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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9章 嚇唬 文 / 淳汐瀾

    沈無夜臉皮還是比較厚的,理所當然地道,「當初是我有眼無珠,不過這也不難怪我,連九哥如此英明神武的人都有看走眼的時候,何況區區我呢?」他倒是大言不慚,一點都不汗顏。倒是把趙九凌給牽了出來,沈無夜這廝還生怕別人不知道趙九凌這位威風凜凜的楚王有多有眼無珠,又把當年在成家莊裡化名為朱子權的趙九凌對錦繡的刁難與刻薄又細細說了遍,惹來安陽郡主的低呼,情不自禁地望著趙九凌,「九哥兒,這是真的嗎?」

    錦繡也忍不住望向他,這廝還算沉得住氣,面沉似水,即不臉紅也不心虛,也許這廝臉皮也屬於城牆級別的了。

    徐子泰一臉吃驚地望著趙九凌,又看了看錦繡,一臉的恍然大悟,說,「原來九哥那時候就見識了王大人的醫術。怪不得要親自舉薦於御前。」

    錦繡瞪了趙九凌一眼,果然如她所料,就是這傢伙暗地裡搞得鬼,害得她背井離鄉,在他下巴下接飯吃不說,還處處受管制。果真是殺千萬挨萬剮的貨。

    徐子煜半開玩笑地道:「九哥呀,你這麼一來,可真是坑苦我母親了。原本我還打算帶母親去金陵找錦繡,誰知撲了個空,只好又千里迢迢的來宣府,你說,這筆賬,可要怎麼算?」

    趙九凌喝了口,說,「堂姑看病的錢,全都記在我賬上吧。」

    沈無夜叫道,「九哥你以為堂堂鎮國侯還差那麼些錢呀?」他不懷好意地望著趙九凌,「九哥為表歉意,應該讓姨母住進總督府衙,那兒地方又寬,下人服侍的也周到,守衛也森嚴,這個屋子看著還好,就是太窄了。哪有總督府住著舒服?」

    他這時候早已在打著算盤了,如果姨母住進了總督府衙,那麼他就可以藉著拜見長輩的名議時常去總督府了,然後的然後,就可以經常見到錦繡了。

    想到這裡,沈無夜心裡一陣激動,又望著錦繡,止不住的搓了搓手,乖乖,怎麼錦繡生得越來越美了?

    徐子泰哈哈一笑,「總督府如今早已人滿意為患,哪還能住得下人?還不如我這兒來得清靜。」

    徐子煜也點了點頭說,「是呀,這間屋子便不錯了,母親一向愛清靜呢。」

    沈無夜說:「姨母不是病了嗎?住進總督府衙,也好讓錦繡就近看病呀?不然每天讓錦繡來來回回的跑來跑去,多累呀。」

    徐子煜聞言又問道:「怎麼,錦繡你也住在總督府嗎?」

    「王爺考慮周到,又憐惜我一個弱女子住在外頭不方便,所以讓我住進了總督府。」

    徐子煜脫口說道,「既然如此,那母親還是一道住進總督府吧。」

    沈無夜狠狠點頭,「對對對,九哥,乾脆讓姨母也住進總督住吧,這樣看病也方便,錦繡也不用跑來跑去。最重要的,錦繡也不會因為外出看病而違反九哥您的命令,觸怒您的禁忌了。」

    沈無夜這話說得陰陽怪氣,安陽郡主很快就聽出了不對味來,疑惑地道,「無夜,你今兒是怎麼了?怎能對九哥兒這般說話?」

    沈無夜怪氣怪聲地道,「這就得問九哥了。」

    安陽郡主又看向趙九凌,「九哥兒是王爺,節制北方軍政,日理萬機也不為過,行事未免嚴厲了些,無夜你也別怪你九哥,你這驕縱的脾氣也該改改了。怎麼,九哥兒把你管得太嚴了,受不了了?」

    沈無夜撇唇,正要說話,趙九凌則淡淡地道:「時辰不早了,也該回去了。」

    徐子泰兄弟怔了怔,說:「也還不晚呀,這才酉時呢。」

    「總督府裡還有些要事等我處理。」趙九凌起身,看了錦繡一眼。

    錦繡心裡一寒,也跟著起身。

    眾人倒是不敢攔她,畢竟她是姑娘家,若是太晚回去,也是不好了。

    趙九凌對安陽郡主道:「堂姑,您好生養病。過兩日等得了空再過來瞧您。總督大衙現下確實住滿了人,騰不出屋子來,倒是先委屈您住在這兒,等侄兒物色了好房子您再搬過去。」他打量了這兒的屋子,「這地方太狹小了,堂姑也實在住不開,未免委屈了。」

