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冬天的夜來的特別早,還只是七點左右天已經全黑了下來,漆黑的夜空裡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張東北坐在陽台邊,抬頭望著那一望無際的黑暗若有所思,這個時候,前世的種種突然如雨後春筍般在自己的腦海裡一一閃現。
「孫志明,若是你再不好好改改你的脾氣的話,那我不敢保證你將會受到如何嚴厲的懲罰。」大隊長王松用力的拍打著桌子喝斥著。張東北和孫志明兩人站在他面前就好像兩個犯了錯的大孩子一樣,只不過張東北是一臉的悔過,而孫志明則是一臉的無所謂,因為他認為他自己根本就沒有做錯。對待敵人就應該斬草除根,用最具威脅力和殺傷力的方式讓敵人徹底的膽寒,徹底的喪失戰鬥力。
「孫志明,你這是什麼表情,是什麼態度。我的話難道你聽不進去嗎?你難道對自己做的錯事一點悔過之心都沒有嗎?」看到孫志明臉上的表情,大隊長王松徹底的被激怒了。
「我做錯了嗎?我哪裡錯了。對待犯人,對待敵人那就應該心狠手辣,你對他們仁慈他們不但不會感謝你,反而會覺得你是個懦夫。」孫志明強辨道。
「孫志明,你給我記住,我們是軍人,而不是殺手,我們有我們的紀律。不殺俘虜這是最基本的原則。」王松的吼聲響徹整間辦公室。
「呵,對,我們不殺俘虜,然後將他們送上法庭,然後再由他們花高薪請律師幫他們打贏官司,然後無罪釋放出來之後繼續害人嗎?為了抓這些人渣我們犧牲了多少好戰友,可是到頭來你卻告訴我說能定他們罪的只有法官,你們誰都知道他們罪大惡極,他們該死,可是你們卻還是想要放走他們,讓他們再次逍遙法外。」對於王松的怒吼,孫志明直接無視。
「孫志明,你太無組織無紀律了,誰告訴你,我們會放走這些罪犯,難道在你眼中,法律就那麼不可信嗎?我告訴你,你不是判官,你無權決定任何人的生死。對於這次你在未經上級領導批示的情況下,私自打死犯人這種嚴重錯誤,上級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決定將你送去軍事法庭,你自己好自為之吧。」王松似乎對孫志明已徹底失去了期望。
孫志明發出一聲冷笑道:「如果你們認為我有錯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但是我要說的是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不再是什麼狗屁特戰隊員,我也不再是一名解放軍戰士。從今以後,我只會按照我息的意願行事,我認為沒有錯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止的了我。「說著將自己的士兵證從口袋裡掏出來丟在了桌子上,轉身便出門而去,根本不顧身後哇哇大叫的王松。
有些時候我們被既定的法則束縛的太緊,可是當我們想要衝破這個束縛的時候才發現,在這層束縛後面還有一道堅不可摧的城牆。想著前世自己最好的朋友孫志明因為偏執的性格而最終走上了與自己敵對的道路之上時,張東北此刻也不禁有些感慨,原來其實自己和孫志明一樣,都想要按著自己的意願行事,只是在前世自己沒有那個勇氣罷了。而自己今天與劉伯承在一番爭執之後選擇離開,只是自己也想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前世不敢衝破之枷鎖,難道再世為人還要再受它的束縛嗎?
突然,在張東北的心中,孫志明才是真正的英雄,或許他在別人眼中是頑劣不受教,最後甚至自甘墮落的人,但是這一刻在張東北心中,他才是真正的英雄。兄弟,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是和我一樣死後重生了還是已進到了天國呢?
