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服不服?」蕭洛調侃的笑著,走近過去蹲在鍾易的邊上用手指推了推他的身體。
「你這種人除了會一些旁門左道的把戲之外還會什麼?」鍾易冷笑著,絲毫不在意現下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狀況,很是硬氣的不屑道。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真是……」蕭洛本想狠狠的罵他幾句,可是話說道一半竟怎麼也想不出罵人的詞兒來,不由的在氣惱之餘略顯尷尬,想不到過了這十多年來悠哉悠哉的日子卻連這門學問也給忘得差不多了,心下也不由想著是不是該找個機會複習複習。
「怎麼?無話可說了?哼!」鍾易的強硬態度更令蕭洛氣憤。這小子究竟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啊?怎麼搞的好像是我被他制服了一樣?可是就眼下這麼著也不成啊,別說把他一個人的丟在這荒山野嶺的自己不放心,就是那正插在他身上的幾根金針她也不捨得啊!先不提這是師父送的,即便不是,那再怎麼也是金子吧。
可是就這麼放了他好像有點虧啊,還是問幾個問題吧,也好瞭解瞭解。
先收回馬匹上的那根金針,蕭洛這才緩緩說道,「先給我一個解釋吧,為什麼這麼著急?難道你不知道這麼快是會撞到人的麼?別的姑且不論!你那個時侯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以為這條路是你家的嗎!」她越想越氣,態度也越來越不善。
鍾易想到過可能會被痛打一頓,也想到過會受到蕭洛的一番言語侮辱,或者乾脆就這麼置之不理瀟灑離去,甚至是被殺掉,但是就是沒有料到蕭洛會突然來這麼一句。
見到鍾易沒說話,蕭洛以為他覺得反正說不說都一樣的下場所以根本不想理會自己,但卻不知鍾易此時正被自己問的分神發愣,「要是你回答的讓我滿意的話,我興許會就這麼放了你也說不定。」蕭洛好聲引誘道。
這一誘,倒讓鍾易誤會了,「哼!你這種奸詐小人會如此好心?怕是居心叵測吧!」他冷著臉譏笑著,臉上根本毫無變化,還是一臉不屑,拽的更二五八萬似的,就好像全世界人都是小人而唯獨他是真君子一般。
「喲!還嘴硬啊!好吧好吧,你竟然這麼想就隨便你吧,反正也不干我的是。你給我聽好了,要是你回答我接下來的這個問題,我馬上就放了你。這陶宛城裡什麼地方的東西最好吃?」蕭洛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她現在可是只想知道自己能吃到什麼美食,在崖底的十五年她還真沒吃到過特別像樣的食物。想當年比這還難聽的話自己也不是沒聽過,就憑鍾易這點水品還激怒不了她,她氣惱的是他的態度,那種讓人很討厭的高傲態度。
這一下鍾易又被說的愣住了,他實在是不明白眼前這個少年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就好像是捕風捉影一樣叫人無跡可尋,但是不管怎樣,他還是認定蕭洛不懷好意,自然也不會轉變什麼態度,還是強硬的冷著臉不去理會蕭洛的詢問。
蕭洛這下可真的有點怒了,就是脾氣再好的人也絕對忍受不了鍾易的這張臭臉,她站了起來,照著鍾易朝天的**就是一頓猛踹,氣呼呼一腳接一腳,嘴上還氣憤的發洩著,「你臭著一張臉給誰看?!以為自己有多高貴,老子可沒空理你!叫你拽!叫你拽!你拽!我讓你拽!看我不踹爛你的**!」這一聲老子可是叫的可謂是心情舒暢,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豪情。
鍾易的臉上霎那間青一陣白一陣,但他就是咬著牙一聲不吭的盯著蕭洛死死的看著,彷彿是與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這踹的那一個叫淋漓盡致啊,絲毫不比大話西遊裡的下陰滅火來的遜色。
蕭洛也有些累了,她惡狠狠的反瞪過去,「看!看什麼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當彈珠玩!我現在就放了你,老子可沒那麼多時間理會你這種人!」言畢她開始取回了金針。
她倒也不擔心鍾易會突起反抗,因為她又做了一番手腳,「一會兒你就能動了,要報仇儘管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蕭……寧!」正要說出真名,回頭一想還是免了,可是這還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麼……是!當然是了!我以後可是要用這個名字了自然也就談不上欺騙了。我可沒有撒謊……總之我說是就是了,誰又能說什麼呢?蕭洛一邊收著針,一邊在心裡自言自語著。
想到這裡,她不由的開心的笑了,絲毫不管鍾易試圖掙扎著起身的動作,她順手在鍾易頭上重重的敲了一記暴栗,然後大笑著轉過身繼續趕路。
陶宛城佔地很大,足有後世的一些市區那麼大,不過裡面的人口就沒有什麼可比性了,畢竟後世的人們住的可是十幾層二十幾層甚至於幾百層的高樓大廈,自然也就遠遠不是這種最多不過三四層的瓦房可比的。