    安陽郡主笑了笑:「也住不了多久,等養好病便要回開封。九哥兒你平時候公務夠繁忙了,就不要操這個心了。有子泰和子煜在呢。」

    趙九凌沒有多說,「堂姑說哪兒話,既然來了,自要要多住些時日的。只是侯府離了堂姑,未免不妥,乾脆先讓子煜回去坐鎮吧。」

    徐子煜連忙道:「家裡有大嫂在,不會有事的。我此次前來,一是陪母親看病,二是,」他忍不住望了錦繡一眼,「二是想見識一下身為邊防九鎮之一的宣府的人文風情。」

    趙九凌眸光閃了閃,「如此,那就多呆些時日吧。」然後與安陽郡主告辭,與徐子泰拱了拱手,「告辭了。」

    安陽郡主等人親自把趙九凌與錦繡送到大門處,沈無夜趁著趙九凌與徐子泰寒暄的時候,逮著機會擠到錦繡跟前,可惜,也才叫了錦繡二字,便被徐子煜給攔了下來,「無夜,你幹什麼呀?」

    沈無夜不悅道:「表哥,我還要問你呢,你攔著我要幹嘛呀?」

    「收起你世子的威風,錦繡可不是任由你欺負的。」徐子煜可沒忘記這傢伙可是有強逼錦繡為妾的前科的。

    沈無夜瞪眼,「你哪只眼看到我欺負錦繡了?」

    「兩隻眼。」

    這時候,錦繡則趙過二人,下了台階,上了馬車了。

    趙九凌一手勒韁,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頭,他此刻心情並不是很好,而讓他心情不好的罪魁禍首卻坐在後頭的馬車裡,至始至終還對他冷著臉的王錦繡。

    依趙九凌的身份,自然是走中門進入,下了馬後,便有人上前牽了疆繩,而他本人則從中門進入,再繞過影壁,進入後院。而錦繡的馬車,則從後頭的巷子裡進入,一直駛到二門處,方下得車來,只需再走個南北夾道,便能進入後邊院所。自然而然與趙九凌分開行走。

    錦繡對這樣的入門方式非常滿意,否則她還真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面對這樣一張面癱臉。

    而趙九凌的龍行虎步仍是沒能趕上錦繡的腳步,眼睜睜看著她折入去悠然閣的迴廊,忽然洩了口氣。

    「王爺,」朱棒槌壓下胸口激烈的心跳聲,他人矮,剛才趙九凌急步飛駛,他跟在後頭又不敢用小跑,跟得可吃力了,看了錦繡遠去的身影,輕聲說:「王爺剛才還咳了幾聲,是不是病還沒有全好?」

    趙九凌心中一動,非常應景地咳了幾聲,說:「是呀,這喉嚨又癢起來了。」然後提袍抬腳朝悠然閣走去。

    才回到悠然閣,來到暖閣裡,吩咐下人燒了炕,錦繡脫下鞋子也跟著上了炕,趙九凌後腳便跟來了。

    外頭彼此起伏的請安聲使得錦繡雙眼睜得老大,在心裡道:「這傢伙怎麼又來了?」

    趙九凌問了錦繡的去處後,也不待通報,已大步來到暖閣裡,北方地區的大富人家,都設正廳,左右偏廳,花廳,東西暖閣,臥室。正廳是正式待客之所,偏廳則是私下性質的待客,而暖閣則是屋主人平時候的日常起居之處。一般除了非親非長外,並不對外開放的。

    但趙九凌卻沒有這些顧忌,依然大步踏入緊鄰臥房的暖閣裡。這時候的錦繡正坐到炕上,見到趙九凌,失聲道:「王爺怎麼來了,還有什麼事?」現下悠然閣是她的地盤,大部份人就算要來找她,也只是在正廳裡或偏廳裡接待,暖閣還真的沒有人進來過,更別說還是被趙九凌這樣的男人闖進來。

    趙九凌並沒有覺得這樣貿然闖進來有什麼不妥的,或許他早已把錦繡歸為自己的女人的身份了,所以絲毫不避諱,反而還撩了袍子,大步上了炕,一條腿放到炕上,另一條腿垂到炕下,很是不拘的模樣。

