也是常理呀。」

    安陽郡主緩了口氣,「可你大哥現下燒成這樣了,她再如何的勞累,也得給他看了再去休息呀?難不成,我就是那般不講道理的人嗎?」

    一旁的軍醫很想說,你這婦人就是不講道理的好不好?

    「不成,你大哥都燒成這樣了,得趕緊退燒才成。王錦繡累了,休息去了,那其他軍醫呢?」安陽郡主說,「如今那麼多傷兵們受了傷,我就不信,兵營裡沒個值勤的軍醫?」

    軍醫回答,「有的。有齊大人,李大人,以及康大人都在傷兵營裡輪留守著的。不過他們都在下西路軍營。中路軍營傷員比較少,只有盧大人一個人負責的。」

    安陽郡主不滿地道:「既然如此,為何不去請盧大人?」

    親兵一臉的委屈,看了軍醫一眼,忍不住道:「夫人您忘了?昨日您要帶大人走的時候,軍營裡的護士就有言在先。在無主治大夫的同意就擅離病房而引發病情加重的,軍醫概不負責。」

    安陽郡主怔了怔,然後怒道:「放肆。那種醃贊地方,豈是我兒這種身份的人能夠屈就的?」

    一旁的軍醫再也忍無可忍,說:「這位夫人,您口口聲聲說軍營裡的病房醃贊。但您肯定沒想過,呆在那種醃讚的地方,病人傷口卻不容易感染。」軍醫一臉忿然地說,「讓所有患者都集中治療,一來病房裡都有專人看護,有任何情況都可以隨時進行救治。二則,也是減少患者感染的機會,三則,更是減少軍醫無謂的辛苦奔波之苦。依徐大人這樣的身份呆在病房裡確實受委屈了。可徐大人離開病房,我們軍醫就無法及時跟蹤病情。夫人,徐大人之所以病重,實在怨不得我們怠慢徐大人,實是因您的一意孤行。」

    安陽郡主心裡一驚,難不成,真是她誤了兒子的傷勢?

    可是,可是……她的兒子可是鎮國侯世子呀,為什麼就不能享受些特權?

    ……

    何勁醒來後,發現自己正趟在傷兵營裡,諾大的屋子,起碼安置了上百個人,一群人雖然安置在諾大的屋子裡,但並不吵雜,也並沒有他印像中的尿味,臭味,汗酸味、血腥味、藥味等等混合的難聞的氣味。雖然有種刺鼻的藥味,但並不難聞,一時間,他對所謂的病房又有了新的認識。

    他坐起身,左右對面都躺滿了傷員,有些是認得的,也有些陌生面孔,也有品秩較高的,也有普通士兵,全都集中在一間大屋子裡,屋子裡有幾盆炭火,再蓋上被子,倒也不冷,只是卻不見軍醫的影子。

    他問旁邊的傷兵,「軍醫呢?」

    「軍醫在外頭呢。」

    「王錦繡呢?」

    「咳咳,這位大人,您傷的又不嚴重,自然不可能讓王大人那樣的人物給你醫治了。」

    何勁挑眉,「你怎知我傷的不重?」

    那名傷兵咧唇,「能住進這間病房的都只是些普通輕傷罷了,並無生命危險,自然沒資格讓王大人那樣的人物給咱們醫治的。」

    等何勁明白過來,他這樣的傷,還沒有資格讓王錦繡醫治時,忽然間,不知是該埋怨錦繡「勢利」,還是該埋怨自己為什麼不受點重傷。

    ……

    在盧大人的眼裡,參將徐子泰的傷並不嚴重的,至多不過是傷口引發的高熱罷了。

    只是徐子泰這回的高熱卻比較嚴重,似乎就像是錦繡解釋說過的「炎症兇猛引發的高熱不退」,然後盧軍醫非常生氣地質問一干人,「徐大人這傷並不算多嚴重,怎的還發了高熱?你們是如何護理的?」

