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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那次,很痛? 文 / 塵菲煙

    蕭媛冷笑:「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聊的?」

    何以琳隱去心底的壓力,然後端起湯碗遞給她:「徐嬸熬的,你還是吃一點吧。」

    蕭媛現在完全避免有她存在的場合,就連吃飯也不願意和她同桌,弄得大家都很為難。懶

    「又不是你熬的,還好意思拿來獻慇勤!」

    對蕭媛的冷嘲熱諷,她只能無奈的歎息:「就算你討厭我,也不該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怎麼?你不會是想說你很關心我吧?」蕭媛不以為意的嗤笑。

    何以琳抿了抿唇:「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還能跟你說什麼,我知道一句對不起無法彌補對你造成的傷害,但是,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我跟齊大哥只是朋友,如果你不高興,我可以以後都避免跟他見面。」

    蕭媛完全聽不進去:「呵呵……你是想顯示你有多麼的大方,施捨給我?」

    「你一定要這樣想嗎?媛媛,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真的是這樣看我的嗎?」她們雖然算不上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可是也一起有過一些美好的回憶。

    蕭媛仰著脖子看向窗外朦朧的夜色:「以前,說實話,我很欣賞你,因為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樣,可悲的是,我喜歡上了那個對你死心塌地的男人。在你跟我再三保證跟他只是朋友的時候,我對你一點敵意也沒有了,可是……」蟲

    思緒回到齊旭隨何以琳說「我愛你」的時候,她痛的心如刀割。伸手撫上心口:「為什麼?在我們決定結婚的時候,在我的家裡,你們抱在一起,他還對著你說『我愛你』!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眼睛看見的不一定就是事實啊,你也知道,齊大哥喝醉了,他在意識不清的時候說的話你也當真嗎?」何以琳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看起來稀疏平常的一件事,卻可以讓一個人的世界毀滅。

    蕭媛激動的叫了起來:「可他叫的是『以琳』不是『媛媛』!」她揮了揮手,「你走,我不想看見你,出去啊!」

    無意間碰到了湯碗,何以琳沒拿穩,滾燙的湯汁一大半都潑在自己的手上,「啪嗒」一聲,上等的陶瓷碗就碎裂成了兩半。

    她疼得蹙了蹙眉,卻也只能咬牙忍著,仰首看向蕭媛:「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一個誤會,我愛的人是你哥哥,你心裡應該清楚的,這次的事情,很抱歉。」

    蕭媛努了努嘴,眸光裡複雜的情緒閃爍不定。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的是很奇妙的,蕭媛知道感情無法被約束,否則,她大可以讓自己少愛齊旭一點,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的痛苦了。她明知道不能怪何以琳奪走了齊旭全部的愛情,可是她依舊無法不去恨何以琳,恨的同時,還帶著一絲羞愧,這便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怎麼弄的?」蕭弈看著何以琳手上很大一片燙傷,不禁蹙了蹙眉。

    她避重就輕的說:「剛盛湯的時候不小心燙的。」

    他眸中波光瀲灩,似笑非笑的捏起她的下顎:「徐嬸說你剛剛去媛媛房間了?」

    她淺笑著點點頭:「是啊,怎麼了?」

    他的手順勢撩開她臉頰的髮絲,攏至耳後,早已心明如鏡,緩緩開口:「我們搬回別墅去吧。」繼續留在這裡,只會讓大家難做。

    她搖搖頭:「她是你妹妹,我不可能迴避一輩子,以前,我遇到事情也喜歡逃避,可是,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要負,逃避只會讓事情達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蕭弈抱她到床前,修長的身子半蹲在她面前,然後翻出燙傷藥替她抹上:「正因為她是我妹妹,我才比較清楚,她是沒那麼容易原諒你的,何必自討苦吃?」才短短的時間裡,她就吃了不少皮肉苦。

    「因為你,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我也瞭解媛媛的脾氣,她嚮往很久的幸福,就那樣破滅了,同時還要承受失去孩子的打擊,心裡的苦楚,我能夠理解。」

    他眸光一滯,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薄唇翕張:「那次,很痛?」時過境遷,可每每想起她血流不止的躺在床上時,他的心都顫抖的無法呼吸,那一次,他也很痛。事後,他也沒有問過一句關心的話語,因為他知道,她恨他!

