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冷冽的寒風侵襲著整個大地。在這種鬼天氣裡,沒有人會願意出門,彭縣的街道上也只有幾個零零散散的小販,一切都顯得那樣的冷清。
「給我跑快點,把速度給我跑起來。」張東北一邊邁著步子,一邊向身後的人群吼道。和所有狼牙特戰隊的隊員一樣,張東北身後同樣背著一個結實的編織袋,而袋子裡裝滿了各種石塊和泥土。張東北正親自帶著隊員們在進行著負重長跑訓練。這種負重越野式的訓練是為了讓隊員們有更好的體魄,本來按照張東北的想法是想將這些隊員帶到縣城外的山地上去訓練的,那樣的話效果會更好。不過想到現在這種特殊時期,張東北也就沒有提出來,而只是讓隊員們在城中圍著縣城跑圈。現在正值寒冬,普通人早就穿上了厚厚的棉衣,但是張東北這一群人身上卻只有單薄的貼身衣物,可是儘管如此,他們的衣服還是被汗水給浸透了。所有人都在辛苦的訓練著。
當張東北帶著隊伍跑到同福酒店門外時,越穎突然從店裡走出來,直接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張東北一愣,指示隊伍停了下來。張東北還沒來的及開口詢問,越穎突然來了一句:「大色狼,你給我過來,我有事找你。」
張東北一陣鬱悶,心裡明白好這就是在叫自己,可是自己也不能就這麼應承了啊,再說自己這大色狼的身份也背的著實冤枉。
「你是在叫我嗎?」張東北明知故問道。
越穎微嗔道:「難道這裡還有別的大色狼嗎?」
所有的狼牙特戰隊員一陣哄笑。張東北則是滿頭黑線的站在那裡好不尷尬。見隊員們都在那裡哄笑,頓時向他們吼道:「都給我閉嘴,笑什麼笑。看來精神不錯啊。再給我加跑五公里。現在開始。」
一聲令下,換來的是所有隊員的唉聲歎氣。不過隊員們倒是沒有撂撅子,而是齊聲大叫道:「大色狼隊長,那我們先走了。你們有事慢慢聊,不用著急,我們很自覺的。」大叫著眾人便飛快的向前跑去,生怕張東北突然找到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算賬。
張東北看著跑遠的隊伍,笑罵道:「他娘的,你們這幫混球,等回來以後再收拾你們。額,越,越書記你找我有事?」自從那天跟劉伯承在同福酒店見過面之後,對於她和趙傳的身份,張東北已經知道了。
越穎沒好氣的道:「怎麼,非要有事才能找你張大隊長嗎?沒事就不能找你聊會天啊。」
張東北一陣鬱悶,心道這越穎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一大清早的見到自己就跟吃了槍藥似的。要說越穎還在為那天那場誤會而生氣的話,那這氣也生的太久了。而且自己已經向她解釋過好幾次。
張東北乾咳兩聲,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我現在正在帶隊訓練呢,如果只是聊天的話,越書記,你看能不能等我有空了再說。」
越穎說道:「幹嘛,剛才你沒聽到你那些隊員說他們自己會完成訓練的嗎?根本就用不著你跟著跑去。」
張東北遲疑道:「額,話雖是這麼說,但是我做為大隊長,如果不能以身作則的話,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啊。而且更重要的是,現在天寒地凍的,我如果不跑上兩圈,就我身上這兩件薄衣服,那等下不得凍死啊。」
看著此刻似乎已在發抖的張東北,越穎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你跟我進來吧,我讓老趙找一套他的衣服給你穿上。然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張東北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並沒有第一時間走進酒店,而是問道:「額,這個,越書記啊,我能不能先問一下,你想帶我去哪裡啊?」
越穎斜著目光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怎麼,大名鼎鼎的狼牙特戰隊大隊長張東北先生是在害怕嗎?」
說實話,張東北此刻心裡還真有點發悚,一直以來這個越穎對自己都不怎麼待見,一則是因為上一次在酒店裡發生的小誤會,二則是上次守衛彭縣時,對於張東北打鬼只打鳥的做法頗為不恥。所以雖然現在大家都同在彭縣這個小縣城,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但是除了必要的招呼以外,幾乎沒有什麼交集。今天這越穎突然叫住自己,時怒時笑,又突然說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這和平常的她簡直就判若兩人,張東北的心裡不可能不打鼓。
