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琳繼續說:「我可以跟你解釋,我是被文澤的哥哥劫走的,剛開始我沒有認出費文城就是文澤的哥哥,後來我知道文澤還有幾天就要動手術了,費文城說文澤這段時間的情緒一直不好,醫生說這樣會嚴重影響到病人的病情,文澤為我付出了那麼多,我就是用一輩子都還不清,所以我只想留在他身邊給他一點鼓勵,他需要活下去的希望,而我如果那時給你電話,你一定不會讓我留在那裡,你懂的對不對?」懶
他懂,他當然懂!只是他會不高興,如果他真的不理解的話,那麼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就引發一場血案了,可理解是一回事,原諒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麼……你告訴我,為什麼費文澤手術後,你沒有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他神色肅然,好像宣判罪行的法官。
何以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弱弱的開口:「我本來想告訴你,但是文澤手術結束了,我……我比較想知道結果。」
「很好。」他不想繼續問下去,他可以接受她陪伴費文澤面對病魔,但不能接受費文澤的重量超越了他,而僅僅這一個細節,就已經說明費文澤的手術結果比他重要。
見他要離開,何以琳也顧不得其他,第一次耍賴的抱住他的腰:「我知道你不高興了,可是你應該明白的啊!我對你是什麼感覺對文澤是什麼感覺,你明明就很清楚的,怎麼還生我氣呢?」不得不承認,蕭弈的大少爺脾氣一旦發作起來還是相當難哄的。蟲
他背對著她,大手覆上她摟在他腰間的雙手,試圖將她推開:「公司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今晚上不回來了。」
何以琳力氣終究不及他分毫,很快就被他甩倒在床上。見他理了理衣襟就要走,於是她也生氣了,也來不及穿鞋,下床就對著他的背影低叱一聲:「蕭弈!你到底要怎麼樣?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
他冷著臉,沒有回頭,繼續向門外走去。
何以琳一氣之下便說:「好啊!你走,最好以後都不要理我。」
「砰」的一聲,房門被摔得震天響,他不想留下來,他怕他克制不住對她發火,不管事情鬧得什麼樣的地步,他總是還捨不得對她大聲說話,也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而她這樣的態度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次了,但他最終還是保持沉默,只因為他縱容她。
何以琳心裡很難受,即使這樣他還是不能原諒她,她也知道自己失蹤這幾天蕭弈一定寢食難安,可是她真的有苦衷,她只希望他可以多理解她一點。
一串寒氣從腳底直達頭頂,她抱緊自己,忍不住一陣哆嗦,身子卻熱的厲害,再加上剛剛心火旺盛,此刻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意識越來越迷糊,身子斜斜的傾倒在地板上,緊接著便什麼感覺也沒有了。
「媽咪……嗚嗚……媽咪你怎麼了?」景炎本來還生氣何以琳這麼長時間還不下去,正打算來她房間興師問罪的,卻沒想到她昏倒在地板上,立刻就往「她不行了」這方面去想,於是圓溜溜的眼睛裡面豆大的淚珠簌簌而落。
徐嬸她們聽聞景炎的哭聲也跟著上來,見狀均是嚇了一跳,摸了摸何以琳的額頭才知道她發高燒了,於是立刻請了林醫生過來。
打了點滴,林醫生簡單的吩咐了幾句:「哎,少夫人身子骨太虛,這也是四年多前那次流產導致的,再加上她本身就有輕微哮喘症,我也跟少爺說過幾次,一定要注意保暖,這下好,又燒得這麼厲害,幸虧我來的及時,不然一次發燒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楊詩妍乾笑道:「我回頭一定好好教訓他,麻煩林醫生跑這一趟了。」
林醫生笑著搖搖頭:「夫人太客氣了,這本來就是我的義務。」拿蕭家的錢還確實有點慚愧,因為他出診的次數少之又少,基本上每次都是因為何以琳才能勞煩他跑一趟。
徐嬸替何以琳擦了擦額頭的虛汗,然後用濕毛巾搭在她額頭上,不一會兒微涼的毛巾就被她的體溫捂熱,徐嬸擔憂的在床邊來回走動。
楊詩妍也不省心,決定給蕭弈一個電話,她還不知道他們小兩口正在鬧矛盾,打去公司蕭弈卻推說很忙,家裡電話一概不接。
徐嬸見楊詩妍打了幾次也沒有跟蕭弈對上話,不由問:「少爺這是怎麼了?以前就是再忙也不會拒接家裡的電話啊。」
楊詩妍想了想蕭弈臨走時的表情,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呀,該不會兩人又吵架了吧?」
徐嬸暗歎一聲:「這可怎麼辦是好?」
楊詩妍聽林醫生說沒什麼大礙,掛幾天水退燒就好了,於是也安下心來:「算了,反正很快就到晚飯時間了,等他回來吧。」
徐嬸點點頭:「那我通知一下琳琳的娘家人,他們想必還不知道琳琳已經回來了。」
楊詩妍應道:「嗯,就說琳琳感冒了,讓他們來看看她也好。」
何以琳一直昏睡著,崔妍他們來了也毫無察覺,只是喃喃囈語,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柳眉微蹙著,好似散不開的愁雲。
崔妍見她昏迷不醒,心疼的眼眶微紅:「琳琳……」
楊詩妍安慰的拍了拍崔妍的肩頭:「沒事的,醫生說明早才會醒過來,你就放寬心吧。」
崔妍問:「這次是怎麼回事?是誰劫走了琳琳?」
楊詩妍尷尬的搖搖頭:「我也一無所知,兩人回來就進屋了,什麼都沒來得及說,但是看樣子很不愉快,我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何以瑞臉上的傷幾乎已經看不出來了,好在費文城沒有下狠手,不然非得養傷月餘不可!