    何以琳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確實很痛,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那時,她並沒有期待過有他的孩子,所以沒了也就沒了,可是蕭媛的情況不一樣,這個孩子對蕭媛來說,就是一把幸福的鑰匙,可以打開齊旭心房的鑰匙,可惜,斷了。

    「我們不要說過去了好不好?那不是美麗的開始,所以現在,你要加倍的對我好,不然,我可能會跑掉哦!」她故作輕鬆的活躍氣氛,過去確實是傷感的,他們都不知道怎麼去愛,所以才會造成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他伸手勾住她的頸項,冷眸與她平視,明顯帶著威脅的意味:「你只管跑,因為,不管你跑到哪裡,我都會抓住你,所以,千萬別懷疑我的能力。」

    她笑了笑:「你說的哦!如果以後我們分開了,你一定要找到我。」

    「會分開嗎?」他擰眉,其實以後的事情真的是無法意料的,所以他也不會輕易給她什麼承諾,把握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她偎進他懷中:「不知道啊,誰說的準呢?就像這一次,我們差點就分開了……」如果她還是以前那個木訥的何以琳,遇見這樣的事情總是保持沉默的話,他們之間的距離,怕是真的會越走越遠,兩個都不喜歡解釋的人在一起,必須要有一個先學會解釋。

    他抱緊她,鼻尖隱匿在她順滑的髮絲裡,嗅著她特有的清香。

    景炎回來就興高采烈的奔到何以琳懷裡:「媽咪,我今天碰見一個爺爺,他說是我外公,可是我外公不是已經去天堂了嗎?為什麼我還有外公啊?」

    何以琳柳眉微蹙:「炎炎,以後遇見他,不要理他,知道嗎?」

    「為什麼啊?他不像壞銀啊!」景炎不解的嘟著小嘴,白溫樺今天去學校看他了,還給他買了很多好吃的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分享。

    何以琳摸了摸景炎的頭:「總之,你以後不要理他就是了,如果他要你跟他走,千萬別答應他知道嗎?」

    景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知道了啦!費叔叔早就教過我,不能隨便跟陌生銀走的!」

    「這才乖,你今天跟爺爺去哪裡玩了啊?」何以琳轉移話題,替他理了理衣服。

    景炎很興奮的將剛剛去過的地方玩過的東西都一一介紹了出來。然後好像又想到了什麼,撓了撓後腦勺:「咦?為什麼最近都看不見姑姑啊?她好久都不陪我玩了。」

    蕭正琛對上次的事情也一直耿耿於懷,他還搞不清楚事情的狀況,只當是何以琳與齊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過去,所以對她的態度也不是很好,如果不是看在景炎的面子上,怕是早就容不得她繼續留在這裡了。

    「炎炎,跟爺爺去洗澡,瞧你皮出一身汗了。」蕭正琛不由分說,抱起景炎就走去浴室。

    徐嬸歎道:「琳琳,你別往心裡去,多給他們一點時間,他們會理解的。」徐嬸到底是個明事理的人,她將一切的是非都看在眼裡,齊旭對何以琳的感情她早就深有感知,即便是何以琳離開了四年,也不曾有過任何削減,即使勉強跟蕭媛結婚了,那也未必就可以一帆風順的走下去,沒有感情的婚姻,是岌岌可危的。

    何以琳感激的對徐嬸微微一笑:「謝謝你,徐嬸。」

    「傻孩子,徐嬸都明白的,你喜歡的是少爺,但是齊少爺又那麼喜歡你,訂婚宴的那天,我就知道,他答應的是有些勉強的,他是為了替少爺收拾殘局,也為了給你和少爺爭取一個機會,說實話,連我都會替你覺得感動了。」她話鋒一轉,繼續說:「正因為齊少爺這種不求回報的精神,才會令少爺感到不安,他是擔心你會因此動搖,更擔心自己無論怎麼彌補,也無法挽回你曾經遭遇的那些疼痛,但是我高興,因為你是個很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你肯主動跨出第一步,試著跟少爺溝通,說明你是很在乎你們之間的婚姻的,也許以後的路比較崎嶇,不過只要你們手牽手,就不那麼容易跌倒了。」

    她點點頭:「我明白,發生的事情,沒有辦法改變,因為我的緣故,讓媛媛傷心了,但是我會盡力,挽回我們之間的關係,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徐嬸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其實媛媛本性不壞,就是脾氣很不好,只要你有心,她一定會原諒你的,雖然,這次真的是意外。」

    週末這天,何以琳一直賴床到九點,晚上又被蕭弈裡裡外外吃了個透,累得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直到一通電話將她催醒。

