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噩夢之城
可惜這一點點的懲罰壓根不能平息寧謙心上的怒焰。他曾經努力收斂自己骨子裡嗜血的本性，那是因為他愛上一道光。可如今，有人硬生生地要折磨他的心上人，他若手下留情，那麼誰給他媳婦受的苦賠罪？啊？
打了個響指，寧謙背過身去，稍稍離開了蘇夏薇身周。真要說起來，被澆了這麼多桶冰水，人走近蘇夏薇身邊都要覺三分涼意。
寧謙的兩名手下得了指令，當下便踩著地上的積水朝著蘇夏薇走近了去，「女人，敢打我們少夫人的主意，想必你也是活膩了的吧？既然如此，有處地方很適合你去，你一定迫不及待了，嗯？」
「哦，你猜的沒錯，就是你原來打算送我們少夫人去的地方——京都暗夜夜總會的拍賣台，相信在那裡，一定能找到願意買下你的人。」
兩名手下一唱一搭，壓根不把蘇夏薇的慘白臉色看到眼裡。
現在是下午，距離暗夜夜總會拍賣開始還有兩小時二十三分鐘，這段時間內，把這女人稍稍包裝一下，想必還是能賣個不錯的價錢的。
若只是被拍賣，蘇夏薇也沒什麼好怕的，她怕的，卻是那夜總會裡變態淪喪的規則。不論是要拍下男人女人還是什麼人妖禁臠，被拍下的貨品需要當場驗貨，在眾目睽睽之下。
暗夜夜總會隸屬於黑道，正道人士少有知道這地方存在的，蘇夏薇因為和某個黑幫小頭頭勾搭過，這才得以知曉這處地方，而此前，她便是喪心病狂地想要將蘇意賣去這地方。
除了驗貨，暗夜夜總會裡還有很多黑暗噁心的事情，但凡心理正常的人，一般也不會去那裡尋求刺激。
「女人，別著急，還有時間呢，在此之前，我們先玩點別的如何？你喜歡玩什麼，抽腳筋，滴蠟，鬼壓床，鐵處女？雖然哥哥們不幹這行好幾年了，不過工具什麼的可還留著呢，不如就用你來喂餵我們那些工具？多時沒用處，想必那些籐條啊鐵床啊都寂寞了。」
寧謙還在不死心地叫喚著小蝶，確實沒成效後，他離開了屋內，尋了個無人注意的角落進入了南面空間裡。
南面空間裡頭只有朱雀在懶洋洋地趴著休息，寧謙走到它身邊時，對方愛理不理地偏開了身子，將腦袋全數縮到了羽翼下。
寧謙不死心地把南面空間逛了個全，隨後才站定到朱雀身前，蹲下，「朱雀，你能知道蘇意那邊發生什麼了嗎？」
朱雀金色炯亮的眸子掃了寧謙一把，不理。
「朱雀，拜託你，可以嗎？」他可以低聲下氣，只要能知道自己妻子的情況。
朱雀不是頭一回見這男人對它低頭了，貌似每一回，都和他那個叫蘇意的女人有關？呵，志氣啊！人類真是愚蠢，就短短幾十年的生命還要分那麼多精力出來關心別人，值得麼？
寧謙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朱雀身上了，畢竟這只東西極具靈性，而且一直以長者的身份自居。
朱雀合上了眼，睡大頭覺。它自然能發覺寧謙正希冀地看著它，不過，哼……
「朱雀，我很在意我的妻子，我想要得知她現在的處境。你不把我當主人亦或是根本把我當無能懦弱之輩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我妻子的安危。所以，請你幫我一下，可以嗎？」
語氣謙卑，他可以桀驁驕矜，也可以把自己降到塵埃裡，但看是為誰。
朱雀翻了個身，還是不理。
寧謙閉了眼，斂下眼中的悵惘慌著。良久，他屈膝，跪到了地上，「朱雀，有任何不滿，你可以說，也可以儘管報復在我身上，我不會有任何異議。但現在，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不知道他們好不好，我想看看他們，求你幫我這一趟，真的，求你。我不知道感情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麼，但失去我的妻兒，我會死。」