雖說人不會像後世那麼如潮如水的,但是若說這城裡有個十幾二十萬的人口卻一點也不為過,或許還會更多些,畢竟這裡屬於大城了外來的人口也絕對不會少。
道路並不算寬,大約也就和一條公路的寬度差不多了,自然是那種七八米的小公路。由於道路並不算寬,沿街又有店舖小攤,所以人來人往的也顯得比較繁華。
進城第一件事情是什麼呢?當然是去辦理文碟了!什麼?你問文碟是什麼東西?身份證知道不?這就是相當於身份證了,誰說的江湖人自由自在,想來便來要去便去?再怎麼的也總得有個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吧?不然你以為可以大城小城的自由出入?這要是在戰亂年代,還不把你給抓取「卡嚓」了才怪了去了!不過這個文碟可沒有身份證自由,一旦進了城就必須交給城門衛,然後由城門衛上遞給官府登記造冊,直到你要出城了,這樣才可以在官府取回文碟,然後離開。
好在現在天下太平,起碼沒有什麼戰事,而蕭洛又是一口純正的燕國口音,再加上她是武林人士,所以她小小的編了個謊言,就混過了城門衛,前去官府補辦一個,不!是兩個,一個是男子的身份,一個是女子的身份,這麼一來也自然少不得使銀子了。說起來當年蕭遠都已經給蕭洛準備好了這一切,只不過隨著蕭遠的失蹤便也就尋找不到那些東西了,這麼一來,其實她也不算撒謊,最多也就是遺失補辦。
此行蕭洛有三個目的,一個是來打聽蕭遠的下落蹤跡,二是查明自己的的身份,如果可能的話她也想見見自己的生父生母,雖然洛銘和蕭遠說當時保護自己墜崖不死的一對男女很可能就是自己的生生父母,但是所謂世事無絕對不是麼?最起碼是他們給了自己這個軀體,見見也是必要的,而這也是自己為什麼從來沒有在拜祭那兩座孤墳的時候沒有稱呼它們爹娘的原因。實際上是覺得有些彆扭……
至於第三嘛--當然是出來遊歷一番,增增見識,其實說白了也就是遊山玩水,吃喝玩樂,畢竟在崖底的日子確實不怎麼好過,實在是太單調了。也不知道阿一它們怎麼樣了?哎--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想著想著,她的雙腳已經停在了一家酒肆門前,摸了摸飢腸轆轆的肚子,她不由的添了添嘴唇,因為那飄香的味道已經讓她食指大動了,況且她還準備喝點酒,懷念懷念曾經的日子,尋找尋找作為男人那種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感覺。
精明的小二已經跑到了桌前,蕭洛也不在意坐位在哪裡,隨便就找了個相近靠牆的位子坐了下來,點了幾樣看上去似乎還不錯的菜式,然後一邊等待著,一邊又在牆上的食牌上看起了菜名,以此來想像著菜餚的模樣色澤。
「這次我這有上好的貨色,只是不知道方爺你願意出個什麼價錢。」
「什麼貨色?有多好?」
「趙家三小姐,怎麼樣,值這個數吧。」「不成不成,貨是好貨,可是這也是個燙手的山芋,若是一個不小心我這一家老小可就搭上了,最多就這個數,怎麼樣?」
「什麼?才這麼點兒?老子可是千辛萬苦才把她給騙出來的,方爺你也太不厚道了,我們也都是老交情了,怎麼的也得這個數吧?況且這沒點風險又怎麼可能有大錢賺呢?方爺你是明白人,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吧。」
兩個男子背對著蕭洛在大堂角落裡的桌子上嘀嘀咕咕著,雖然他們的聲音壓得很低,而大堂也比較嘈雜,但是蕭洛離他們也就不過是一張桌子的距離,而她的耳力也是極好的,所以即使這兩個人自以為已經十分小心了,但還是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她的耳中。
拐賣!
蕭洛眼中寒光一閃,想當年,自己的弟弟就是被人販子給怪買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那一直是蕭洛心中的一個痛,所以當她聽到這段對話的時候心中的傷疤也被無情的揭開了,她又抓住了自己的包袱,隔著那一層青布握住了那柄穿插在包袱上的細劍。她打算跟在這二人身後一擊得手,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沒等她吃上幾口熱菜,那二人也似乎已經談妥了,約定著去看「貨」,蕭洛二話不說,抿了抿嘴唇,便將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放在了飯桌上,抓過包袱便頭也不回的跟了上去。其實她根本不知道這銀子究竟怎麼個算法,而這五十兩的銀票已經是她身上數目最小的一張了,而且話說回來,這種緊要關頭她也來不及去結算了,萬一跟丟了怎麼?
一路上看到他們似乎談的很愉快,一副惹人討厭的嘴臉時不時的發出一陣哈哈大笑,蕭洛恨不得給他們兩針,但是這麼一來線索就會就此而止,也有可能會因此而打草驚蛇,到頭來一樣救不了人,所以她只有強忍著那股出手的衝動,一聲不響的跟著,並沒有其它的動作,直到到達了一家客棧,看著二人進去了,她才豁然輕鬆起來。等一下就讓你們付出代價!
飛雲客棧,這就是這家客棧的店名了。蕭洛緊了緊手中的包袱,將劍握了握,輕輕一笑,大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