    姚沫沫那邊哭的昏天暗地:「嗚嗚……以琳,我要離家出走!」

    何以琳睡得迷迷糊糊:「……哦。」

    姚沫沫哭聲一頓,沒想到她居然懶洋洋的愛答不理的樣子,立刻開始了河東獅吼:「何-以-琳!」

    她一身睡意霎時飛散:「呃,沫沫,早啊!」轉過身,身邊的位置已經空空如也,似乎還殘留著一絲餘溫未曾散盡。

    姚沫沫繼續帶著哭腔說:「我要離家出走,你有沒有地方可以收留我一晚上啊?」

    何以琳擁住被褥坐了起來,輕笑:「你又怎麼了?」

    「別提了,紀旻幻那個混蛋,我要跟他離婚!」姚沫沫信誓旦旦的說著,一副要革命到底的樣子!

    何以琳知道他們那一對都是鬧慣的,也就沒用擔心的必要:「他怎麼惹到你了?」

    「我去公司找他,可他居然假裝不認識我,當著別的女人的面說我是他們家的女傭。」

    何以琳皺了皺眉:「為什麼啊?」

    姚沫沫氣哼哼的說:「他居然嫌我胖了,還要我減了肥再出門,嗚嗚……你說他過不過分?我這還不是給他生孩子才會這樣的?士可殺不可辱,我要跟他玩完!」

    何以琳知道姚沫沫只是說說而已,於是安慰道:「

    你打算出走幾天啊?」姚沫沫如果真的打算跟紀旻幻玩完,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對著她裝可憐了,而是乾淨利落的say拜拜!

    姚沫沫一本正經的板著臉:「我這次不是鬧著玩的,就算他哭天喊地我也不會回去了。」

    「好吧,那你去我家裡吧,跟我媽……說一聲就行了。」提到崔妍,她好一陣子沒有回去看看了,於是說:「算了,你在哪兒?我帶你回去好了。」

    起床穿衣,很快便梳洗好準備出門。

    蕭媛剛好走到樓梯口,碰見她出來,也不閃避,定定的看著她:「今天要去醫院複診,你有時間吧?」

    這是出事之後蕭媛第一次可以平靜的主動跟她說話,何以琳愉悅的笑道:「好啊,我陪你去。」

    上車後給姚沫沫發了短訊,要她先去逛一下,遲點過去找她。

    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蕭媛說:「kywen姐真是無所不在,現在大街小巷都有她的報導,很多人說她跟我哥是天生一對呢!」

    何以琳心裡怪怪的,尷尬的牽一牽唇角:「……哦。」她與蕭弈的婚事也曾轟動一時,也許人們都比較喜歡新鮮的事物,所以話題總是會有那麼些無中生有,製造出一個又一個的謎團。

    蕭媛皮笑肉不笑的說:「你不知道吧?我們小時候,有一次出去玩,kywen姐差一點就溺水而死了,是我哥替她做人工呼吸,才救活了她,也是那次之後,她就死心塌地的愛上了我哥,她不會放手的。」

    何以琳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她知道蕭媛是不可能這麼快就原諒她的。

    到了醫院門口,齊旭也已經等在了那裡,在蕭媛的面前,他總是有種負罪感,可是也不能就此不管她。

    「來了?進去吧。」他看上去顯得很疲倦,這些日子他的難過一點也不必蕭媛少,同時也對何以琳感到愧疚,如果不是他醉酒失控,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了。

    蕭媛不冷不熱的說:「你不是很忙嗎?我嫂子在就行了,你回公司吧。」

    齊旭微歎:「以琳,你先回去吧,我陪她。」蕭媛越是這樣,他就越是不安,無論如何,這是他們之間的問題,他不想再把何以琳扯進來。

    「如果你們都那麼忙,我一個人也可以,反正已經沒什麼事了。」不等何以琳出聲,她就語帶不滿的開口,齊旭這擺明了就是在偏護何以琳,擔心她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再次傷害到他心心唸唸的人。

