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用毒藥。」
「我想,這麼好的豬肉用了毒太可惜了,而且……而且我也沒帶在身上……」蕭洛的聲音越來越小。
「不知道師父有解藥麼?解了就是,又不是不能吃了。」
這還能吃?鬼才聽你的話,上次那雞肉都臭了,虧你還吃得下。蕭洛跪在地上心中卻並不服氣。
「那為何不帶上劍?」
「匆忙之間,一時忘了……」她不敢與蕭遠對視,因為心虛,至於為什麼,蕭遠心裡也清楚的很。
「忘了?!攸關生死的大事你也能忘?!怕是不想用才對吧。」蕭遠氣急。
「那不是劍太長嘛,立起來都快和我齊肩高了,怎麼用呀……」蕭洛不滿的小聲嘀咕著。」
「你!你這丫頭,還真是個倔脾氣!」憤憤的聲音充滿了無奈和擔憂。
「行了行了,也別說了。洛兒,你可知錯了?」
「恩……」
「恩是什麼意思!」蕭遠顯然氣還沒消,這時的他那裡還有那時的護犢柔情,生生的就是個火藥罐子。
「知錯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這也是為了自己好。
「誰知錯了!說清楚!」蕭遠不依不饒,活像一個嚴厲的老師,或者說……嚴父。
「孫女知錯了。」想到這,蕭洛心頭也是暖洋洋的,不由得笑了起來,聲音也大了。
「哼!要是真是這樣就好了!」蕭遠氣呼呼的斥責著,但是也被這一聲孫女知錯了給消去了大半的火氣。
「行了,別再嚇著她,她可是剛剛才恢復過來。」接著洛銘又轉對蕭洛道,「既然知錯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蕭洛抬起頭,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眸中的疑惑轉為欣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蕭遠,發現他就像小孩子賭氣似的撇著頭部看自己,顯然還沒有原諒自己,但是卻也沒有出言反對,這才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倒了兩杯茶水,恭恭敬敬的端了過去。
「孫女真的知錯了,保證下次絕不再犯,請爺爺原諒不懂事的孫女吧。」說畢,可憐兮兮的看著蕭遠。
「還有呢?」蕭遠雖然沒有正眼看她,卻也在暗中偷偷的瞥了幾眼,而語氣也是一下子軟了下來,這實在是生不起氣來了。
「還有?」蕭洛脫口而出顯然是想不到還少了什麼,可是一出口就心道壞了。
「哼!看來你根本就不知錯!這杯茶我可是喝不起!」果然,蕭遠又板起臉來,厲聲厲色的。
「呃……」蕭洛語塞之餘不免一陣懊惱,只好一個勁兒的朝洛銘求救打眼色。
「咳!咳咳!」洛銘假意的咳了幾聲,這才緩緩說道,「洛兒,知道這次錯在何處了麼?」
「沒有用毒,劍不在側,以至於犯下大錯。」蕭洛很配合的低下頭,一副知錯就改的模樣,但是心裡卻不知道洛銘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嗯,不錯,還有呢?」洛銘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還有?怎麼又是還有?這兩人今天怎麼都一個調調?
奇怪的看著洛銘,安靜的等待著他的下文。
「是不聽師父的教誨。」洛銘提醒道。
「哦,徒兒知錯了,請二位師父責罰。」原來是二重身份啊,難怪難怪,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
「嗯……知錯就好知錯就好,不過為師二人不責罰你。」洛銘滿意的點著頭,笑咪咪的讓人覺得……心慌。
一定有什麼,一定有什麼,著一定是個圈套,我要小心了。
果然,只見洛銘一下子斂笑嚴肅道,「從今日起,你要學精毒術劍法,而且……」
晚了……蕭洛無可奈何的發現自己已經步入了圈套之中,只好任之由之,把心提到嗓子眼,等著他的下文。
「不可再如此行事莽撞,所謂有備無患,當斷則斷!懂了麼?」聽到這裡,蕭洛總算安下心來,也不由的感動起來。
「是!師父!」蕭洛正色應下。
「好你個老妖怪!打主意都打到我身上來了!看我不……」蕭遠突然氣急敗壞的轉向洛銘,氣勢洶洶,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可惜還沒說完就被洛銘不客氣的打斷了。
「怎麼?難道這樣不好麼?老不死,老子可也是為了你好,你總不能叫我白忙活一場吧,這也算是報酬,你我也是彼此彼此扯平了!哈哈哈哈哈……」說畢便直起身子竄出屋子大笑起來。
「放屁!你有種給我別跑!我們大戰三百回合!」蕭遠見洛銘起身逃跑,也不說分由得飛身衝了出去,嘴上還不忘大聲的罵著。
……
…………
好哇!估摸著你們是早就商量好的啊!怪不得今天都陰陽怪氣的一個調調!一個扮紅臉,一個扮黑臉,真行!
蕭洛霍的一下氣呼呼的也衝了出去,可是哪裡還有他們的影子?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恨恨的跺了跺腳,卻是無可奈何,只好肚子生著悶氣。
弄了半天原來是被算的死死的,開始還天真的以為這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的,要不是蕭遠和洛銘言語不和又剛好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恐怕自己是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後面的「陰謀」的了,有話直說不就好了麼?害的蕭洛貴了半天卻根本是空使力白費勁,這又怎麼能叫她不窩火,不生氣?
睡覺睡到自然醒,蕭洛坐在床上揉著朦朧的眼睛,看著屋外的景色發了一會兒呆,這才慢慢的爬下床去,穿戴整齊。
用缸裡的水洗了把臉,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一下子變得精神了許多。
將面巾往架上一丟,摸著昨晚吃的太飽的肚子毫無食慾。
又是無聊的一天啊--不過時間過的還真快,一轉眼阿一阿二阿三的傷也都好的差不多了呢,是不是我也找個機會出去看看呢?