說話時寧謙的視線直直地落在了朱雀身上，他面上的懇切真情一覽無餘。
朱雀揮了下羽翅，一大片火花在幾步外熊熊燃起，「真煩。」
寧謙不理會朱雀的計較，繼續努力。
時間，分分秒秒，流逝飛快。
朱雀睡了一小個覺醒來後，發現寧謙的身子壓根動也沒動過一下。
「人類真是讓人討厭死了。」懊惱地這麼說了一聲後，朱雀一把飛了起來，在空中撲騰撲騰地繞了三圈，帶出一個火圈。
「現。」輕輕易易地往那火圈中間丟了團火球過去，朱雀同時口中說上一句。
下一刻，原本空無的火圈裡頭開始出現了東面空間裡的畫面。
蘇意不記得這是她第幾次醒來了，很幸運，經過了前面那麼多次的努力，她這回醒來時，體力足以支撐她到達通靈泉旁。
兩步，一步，全是靠著挪過去的。
終於抵達了通靈泉旁邊那瞬，蘇意眼裡簡直有熱淚要落下。
「太好了，寶寶。」輕輕柔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肚皮，蘇意再是將手探下了通靈泉碧綠的池水裡。
充沛的泉水浸過了她的掌心，也帶給了她無限的生氣。順著她的右手，泉水一點點滲入了她的皮膚裡，血液裡，身體各處角落。
小腹處原本異常灼痛的墜痛感慢慢減緩了下來，而蘇意的意識時靈時不靈，時空白時佈滿零碎片段的，真真是複雜繚亂得很。
泉水滲透得很快，不到十分鐘時間，那泉水已是用到了胎兒附近，瑩綠的氣息，包裹住了這個堅強的孩兒。
體內流失掉的力氣一點一滴地恢復了過來，蘇意不急，就這麼任著泉水滌蕩她的全身，盡可能地呵護著她和小寶寶。
「娃娃，你一定福大命大，乖乖的，等月份到了你才能出來。」
唇色還是顯而可見的蒼白，然蘇意的聲音溫溫柔柔的，真真是不勝動聽。寧謙在另一個空間裡看著她唇角那抹溫婉笑意，心一瞬間被融化捂暖。
「娃娃，媽媽也不知道帶你進來多久了，你爸爸現在還看不到我們，想必也是著急了的。哎呀，你得棒棒的，不然媽媽怎麼跟你爸爸交代呢，對吧？」
「我真是個失職的母親，不過寶寶，以後不會了，為了你和你父親，媽媽會努力做世界上最勇敢最厲害的人，你說這樣好不好？」
靠著和孩子說話，蘇意才能不那麼快便睡過去。通靈泉少點還好，多了便有麻醉的效果了，像蘇意這麼進補，還真是有夠『獅子大開口』的了。
幸好泉水充足，且一直在增生，蘇意就算用掉了一些，改日它也能長回來。
小蝶敏感地發覺到了有什麼玩意在窺探著它，後來感覺清楚了那是朱雀的氣息，它也便安心繼續休養了。不過，朱雀的氣息怎麼會在這裡？
關鍵時刻容不得失神一分，小蝶很快便把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獨自修煉了這麼久，若是這一關能過，它要化作人形離開空間便不是什麼難事了。雖然最初的時候它確實是厭惡了人類之間的你爭我奪，也覺得沒事睡個上百年的沒什麼不好，可是如今見慣了主人身邊的平淡或激情，它居然也開始動凡心了，好笑。
靈氣幅散，聚集，再幅散，再聚集，吐息……如此循環了不知多少個周天後，小蝶又進入了忘我的境地。
寧謙在跟朱雀討價還價，朱雀覺得，它真是煩死這個得了甜頭還賣乖的主人了，說要看他媳婦兒的狀況，它給他看了，現在他又想空間跨越去東面空間那了，你說可恨不可恨？
「愛看看聒噪什麼，煩死了。」氣哄哄地吁叫了幾聲，朱雀飛到空間上頭去了。它沒事是閒得慌了還是怎麼了，浪費靈力幫他跨越空間？別想了，洗洗睡吧！
