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得甜蜜,眼睛裡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那一瞬,他只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個眼神。
但這並不重要,他也沒有多想。
「送給你。」女人將花遞到他面前,那雙明亮的眼睛裡完全找不到陌生的感覺,好像眼前的人是她相識多年的戀人。炙熱的迷戀中透著一種久違的癡然。懶
他冷然一笑,甚至懶得多看她一眼,更不會伸手去接這朵贈意不明的花。繞過女人變走向何以琳。
「回家吧。」他伸手替何以琳順了順兩鬢的髮絲。
她點點頭:「那沫沫,我們就先走了。」
姚沫沫察覺氣氛不妙,連連頷首:「路上小心。」
經過那個女人身邊時,何以琳便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刀鋒般鋒利的眼神直覺在哪裡見過,竟令她想起了元菁!隨即又覺得不可能,畢竟眼前的面孔是陌生的,也許只是蕭弈的一個不知名的愛慕者吧,情敵的眼光大抵如此了,她也沒過多在意,心想總是個不相干的人,以後也未必會再見,只是那股凜冽的戾氣縈繞心間,大有繞樑三日不絕的氣勢。
「在想什麼?」回去的路上,蕭弈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便隨意問了一句。
何以琳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剛剛那個女人很奇怪。」
蕭弈眼簾一斂:「你也感覺到了?」他對殺氣很敏感,從個剛剛那個女人身上他便察覺出一股強烈的恨意,而這恨意竟是針對何以琳的。蟲
何以琳驚訝的望著他:「怎麼?你也感覺到了嗎?」她自認為自己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可是為什麼剛剛那個女人看著她的眼神會那麼凶悍可怕?
「不管怎麼說,以後出門不要大意,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盡量不要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就行了。」
她點點頭,然後靠在座位上假寐。
「累了?」他瞥了她一眼問。
「忙了一天,是挺累的。」她有氣無力的回答。
他一張俊臉板著,沉聲道:「下次不許去幫忙了,實在不行就請幫傭。」
她衝他甜甜一笑:「我就是太久沒有運動了才會做一點事情就感覺到累,沫沫是我的朋友,我能夠幫她做點什麼那是我的心意,請別人做她又不是請不起,你別什麼事都拿錢來解決,這壞毛病早該改掉了。」
他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很好,你想做就去做,我不怕你累著。」這女人似乎把朋友看的比他還重要,他只不過是不想她累壞了而已,根本就沒有財大氣粗的問題。
何以琳仔細想了想,見他這般不高興,知道自己會錯意了,於是賠笑著湊近他:「對不起嘛!我還以為你是……好了,是我不對,你不會跟我計較的對不對?」
蕭弈看也沒看她,繼續開自己的車,旁若無人的樣子,視線鎖定前方的路況。
「喂……」她正欲說些什麼,蕭弈突然戴上了藍牙耳機:「什麼事?」
那頭隱約傳來名政的嗓音:「在哪裡呢?」
「路上。」他的回答始終都是那麼簡潔而乾脆。
「兄弟們都想跟你喝幾杯呢!」
「沒空。」一字一句間都透露出本少爺心情不爽的信息。
「哎呀,我知道你現在從良了,可也不用天天都是居家好男人吧?別讓婚姻成為你自由的墳墓啊!」
蕭弈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何以琳一眼,在考慮要不要答應名政的要求。
沒等蕭弈開口,名政已經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一定跟老婆在一起吧?帶來吧,讓大家都認識一下。」
一般情況下蕭弈是不會同意把何以琳帶去那樣的場所的,他總覺得她恬靜得就像叢林深處的精靈,那種喧囂的場所不適合她。
何以琳似乎看出他有事,於是輕輕地說:「你如果有事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家。」
他瞥了她一眼,沒有多言,改變了路線,直奔名政說的地點。
