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蕾得知何以琳高燒不退,也不敢怠慢,硬著頭皮去了總裁辦公室。
「總裁,董事長夫人剛剛來了電話,說……」
話未及說完,蕭弈便冷眼一掃,打算了她:「不是跟你說了,今天家裡的電話一律拒接。」這次一定不能心軟,看她下次還敢不敢惹他生氣了。懶
徐蕾嚥了口口水:「董事長夫人說少夫人病重,請總裁速回。」
「下去。」他怒喝一聲。
徐蕾渾身發顫,險些站立不穩,熟料剛剛轉身沒走兩步,某人殘留慍怒的嗓音再次串進她的耳內:「等等。」
徐蕾悠悠轉身,勉強擠出一個很難看的假笑:「總裁還有什麼吩咐嗎?」
「你……剛剛說什麼?」他好像聽說她生病了,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想再次確定一下。
徐蕾暗自悲歎,多麼矛盾的人啊!令她想起了一句話,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抵擋不住對你的思念,卻又故意裝作絲毫不將你放在心底。「總裁,董事長夫人說少夫人病重,讓你速回。」
他十指一曲,緊握成拳,薄唇抿得有些泛白,嗓音裡掩飾不住的緊張:「你覺得可信度是多少?」離開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還有力氣對他大聲說話,怎麼這會兒就病重了呢?說了絕不心軟,可是還沒確定她是不是真的病重,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衝回去看看她了。蟲
徐蕾思忖道:「董事長夫人的語氣很急,我覺得應該是真的。」他們的總裁夫人還真的是個病秧子,每次聽見她的消息不是被綁架了就是住院了,徐蕾不禁開始哀歎一個人的命運居然可以衰到這種地步,但在眾人的眼裡看來,何以琳又是何其的幸福,因為她擁有著得天獨厚的寵愛,能夠被自己心愛的人這樣愛護著,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啊?!徐蕾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她也是相當羨慕何以琳的,只可惜,並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夠擁有那樣驚天動地的感情,而徐蕾的感情命運轟轟烈烈,有的只是平淡如水,甚至於說是苦澀的,因為不能擁有,所以忍不住羨慕。
話音未落,只見眼前的人已經「噌」地一下站了起來,一邊傳上外套一邊吩咐:「幫我把電腦關掉。」
徐蕾咋舌,似乎從來沒有見蕭弈這樣急切的樣子。
一路飆車,好在夜間車輛並不多,很快便進了蕭家大宅。
楊詩妍吹鬍子瞪眼睛:「哼!你終於知道回來了啊?不是說業務繁忙,家裡電話一概不接嗎?還回來做什麼?」
徐嬸打圓場說:「回來就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們聯繫不上你有多急。」
蕭正琛抱著景炎哄了半天才把小東西哄睡著,下樓便見蕭弈已經回來了,忍不住沉聲道:「你怎麼跟小孩子一樣?就算再生氣也不能不顧家啊?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孩子哭得嗓子都啞了也沒有人心疼一下。」
蕭弈沒有多言,沉默片刻才不自在的問道:「她怎麼樣了?」
楊詩妍沒好氣的說:「還在昏迷不醒,林醫生說燒得厲害,差點就小命不保了,如果明早能夠醒過來,才算度過危險期。」她故意誇大其詞,就是想要蕭弈心疼一下,沒道理他這個做丈夫的不急,反倒是他們這一幫人急得火燒眉毛吧?
