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迪斯尼樂園。
陳傑本來並不想選擇這裡,因為他們已經玩膩了,這都是為了照顧何以琳。
放眼望去,但見正門的mainstreetusa滿是舊日美國牛仔時代的小鎮景觀,給人感覺好似時光倒轉至那個年代,宛如夢境。懶
喬志朝陳傑努了努嘴:「你吩咐吧,先去哪裡?」
陳傑想了想說:「先去看看加勒比海海盜屋吧。」
何以琳知道他們是為了遷就她,不然以蕭弈這種性格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有興趣來這裡的。
她笑了笑說:「其實你們不用顧慮到我,我對玩沒太大興趣。」
喬志拍了拍陳傑的肩揶揄的學著陳傑先前的語氣說:「女人嘛!最好解決,遊樂園就對了,她要敢說不喜歡,那我就要懷疑她的性別了!」
陳傑憨笑著撓了撓後腦勺,貼近何以琳在她耳邊低語:「拜託,你也給我個面子,好歹捧捧場嘛!」
蕭弈一手貼在陳傑的臉上,硬將他推了過去,拉開他與何以琳過分靠近的距離。板著臉說:「我的女人思想怪異,你可得多費心了。」
「我怎麼思想怪異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喜好,她常常執著於夢想,極少會把時間花在玩上面。蟲
蕭弈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尖:「我的意思是說你很特別。」她確實很特別,因為他擁有得太多,所以幾乎每個接近他的人都是存有一定目的性的,尤其是那些張口閉口說著我愛你的女人,她們看中的無非只是他俊逸的外表,以及口袋裡的鈔票而已,所以他是一直都不相信愛情的,元欣是第一個取得他信任的女人,因為她捨命救過他。
而何以琳,她向來都是不屑留在他身邊做他的女人的,她從來不會開口要這要那,更加不會讓他帶她去什麼高級的地方消費,即使是給她錢,她也不會動一分。一開始他真的很想征服她,可是到了後來,他都分不清楚究竟是誰在征服誰。
看著不遠處瘋狂刺激的雲霄飛車,她扯了扯嘴角說:「那,我們去坐雲霄飛車吧!」她很想找個機會把心裡積壓的情緒宣洩出來,用力的對著天空吶喊。
陳傑頓時傻了眼,他什麼都不怕,就是怕做那玩意兒,第一次他還以為很刺激,結果真的很刺激,刺激得他胃裡翻江倒海,吐得一塌糊塗,之後,他便再也沒玩過。
喬志手握空拳放在嘴邊竊笑一下,勉強壓抑住忍俊不禁的情緒說:「阿傑,既然何小姐都要求了,你就陪她去玩玩吧。」
陳傑大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氣勢,昂首挺胸的說:「好吧!我便捨命陪美女了!不過,就我們倆玩多沒意思,一起吧!」
於是四人一起體驗了一下那種上天入地般的感覺,空氣中傳開了錯綜複雜的吶喊聲,何以琳也用力的呼喊著,但是她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只是感覺心裡真的舒暢了許多,好像很多東西都被清理乾淨了,給原本狹隘的空間騰出一大片空地來。
蕭弈倒是很平靜,如履平地一般淡定,側眸看著她被髮絲迷亂的臉,想要伸手替她拂去,卻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隔了很遠。他聽不見其他人的聲音,唯獨清楚的聽見她的,因為她喊得越大聲,就代表她的恨有多深。
無數次夜裡,他輾轉難眠,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他該不該放手?這一切的糾結都源於三個字——捨不得。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還有拿得起卻放不下的人!
「嘔」腳剛落地,陳傑便飛奔著找個地方吐了起來。
喬志笑著拍了拍他的背:「你還好吧?」
何以琳遞給他一包面紙,歉疚的說:「對不起哦,我不知道你不適應。」
陳傑只覺得很丟臉,抽出面紙擦了擦嘴:「誰說我不適應了?我只不過是吃得太多,吐點出來舒服些。」
「噗。」她笑著咬了咬唇,發現陳傑真的很可愛,一點也不像比她大一歲的大男孩。
看著她發自內心的笑容,蕭弈其實真的很羨慕陳傑,陳傑總是有本事把人逗樂,而他,卻只會讓她哭。他一直覺得她呆板無趣,連一張笑臉也吝嗇得不肯給他看,可事實上,是他剝奪了她的微笑的權利,是他將她幸福的人生攪得亂七八糟,所以面對他,她又怎麼可能露出笑臉來?
陳傑見她笑,剛剛的難受也就值得了,卻還故作委屈的說:「你可真沒良心,我都成這樣了,你居然還嘲笑我。」
何以琳勉強克制自己不笑出聲來:「對不起,我不是嘲笑你。」
待陳傑好了一些之後,他們又開始了下一個活動,何以琳沒想到會是文藝展覽館。
陳傑說是蕭弈提議的,她感到很意外,不過她確實是比較喜歡這類場所,於是便好好遊覽了一番。
她知道,蕭弈已經開始盡量彌補過去對她所造成的虧欠,所以他遷就她,不會再輕易對她發脾氣,但是傷害一旦造成,便再也沒用什麼東西可以彌補了。
隔天,蕭弈出去會見一名大客戶,好幾個小時也不見回來。
何以琳閒來無事,只好獨自在城堡裡閒晃,每次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她就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對蕭弈產生依賴,因為躲在他背後,可以什麼也不用去想,什麼也不用去做,所以不管她怎麼恨他討厭他,她都不可否認他給過她的安全感。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能夠給她保護傘的人,竟然是她的仇人。
走著走著,她忽然發現自己迷路了,怎麼也找不著臥室的位置。摸摸手機,也沒帶在身上,焦急的四下張望,看著偶爾經過的僕人,她很想攔住他們問路,可是奈何語言不通,她有些不知所措,反正時間還早,便想回頭再找一遍。
東張西望了一會兒,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是一口很流利的法文。
她反正也聽不懂,索性就不理,兀自尋找自己的臥室。心裡很惱,為什麼這裡的陳設看起來都差不多?