「彭……」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將他從沉思中拉回到了現實。張東北起身走到門前打開房門,看到站在門口的孫婷婷他不禁一愣。今天晚上,孫婷婷似乎和平常有些不一樣,但是到底哪裡不一樣他又說不出來。
雖然有些奇怪這麼晚孫婷婷怎麼會來找自己,不過還是問道:「孫姑娘,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孫婷婷道:「你房間裡沒有別人吧,我可以進去坐一會嗎?」
張東北更加奇怪,道:「當然可以,請進吧。」說著讓開身子將孫婷婷讓進屋子裡。他沒有關門,這是為了避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是有什麼不好的言論傳出去那可就不好了,雖然現在他是住在孫府,但是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可是孫婷婷卻開口道:「張大哥,你可以將門關上嗎?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張東北不知道她想對自己說些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接下來有可能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不過既然她開口了,張東北也沒有反對,便又走回到門前將門關上,然後再次走回到孫婷婷身邊道:「好了,孫姑娘,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你先坐吧,我給你倒杯水。」
張東北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熱水遞向了孫婷婷,孫婷婷沒有伸手接住,而是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張大哥,你要了我吧。」
張東北當然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一臉震駭的望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孫婷婷似乎根本就不給他反應的時間,雙手已經開始解開衣服上的紐扣。
看著雙頰升起兩坨醉酒似的紅暈的孫婷婷,張東北猛嚥了一口口水,突然曾經與孫婷婷共浴木桶中的情景再次出現在腦海中,一想到孫婷婷那如白玉般的肌膚和凹凸有致的身材,張東北原有的定力也開始動搖,不得不說孫婷婷是那種一眼看去就有想保護她衝動的楚楚可憐型的女生,而此刻這個女生卻在自己面前輕解羅衫,張東北的心有些亂了。不過至少他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與理智,孫婷婷今晚突然來找自己,而且做出如此大膽出格的舉動,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尤其是她此刻還在微微顫抖的雙手更加說明了其中必有內情。
張東北一時手足無措,慌亂之下急忙想要伸手去抓住她還在解衣扣的雙手,可是卻忘了自己手中此刻還端著一杯熱茶。頓時杯子從手中滑落,杯中滾燙的開水便都撒在自己手中。張東北的雙手被開水燙的鮮紅,但是他卻似毫沒有感到疼痛,他現在心中唯一關心的便是要及時阻止孫婷婷瘋狂的舉動。
對於這種飛來艷福,張東北自認是無法消受的,而且軍人的素養也讓他不能這麼做。杯子掉在地上破碎的同時張東北的雙手按住孫婷婷停在胸前的雙手之上。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張東北眼中沒有一絲雜色,有的只是一絲關懷和更多的憤怒。他憤怒的當然不是孫婷婷,而是背後指使孫婷婷如此做的人。
突然孫婷婷眼中流出了淚水,不過她並沒有回答張東北的話,而是關切的問道:「張大哥,你的手沒事吧?」
張東北此刻哪裡還有心思理會自己的雙手,一臉怒意的瞪視著她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感受到張東北此刻身體裡散發出來的一股凌厲的殺氣,孫婷婷的身體不禁顫抖起來,她是在害怕嗎?這個答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也許是感激吧。
孫婷婷道:「張大哥,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問我是不是軍統的人,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是,我是軍統的秘密特工,而且我的身份保密程度很高,就算在軍統內部也很少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我是直接聽命於戴局長的。」
張東北眉頭一皺,道:「戴笠?」
孫婷婷點了點頭道:「嗯,我直接聽命於戴局長,同樣的我所執行的任務都是保密級別很高的任務。」
張東北似乎猜到了一些端倪,語氣嚴厲的道:「那你的意思是說剛才發生的事情就是你從戴笠那裡新接到的任務嗎?」
孫婷婷臉上一紅,滿臉歉疚的道:「在你攻下彭縣,殺死龜田一郎的那天,我便將你所有的情況都如實的向戴局長做了匯報,而我也從他那裡得到了指示。」
對於這一點,張東北在她說出自己身份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同樣的,劉伯承能親自來彭縣找自己,那說明彭縣裡的**地下黨也給劉伯承發去了自己到彭縣之後所有的情況。以前不知道**地下黨的身份,但是今天他也是知道了,就是同福酒店的掌櫃和夥計,一個叫趙傳的老地下黨員和一個喜歡女扮男裝的越穎。
張東北冷聲道:「而戴笠在得知了我的情況之後便給你下了今晚這道命令嗎?他娘的,戴笠這個王八蛋真不是個東西。」
孫婷婷低頭紅著臉道:「不是的。戴局長在得知你的情況之後,便發報給我讓我要不擇手段將你召入**的隊伍裡來,而且還說,一定不能讓你與有有任何聯繫,一旦發現你有投共的嫌疑便要立即除掉。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那個來找你的中年人,我看的出來,他不是一般的人物,而且當時我已經猜到他有可能是的人,直到後來爹跟我說起他就是的高級將領劉伯承的時候,我知道我若是再沒有任何行動的話,到時候你也許真的就站到**那邊去了,可是讓我將你殺掉,我是萬萬不能的,就算讓我自己死,我也不會殺你。所以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辦法了。我想也許你心裡有我的話,那麼和我在一起之後,你一定會看在我的份上而拒絕加入的。」