徐嬸慈祥的笑道:「你快上去看看她吧,我們也回去休息了,時候不早了。」
進入主臥室,他握住門把的手都有些隱隱顫抖,關上門,也沒有開燈,藉著月光靠近床前。
緩緩坐在床沿,伸手摸向那張熟悉的面孔,早已習慣了在黑暗中勾勒著她的輪廓,閉上眼睛也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的樣子,笑的、哭的、憂鬱的……每種表情都有。
指尖傳來她偏高的溫度,燙疼了他的心。
良久,薄唇壓下,欺凌著她柔嫩的唇瓣,大手繞到她背後,緊緊抱住她,趁她本能的張嘴呼吸時,靈舌巧妙的撬開她的牙關,攻城掠池,舌尖掃過她嘴裡每一寸內壁,逗弄著她的丁香小舌,然而睡夢中的她根本無法回應他的熱情,只是不舒服的在他身下嚶嚀,卻無力掙扎,以來是被他抱得太緊,二來是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終於承受不住窒息的熱吻,何以琳難受的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單憑這霸道的氣息她便知道此時壓在她身上的人是誰了。
似乎感應到她已經醒來,於是他也睜開眼睛,但唇依舊與她相貼。
黑暗的空間裡,兩雙晶亮的眸子對上,彼此的心緒都因為眼神的撞擊而輕顫。
「醒了?」每次想要弄醒她,都是以這種熱情的方式,而且屢試不爽。
她被他壓著,呼吸依舊不順暢,想起昏迷之前他頭也不回的離去,心裡一陣酸楚,也不想說話,在高燒下眼淚不自覺地溢出,比平時的還要滾燙幾分。
他伸手捧著她的臉,摸到濕濕的淚,不由皺眉:「現在感覺好點沒有?」他知道她沒有哭,只是每次高燒都會引起眼淚不住地流,看起來格外惹人疼。
何以琳推開他然後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拉過被褥將自己全被埋進被窩裡,連跟髮絲也不留。
蕭弈歎了口氣,換上睡衣跟著鑽進被子裡。將她撈入懷中,與她額頭相貼,好似要與她承載同樣的溫度:「還有沒有哪裡難受,嗯?」
她不回答,也不反抗,就這樣任由他抱著。
正常情況下蕭弈早就發火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沉默,但此刻她病得厲害,一向偏冷的身體這時竟是比他還要熱上幾倍。這樣的何以琳叫他如何忍心去責備呢?
又抱得緊了些,掖好被角,柔聲說:「睡吧。」
接下來便是一片靜謐。
靜到彼此都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低柔的女音揚起:「弈……」
很快便有人應了一聲:「……嗯。」
「你還生我氣嗎?」
「……」沉默。
「我也生你氣。」
「……」還是沉默。
「我們扯平好不好?」
終於還是抵不住她溫柔的進攻,他再次放低姿態:「……好。」
何以琳怔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可能是因為生病了,所以反應也相較遲鈍些,旋即喜逐顏開:「你真好!」
「好」字的發音才發了一半,唇再次被侵犯,她推搡了幾下:「不行……」
他頓了頓,不悅的睇她一眼:「要附加條件才行,否則不換算。」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上此刻是什麼表情,但是她腦子裡忽然閃現出「可愛」兩個字,她知道他一向不喜歡這類的形容詞,所以也很識趣的不說出口,只是忍俊不禁的低笑:「會傳染的。」其實她知道他從來不怕吃虧,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他幾乎沒有過多的去考慮後果,而是因為想,所以便做了,又或者說他太有把握,所以才會那般的不計代價。
「反正也親過了。」說著又含住了她溫熱的唇,剛剛那一吻是為了懲罰,而這一吻則訴說著這短短幾日對她瘋狂的思念。
她也不再拒絕,心想他身體那麼好,應該沒什麼問題,何況她也很想他,於是乖乖的雙手抱住他的肩背,任由他狂野的熱吻給她帶來暈眩的刺激感。
也許因為心情好,隔天何以琳的精神便好了許多,雖然還是有點發熱,但腦袋沒那麼難受了。
崔妍聽她說了一些這次的綁架案件,可謂是虛驚一場,隨後道:「也難怪蕭弈要動怒了,你都不知道,他那兩天為了尋找你的下落,真的廢寢忘食,還給那什麼名政施加壓力,這才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你,得知你的下落後他非常生氣,但他想可能會有什麼誤會,於是親自飛去了拉斯維加斯,誰知道你根本不是被強迫留在小費身邊的,你說他當時心裡會是什麼滋味?」
何以琳低著頭,好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一般,可是如果從來一次,她還是會做出一樣的決定,因為她只是覺得費文澤的幾天很可能就是一輩子,她賭不起,一旦失敗,不僅是費文澤,更會是她一輩子的缺憾。