他看了看眾人,問:「蕭弈呢?我妹病成這樣,他怎麼不在?」
楊詩妍歉然道:「兩人可能吵架了,弈兒去了公司。」
何以瑞冷哼:「那一定是蕭弈的不對了!」印象當中,蕭弈總是比較會欺負人的,可事實上誰欺負又有誰說得清楚呢?
楊詩妍也不反駁,低頭連連稱是:「我以後會好好管教他的,還請你們不要計較才是。」
崔妍瞪了何以瑞一眼,彷彿在責怪他口不擇言,然後對楊詩妍賠笑道:「不好意思,以瑞不懂禮貌,你別往心裡去。」其實她也覺得是蕭弈不對,只不過蕭弈這兩天忙著找何以琳有多辛苦她都看在眼裡的,眼下又怎麼好不論青紅皂白就把責任推到蕭弈身上呢?
楊詩妍客氣的搖首:「怎麼會?確實我我家弈兒不好,他那脾氣就那樣了,真的是委屈了琳琳。」
崔妍低頭無奈的笑了笑:「說實話,剛開始我也覺得琳琳跟蕭弈在一起確實委屈了,但是……後來我看得出蕭弈在為我們家琳琳改變著,他那樣一個人,怎麼會受得了看別人臉色呢?但是為了琳琳,不管我多刁難他,他也忍住沒有發作,還有最近他為琳琳所做的,我這個當媽的也很替女兒感動,所以不管大家以前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從今以後,就一筆勾銷吧,只要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我也別無所求了。」
楊詩妍喜逐顏開:「你能夠怎麼想那真是太好了,弈兒以前做的事情確實太過分了,要不是因為他……親家也不會……」她說話也點到為止,過分影響心情的話總是說不出口。
崔妍一陣恍惚,每每想起何敬遠的死,她心裡還是會湧現濃濃的悲傷,但逝者已矣,過分的沉溺於過去的陰影裡只會讓自己更加痛苦,於是經歷了這些她也漸漸的的想開了。
「你不用感到愧疚,其實我心裡也清楚,我丈夫的身體本來就回天乏術了,即使沒有那件事情的刺激,他也……所以,你不用覺得有什麼負擔,過去也是我太苛刻了。」
楊詩妍擺擺手:「千萬別這麼說,你能夠原諒我們家弈兒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崔妍看了看何以琳,有點不捨的說:「那琳琳就麻煩你們了,我先回去了。」
徐嬸率先道:「還是留下來吃完晚飯再回去吧。」
楊詩妍也頷首說:「是呀!你們可真是難得來一趟,還在這樣的情況下,真是太對不住了,我讓他們準備晚飯好好招待一下。」
崔妍推辭道:「不用客氣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要是平時我一定留下來照顧琳琳,但是我兒媳婦也快生了,身邊沒人不放心,我得先回去了,明早來看琳琳。」
楊詩妍聽她這麼說也就不好挽留,讓司機送他們回去。
晚飯時,蕭弈還沒回來,倒是秘書打電話來通知他們說今晚加班留宿公司,楊詩妍低咒一聲:「這個混小子,今晚要是不回來有的他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