其實這次找張東北,越穎本來不想出面的。但是老總交待下來的任務必需要完成啊,她和趙傳商量來商量去,最終趙傳認為還是由她去攻克張東北這一關比較有把握,畢竟男女在一起比男男在一起更容易找到話題。用趙傳的話說叫做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當時趙傳說出這八個字的時候,差點沒被越穎的眼神殺死,本來趙傳是想賣弄一下自己的學問和幽默,可是他實在沒找對對像和時間。不過最後越穎還是同意了,因為老總交待下來的任務在放在首位,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不去計較。雖然越穎在心裡是這麼告訴自己的,但一想到曾經張東北在自己胸前的猥瑣的一抓,她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雖然她心裡也明白那次張東北並不是故意的,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件事,她心裡就一陣不舒服。而且射鳥事件讓張東北在她的心中的形象更是差到了極點,而且張東北似乎對這件事一點悔改認錯的態度都不曾有,用他的話說這樣是為曾經遭遇到小鬼子欺辱的婦女同胞們報仇,而且更能震懾小鬼子。他的這種理念和思想,在越穎看來簡直就是最大的流氓思想。所以雖然這次越穎最終同意由她來開導張東北,但是一見面卻絲毫不給張東北好臉色。不過此刻見張東北似乎根本就沒往日的威風,更倒像是一個大孩子一般,越穎心裡本來怒氣在不知不覺間竟然漸漸消散。
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犯錯是時常會有的,我們又何必計較那麼多呢。當越穎發現自己從剛見到張東北時一肚子的怒氣到現在不知不覺對他開始關心起來的態度也是吃驚不小,於是給自己找一個自認為可以說的過去的理由來搪塞自己。
張東北尷尬一笑,不過嘴硬道:「我才不怕呢,只是這大清早的連人都沒有幾個,我們要準備到哪裡去,我問清楚了,也好有點準備啊,也好預防有什麼不測發生。」
越穎白了他一眼道:「帶你去看一些東西。我帶你去看過之後,希望你以後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可以先置身處地的想一想,然後再做決定。而且這次我找你,更重要的是劉師長認為你是一個人材,希望你在態度上有所轉變,然後能夠加入到我們八路軍的隊伍裡來,一起共商抗日大計。」
聽越穎如是說,張東北突然神色一正道:「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其實那天劉師長走了以後,我也想過了許多。對於加入八路軍的提議我也認真思考過,在我看來,八路軍才是真正打小日本的部隊。對於加入八路軍我是沒有任何意見的,而且這幾天我也正準備跟狼牙特戰隊的隊員們開會商量一下這件事情。」自從那天聽了孫傳芳的建議,再加上那天晚上發生的孫婷婷獻身事件之後,張東北已經對國民黨失望透頂。這與曾經在歷史讀物中瞭解到的一些國民黨的做法之後感到的失望更加的直接和絕望。這就好像自己曾經在歷史中瞭解到的日軍侵華的史實,在書中看到日軍如何殘暴,雖然心中也憤怒無比,但是當自己穿越到這個年代,親歷親人慘遭小鬼子殺害的事情之後,自己才明白,以前在歷史讀物中瞭解史實時那種憤怒根本就不值一提,因為那種憤怒,沒有觸及到心底最深的那根弦。而此時的張東北對於國民黨的失望也是如此。消極抗日不說,單單在如此重要時刻還對**心懷不軌,暗中使壞這一點便讓張東北徹底對國民黨失去了信心。
越穎一愣,她到是沒想到只是短短的幾天,張東北的態度卻是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驚愕的望著眼前這個男人,感受著從他身體裡散發著與剛才完全不同的氣質,竟然一陣失神。
感受到越穎的異樣,張東北低聲提醒道:「額,越書記啊,這外面還真的有點冷啊,如果再不進去找兩件衣服穿上的話,我想我馬上就要下麵條啦。」
越穎臉上一紅,醒悟過來,奇道:「下麵條?下什麼麵條?」
張東北嘿嘿一笑道:「就是這種麵條。」說著做了一個擤鼻涕的動作。
看著張東北又回到先前那種沒個正行的狀態,越穎心裡突然又冒出一團火來,臉色如霜的看著張東北。
剛才那一定是錯覺,眼前這個人身上哪會散發出那種迷人的軍人特質。一定是自己搞錯了。越穎氣惱的直搖頭,想將腦中關於張東北片段通通甩出去,可是她越是想剔除關於張東北的記憶,那些記憶就似乎變得越深刻。
越穎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自己明明這麼不待見眼前這個男人,可是偏偏自己腦子裡現在全是這個男人的身影,越穎歎了一口氣,不再理會腦中的想法,道:「你跟我進來吧。」說著便率先走進了店內。
一陣寒風吹過,直刮的張東北一陣尿意襲來,打了個寒顫,便逃也似的跟著越穎衝進了同福酒店內。
(ps:真的再次四點醒來,鬱悶了,不知道是不是買的蚊香的問題,這兩天竟然都睡不好。沒辦法,睡不著就起來再碼一章唄。一天只睡三四個小時,我都有點佩服我自己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