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欽握住他手:「輸入大師真武修為,加上勤學苦練,將來必有大成!我回家團圓,兩位孤老和尚管不了事,可順帶守護寺廟,特別是廟堂內那鍍金送子觀音像,由明朝高僧開光,至今極為靈驗,作為留存數百年的佛門極品,物價值不可估量,一直有物販子圖謀不軌,還望小弟盯緊點,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給來個電話!」
「放心回去團年吧,小弟不會有什麼閃失的。」林樂拍拍胸口應道。
到下午,和尚們相繼回家團圓,夜幕降臨,道欽最後下山,廟內就剩兩個老眼昏花的老和尚,林樂也懶得跟他們搭話,吃過一頓素齋,在天井裡擺弄杜門十六式。
玩累了,進臥房在榻上盤腿打坐,潛修異界功課,很快進入天高地闊、若然無我的境界,內視界敞亮無比,天地之間,彷彿流光溢彩,說不出的美妙,到後來有了倦意,沉沉睡去,比什麼地方也睡得踏實。
第二天大年三十,明明天寒地凍,天氣卻提前轉暖,冬陽高照,驅散了山頂濃霧,早早起床,站在廟後的崖壁邊,呼吸著山間空氣,極目遠眺,雲頂山四面峰巒起伏,更遠處,連綿不斷的龍泉山脈,灰濛濛的若隱若現,看得呆了,有了一種閒雲野鶴的感覺,「唉唉,如今的土老肥們,買飛機,開勞斯萊斯,進會所,吸食人奶,花樣玩夠,連那方竹敏也為青少年樹立了個負面的榜樣,有誰能想到上山來享受享受《瓦爾登湖》一般的絕世心境呢。」
夜裡睡了個好覺,此時神清氣爽,在林間空地又擺開架勢,溫習杜門十六式,練過兩遍,真氣在四肢百骸流轉不停,綿綿不絕,動作上下連貫,環環相扣,流暢自然,不那麼僵硬了,意念一動,拳腳隨之發動,於是對這名門絕學,終於有了新的領悟!
閒閒散散的,在廟外采蘑菇,扯野菜,遊山玩水,不知不覺一天又過去了。
大年夜。
山上至今木有通電,昏黃的油燈光下,守門老和尚用門槓子別上山門,一臉倦怠,坐在門邊打盹,而伙房老和尚早早的進臥房睡去。
「這種時段,盜賊也會回家團聚,廟內該不會有事的。」既然對道欽拍了胸口,出於謹慎,還是去廟內外巡查一遍,確信木有情況,才放心回到臥房,只等午夜零點去正堂燒上第一炷香,向觀音佛祖打個招呼,求得來年順風順水,大吉大利。
點亮馬燈,坐在榻上,過十一點,側耳聆聽,山下已經響起稀稀落落的鞭炮聲,而廟內外一片死寂,偶爾一兩聲夜鳥的鳴叫,也是聲聲入耳。
「卡嚓。」
忽然,瓦屋頂上一聲脆響,好似有什麼重物壓碎了黑瓦!
聲音很輕,若不在意,很可能疏忽過去,這絕不是老鼠在爬,於是低聲喝道:「誰在上面?!」
仗著沉厚的真武修為,一股豪氣上來,衝出臥房,攀住屋簷邊的一棵老桂花樹,猴子一般的爬上去,腳踏屋簷,警惕的朝屋頂一望,只見一道黑影在不遠處的屋脊迅速移動,無聲無息,很快消失不見!
「尼瑪的皮皮,無論是盜賊還是衝著林大爺來的殺手,必然來者不善,今夜可有麻煩了!」心裡一急,抱住桂花樹朝下滑,一失手,「撲通」,重重的掉在天井裡,摔得生疼生疼,好在真氣的自行反震,並無大礙。
還沒爬起,立馬掏出手機通知道欽。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反覆幾次一直是語音提示,道欽忘了告知,他家相距寺廟較遠,隔著重巒疊嶂,信號很差,打不通是經常的事。
想從幾十里外的城裡搬來救兵,再撥打賀二哥以及胡一粵的電話,同樣是重複的語音提示!
雖然來者身手不凡,暴露行蹤後,卻逃得飛快,很可能就是個小毛賊而已,於是疾步趕往正堂,去看護道欽特別提到的鍍金送子觀音像。
「吱呀。」
推開側門,正堂內,油燈不知為何滅了,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躡手躡腳摸進去,忽然聽得一陣粗重的呼吸聲,用打火機一照,守門老和尚全身僵硬,坐在椅子上,一臉驚恐,張嘴想要叫喊,喉嚨裡卻木有聲音。
「老伯,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和尚被人點了要穴,全身抽搐,不能動彈,痛苦萬狀,伸出僵直的手指,指了指屋頂,林樂舉起打火機,朝上一望,樑上掛著一個黑影,於是低聲喝道:「上面是哪路盆友?為何欺凌一位老和尚!」
懸在樑上的黑衣人不是殺手,也不是毛賊,而是遊走全國的物大盜油鋸桑!專門用油鋸切割佛首以及佛像,轉賣到海外,曾犯下幾起驚天大案,數次致人重傷,一直在逃,其人功夫高強,性情凶殘,油鋸不僅是盜竊工具,也是一種致命之凶器!
暴露行蹤,油鋸桑見的是一位少年,毫無懼意,從樑上飄然而下,舉起小手電晃了晃,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低聲威脅道:「你是誰?為何住在廟裡?本人今夜前來求財,無意害命,若是多事,且看這把油鋸的厲害,還不快滾!」聲音嘶啞,讓人聽了全身起著雞皮疙瘩。
林樂點亮油燈,細細審視一番來者,見他一身黑色勁裝,身材瘦削,黑罩蒙面,僅露出一雙眼睛,眼裡寒芒逼人,不敢正視!想到對道欽的承諾,不得不硬著頭皮罵道:「尼瑪的皮皮,老子就是守廟人,這荒山破廟裡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再不滾,休怪手下無情!」暗暗提聚真氣,灌注於雙臂,凝神戒備,蓄勢待發。
「呵呵,倒要看看你小子能使出什麼手段,」油鋸桑早已探清廟內虛實,知道道欽以及守廟武僧都回家過年了,無所顧忌,手中繩子一拉,油鋸發動機發出刺耳的尖嘯,一步步的朝他逼過去,「想
攔老子的財路,小心將你五馬分屍!」
林樂盯著高速旋轉的油鋸,不由得心驚膽寒,急中生智,立馬端起一隻香爐,暫作抵擋之盾牌,一步步的朝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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