不過，剛剛它似乎察覺到了另外那三座空間某處傳來了很精純的能量，難道那只靈體要突破了？
嘁，它也修煉去，那只綠了個吧唧的玩意兒別想超過它！
寧謙得不到朱雀的幫助，就是再著急，也只能冷靜下來觀看蘇意那頭的狀況。看起來老婆的情形是在好轉的，還好，幸好。
蘇意又睡了一覺，這一趟入睡時她的神色安寧，而她身下淌血的狀況也已完全消失了。
小寶寶在她肚子裡活動了幾下筋骨，看起來精力充沛。蘇意唇角含一抹笑，睡夢中笑靨香甜。
寧謙就這麼隔著兩個空間，傻傻地看著自己的妻兒沒形象地睡在地上。也不知道那白玉地板會不會太涼，那丫頭，什麼時候才能出去，順道給他報個平安呢？
這一趟蘇意是被餓醒了的，體力已恢復，孩子也健健康康沒異常了，她扶著腰身慢慢站了起來，尋思著要不要出去。
雖然空間中的時間流逝無法計算，不過她猜都猜得到這回距離午間該過去很久了，也不知道外面眾人會不會找她都找瘋了？
蘇意是在那間屋子裡憑空消失的，便是出現，也只能出現在那屋子裡。不清楚那屋裡頭現在是什麼狀況，她安靜想了許久後還是決定出去看看了。反正若是有緊急情況，她再進來也就是了。
寧謙察覺到了蘇意的想法，當下先行一步，他離開了空間，在破落的房舍裡等著蘇意出來。
此時夕陽已完全沒入了地平線，房屋內只有少許的光亮，寧謙搜索了一陣，也沒發現有可以開燈的地方。
蘇意才從空間中出來，寧謙立即擁住了她，「老婆，你總算出來了。」
沒有多做解釋，寧謙告知了蘇意自己的身份後，接著便利索道：「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離開了。」
場中還留了輛車子，寧謙查看下自己的手機，這才見手下們給他打了十來通電話，想必是要確定他的位置，只是沒找到。
撥了個號碼回給一名下屬，寧謙簡單說了蘇意已經被找到了的事，之後要手下們務必把該解決的事漂漂亮亮地解決完，有蘇意在場，他也不專門去提蘇夏薇的事了。
蘇意其實能猜得出寧謙要對付誰，而一想到蘇夏薇居然試圖傷害她的孩子，她對她殘存的那點憐憫之心盡數消失了去。
沒有人能肆意主宰一條生命的生死，蘇夏薇居然敢把注意打到她的孩子上了，那麼寧謙要怎麼以牙還牙，蘇意都再不會管。
縱容一次，兩次，是還想著她能變好。可既然對方早已無可救藥，她有何必自作多情。
蘇夏薇，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你，也不例外。
蘇意兩人回到住所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打了通電話去覃家，寧謙避開了蘇意險些出事的話題，不想讓覃家中兩位老人擔心。反正，罪魁禍首，現在正在面臨著被審判的命運。
蘇夏薇被人拖了拍賣台。
下午被寧謙那個酷愛整形的手下玩了一通改造後，如今的蘇夏薇比起之前更多了幾分嫵媚，再加上她的胸被隆屁股也被墊翹了，若是忽略掉人為的因素，她而今還真是性感得迷倒一片人呢！
台下已經在瘋狂地喊價了，真正置身其境，蘇夏薇才知這裡的瘋狂遠非她能想像的。這裡的叫價，叫的可以是錢，也可以是人命，甚至是一條胳膊一條腿一對耳朵一雙眼，血腥不已。
寧謙的兩名手下就在蘇夏薇身後看著她，謹防她逃跑。事實上，就算他們兩人不在這裡看著，進了暗夜夜總會的拍賣品，敢逃就等於死，蘇夏薇左右是討不得好的。
最後蘇夏薇以二十雙腿十五隻耳朵七對眼外加七百元的價格被拍下了。場下一片雀躍歡呼聲，蘇夏薇只覺早前灌到她身上那些冰水，又一次刺得她週身寒涼。