「阿二阿三!跟我去看看那兩株山參怎麼樣了,回頭再去找吃的。」蕭洛說畢一展輕功撩了過去,阿二阿三也緊跟其後。
崖底東面有一道斜坡,過了那個坡便是一處盆地,那裡就是兩株山參生長之處了。
兩株山參長在岩石的裂縫之中的土壤裡,因此得到了很好的保護。
那是一處陰涼的山壁下的石泉泉眼邊,這山壁就像被一刀往裡斜切進去生生挖去一塊似的,可以遮風擋雨,也算是一處鬼斧神工之地了。
陽光只能由泉水折射出粼粼的水光來提供附近的植物生長。
石泉屬寒,而裂縫中的土壤也早已化熱為寒,水光屬中陽,但由於地處陰地,使得寒氣滲入參裡,令其不像別的山參那般,反而更細,更小,長勢更差,更慢,失去了大部分益血清神的功效,同時也令她補氣強虛的藥效更佳,更為上乘,而且這野山參少說也有幾十年了,更是利於練武之人食用,可惜這對於蕭洛的用處就不是很大了,所以她也只是覺得珍稀而已,並沒有採摘服食的心思。有時候她就想,要是拿去賣了應該會值不少錢吧。
蕭洛輕鬆的躍過水潭,找到那個角落裡,蹲下身子小心而仔細的出去周圍的雜草,以免影響了參的藥效。
用食指拈了拈參葉,放在鼻下嗅了一嗅,發現比上次來的時候長勢好了一點兒,不由得喜上眉梢,樂滋滋的笑著將早已準備好的水瓶拿了出來,用手指蘸了些然後輕輕的彈上去,那是由土壤沉澱後所出的清水,這樣更利於參的生長。
做完這一切,她才在水潭裡將手洗淨,把瓶中多餘的水倒掉,一同洗乾淨,然後才相信一樣的接著從石壁上不斷滴下的石泉,以備下次澆灌之用。
終於,她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幾個深呼吸,一邊感歎著空氣新鮮,一邊發著練功的牢騷。
摸了摸有些扁下去的肚子,胃中略感飢餓,在路上順手摘了些小野果,草草裹腹。
不由得,又感到崖底生活的無趣乏味,獨自哼著小調,腦中靈光一閃,便笑盈盈的如小鹿般跑去找起竹子來。
沒有刀,也只好折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折下了自己所需的竹子來,紅撲撲的小臉泛著興奮,回頭看了一眼如被狂風摧殘過後的一片狼藉,然後自我安慰著若無其事的跑遠了。
中途驚起了幾隻野兔,便讓阿二阿三自己抓去了,心中一邊思量著笛子的構造,一邊想到崖底的動物越來越少了,是不是又該給阿一阿二阿三吃幾天素了。
一身香汗淋漓的蕭洛來不及擦把身子,一番翻箱倒櫃之後,樂呵呵的抓著一柄小指般大小的小刀來。
將一把竹節管子放在一旁,專心致志的坐在小凳上做起竹笛來。
日上三竿,蕭洛歡呼一聲,雀躍的將一地作廢的竹笛丟去一邊,又將剩下幾根多餘的收了起來以備日後再用,思索了一會兒,又在笛身上刻下了「蕭洛」二字,小小的滿足了一下。
試了一下音,很清脆,自顧自滿意的點點頭,嘴上還小聲的自擂自誇,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起來。
看著天色不早,將竹笛小心的放到一旁,練起內功來,可是心中想著竹笛,根本沒法集中精神,明眸一轉,略微思索,用內力吹笛子算不算練內功呢?似乎可行呀!
說做就做,飛快的抓起翠笛吹了起來。
蕭遠洛銘所傳的內功不算上乘,但是也不差太多,又由於蕭遠的從小就開始給蕭洛輸內力和洛銘的藥物造就的上加體質令蕭洛的起步也遙遙早於許多人,不!是所有人,因為蕭洛從手腳靈活到隨心所動開始就自己練起了內功。所以雖說她也時常偷著小懶,卻也沒有落下了。
畢竟蕭洛除了有時候頑皮點兒,愛偷點兒懶和貪嘴之外還真沒什麼可以好挑剔的,誰讓她這麼乖巧懂事呢?
事實上是除了這些根本就沒事可做……
練功時用功,學針術更是堅持不懈,可惜她還是不怎麼喜歡用劍,也不愛用藥,這也是令二老氣憤而又無可奈何的地方。學算是學了,可是學而不用,你能拿她怎樣呢?打罵一頓?可她學會了,為此二老也沒少歎氣。
總而言之,她現在是一身渾厚的內力,靈巧的身法,一手千變萬化的拳腳功夫外加金針刺**之術,這些就是她常用的精通之技了。
問她為什麼不用劍和毒,她說,「劍太麻煩,而且沒了劍就死定了,但是有備無患還是可以同意的。而毒呢?毒太陰險,也怕傷及無辜,能不用還是不用的好,況且那麼多瓶瓶罐罐的帶在身上不麻煩麼?」
什麼?你說輕功?不是說了別提這個的麼。真的要說?你確定?
好吧,我妥協。
對於她的輕功實在是慘不忍睹,一塌糊塗。能用,很快,但是不能堅持太久,就是這樣了。不過她一直認為等她武功內力有所突破之時必然會彌補這些不足……
沒電的日子早習慣了,沒音樂?我自己弄著自己聽!以前學過笛子,應該不成問題。
舔了舔嘴唇,一曲竹笛的《蝶戀》緩緩吹出,在山間天際蕩阿蕩啊,飄的很遠很遠……
ps:竹笛版的《蝶戀》確實很好聽,建議大家去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