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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章 解夢 文 / 五茗

    即便是猜測,「不會」兩個字也說的太過草率,剛剛微動的眉心明顯地動了動,徐景鳴目光閃爍,皺著眉詫異地「嗯?」了一聲:「為什麼?」

    葉曲搖了搖頭,換了剛剛的問題,重複地問了他一遍:「你腳還疼嗎?」

    「不疼。」徐景鳴閉了閉眼,為她岔開話題而不悅,神色淡了下來,執著地問她:「為什麼?」

    不喜歡解釋的人執意要一個理由,葉曲忽然無聲笑了起來,扯了扯嘴角,輕聲解釋道:「因為方城學長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自以為是地替鄭雪做了決定,其實根本不是鄭雪想要的結果,這樣的方城即便和鄭雪和好,也會因為同樣的錯誤使兩人再分開。

    似乎不忍心看到兩人這樣的結果,葉曲看了徐景鳴一眼,挑眉提醒他:「讓方城學長有話就說,別總借口替學姐著想卻把所有事都瞞著她,那樣只會讓他們越來越遠。」

    淡笑的表情說出來的話像是隨口一提,若不是剛剛怕她擔心瞞了她自己腳疼的事,徐景鳴怎麼也察覺不出來葉曲這句話飽含深意,明著是指方城,實際是在提醒他。

    微微皺起了眉,徐景鳴沉著眼看葉曲。

    一直都沒有看透過,她到底是聰明還是笨。

    若說笨,她總是輕而易舉看穿他的想法,然後又裝似無意地點醒他,心思剔透而又玲瓏。

    但若說聰明,她……她之前那些笨拙的行為和遲鈍的反應又該如何解釋?

    難不成是裝的?

    正在聽課的人神情專注,即便旁邊有人為她心神震盪,也是心無旁騖,毫無察覺。

    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腦中有模模糊糊的想法一閃而過,卻又很快被自己否定,徐景鳴動了動指尖,將自己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揮去,低下頭翻看面前的書。

    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

    上課之前葉曲特意去圖書館為他借的,已經看過不知道幾遍。

    雖然葉曲一再強調,只是覺得有趣才借來給他看看的,絕口不提他做噩夢的事,但這麼簡單的暗示和聯繫怎麼會看不透?

    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也不想再讓她為自己做噩夢的事耿耿於懷,於是耐著性子又看了起來。

    陪她上了一周的課,將這本書也來來回回看了不下五遍,徐景鳴對書中的內容幾乎可以倒背如流,卻還是來回翻看著,不知道在參悟什麼。

    書上說,那些在醒覺狀態下所不復記憶的兒時經驗可以重現於夢境中,也說,每一個成功的夢均是願望的滿足。

    即便是內容痛苦不堪的噩夢,也依然是願望的滿足。

    徐景鳴將這兩句話盯了半節課,依然沒有絲毫靈感收穫的時候,動筆將這兩句話抄給了葉曲,順帶在後面附上了一句:「你知道我做了什麼夢?」

    葉曲正聽課聽得津津有味,不想搭理他,隨意瞟了兩眼紙上的內容,畫了個問號又將紙傳了回去。

    徐景鳴半天都沒有再將紙片傳回來,葉曲無意間回頭,看見他已經在紙條上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

    都什麼年代了,還用寫小紙條?而且偶爾竊竊私語的同學不在少數,有事直接說不就好了。

    葉曲暗暗發笑,搖著頭又撕了張紙遞給他,挑了挑眉,表示不夠的話還多著是呢。

    徐景鳴似乎在回憶自己夢裡的內容,神色氤氳不定,見她看過來,停下筆將自己寫好的那頁傳給了她,一言不發地將另一頁接過,又寫了幾個字折起來給她。

    徐景鳴的字很是瀟灑大氣,張揚跋扈,平常寥寥幾筆就能讓人看得心動不已,更別提寫這麼一大堆字了。

    葉曲很快將自己的專業課拋到腦後,目不轉睛地看了起來。

    然而,徐景鳴的字好看是好看,就是辨識度太低,換句話說,讓人看不懂。

    葉曲看了一遍沒看懂他寫的什麼,再看一遍還是有許多字不認識,翻了翻白眼,直接動筆將自己看不懂的字全都圈出來略去,這樣通篇順下來,發現自己竟然意外的看懂了。

    徐景鳴其實只寫了一句話,「我夢到我推開你,然後走了」,只不過每個字之間夾雜了許多不相干的字,故意混淆視線,讓人看不到重點。

    看完之後再看另一張紙,寫的也是這句話,只是這次連一個多餘的字也沒有。

    夢與現實都是相反的。

    葉曲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對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在他抄的兩句話下面又添了一句話,收回心思又繼續上課。

    徐景鳴沒有再打擾她,看著書上又不知是那一句話發起了怔,葉曲也沒再看他。

    直到下課,徐景鳴才收起視線,將「兒時經驗」幾個字合在了書頁內,隨口問葉曲:「你什麼時候會這種暗語了?」

    「什麼暗語?」疑惑了一瞬,葉曲反應上來他的意思,好笑地彎起了眼睛,「你是不是太無聊了?就為了說一句話,寫那麼一大堆,也不嫌累!」呵呵笑了兩聲,葉曲挽著他的胳膊邊走邊道,「你都沒什麼事嗎?天天跟我去上課,好像監督我一樣,能不能給我點自由啊?」

    這話說的,好像陪她去上課她有多虧一樣。徐景鳴冷哼著斜了她一眼:「不能。」

    「也不是嫌你煩,主要是每次跟你上課,玲玲

    她們都不跟我坐一起,沒人跟我說話……」見他有些生氣,葉曲急忙解釋。

    那是她們識相。徐景鳴又斜了她一眼:「有什麼話跟我說。」

    某個人好像又不知道吃起了那家的乾醋。

    但是誰讓他每次往旁邊一座,就吸引了大片大片的目光,尤其是吸引了老師的目光,讓人不僅不好意思說話,連走個神打個盹都覺得不可原諒。

    葉曲翻了翻眼皮,眨著眼跟他講條件,「你周內去忙你的,不用和我一起上課,我週末過去陪你,行不行?」

    但是週末本來就被某個人預定了,拿這個談條件,一點都沒有價值。

    徐景鳴果然是連看都不想看她了,直接板起了臉:「不行!」

    連商量都不讓人商量,葉曲不樂意地扁起了嘴,一使脾氣就要甩手走人。

    只不過還沒走成,徐景鳴就有所察覺,沒有看她,神色卻是淡了很多,低低地自言自語地反問了一句什麼。

    葉曲聽到他在說什麼東西是相反的,渾身一僵,扭頭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推開她走掉,她甩開他走掉,兩者剛好是相反的。

    無心的巧合。

    咬了咬唇,剛剛從他臂彎抽出來的手又放了回去,葉曲低著頭走在他旁邊,倔著脾氣一言不發,無聲的抗議。

    徐景鳴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又淡淡地收回了視線,動了動唇,冷然道:「我下周有事。」

    葉曲一愣,正要看他,又聽見他繼續道:「你自己去上課。」

    忽然改了主意,卻絕對不是心血來潮,葉曲眨了眨眼睛,抓緊了他的胳膊,可憐巴巴地反悔道:「你陪我一起。」

    為這麼件小事已經鬧了一次脾氣,難道還要再起一次爭執不成?

    徐景鳴瞟了她一眼,無情地將她的話駁斥了回去:「不去。」

    漠漠然的樣子顯然是沒得商量,葉曲無言地歎了口氣。

    好吧,她也不是非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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