    「剛才吹了冷風,感覺喉嚨又癢起來了,再給我瞧瞧吧。」

    說著把手伸了過去。

    錦繡瞪了他一眼,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這該死的傢伙,就這樣大刺刺地闖進她的私人地盤裡,也不怕傳揚出去有損他王爺的形像。

    雖然在古代生活了十多年,錦繡已基本古化,但之前一直生活在南方,對北方的建築規劃以及設計還不是很明白的,這麼晚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不妥,但她是大夫,自是從權出發,自然沒有男女授受不親或是想入非非的想法。再來這傢伙也是一臉的無所謂態度,錦繡也懶得多說什麼。冬暖放了個小炕幾上來,趙九凌的手放到炕几上,錦繡隔著小小的炕幾,給他把了脈,說:「從脈相來看,王爺這病已沒什麼大礙了。」

    「你不是說光看脈相也無法真正確診病因嗎?」趙九凌看著她,「還是給本王聽聽肺腑吧。」

    錦繡下了炕,趙九凌又道:「地上涼,就在炕上給我診治吧。」

    錦繡沒有理會他,依然下了炕,拿了聽診器,放進他的胸前。

    「王爺肺腑也沒什麼大礙的。」

    「可我的喉嚨就是有些癢,總要咳嗽。」趙九凌捏了捏自己的喉嚨。

    錦繡又讓他張嘴,拿過燭火靠近他,再拿了竹片壓住他上翹的舌頭,驀地,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來,「表哥,你們在做什麼?」

    錦繡嚇了一跳,轉身,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大力推了推,這股力道很猛,她被推倒得幾站倒地,緊接著,伴隨著「你這個賤人,敢勾引我表哥」的厲喝,一個巴掌朝她轟了過來。

    趙九凌眼明手快地探手捉住朱妙雲高舉的手,喝道:「妙雲,你這是做什麼?」

    許妙雲瞪著一雙血紅的眼,吼道:「表哥,你放開我,我要打死這膽敢勾引你的賤人。」

    「放肆,越發胡鬧了。給我滾回你的晚風院。」

    趁著這對表兄妹爭執不已時,錦繡一手抓著炕,一手抓著冬暖,藉著冬暖的力道,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冷冷地道:「這就是奉國公府的大家閨秀?也不過如此了。」

    許妙雲立馬瞪了過來,「你說什麼?」

    錦繡沒有回答,只是對趙九凌淡淡地道:「剛才沒有看仔細,麻煩王爺再張張嘴。」

    趙九凌瞪了許妙雲一眼,喝道:「休要再胡鬧。錦繡只是給我看病而已。」

    朱妙雲怔了怔,然後冷笑道:「看個病要靠得這麼近?」

    錦繡沒有理會她,反正這時候給她解釋她也不會聽,就只有用行動來證明了。重新看了趙九凌的舌頭以及喉嚨,錦繡扔了手頭的竹片,把燭火移開,「王爺喉嚨還有些紅腫。王爺病才剛剛好,再來肺炎引發的咳嗽確實要咳上好些時日,天氣干冷,脆弱的呼吸道接觸冷空氣自然有受到刺激,便會加劇咳嗽。再來王爺剛才又飲了酒,喉嚨更是受到刺激。我這兒開些止咳的糖漿,王爺平時候多喝點,潤潤喉便是。」

    等一切弄妥當後,錦繡這才對許妙雲淡淡地道,「朱小姐,人與人之間講的是一個緣份。您無端討厭我,憎恨我,今日裡更是不分青紅皂白污陷我,按我平日裡的脾氣,自是兩個耳刮子抽了過去。不過看在朱小姐是王爺客人的份上,這口氣我就暫且忍了罷。」

    朱妙雲氣得全身發顫,指著錦繡,瞪圓了眸子,「你敢這般對我?」

    錦繡笑了笑,「朱小姐還要拿您的身份說事?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成日裡一味的拿自己的身份炫耀,遜斃了,也只有那種暴發戶才會如此干。朱小姐好歹也是王爺的嫡親表妹,就算不給自己留點臉面,多少也要替王爺考慮吧。若是讓外人知道堂堂楚王居然有個仗勢欺人的表妹,多沒面子呀。」朱妙雲氣得抓狂,錦繡又制止住她,繼續道,「什麼要我好看,好大的膽子,走著瞧之類的話還是少說吧,聽都聽膩了。」