也許是知道何以琳要來,於是名政特地包下一個雅致的包廂,進來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開始拿著話筒站在偌大的熒屏前面練嗓子,一看就知道他們是玩慣的,高歌狂舞,動作恣意卻也入目,歌聲狂放但也入耳。
名政笑瞇瞇的招呼他們坐下。
何以琳緊緊挨在蕭弈身邊,雖然知道有他在不會有什麼事的,但是面對這樣的環境她還是有些拘謹。
而蕭弈很隨意的跟眼前這幫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這些人貌似剛剛從國外回來的,從他們之間延伸出一種久違的感覺,何以琳知道這些人都是他兄弟,關係一定不錯,也就不好意思壞了他們的興致,坐在一旁乏味的聽著他們中外混音的語調。
而蕭弈似乎真的鐵了心的不想理她似的,對那些風姿妖嬈的女人有問必答,雖然看起來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但何以琳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心裡有些哀怨,為什麼他這樣一個人走到哪裡都是這麼眾星捧月般的享受著最優等的待遇,從來都不會被人忽視在角落裡。
名政見蕭弈拒絕了一個男子遞過來的煙,於是調侃的笑道:「你是不知道,我們這位弈少已經很久不碰這些了。」
蕭弈覷起狹長的眸子別有深意的瞇了名政一眼,彷彿是無言的警告,要他說話小心一點。
那名男子狐疑的皺眉:「為什麼呀?你以前不是不戒嘛?」
名政低首輕語:「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語。以前弈少單身的時候什麼樣,你們再看看現在怎麼樣,鮮明的對比呀!」
蕭弈指尖一彈,一顆水晶葡萄便射/進名政的嘴裡,差一點沒把他噎死,頓時打了個嗝。
眾人哄然大笑,名政臉憋得通紅,咒罵了起來:「喂!蕭弈!你他奶奶的也太心狠了吧?」
「我奶奶在地下,你想找她嗎?」他的言外之意便是在提醒名政的行為是找死。
名政被他擺了一道,心裡鬱悶,瞥了何以琳一眼便心生一計:「以琳啊!你打個電話通知旭過來啊,我看你一個人坐在哪裡也沒有什麼跟你聊得來的,不如把旭叫過來陪你吧?」
何以琳感覺到蕭弈犀利的目光,頓覺如坐針氈,乾笑著搖搖頭,還沒來得及說些婉拒的話,便聞蕭弈開口:「也是,你們比較聊得來。」
名政故意用力嗅了嗅:「呀!這周圍的空氣好酸呀!」
旁人盡皆低首竊笑。
何以琳自然是不會傻到真的去給齊旭打電話的,她現在跟蕭弈簡直就是蜜月期與彆扭期的惡性循環,兩人才好了沒多久又彆扭了起來,而起似乎每次都是她說錯話引起的,害她總要花費很多心力說一些討好的話來哄他開心。
名政挑了挑眉,見離間計不成,有些頹敗。
何以琳小心翼翼的看向蕭弈,熟料他卻完全不當一回事的別開眼去。心裡不禁嘀咕,這傢伙最近越來越愛計較了,她只是無心的一句話,他居然那麼放在心上,真的很小心眼!
「你就是蕭弈的妻子?」一個低沉的女音響起,帶著一絲質問的口氣。
何以琳抬首看去,但見一個很有氣派的女人正凝視著她,那人一身黑色騎馬裝,看起來十分的神氣,眉眼間也透著一股巾幗不讓鬚眉的英武之息。
女子揚唇道:「看夠了麼?」
何以琳尷尬的別看眼:「不好意思,失禮了。」
女子倒也沒有多加刁難:「弈,她是你從哪兒挖出來的寶啊?這是我在你身邊見到過臉皮最薄的女人了。」
何以琳低頭不語,被這女人這麼說著更加不好意思抬頭面對那一雙雙打量的眼神了。
然而蕭弈完全無視她的尷尬,一來是為了懲罰她經常口不擇言惹他生氣,二來他不想再她把藏起來了,讓他生活圈子裡的人認識一下也好。
唯一的兩個女人跟蕭弈談得不甚融洽,何以琳感覺自己被他徹底的無視了,本來還坐在一起的,現在不知不覺就離了幾個位置的距離,那幾個唱完歌的人走了下來,見何以琳一個人落單坐在沙發上,於是很熟絡的上前一左一右的坐在何以琳身側。
原本還在生悶氣,但身邊突然坐了兩個陌生男人,雖然他們是蕭弈的朋友,卻還是免不了高度緊張,有點戒備的左右瞥了他們一眼。
「呦!長得挺清純的,叫什麼名字啊?」
「……何以琳。」
「琳妹妹呀!我叫車郡,你可以叫我車哥哥或者阿郡都可以。」左側的男子落落大方的介紹著自己。
右側的男子也附和道:「我叫車賢,你也可以叫我車哥哥或者阿賢。」
何以琳對他們姓甚名誰都沒什麼興趣,恨不得立刻起身回家,這裡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蕭弈跟她們兩個女人隨便聊了幾句,然後接到一個電話便出了包廂,音樂響著,何以琳有些失落,他除去居然都不跟她打聲招呼,明明知道她一個人會不習慣。
名政也跟著出去,經過何以琳面前時還不忘記吩咐那兩個姓車的男子:「當心著點,這可是弈少的女人,別嚇著人家。」