    一旁的護士委屈地紅了眼,說:「徐大人只是重傷三級,被安排到重監三號病房裡。本來我已按著大人們的吩咐去配藥的。誰知徐大人的母親……」她漠然地望了一臉憔悴的安陽郡主,「徐夫人非要說病房裡醃贊,配不上徐大人高貴的身份,不肯聽婢子的阻攔,非要去別的地方養傷,自然就得不到任何護理了。」

    安陽郡主嘴巴憤怒地張了張,但接觸到護士射過來的埋怨,又一時沒了語言,最後悻悻然地解釋著,「你當時又不說清楚……」

    盧大人陡然大喝一聲:「什麼?意思是,徐大人前天就做了手術,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用過藥?」

    安陽郡主一臉的憤怒,「可不是,前日我兒一直暈迷不醒,我心裡著急,派人來叫你們,你們一個個都不肯過來。前天夜裡發起了高熱,又派人來叫你們,也沒人肯應我們。現下我兒子的傷勢拖成這樣,你們就等著被砍頭吧。」

    盧大人冷冷地望過去,「夫人不清楚軍營裡的規矩,還是不要胡亂發脾氣的好。」

    安陽郡主怔住,然後一臉的氣忿,「你居然敢教訓我?」安陽郡主自認自己一向是明事理的,心寬也大度的,可涉及到自己的兒子,這兩個日夜裡她為兒子的病情操碎了心,脾氣自然好不到哪兒去,現下她兒子病得如此兇猛,這些軍醫不但不知悔改,反而還指責她,這讓一帆風順多年又養尊處憂多年的安陽郡主極是憤怒。

    「明明就是你們軍醫失職,害得我兒病得這般嚴重,你居然還敢來指責我?究竟生了幾個膽子你?」不說她是郡主身份,單說她堂堂鎮國侯夫人,楚王的堂姑就可以讓他死無葬生之地。

    安陽郡主自認不是仗勢欺人的,但這回這姓盧的軍醫真的惹火她了。

    「你信不信,惹惱了本夫人,我要你人頭落地?」

    徐子煜比母親多了份理智,趕緊拉住她,「娘,也確實是我們的不對,不應該擅自把大哥帶離病房。現下大哥都成這樣了,自然不是相互指責的時候。還望這位大人看在大哥病重的份上,不要計較大哥擅離病房的過失,趕緊醫治的好。」

    盧大人臉色稍稍好轉,說:「徐大人的病,下官自然會盡力。」他重新開了藥,又打了一針青黴素消炎針,再給徐子泰餵下藥物,等徐子泰退了燒後,這才剜了安陽群主一眼,冷聲說:「夫人,早在先前王爺便親自下令,將士們但凡受了傷,無論品秩高低,都需聽從軍醫的安排,分傷勢輕重被安排進不同的病房。在無軍醫的簽字同意,任何人不得擅離病房,否則後果自負。夫人,您說究竟是下官違背了軍紀,還是夫人您擅自作主害了徐大人?」

    安陽郡主被堵得半天無語,她當然知道是自己的關心反而害得兒子加重病情,可她就是委屈呀,想她兒子堂堂鎮國侯世子的身份,居然還要紆尊與一群下九流的普通士兵同處一室,怎麼想就怎麼委屈。

    ……

    錦繡睡了兩日,總算恢復了精神,只是才剛收拾妥當,做了瑜伽,酸軟的脖子得到一半恢復,就又被趙九凌給叫了過去。

    趙九凌在戰事結束後,並沒有及時休息,反而又熬工趕夜地與幕僚們商議制訂防卸事務,戰事結束後,需要進行封賞,受傷的將士需要將養,犧牲的士兵需要撫恤,垮掉的城牆需要修補,退回大草原的靼韃還得進行有效的防卸,以防他們捲土重來。尤其大同那邊也傳來人手不足的消息,需要增派邊軍,邊軍人數不足又得招驀新兵……林林種種下來,也極傷腦筋,等大致步略完畢,趙九凌也病下了。

    當錦繡趕過去的時候,趙九凌已燒得滿面通紅,雖然意識還很清醒,但血紅的雙眸,以及瘦削枯黃的臉頰表明這人病的也不輕了。

    瞧著此人病得這樣嚴重,手上還拿著一堆卷宗,錦繡忽然又有些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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