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伯承自己親自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張東北心裡也是震驚不已。他所驚訝的並不是眼前這個人真的便是新中國開國十大元帥之一的劉伯承,而是驚訝劉伯承怎麼會突然出現了彭縣,而且還要見自己。
見張東北一臉驚訝的望著自己,劉伯承笑道:「怎麼了年輕人,難道我的臉上有字嗎?」
張東北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站在旁邊的警衛員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來彭縣的路上到處都聽到老百姓在在傳說這狼牙特戰隊的事跡,更是把張東北傳的跟書裡的神仙一樣厲害。現在看到張東北在見到自己的老總之後也和平常人一樣被嚇的不知所措,警衛員心道:有什麼了不起,和平常人也沒什麼兩樣,我看外面那些老百姓都是瞎傳而已。
張東北乾咳一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才說問道:「劉師長,不知道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劉伯承笑道:「小張啊,我這樣叫你,你不會見怪吧。」
張東北笑道:「當然不會,劉師長想怎麼叫都行。」張東北此刻的內心是多麼的激動,他真的很想向這位開國元帥敬一個最正式的軍禮,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因為如果他這麼做了,那他的身份將會被他調查,若只是面對其他的八路軍戰士他完全可以胡亂編造一番,但是眼前這個人是劉伯承,他是不會胡亂編造自己的身份,一是因為這是他對這位開國元帥的尊敬,再者若是自己說自己是八路軍的話,那劉伯承只需要一個電話便可以查知自己的身份,到那時若是在八路軍中查不到有關於他的任何信息,那反倒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他只是稱呼劉伯承為劉師長。
劉伯承笑道:「小張你是東北人吧?你這名字可是道出了你的出生地呢。」
張東北笑道:「我這名字是爹媽取的,我是在東北出生的,所以就直接叫給我起名叫張東北了。」
劉伯承笑道:「這麼說小張你是從東北來到這裡的?」
張東北點頭道:「嗯,父母都被小鬼子殺害了,我便從東北一路逃到了這裡,後來機緣巧合之下便加入了飛龍寨,做起了土匪,但是我與小鬼子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活下來就是為了給父母報仇,給咱中國人報仇的。」張東北這些話便是胡編的了,不然的話,這謊可就圓不下去了。
劉伯承點頭道:「好樣的,現在小日本在咱們中國橫行無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而受苦受難的往往就是我們這些貧苦的是老百姓。你能不消沉度日,一心想著為父母,為國家報仇,這份覺悟難能可貴啊,我們八路軍也是為了窮苦百姓而戰的。而我今天前來彭縣,一是向你表示謝意,這彭縣的戰略位置十分重要,對整個華北戰局的影響甚大,所以這彭縣我們八路軍是一定要拿下的,說實話,在前段時間我還在為彭縣的事情發愁,可是後來卻聽說你出奇兵將彭縣給拿下了,並殺了守城的日軍大佐龜田一郎,我當時就十分激動,想要趕來彭縣,怎奈軍中事務繁忙,也就耽擱直到現在才來。這二嘛,對於你這種人才,我們八路軍可是求賢若渴啊,這也是我來此的最重要的目的,我想邀請你加入我們八路軍隊伍,然後一起將小鬼子趕出中國。不知道你心裡對此有什麼想法?」
張東北還沒有說話,突然一個聲音從後堂傳來:「老總,我不答應讓他加入我們八路軍的隊伍,他這個人雖然會打仗不假,可是卻毫無組織觀念,毫無紀律。而且這個人還心術不正,我們八路軍的隊伍怎麼能讓這種人加入呢?」隨著話音走出一個年輕女子,只見這女子一身天藍色軍裝,長髮從軍帽下傾瀉而下,一雙眼睛靈動有神,櫻紅的小嘴一張一合極具誘惑,正是那日女扮男裝的越穎。只是此刻的越疑恢復了女兒身,不再似以前那個臉色臘黃,身體乾瘦的店小二。
劉伯承看向從後堂走出來的女子,笑道:「呵,原來是越穎啊。這才一段時間不見,可又長漂亮了不少啊。」
越穎臉上一紅道:「老總,你就別取笑我啦。」
劉伯承笑道:「我這哪裡是取笑啊,我可是真心誇你呢。」
越穎嫣然一笑,轉而正色道:「老總,這個張東北我覺得他不適合加入我們八路軍的隊伍。您老人家可要三思啊。」
劉伯承疑惑道:「怎麼了?我覺得小張同志挺好的,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麼誤會啊?」
越穎道:「我才沒有誤會他呢。」
「那你跟我說說看,小張同志怎麼就無組織無紀律了?」劉伯承問道,他的臉上依然帶著笑,但是他的語氣已變的不容置疑。畢竟他對張東北也不甚瞭解,只是從趙傳發回指揮部的電報和來縣城之後聽百姓們傳說過一些關於他的事跡。
越穎想了一會兒,道:「軍中不准飲酒吧,可是就是在昨天,他和他手下的隊伍全都喝的酩酊大醉。這難道還不是無組織無紀律嗎?」
張東北笑道:「越姑娘,雖然昨天我是和在伙一起喝酒了,可是我們並沒有喝醉啊,你看我現在不是很清醒嗎?如果喝醉了會這麼清醒嗎?」
劉伯承道:「這並不算什麼,現在小張的隊伍還沒有真正加入八路軍,他們有自己的紀律,當然在八路軍的隊伍裡,士兵們是不能喝酒的。」