「原來是弈少的女人啊!那我們可得好好招呼著才行。」
何以琳見包廂的門關上,一屋子都是陌生人,更加有種想逃的衝動,蕭弈說的沒錯,她只有跟他耍賴的本事,那是因為她知道其他人不會買她的賬,而她也不屑跟他們耍賴。
「不用了,你們玩你們的就行了。」
那名一身騎馬裝的女子很豪爽的舉杯向她:「喝幾杯怎麼樣?」
車賢笑了笑:「晨晨,我看還是算了吧!你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家麼?誰不知道你是千杯不醉的?」
這個叫晨晨的女人瞪了車賢一眼:「我這也算是接受她成為我們當中的一員,做我的朋友,就不能是弱者,連喝酒都不會,若是陪弈出去應酬豈不丟了他的臉?」
車郡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笑道:「人家弈都不介意你操的什麼心啊?」
何以琳本想拒絕,不僅是不會喝酒,也不能喝酒,不過心裡有些賭氣,總不想被眼前這個女人小看了,拿起面前茶几上的高腳杯便喝了起來。
入口辛辣的感覺令她頻頻蹙眉,差點沒把眼淚嗆出來。
車郡他們似乎看出來她真的一點也不會喝,不忍的勸說:「我看你還是算了吧,女人不會喝酒也沒什麼的,別聽這個男人婆的。」
晨晨不悅的衝他們翻了個白眼:「說誰男人婆呢?」
車賢咧嘴一笑:「誰承認誰就是嘛!」
另外一個女人打圓場道:「好了,你們就不能消停會兒,到一起就鬥嘴。」
車郡攤了攤手:「小慈,你可是看見了,有些人仗勢欺人,不厚道啊,我們這是在打抱不平呢!」
小慈見晨晨陰沉的臉知道小姐脾氣要發作了,於是莞爾:「晨晨,算了,別理會他們。」
晨晨冷哼一聲,坐回原位,對何以琳說:「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可以讓弈決定要你做他的新娘。」
何以琳忽然很想笑,真是不省心,隨便到哪裡都可以遇見情敵呢!「你覺得喝酒也算本事嗎?」她知道晨晨雖然態度比較冷硬,但是跟凱雯她們卻不一樣,因為晨晨無心爭奪什麼,可能只是想瞭解一個久久得不到的答案吧!
晨晨搖首輕笑:「當然不是,我剛剛只是試探你,因為你看起來柔柔弱弱我見猶憐的樣子,說實話,我對這樣脆弱的女人沒什麼好感,感覺弈也不是那種會同情心氾濫的人,他之所以選擇你,想必也是你們的緣分吧!不過你剛剛明明不會喝酒卻還接受了我的無理要求,看得出你是個大度的人,這一點,我比較欣賞,至少比那個元欣要好很多,祝你們白頭偕老吧,雖然這祝福來的遲了些。」
「謝謝。」何以琳淺淺一笑,她剛剛喝得太猛,這酒的度數也高,對她這種不勝酒力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碰就醉,再加上蕭弈出去一會兒了也沒進來,她跟他媽也實在沒什麼好聊的,於是一個悶悶的坐在那裡,竟然不知不覺拿起酒瓶又斟滿一杯,心裡想著事情,好像喝酒就跟喝水一樣,平淡無味了。
「你在幹什麼?」一個透著慍怒的嗓音從門口處傳來。
眾人皆是一驚,愣愣的看著一臉冰霜的蕭弈大步走至何以琳面前奪過她手裡的酒杯,杯中還殘留著三分之一的液體,在他用力之下濺了一地。
名政很識趣的離得很遠,以免惹火燒身,他知道蕭弈從來不讓何以琳沾酒,只是沒想到何以琳居然會在這裡一個人喝悶酒。
何以琳白皙的臉蛋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變得緋紅,看起來氣色很好,眼神迷離,已經慢慢有了醉意。
「啪」地一下,蕭弈狠狠地將酒杯擱在茶几上,一手扣住她的肩低叱:「誰要你喝酒的?」
「弈,你別嚇到人家,不就是喝了點酒嘛?」車郡很少見蕭弈這樣動怒,因為這個人生氣的時候也會笑,一副不急不緩的態度,看起來沒什麼殺傷力,可是一旦出招,那便是致命一擊,而今天這樣暴躁的蕭弈確實不同以往。
或許是因為醉了的關係,何以琳絲毫不知道眼前是什麼情況,只是對著眼前熟悉的人傻笑,哪裡有一點害怕的樣子。
名政吩咐服務員端來醒酒茶,蕭弈強制餵了她一點,但喝醉的何以琳不是那麼聽話的,尤其是腦子裡還記著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說什麼也不肯喝,掙扎間,一揮手,就那麼湊巧的拍在蕭弈的臉上。
蕭弈一手抱著她,一手端著茶杯,俊臉硬生生被她推開,差點沒被她的指甲戳到眼睛,脖子往後一伸,順著她的力道避開。
旁人見著好笑,從來沒見蕭弈什
麼時候這麼有耐心就只為了哄一個女人。
晨晨好像忽然明白了一點,喜歡一個人真的是沒有道理了,因為愛上了,所以極力的寵著,都想把最好的東西統統拿給最愛的人,這一點,不論男女都一樣的吧!
