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景鳴嘲笑了一番,葉曲一直都紅著臉,賭氣地不想跟他說話,直到到了理髮店,臉色恢復正常,卻還是不想理他。
徐景鳴是店裡的常客,不用人招呼,直接帶著葉曲拐了進去,找到了正躲在角落興致勃勃看電影的某個人:「阿洋。」
「不是前幾天才來嘛,怎麼又來!」阿洋被打斷了興,不滿地嘟囔著,眼角餘光忽然掃見葉曲,眼前一亮,興奮道,「帶女朋友來?」
還不是呢。
徐景鳴微微皺了皺眉,看了葉曲一眼,沒見她有反應,隨意「嗯」了一聲。
阿洋得了准話,更加兩眼放光,仔仔細細打量起葉曲來。
葉曲正對著室內精緻的裝潢發呆,沒聽到兩人的對話,感覺到阿洋打量的眼神,朝他瞪了回去。
「有個性!」阿洋摸了摸下巴,對徐景鳴遞了個讚許的眼神,這才認真研究起自己的工作來,看著葉曲一頭長髮,開口詢問,「燙還是剪?」
「剪。」
葉曲還沒開口,徐景鳴已經替她回答了,看了她一眼,對著阿洋示意,「剪短了,別太短就行。」
「不行!」葉曲心疼地拉著頭髮看了一眼。
什麼叫別太短就行,那可不行,她留了好幾年呢,可不能一剪子下去就沒了!
「稍微修一下。」葉曲猶豫著比劃了一個長度,「剪這麼多就行了。」
兩人意見不統一,阿洋為難起來。
嫌頭髮長還捨不得剪。徐景鳴瞟了眼不跟他說話的葉曲,挑了挑眉,將決定勸交給了阿洋,「你看著辦。」
這樣好辦了吧?
「ok!」阿洋打了個響指,沒再理會還在猶猶豫豫的葉曲,指著一個椅子示意她坐下來,飛快地開始準備起來。
徐景鳴就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邊看雜誌邊監工。
阿洋跟他認識久了,自然知道他喜歡什麼風格的,所以讓阿洋看著辦,其實也就是按著他的喜好來。至於葉曲捨得捨不得,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他坐在這裡倒不是擔心阿洋剪的不好,阿洋是專業級的,手藝自然沒得挑,他只不過是覺得看著她一步步變成他喜歡的樣子也是一種享受。
僅此而已。
徐景鳴享受生活,心情悠揚,然後卻有人看不下去他這份閒適,非要給他製造點麻煩。
葉曲一邊聽著剪刀卡擦卡擦的聲音,一邊看著頭髮撲簌簌地落地,忍不住提醒阿洋,「別剪太多了!」
阿洋停手,再次為難起來,看著徐景鳴抱怨:「徐景鳴,你們商量一下,到底剪到什麼程度!」
別到最後剪完了,兩人都不滿意,那他豈不是白忙活了。
「給我剪頭髮,你老問他幹什麼!」透過鏡子瞪了一眼身後的阿洋,葉曲不滿。
「不用理她,剪你的。」徐景鳴看了眼剪下來的長度,沒理會她的抗議,淡淡地示意阿洋繼續。
兩人都這麼有主見,到底要聽誰的?
阿洋還是拿不定主意,歎了口氣,乾脆停了下來。「徐景鳴,你跟你女朋友是不是經常吵架?」
何以見得?徐景鳴怔了一瞬。「沒有。」
「怎麼會?」阿洋奇道,「為這點小事都統一不了意見,難道大事上就能一致了?」
這點小事?葉曲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是在說自己,立刻申明自己的清白。「我不是他女朋友。」
這是……
阿洋回頭對著徐景鳴挑了挑眉:果然吵架了吧?
「不管是不是,你們都還是商量一下吧,」阿洋對著葉曲的頭髮比劃,卻不動手,「這樣變來變去,我沒辦法剪。」
「有什麼剪不了的。」葉曲撇嘴,看向徐景鳴,「就剪一點。」
「你不是說頭髮長了嗎?」徐景鳴跟她在鏡子中交流,「你以為我是一時興起?」
徐景鳴的語氣算不上多嚴厲或者多冷漠,沒贊成也沒反對,只是用了兩個反問句,淡淡的語氣讓人聽著卻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葉曲訥訥地不能言語,覺得他肯定是生氣了。
她只是隨口說了一句,並沒有真的覺得怎樣,沒想到他就這麼記在心上。
她真的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起來著。
咬了咬唇,看著落在地上長長的髮絲,葉曲不再出言反駁。
剪了就剪了吧,留著長髮本來就是為了某一天一剪子剪短,既然她下不了決心,讓他幫自己下這個決心也好。
阿洋繼續發揮,葉曲看著心煩,乾脆閉起了眼睛,徐景鳴看了她一眼,沉了沉目光,剛剛慢悠悠欣賞的閒適心情難以繼續,視線轉到了雜誌上。
書上說,處/女座與射手座是天生不合的星座。
如果他沒記錯,上次林娜剛好是在11月底買了一個水晶的小狗項鏈送人,而那水晶的小狗正好就是葉曲發筋上那一個,雖然掉了幾顆碎鑽,但因為那是他幫著林娜挑的,所以他是不會看錯的。
真的不合嗎?
一個嚮往安定,一個嚮往自由?
徐景
景鳴飛快地掃了一眼星座解讀,對著裡面的內容竟然發起呆來。
他很少看娛樂雜誌,更是從來不會相信星座運勢,他只知道,鄭雪是處/女座,方城是射手座,只知道他們分分合合,到最後還是分手了。
「看什麼呢?」阿洋見他半天都沒有翻過一頁,不由好奇地湊上去看。
「沒什麼。」徐景鳴淡淡地合上了書,拿起了另一本。
怎麼可能。阿洋撇了撇嘴,掃了一眼封面,覺得有些眼熟,再掃了一眼,想起來自己是看過的,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裡面有什麼好看的內容,或者說值得徐景鳴看上半天的內容,除了裡面的星座解讀還比較有意思之外。
「你該不會是看星座吧?」阿洋不確定地問。
徐景鳴沒有回答,不知道是默認還是懶得回答。
「你還相信這個?」葉曲聽見阿洋的問話,睜開眼睛看徐景鳴。
「不信。」徐景鳴頭也不抬。以前不信,現在不信,以後更不信。
「哦。」葉曲又閉上了眼睛,半晌,突然自言自語了一句,「其實我也不信的。」
確實,這種事沒什麼好信的,還不如相信自己。
徐景鳴略微點了一下頭,抬眼看見她閉著眼睛,看不到自己,又輕輕應了一聲:「嗯。」
嗯,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