胳膊忽然被人拉住,她猛然回眸,但見一個長相很有特色的男子出現在眼前,高挺的鼻樑,湛藍的眸子,一襲英倫風的打扮,風衣,馬褲,馬靴。看起來十分精神。
只不過何以琳不太喜歡他這種風格的,而且很懊惱他的無禮,想要掙開他的手,可是他卻不放。
男子上下打量她一眼,又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
何以琳蹙眉呢喃:「說什麼,我又聽不懂。」
男子眉宇一擰:「你是中國人?」
她沒好氣的反問:「我看起來像法國人?」忽然意識到什麼不對勁,驚喜的說:「你會說中文?」
「我看你鬼鬼祟祟的在這裡做什麼?」男子送開了她的手,嚴肅的質問。
她一臉莫名,她有鬼鬼祟祟的嗎?這人不會是把她當小偷了吧?「我在找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你跟喬志什麼關係?」
要不是想要他幫忙,她都不想理他,抿了抿嘴說:「我才來這裡兩天,喬志是我男朋友」直到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蕭弈於她而言的身份。
「什麼?這個喬志,居然還敢金屋藏嬌!」
何以琳忍了忍說:「先生,請你把我的話聽完再做定論。我是說,喬志是我男朋友的好朋友,我們是來參加他的婚禮的。」
男子訕然一笑:「你好,我是喬志未婚妻費麗莎的哥哥,費文澤。」
難怪他剛才那麼緊張,原來是護妹心切,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何以瑞除了會闖禍之外,其實對她挺好的,所以即使因為他才會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她也沒有真正的埋怨過。
「喂,你不會是生我氣了吧?」費文澤見她緘默不語,不禁擔心的詢問。
「你可以幫我找到房間嗎?」
「大白天回房間多無聊,我帶你熟悉一下環境吧,等晚上吃完飯,叫女傭領你回去。」
她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已經在屋子裡悶太久了,都快忘記了室外的空氣有多新鮮。
城堡附近的環境很優美,即使快要入冬了,放眼看去還是可見一片青蔥翠玉。
「你不會法文,你男朋友怎麼都不找一個人跟著你?換作是我,才捨不得讓你一個人迷路呢!」費文澤放蕩不羈的笑著。
何以琳象徵性的笑了笑,蕭弈連自己都不會照顧,又怎麼會細心的想到這一點呢?在o市的時候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全才會時常派保鏢跟著她,可是在喬志這裡是十分安全的,於是他也就沒用考慮到這點。
「他很忙,不可能什麼事都考慮那麼周全的。」她隨便找個借口敷衍,也許是沉默太久了,所以忽然想找個人說說話。
他環抱雙臂:「你還挺善解人意的。」
她也下意識的抱緊自己,傍晚的空氣突然冷了許多,她也沒穿幾件衣服。
費文澤將她這點小動作看在了眼裡,難得憐香惜玉了一回,脫下外套給她披上。
她推拒著:「謝謝,我不用。」待會兒要是被蕭弈撞見,難免又會滋生事端。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囉嗦?給你就穿著,哪來那麼多廢話!」他第一次主動對一個女人好,卻被拒絕,那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她不再多說什麼,心想蕭弈可能會很晚才回來了,待會兒進屋時再還給他就是了。不過這個費文澤跟蕭弈還真是有點類似,總喜歡自以為是的將自己認為的好強加給別人。
「以-琳!」一個低沉的嗓音自斜前方傳來,這聲音何以琳自然是最熟悉不過了,身子本能的一縮,小心翼翼的循聲望去,果然看見蕭弈站在那裡,他
身著銀灰色雙排扣風衣,裡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立領襯衫,整個人站在風裡,顯得風度翩翩。
「弈,你回來啦?」她乾笑著向他打了聲招呼,小手抓著費文澤外套的衣襟,一臉無措,這個時候穿著也不是脫了也不是。
他似笑非笑的一步步靠近,走得極其瀟灑:「你是嫌我回來得太早,還是太晚?」
「我」她還沒來得及解釋,他已經硬生生扯掉她身上的外套,好不容易有點回溫的身體頓時一陣風涼。
蕭弈將外套還給費文澤,很紳士的說:「謝謝你替我照顧她。」
「不客氣,那我先進去了。」費文澤自然看出蕭弈隱含敵意的眼神,不過他雖然對何以琳有些好感,但還不至於到了跟別人搶的地步,他向來喜歡無拘無束,所以他身邊的女人都只是過客,玩不起的女人他絕不會惹。
蕭弈解開風衣的扣子,將她拉進懷裡:「知道冷還跑出來?」
隔著一件單薄的襯衣,他的體溫立刻傳來,驅走了方纔的冷意,她不由自主的又往他懷裡縮了縮,確實很冷,可是他穿這麼少,身體還是熱的。
「你今天出去很久,我都迷路了。」為了避免他待會兒開罪,她只好破天荒的對他撒嬌。
他果然沒有追究費文澤的事情,摸了摸她的頭問:「怎麼不叫喬志呢?」
「我沒帶手機。」
他微微傾身將她抱起來便往城堡內走去。
她嬌羞的拍了拍他:「這裡不是蕭家,你快放我下來。」
他知道她臉皮薄,也不鬧她,輕輕將她放了下來,然後脫下外套將她包裹住。
她看了看他,身上只有一件襯衫,不禁擔心說:「你不冷嗎?」
「你幫我捂嗎?」
她臉一紅,不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