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鳴進去書房不久就出來了,神色有些陰鬱,方城跟在他後面,悄無聲息地得意著。
葉曲正在收拾碗筷,抬頭的時候正好看見方城無辜而又欠揍的神情,奇怪地多看了他幾眼,被他一臉曖/昧地擠了擠眼。
葉曲眨了眨眼睛,不知他是什麼意思,搖頭歎息了一句:「方城學長,你眼睛沒問題吧?」
迎接方城的,是徐景鳴狠厲的一瞪。
他剛剛去陽台找葉曲的發筋時,果然就發現它裹在了被套裡,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弄進去的。
他一番舉動又不屑解釋,在方城帶有顏色的腦袋裡轉上一圈,居然被想成了少兒不宜的畫面,他自然對他沒有好臉色。
瞪了一眼覺得不夠,徐景鳴又冷冷地警告他:「再敢亂想就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當然不敢了……
方城自討沒趣地摸了摸鼻子,驅走了腦中亂七八糟的念頭,恢復了正經,「葉曲,你什麼時候回學校?」
「下午。」葉曲斜了他一眼,「我在這兒擋著你了?」
迎接方城的,又是徐景鳴狠厲的一瞪。
「沒有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方城急忙揮手,堅定地表明立場,「我怕我擋著你們。」
他真是怕了這兩人了,一個待見他卻不給他好臉色,一個給他好臉色又不待見他,他真是倒霉了,才一次招惹了這麼一對。
破壞了人家甜甜蜜蜜的獨處時間,他真是罪不可恕。
隨便去冰箱裡找了點吃的,方城自覺地鑽進了書房,關上門示意外面兩人該幹嘛幹嘛,不用理他。
葉曲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名堂,莫名其妙了一陣,搖了搖頭,看向徐景鳴:「他怎麼了?」
「抽風了。」徐景鳴目光有些閃爍,沒好氣地對著書房那邊肯定躲在門後的某個人的方向看了一陣,忽然走過去不輕地用腳踢門。
門後,果然傳來某個被突如其來的衝擊聲震到耳膜的人的低咒聲。
好吧……
葉曲無語地看著徐景鳴更加莫名其妙的舉動,頓時不覺得方城如何如何了。
分明就是兩個小孩子無聊鬧著玩,哪有什麼為什麼怎麼了!
小孩子嘛,哪有什麼正常思維!
方城關著門,在裡面不出來的時候是不怕他的,當下更加聒噪起來。
徐景鳴又踢了踢門,冷冷地喝道:「閉嘴!」
「學長,你腳不疼嗎?」
葉曲從廚房探了個腦袋出來,無奈地看著徐景鳴,「你不怕把門踢壞了,至少也要心疼一下你的腳啊!你跟方城學長有仇呀,踢那麼重!」
說話間,沾了洗潔精的手不自覺扶了扶額,頭上瞬間留下一堆雪白的泡沫。
徐景鳴愣了愣,微微閃爍著眼神收了腳,葉曲也愣了愣,一邊費力地抬著胳膊蹭頭上的泡沫,一邊無語至極地道:「哎呀,算了,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吧,跟你這你一說話弄得我這麼狼狽。」
葉曲唉聲歎氣地繼續手頭的工作,沒有察覺到身後某個被她嘟囔著幼稚的人突然勾了勾唇。
狼狽嗎?
一點也不。
反而很有賢妻良母的感覺。
又示意性地踢了踢門,徐景鳴直接走開了。
看在葉曲的份上,他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暫時先放過方城。
葉曲在廚房聽見踢門聲還在傳來,以為他仍舊在跟方城較勁,無奈地歎了口氣,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求人不如求己,她還是趕快收拾完跟他出去,讓這兩人離得越遠越好。
……
臨出門前,葉曲去洗手,忽然發現她「失蹤」的發筋又回到了洗漱台上,呆了半晌,卻是鬆了口氣。
這發筋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但是林娜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本來是一條項鏈,但她從來不戴這些裝飾,林娜得知後特意將項鏈上的水晶小狗拆下來跟她的發筋粘在了一起,折騰了半天才滿意地送給她,有這份心意在,所以她才會這麼看重。
知道自己錯怪了徐景鳴,卻又實在不好意思問他是從哪裡找到的,於是葉曲一路走一路側眼打量徐景鳴。
徐景鳴被她看得很無奈,不自在地咳了咳,「想問什麼直接問。」
再這樣看下去,他即使定力再好,也忍不住會心跳加速腳步虛浮的。
「嗯……」葉曲猶豫了半天,覺得那種沒有技術含量的問題還是不要問的好,萬一真的是被扔進洗衣機裡洗了一遭,又晾在了陽台,那她丟臉豈不是丟大發了?
那問什麼?
「你怎麼又搬回學校了?」葉曲仔細想了一個比較有難度的問題丟給他。
她猜,這個問題肯定沒有答案。
果然,徐景鳴瞟了她一眼,「我樂意。」
那換一個?「你為什麼不給方城學長開門?」
「不想開。」
再換一個?「方城學長怎麼惹你生氣了?」
&nb
sp;「沒什麼。」
一問三不知啊……
葉曲默默瞅了徐景鳴一眼,靜悄悄閉了嘴。
看吧看吧,不是她不問,她問了跟沒問一樣,還浪費那麼多口舌做什麼!
徐景鳴似乎也是察覺到了自己敷衍了事的態度,微微側眼看了葉曲一眼,「你就不能問點有技術的?」
剛才那幾個問題不夠資格嗎?葉曲奇怪道:「比如說?」
什麼樣的問題才能夠得上讓他重視起來認真回答?她很好奇。
「比如說,」徐景鳴頓了頓,掃了眼她紮起來利落乾脆的頭髮,「你的發筋洗的乾不乾淨?」
呃……
這個……
葉曲臉騰得紅了。
果然丟臉丟大發了……
「我……那床單那麼大,它那麼小,沒發現也是,也是很正常的吧。」葉曲紅著臉,卻還是不甘示弱地反駁,「這又不怪我。」
「那你洗的時候至少檢查一下吧?」徐景鳴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忽然挑了挑眉,「你在家是不是不洗衣服?」
「……你怎麼知道?」葉曲呆了呆,她好像沒問這人要怎麼用洗衣機吧?他怎麼發現的。
「照你這麼用,隔三差五就得換個洗衣機。」徐景鳴搖頭歎息,真想收回剛剛對她賢妻良母的讚譽,「我要是你媽,也不讓你洗衣服。」
什麼……
葉曲瞪著眼睛眨了眨,臉上剛退下去的熱度忽的又竄了上來,在他毫不掩飾的促狹笑意下,更是連耳朵都發燙起來。
怪不得她主動洗了幾次衣服之後,葉母就再也不讓她幫忙了。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