「驗貨，驗貨，驗貨……」
眾人嘶聲竭力地喊著，瘋狂癲癇，病態不堪。寧謙的兩名手下雖然不是第一回來這樣的地方，不過心下還是要生出幾分厭惡的。
「道上的大哥大姐們，現在就到了每個拍賣品都必須進行的驗貨時間了，還請大家讓開一條道，讓這位拍中了本場賣品的兄弟上台驗貨。」
驗貨的過程粗暴荒誕，令人泛嘔，蘇夏薇聞著周圍濃重的汗腥氣，恨恨地覺得自己還不如死去得好。
上台來的是一個臉上掛著三道刀疤的高壯男子，他的一隻手上只有三個手指，不過卻一點不影響他動作的靈活性。
檯燈的燈光大亮，蘇夏薇被放在了展品台上，像一道精緻的菜餚。
壯漢一脫自己的上衣往台下丟了去，之後朝著場下人幽默地鞠了一躬，他眼底的殺氣騰騰，「弟兄們，狂歡的時刻到了，來吧，接下來是見證貨物精美度的時候了，大家記得不要眨眼睛哦。」
蘇夏薇想暈過去，可壯漢扯住了她的衣領，又是掐住了她的下頷咧嘴笑：「女人，別玩花樣，老老實實的啊。」下一刻蘇夏薇身上薄薄的裙子被撕了個粉碎。身上蔽體的衣料一點點被除盡，走在她身周的壯漢舔了舔下唇，湊到她身前嗅了嗅。「挺香的小妞，不是處，至少跟過五個男人。」鼻子比狗還靈，這壯漢一邊說著，又是滑稽地朝場下人道：「看來是個經驗充足的小妞，有想租借的弟兄們可以預約哦，一起high吧。」
壯漢的話語讓蘇夏薇羞憤得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可惜四周都有人看著，她敢私自下展台，面臨她的就將是被五馬分屍的命運了。
寧謙的兩名屬下去到後台和負責人交代了幾句後便離開了，負責人已然應允了蘇夏薇有生之年都別想再離開暗夜夜總會，不得不說，有時候寧政老爺子的威壓還挺好用的。
蘇夏薇兩腿被扯開，半黑不粉的木耳展露在了眾人眼底，壯漢還在一一評價她身上的各個部位，可謂是盡心盡力，業界黑心。
「胸隆了一倍，不過手術比較成功，不影響使用手感，這臀也還不錯，恰到好處，看來動工的很可能是當初道上的鬼斧手，也就他能耍人耍得這麼有那什麼……藝術范，是不是啊弟兄們？」
「是啊，壯哥，快享用吧，弟兄們還等著看最後一環節呢。」
蘇夏薇從沒受過這樣的屈辱，哪怕是勾搭上了她拿個好色繼父，那也好歹是在私底下的骯髒交易，沒有擺到檯面上來，可如今……
「蘇意，寧謙，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啊……」在眾人的評點尖叫聲中惡狠狠地罵出了聲來，下一刻身體以一個奇異的姿勢被貫穿了，蘇夏薇的所有私密部位無一例外地被眾人看了個清楚。看不清楚的還有屏幕上直播的大屏幕畫面可以看，今晚這輪驗貨著實讓『群熊』獸血沸騰。
在瘋狂的節奏中喪失了什麼反抗的言語，蘇夏薇的唇哆嗦著，身子抖得潰不成軍。心內的恨意節節上漲，她只想著總有一天，她會要蘇意和寧謙千萬倍的受她今日之苦。
去死，去死，這些噁心的人，都去死！
饒是蘇夏薇怎麼瘋狂地在心底嘶吼，回報她的也只有越來越快的衝擊。最後嫌不過癮似的，台上的壯漢喊上了幾個弟兄，一行人一同上場，折磨得她永無天日。
被無邊的憎恨迷亂了雙眼，蘇夏薇不斷地設想著等她離開，她要怎麼怎麼報復回去。然此刻的她怎麼料得到，終己一生，她再也沒機會踏出這個噩夢之城了。暗夜夜總會，這個衍生在黑暗中的墮落之地，它屬於那些精神麻木病態雙手染滿血腥的人，還屬於，下場淒涼的蘇夏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