「媽,我知道了,不過……你這是在幫弈說話啊?我記得你可是一直都站在文澤那邊的。」她調笑道。
崔妍佯裝嗔怒的瞪了她一眼:「死丫頭!媽還不是希望你過得好嗎?夫妻兩個要過日子,不光是靠愛情就可以的,更需要彼此體諒,彼此尊重,這次真的是你不對。」
何以琳點點頭:「好了,我跟他道過歉了,保證不會有下次了,我也有我的苦衷嘛!」
崔妍和藹可親的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只要你們倆好好的,媽也就放心了,都說蕭弈脾氣不好,其實媽也擔心你的脾氣太倔,會吃苦頭,雖然你看起來溫溫順順的樣子,但媽瞭解,你骨子裡比誰都倔強,好在,蕭弈他會包容你,我也就省心不少了。」
高檔餐廳。
餐桌前坐了幾個一身正裝的男女。
徐蕾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微笑:「覃總,關於材料的事情可能還要勞煩您多費心些,如今已經庫存不足了。」
覃總不緊不慢的點點頭:「這個好說,蕭總裁一句話的事情。」
蕭弈沒有說話,狹長的眸子半闔著,似乎心不在焉。
徐蕾乾笑道:「呃……那今天耽誤了大家不少時間,就先到這裡吧。」跟汪允沖兩人送幾位合作商出了雅間。
「總裁,接下來還有一個小型會議,你看……」
「阿嚏」某人第一次學會打噴嚏。
徐蕾跟汪允沖都被嚇得連退兩步,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汪允衝到底反應機靈,很快便知道眼前是什麼狀況了,他們百毒不侵的總裁大人感冒了,這也算是一大新聞。
徐蕾倒也沒多想:「這天氣乍暖還寒,總裁要記得保暖。」
汪允沖憋笑憋的很辛苦,他當然不會以為蕭弈是著涼才感冒的,聽說何以琳感冒高燒,於是汪允沖便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他們倆人接吻了。
蕭弈聽力不是一般的好,即使感冒精神不佳,也絲毫不會降低敏銳度。
「好笑嗎?」
汪允沖一個激靈,急忙抿緊唇:「不好。」
「以後這種會議交給副總解決就行了。」他慢條斯理的吩咐。
徐蕾警惕的打量他表情的變換:「……是。」
汪允沖則更加緊張,也不知道這個陰晴不定的大少爺心裡會不會打什麼不好的主意,比如扣他薪水什麼的。
蕭弈摸了摸下巴:「汪特助,覺得你最近挺閒的,不如去台中一趟,考察一下內部行情。」
這種得罪人的活他才不想幹,當即吞了口口水:「總裁,我寧願被扣薪水。」
蕭弈挑了挑眉:「為什麼扣你薪水?你又沒犯錯。」
「我錯了總裁!我知道錯了。」心裡百般不願,但還是可憐兮兮的求饒。
徐蕾這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於是心裡竊笑,臉上卻波瀾不驚,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你哪裡錯了?」蕭弈一副不知情的模樣,不瞭解他的人還真大會給他騙了過去。
汪允沖垂首低低的道:「我不該取笑你。」
「哦,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取笑我?」他似乎真的不知道汪允沖在笑什麼。
徐蕾也洗耳恭聽,因為她更加不知道汪允沖在笑什麼。
汪允沖垂頭喪氣的說:「因為總裁你身體很好,從來沒見你感冒過。」
蕭弈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他最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當然,除了面對何以琳的時候。
「哦?我感冒有那麼好笑?」
汪允沖本來不敢說自己笑的原因,但是他知道,如果不給個合理的解釋,那麼蕭弈不會放過他,於是豁出去了,說:「我覺得總裁的感冒是被總裁夫人傳染的。」
徐蕾也忍不住輕笑,急忙掩住嘴巴。
蕭弈眸光一凜:「汪特助,看樣子你很有八卦的天賦,不如把你調去採購組好了。」
汪允沖嚇得臉色瞬間萬變:「不要啊!總裁,我跟慣你了,我一天看不見都會打不起精神的。」
蕭弈冷哼一聲:「行了,我可承擔不起你這濃厚的情誼。」
徐蕾嘴角一抽,難得見到這樣的場景,心裡倒也覺得挺溫馨的。
私人診所。
齊旭打趣道:「呦,你這是……」
沒等他說完,蕭弈便白了他一眼。
齊旭低笑,心想難得有機會可以扎他一針。
「咳咳……你這藥有沒有效?怎麼我還是咳嗽?」蕭弈置疑的看著他。
齊旭愛莫能助的攤攤手:「兄弟,這是人用的藥,不是仙丹,你當見效那麼快啊?」
他來這裡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止咳,不然回去被何以琳看見他這副樣子還指不定會怎麼想,太丟人了。
於是齊旭再次打著救死扶傷的旗號送蕭弈回去,主要是為了給何以琳診治。