    趙九凌一個氣沒能忍氣,索先笑了出來。而朱妙雲更是一口氣堵在喉嚨裡,吐之不快,咽之不爽,最終,她轉頭沖趙九凌委屈地紅了眼,「表哥,你就任她這樣欺負我?」

    「是你先無理的。」趙九凌並不願偏袒她。「說吧,好端端的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朱妙雲有了台階可下,跺腳道,「我身子不適,本來要找她給看病的,誰知成天沒個人影。」然後又瞪錦繡一眼,「你一個女大夫成日裡往外跑,害本小姐找不到人,該當何罪?」

    錦繡淡淡地道:「是錦繡的不是。朱小姐可是哪裡不適?」

    「你不是大夫嗎?你自己不會把脈嗎?」然後高坐在錦繡坐過的炕上,把手伸了過去,瞪她,「還不過來給我把脈?」

    錦繡給她把了脈,「朱小姐可是小日子來了?」

    「肚子有些墜痛。」她聲音忽然小了許多。

    錦繡看了趙九凌一眼,「王爺,事關女兒家的**,還請王爺迴避。」

    趙九凌有些不滿,但也沒多說什麼,下了炕,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對許妙雲說了句:「休要再任性,好生讓錦繡給你看病。」

    等趙九凌離開後,朱妙雲沖錦繡哼了哼,陰陽怪氣地道,「別以為表哥喜歡你,你就有資格做他的王妃。」

    錦繡怔了怔,說:「別以為你是王爺的表妹我就不敢揍你。」

    「你,大膽……」

    錦繡捏著她手上的麻筋,加大了力道,令她痛苦地蹙了眉,半邊身子彎屈。「你,你要幹什麼?我可告訴你,你敢動我一根毫毛,表哥不會放過你的。」

    錦繡一邊捏著她手彎處的曲池穴,一邊冷冷地道,「我也老老實實的告訴你,你也給我老老實實的聽著,想要恢復做母親的資格,趁著小日子來了,乖乖的吃藥。不許發火,否則,再這麼暴竹炭的脾氣,遲早有一天會急火攻心,腦溢血死亡。」

    朱妙雲緊緊咬著唇,一臉的倔強,「你敢這樣對我?」

    「知道什麼叫腦溢血嗎?」錦繡嚇唬她,「就是腦部裡的血管,一寸一寸的斷裂,然後血流出來,把頭部給擠滿,你不會死亡,但你會週身癱煥,口不能言,手不動能,成天只能癱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經管。你想過那樣的日子嗎?」

    朱妙雲臉色一白,但仍是強硬道:「你胡說,你唬我。」

    「信不信由你。」錦繡大力放開她,冷眼看著她身子往後仰去,然後又迅速坐正身子衝自己怒目而視。但,也只是瞪自己而已,也不敢有別的動作了。

    朱妙雲一邊揉著被捏得又痛又麻地曲池穴,一邊咬牙道:「你敢這樣對我……」

    錦繡拿過一塊琉璃鏡遞到她面前,「看清楚了嗎?你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它,它也會用同樣的態度對你。」

    「……」

    錦繡又道:「你總是愛發火,然後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你這樣雖然是威風了,但卻給自己的身體埋下了隱患。我是大夫,自然知道你這樣下去的後果。」

    朱妙雲面色變了變,然後不甘心地道:「會怎樣?」

    「就如同我剛才所說的,引發腦溢血,就是我們所說的中風。」

    許妙雲還是知道中風二字的,目光縮了縮,尖叫道:「亂講,我這麼年輕,如何會得那種病?」

    原來這丫頭還不算太笨,錦繡說:「若是你不相信,大可以試試。」然後又問,「剛才你衝我發火的時候,是不是覺得頭昏眼花,耳冒金星?胸口又悶又鈍的難受?」

    朱妙雲茫然,細細想了下,點頭,「是,差不多如此了。」

    「那就對了。這便是腦溢血的前兆,以後你可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對於這種任性眼生頭頂的丫頭,錦繡才不想去理會的,但這丫頭身份不比尋常。待出了元宵,她就要回京了,她又是皇后的侄女,若是在皇后面前大說她的壞話,胡亂編排她與趙九凌的八卦,她也不會有好果子吃,所以不得不先安撫這個任性妄為的丫頭。

    所幸這丫頭雖然嬌駁任性,卻也是個草包,很快就被錦繡給嚇唬住了。雖然仍是嘴上倔強,但她色厲內荏的表情早已收到眼裡。

    ……

    ------題外話------

    昨天忘了更新…。粉不好意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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