在聽到戴笠對自己的態度之時,張東北簡直肺都快要被氣炸了。雖然張東北清楚蔣介石一直都沒有真心想與**合作,這次國共第二次合作聯合抗日也是形勢所迫,但是自己萬萬沒有想到,在如此重要的抗日時期,蔣介石還在玩這些見不得光的手段。而由此也證明了中午孫傳芳對蔣介石的評價,他完全就是一個小人,沒有一點氣量。而當他聽到孫婷婷怕自己投**,而又不想傷害自己無奈之下做出獻身決定後,又被孫婷婷的天真氣笑了。他完全想不明白,想法如此簡單的她怎麼會是戴笠手中一枚重要的棋子。
張東北拿開孫婷婷依然放在胸前雙手,然後自己幫她將已經解開的扣子再次扣好,笑道:「你還真是傻的可愛。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把我拉到國民黨那邊去了嗎?若是我要加入國民黨,那一定是國民黨值得我加入,同樣的,我要加入**,也要**值得我加入。我不會因為任何人或者任何感情而加入一個**無能的政黨。不過聽了你剛才講的那些,我確定我這輩子是不會加入國民黨了,現在正是國家民族危亡的時刻,可是你看看國民黨都在幹些什麼,他們不去*思對付小日本,反而時時刻刻防著一心抗日的**會發展壯大,如此政黨,又怎麼能治理好一個國家。不但我不會加入國民黨,我勸你也不要再跟著戴笠了,他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你為他做任何事情,他將你們訓練成只會聽命行事的工具,但卻從來都不曾替你們設身處地的去想想,你好好考慮一下,這樣的人值得你為他效力嗎?」
孫婷婷道:「我之所以聽命於戴笠,並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三民主義,我內心深深的相信三民主義才能幫助中國走出困境。」
張東北笑道:「三民主義是好,可是如今的實行者卻不好。甚至可以說他只是拿著三民主義在做幌子,而完全只顧自己和他四大家族的地位和利益,人民的疾苦他是永遠也看不見的。」張東北所說的這個他,當然就是指的蔣介石。
張東北將她衣服上最後一個扣子扣好,然後開玩笑道:「好了,你回去吧,記住以後可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可以做到美色當前,而始終保持著理智的,要是下次你再這樣,我就不能保證還能不能控制的住自己了,小心到時候給你上演一出餓狼傳說。」
孫婷婷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這是今晚她進入張東北房間之後第一次發笑,她笑的很開心,並不是因為張東北最後的這個笑話很好笑,而是她從張東北的話裡感到了真切的關懷。
孫婷婷突然撲入張東北的懷裡,雙手緊緊的繞著的張東北的腰,輕聲喃語道:「張大哥,謝謝你!我會永遠記住今天這個晚上所發生的事情的。」
而就在她還在感覺著張東北胸膛溫暖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看到站在門口的趙如芝,張東北和孫婷婷二人都是一驚,而孫婷婷則是迅速的從張東北的懷裡閃了出來,一臉尷尬的站在張東北的身邊。
張東北到是一臉的坦然,道:「芝兒,你怎麼來了?」
趙如芝冷哼一聲道:「我要是再不來,還指不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見趙如芝真的誤會了自己,急忙解釋道:「芝兒,其實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完全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趙如芝俏臉含霜道:「我心裡想的哪回事啊?你到是說出來聽聽。」
孫婷婷也在一旁解釋道:「如芝姐,我和張大哥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我說的是真的,張大哥是個好男人,你一定要相信他。」
趙如芝冷聲道:「哼,他好不好我心裡清楚,不用你來跟我說。」說完又再次瞪著張東北。
女人要是吃起醋來那就會蠻不講理,而女人要是蠻不講理起來,地球都有可能會被摧毀。
看著一臉怒意瞪視著自己的趙如芝,張東北一時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解釋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差點沒把冷汗都給急出來。
看著張東北一臉無辜加著急的表情,趙如芝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這一笑不打緊,倒是把張東北和孫婷婷二人嚇了一大跳,不知道她這突然是怎麼了。
張東北還以為她是受到了過度剌激而變得喜怒無常了,因為多年前的遭遇一直是趙如芝內心的一個結,雖然在遇到自己之後這個心結已然化解。可是現在看到自己和孫婷婷如此暖昧的一幕,舊事重上心頭也是不無可能。
張東北急忙向趙如芝走去道:「芝兒,你沒事吧,你可不要嚇我啊。」
誰知趙如芝突然笑道:「嚇著了吧。誰讓你上次在大街裝死嚇我來著。這次我總算是報了仇了。」
張東北一愣,急衝的身體也戛然而止,他當然知道趙如芝所說的上次裝死的事情,就是在殺死龜田一郎之後,趙如芝誤會他與孫婷婷的關係的時候而自行離去,自己前去追趕所發生的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沒想到她竟然還一直把這件事情記在心裡。
張東北一臉驚訝的道:「芝兒,難道說剛才你都是裝出來的?可是……」張東北話未說完便被趙如芝打斷。
「剛才你們在屋裡的談話我都聽見了,所以我剛才才會對孫小姐說你是不是好男人我心裡清楚。嘿嘿。」趙如芝一臉奸計得逞的模樣看著張東北。而張東北則是滿頭黑線,大歎女人真可怕。聽到趙如芝說剛才她一直就站在門外,將自己與張東北的對話都聽了去,站在一旁的孫婷婷臉上燙的可以烤紅薯了。
####################################################(ps:今天回來晚了點,到現在才碼完一章,趕緊上傳!兄弟們,今天就只更一章了,不好意思,要是凌晨四點再失眠,我還會再碼出一章,喜歡《狼之牙》的朋友們趕緊詛咒小赤失眠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