    何以琳努了努嘴:「沒關係的,跟專家預約的時間到了,我們趕緊進去吧。」

    複診之後,齊旭跟專家進一步聊了一會兒,確定沒什麼大礙然後載著她們離開。

    到了跟姚沫沫約好的地段,何以琳開口打破了車內的沉默:「齊大哥,我就在這兒下車,你送媛媛回去吧。」

    齊旭點點頭,待她下去之後,才疾馳而去。

    蕭媛冷笑:「這麼急著甩掉我嗎?」

    透過後視鏡,看見她陰沉的笑臉,齊旭只覺背後一陣森寒,直覺告訴他,蕭媛變了。也是,經歷了這種事情,還可以不哀不怨的,恐怕也只有何以琳那樣淡然飄渺的人可以做到了。

    「媛媛,我從來沒有想要把你甩掉。」他雙唇緊抿,眉宇間滿是凝重。

    蕭媛不以為然的挑眉:「哦?」

    齊旭深吸一口氣:「那天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樣子。我已經決定徹底放手了。」

    她笑容更冷:「你放手的方式可真特別。」

    「我不能否認,忘記她,是一件很困難的任務。」

    蕭媛心臟猛地一陣收縮,尖銳的刺痛,嘴角卻兀自淒迷的笑著:「旭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好殘忍?」

    齊旭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攥緊,心裡也很不好受,他知道情殤的痛苦,不希望自己也會成為別人的痛處。

    可是有些事情,總是很難掌握的。

    「媛媛,事實往往是殘酷的,我不想騙你,可是……我真的很努力的……努力的試著接受你。」他也經常痛恨自己,為什麼就不能果斷一點?為什麼就那麼放不下何以琳?偶爾煩躁的甚至想要將這顆心挖去丟掉。

    蕭媛眼睛已經有了濕意:「你知道嗎?我寧願你騙我,最好騙一輩子,這樣,我就不用去面對現實。」

    「媛媛……別這樣……」

    她眼裡流著淚,嘴上仍舊漾著笑意:「呵……不然要我怎樣?」

    他視線緊鎖路況,幾乎要將空氣都看穿:「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蕭媛笑了,可是眼淚卻流的更凶:「瞧你,說的好像要下地獄似的,跟我在一起,真的就那麼困難嗎?」

    「不是,不是那樣的,媛媛……」他想解釋,卻又無從解釋,因為事實上真的很難。

    蕭媛別開臉,看向車窗外:「好啊,我很期待,你要怎麼跟我重新開始!」沒有感情,拿什麼開始?或許,他們從來就不曾開始過……

    紀旻幻回來沒找到姚沫沫,一猜就知道她會去找何以琳,因為除了何以琳,她也沒什麼朋友了。

    何以琳在接到某人的電話後,被姚沫沫指手畫腳的對某人說了謊:「沫沫沒有來找過我。」

    姚沫沫滿意的坐在她對面豎起的大拇指,讚賞她答的好。

    何以琳無奈的撇嘴笑,繼續睜眼說瞎話:「嗯,如果她聯繫我的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應付了紀旻幻,她收起手機:「這樣不會出問題吧?」

    姚沫沫脖子一歪,目視左上方:「哼!誰要他敢當著別人的面氣我,好好急一急他。」

    「既然你知道他是關心的,還是別跟他鬥氣了。」她不會吵架,更加沒有姚沫沫這樣的情調。

    姚沫沫不贊同的擺擺手:「都像你這麼溫順可不行,男人嘛,該懲罰的時候絕對不能手軟,這樣他們以後就不敢輕易的欺負你了。」

    何以琳是很難理解她的邏輯思維的,倚在沙發上沉思:「我今天陪媛媛去醫院,看見那個女人了。」

    姚沫沫一時沒反應過來:「哪個啊?」

    她看了看四周,確定崔妍他們聽不見,才小心翼翼的說:「就是我的生母。」

    姚沫沫瞭然的點點頭:「你們怎麼說?真的不打算相認?」

    「我本以為可以不去在意他們,可是我看見她生病,心裡還是會有些牽掛,她已經住院有一陣子了,也不知道哪裡不舒服。」她很想去看喬彤,可是見面了又能怎麼樣?她都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去面對。

    崔妍端著水果來招待姚沫沫:「聊什麼呢?誰生病了?」

    何以琳一怔,笑得有些蒼白無力,短短的時間內她已經經過了一番掙扎,鼓起勇氣說:「媽,有件事我一直……」

    「琳琳,你難得回來一次,今晚留下來吃飯,你都不知道,媽老是念叨你,總說我這也不如你那也不如你,弄得我好沒面子,好像我是路邊撿回來的野孩子似的,真偏心!」何以瑞抬臂擱在她瘦弱的肩頭,不滿的抱怨著。

    被他這麼一攪和,何以琳頓時就跟洩氣的皮球一樣,看來只好等下次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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