「你幹嘛這麼緊張?不過喝了點酒而已,是我說話激她喝的,沒想到她居然當茶水喝了兩杯。」
蕭弈聞言眸色越發犀利,猛然放下茶杯,睇著她:「你們聽好,我只說一遍,以後我不在的情況下,不准勉強她做任何事情。」
說完便抱起何以琳在眾人充滿驚疑的眼神下離開。
晨晨沒有見他這樣陰沉過,即使是以前訓斥過元欣,蕭弈也沒有用這樣的態度跟他們說話的,不免覺得委屈:「我究竟怎麼了?不就是讓她喝了點酒麼!」
名政哀歎道:「幸虧沒事,不然可不是警告那麼簡單。」
車郡他們也一頭霧水:「喝點酒能出什麼事啊?」
名政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你們不知道弈有多寶貝她,因為何以琳的命比他自己的命還重要。其實本來也沒什麼,只不過何以琳身體不好,有輕微哮喘症,平時注意保養也沒什麼問題,我只是聽旭說有一次弈灌過她酒,害她哮喘發作,差一點就沒命了,後來弈再也不會讓她碰半滴酒。」
車郡等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晨晨則焦躁道:「那你怎麼不早說?」
名政很冤枉了攤攤手:「你也沒問過我啊!更何況我怎麼會想到你會沒事找事做去灌何以琳喝酒?」
小慈無奈的輕歎:「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晨晨的脾性,她只要把誰當朋友就一定會跟誰幹杯。」
名政挑了挑眉:「行了,只要何以琳沒事大家都不會有事,弈雖然霸道不講理,但朋友的面子多少還是賣的,他們小兩口要鬧彆扭就隨便他們關起房門去鬧吧,我們還是隔岸觀火才叫明哲保身。」
回到蕭宅,大家都已經各自回房休息了,樓下一片漆黑。
何以琳喝醉了也不哭不鬧,只是喜歡看著蕭弈傻笑,小手還喜歡在他身上磨蹭,就連剛剛在車裡的時候她也賴皮的揪住蕭弈腰部的襯衣布料,昂貴的阿瑪尼襯衫被她折磨得攏起一道道皺痕,他只能無奈的拍了拍她的腦袋讓她不要亂動。
抱著她摸黑來到了他們的臥室門前,將她輕輕放下,她則軟綿綿的靠在他懷裡,即使是黑暗中,彼此的眸光也晶亮如鑽。
蕭弈單手摟著她以防她跌倒,騰出另外一隻手拿鑰匙開門。
何以琳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他身上,腦袋抵在他項窩處,見他從另一邊口袋裡摸出房門鑰匙,於是也好奇的把手伸進這邊的褲兜裡摸索一番。
感覺她微涼的小手撫摸過自己溫熱的大腿,帶來一種異樣的刺激,令他開門的手一抖,鑰匙沒有準確的插.進鎖孔裡。
何以琳掏出一串鑰匙在手裡把玩,那是車鑰匙,看了幾眼便又興趣缺缺的放了回去,這一拿一放間,便叫某人體內沉睡的欲.望瞬間甦醒。
蕭弈立時倒抽一口氣,咬了咬牙,暗自低咒一聲,這女人真是隨時隨地都能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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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冷又困,乃們咋都潛水去了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