雖然劉伯承只是輕描淡寫的將這事一筆帶過,但是越穎知道老總是不打算追究這件事情了。越穎也明白,老總對於張東北這種人才是絕對要抓在手裡的,一些小毛病小問題等以後到了部隊再改了就行了。
越穎道:「那他心術不正呢,八路軍可不能要這種人吧?」
劉伯承一愣,這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你到說說看,他是如何的心術不正?」
越穎突然臉上一紅道:「昨天擊退前打攻打縣城的小鬼子,老總,你自己問他,他是如何擊退那六千多小鬼子的?」
今天早上天剛濛濛亮劉伯承才趕到彭縣,對於昨天發生的戰鬥他略有耳聞,但是具體情況還不瞭解,此刻聽越穎突然提起,並且說出了來犯之敵的人數,劉伯承也是心裡一驚,六千的小鬼子,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小鬼子的裝備更是精良,這無疑讓小鬼子的隊伍實力大增。對於張東北是如何將這些小鬼子打敗的,劉伯承也是很想知道。便向張東北問道:「小張,那你給我們講講昨天的那場戰鬥唄。今天早上剛一進城便聽到老百姓在談論昨天的戰鬥,最先我還沒在意,此刻聽越穎提起我才再次想起來,六千多的小鬼子啊。聽說你縣城裡只有兩千不到的守軍,能守下彭縣已經不錯了,不過似乎你們並沒有出現什麼傷亡吧。」
張東北笑道:「其實小鬼子也沒有傳聞中那麼厲害,我們就只是隨便放了幾槍,然後那些小鬼子就都被嚇跑了。」
那站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警衛員突然說道:「隨便放幾槍,那你們那隨便的幾槍還真夠厲害的啊。」說話時充滿了不屑,從一開始這警衛員就對張東北沒什麼好感,其實也不是因為別的原因,就是因為這段時間張東北所率領的以前的飛龍寨,現在的狼牙特戰隊聲名太響,把以往屬於八路軍的榮譽全都搶了過去,這警衛員心裡不忿而已。而在他看來,此時張東北的謙虛完全就是在做作。
劉伯承臉色拉了下來,沒有出聲責怪那個警衛員,但是乾咳了一聲,給予他警告。那警衛員一看老總不高興了,立馬便閉了嘴站到一邊去了。
劉伯承再次恢復了臉上笑容,向一旁的趙傳說道:「老趙,你來跟我說說昨天戰場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我們的越穎同志這麼生氣。「男人和女人看問題的角度,想問題的思維是不一樣的。對於昨天張東北將那些小鬼子變成了太監一事,趙傳就覺得大快人心。於是便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當然其間少不了不斷的誇讚狼牙特戰隊的隊員們的槍法怎麼怎麼好。
劉伯承聽趙傳講著,眉頭也慢慢的皺了起來。難怪越穎會生氣,這些做法的確有違人道主義,這會引起國際輿論壓力的。
聽趙傳講完,越穎已是臉紅到脖子根了,氣惱道:「老總,你說他這種做法是不是心術不正,他這種人能不能加入到八路軍的隊伍裡來?「劉伯承沉吟道:「這種做法的確不妥,有違人道主義。「見劉伯承似乎是站到了自己一邊,越穎一臉得意的望著張東北,似乎在說,想要加入八路軍,門都沒有。
張東北冷笑一聲道:「劉師長,你跟小鬼子講人道主義,可是他們來到咱們中國他們講過人道主義嗎?燒殺搶掠,*我們的女同胞,殺害我們的親人。這些事情可都是小鬼子們幹的,我現在這麼做只是給他們一個警告而已。其實有的時候,死亡並不是最具有震懾性的方式。我們這些年殺了多少小鬼子,可是到最後又怎麼樣,小鬼子還是這麼猖狂,還是什麼壞事都幹,所以有些時候我們要讓他們真正感到害怕,這樣他們才會有所收斂,他們才會不敢再在我們的國土上多停留一秒鐘。「劉伯承沉思了一會,道:「小張,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做一旦讓國際上知道了,那們將會受到如何巨大壓力。」
張東北道:「小鬼子明目張膽的侵略我們中國,他們又受到了什麼狗屁輿論壓力了嗎?沒有。那是為什麼,是因為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存在,你弱小,無論你做什麼,都得不到認同,反之,如果我們強大了,強大到足以不畏懼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到那時輿論的矛頭自然不會再指向我們。這就是這個世界永恆不變的法則。所以,現在就算全世界都在罵我,我也無所謂,因為有一天,我會讓他們知道他們今天的指責完全是錯誤的。」
劉伯承道:「小張同志,雖然你說的這些我也明白,可是這場戰爭是一場民族解放戰爭,是一場世界的戰爭,而不是一場遊戲,所以我們要注意要考慮的方面會有很多,並不只是單純的與小鬼子開戰,拚殺。」
張東北笑道:「也許吧。也許我真的該考慮的全面一些,但是我不想考慮那麼多,我現在所知道的是小鬼子可以不顧國際上一切聲討和輿論我們的國土上恣意妄為,那我們就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劉師長,也許我和你們的想法真的有很大的差別,所以正如越姑娘所說,我看我還是不適合加入八路軍。不過雖然我不加入八路軍,但如果八路軍願意,我們還是會成為朋友的。」說完張東北不再理會眾人,逕直打開店門出門而去。
看著張東北消失的背影,劉伯承歎道:「多好的一個人材啊。」其實在劉伯承的心底他是非常同意張東北的思想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有時候以暴制暴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