量了一下溫度,齊旭和煦的笑了笑:「已經退燒了,不過藥還得堅持吃兩天,鞏固一下。」
何以琳點點頭:「麻煩你了,還專程來一趟,其實就是小毛病而已。」
齊旭無奈的歎了一聲:「沒辦法,誰叫某人那麼寶貝你,他一句話,我那敢不來啊!」
何以琳柳眉微蹙:「啊?他又威脅你了?」
齊旭笑著拍了拍她的頭:「沒有,來蹭飯的,怎麼?不歡迎啊?」
何以琳不大習慣這樣開朗的齊旭,也許的過去的枷鎖解除,整個人給別人的感覺也變得輕鬆了許多。「怎麼會呢?」
蕭弈倚在門口看著他們:「她已經夠笨了,不許打她的頭。」
何以琳不悅的睨向
他:「你才笨。」
齊旭微微揚唇:「好了,你們也太虐待我了,不先給治病還不給我飯吃。」說著便率先下樓。
何以琳莞爾,也起身準備下去,走到門口便被蕭弈扯進懷裡,然後一隻手覆上她額頭:「以後不准犯傻了,聽見沒有?」
她乖巧的點點頭。
齊旭不忘回頭提醒一句:「弈,你最好還是先離以琳遠點,晚上我建議你們分房睡。」
何以琳不解的問:「為什麼?」齊旭可是一直都很支持他們在一起的,現在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總覺得很奇怪。
而蕭弈倒沒什麼不良反應,真的鬆開了她:「知道了。」
他居然會這麼聽齊旭的話?何以琳更加一頭霧水,難道經過這次的事情他對她徹底失望了嗎?不會的,他們昨晚還說好的。
齊旭看出她心中所惑,於是解釋說:「你不要多想,他這也是為你好。」
她搖搖頭:「我不懂,他該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
齊旭搖首抿唇:「你們……昨晚是不是接吻了?」
何以琳沒料到他會問這種問題,一時窘迫的低下頭:「你怎麼知道?」不過這在夫妻之間也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啊!
齊旭笑了笑:「你跟我不用不好意思,我對你們那方面的事情沒有什麼興趣,只不過你知道嗎?弈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冒過,而且還這麼嚴重,所以我猜想一定是你傳染給他的,而他的抵抗力向來很強,不親密接觸的話是不會被傳染的。」
何以琳這才知道齊旭要蕭弈跟她分開睡是怕她再度感染,畢竟她體質不如蕭弈,恐怕就算不接吻,同在一個空間久了,健康也會受到影響。
凱雯獨自倚在窗前看著星空發呆。最近她經常會這樣,仰望著天空,腦子裡思緒紛亂,怎麼也理不清,許多複雜的感情令她糾結得心煩意亂。
喬嫻端了杯牛奶進來:「雯雯,趁熱把牛奶喝了,早點睡覺吧。」
凱雯轉過頭:「媽,你是不是覺得我挺賤的?明知道有些東西要不起,卻還是不顧一切的想要。」
喬嫻雖然不滿她對何以琳的做法,但最近見她情緒低落,如果這時還打擊她的話,喬嫻真怕她會出什麼事,於是放下牛奶,上前摟住她:「雯雯,放棄了好不好?你看他們那麼幸福,你是琳琳的姐姐,你忍心去破壞自己妹妹的幸福嗎?」
「那我呢?我的幸福怎麼辦?」她不服氣啊!她愛蕭弈不比何以琳少,她為蕭弈付出的更不必何以琳少,論長相,論才學,她更是不輸人後,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始終得不到她想要的感情?
喬嫻轉過她的身體與她對視:「我看那個亞希對你很好,你真的就不考慮看看嗎?蕭弈不是你的幸福,你若是執著下去,那將會成為你痛苦的根源,媽不想看見你這樣,你是媽唯一的寶貝女兒,媽想要你幸福。」
她不說話,繼續看著星空:「你先去睡吧,我一會兒就休息了。」
喬嫻哀歎一聲,知道現在她還聽不進勸,只能慢慢來了。
夜深人靜,萬物俱籟,凱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心裡還在劇烈掙扎著放棄還是不放棄。
放棄吧!心裡總是過於不甘;不放棄吧!她對他們在一起的事實已經無能為力了。
最後難受得緊,便跟亞希講電話,兩人一聊便是通宵,她講了自己彆扭的心境,而亞希則是個很好的聽眾,靜靜地聆聽著她的苦悶,願意與她分擔,卻從頭至尾沒有說過一句要她放棄的話,因為他尊重她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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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甜蜜了吧o(╯□╰)o偶可是絞盡了腦汁,還有謝謝親們的月票花花還有留言咖啡神馬的(*__*)嘻嘻……也看見有滴親希望不要結局,但是大局已定,就在這個月底了,如果親們想看就之後跟番外吧,不過番外也沒有多少,主要就是輕快甜蜜滴生活遼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