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秦越天與蔣會穎婚禮。
葉於瑾從學校將凌菲接出來,兩個人直接去到現場。
天空湛藍,陽光晴好。
搭建在海邊的婚禮場地夢幻而又溫馨。
長長的餐桌鋪著考究的白色蕾絲桌布,上面是各色大廚精心製作的菜點,還有各個年份的好酒,都被從空運過來的香檳玫瑰裝飾得可圈可點炱。
而這一切,看在凌菲和葉於瑾眼中,卻是各懷滋味。
凌菲看了一眼葉於瑾身上的火紅而妖嬈的禮服,略略有些不贊同,「於瑾,你穿這件衣服,是不是太」
太喧賓奪主了稜。
紅得好看,卻不合適。
凌菲倒也不是擔心新娘新郎會因為葉於瑾這一身裝束尷尬,只是怕於瑾自己會因為這樣的裝扮,被人笑話了去。
「太如何?」葉於瑾的眼睛盯著不遠處迎賓的新婚夫妻,低低地問了一句。
「太暴露了」
雖說將於瑾完好的身材襯托得更顯嫵媚了幾分,可,也已經有不少男賓開始朝這邊張望了。
實在,不好。
「那你覺得,好看嗎?」葉於瑾終於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看向凌菲。
自然是好看的,特別是在配上她絕美的妝容,再加上那一套不菲的翡翠首飾。
紅到發亮,與綠到滴水的搭配,在她身上那麼協調。
相得益彰。
全場,只怕連新娘子,都要被葉於瑾比下去了。
「自然是好看的,我家於瑾,穿什麼都好看。」
葉於瑾微微一笑,「好看就好了。這種時刻,我可不能狼狽出現。你說是不是?」
好像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凌菲默了下來。
「我們走吧。」
見她不答話,葉於瑾轉回頭,朝新郎新娘走去。
凌菲連忙抬步跟上。
一襲白紗的蔣會穎在看到葉於瑾的當下,臉上明顯一僵。
隨即又換上了無可挑剔的笑。
只是凌菲覺得,那笑容甜得發膩,卻也假得可以。
她忍不住掃了一旁的新郎,只見秦越天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目光若有似無地在葉於瑾臉上掃過,在看到她的胸前美景時,眸中明顯掠過了不贊同的表情。
「於瑾,你們來了。怎麼沒有看到於琛?」蔣會穎的手,將旁邊身著白禮服的秦越天挽得更緊。
葉於瑾對她的問題充耳不聞,而是直直地看著新郎,「恭喜你。」
秦越天眸子一沉,眼中閃過一絲延綿的痛,卻被他生生壓住,「謝謝。」
「不客氣,你應該知道,我比誰都,」葉於瑾笑得燦爛,似真非真地說,「關切你的幸福。」
幸福?
葉於瑾心中苦笑。
被長輩祝福的婚姻,離幸福應該是更近一步的,不是嗎?
「謝謝,我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蔣會穎抬頭,濃妝也掩不住她臉上的志得意滿,她以女主人的大方姿態,回應了她的祝福。
「是嗎?我很期待。」
秦越天,我一定會擦亮眼睛,看一看,你究竟,會過得有多幸福?!
葉於瑾忽略掉胸口的那一抹沉痛,拉住凌菲的手,「我們先過去。」
「嗯。」
兩個人走了幾步,葉於瑾卻又突然頓住。
轉身,再度走向蔣會穎。
「忘了跟你說,你這種手臂略粗,背略厚的人,真不適合穿這種泡泡袖聳肩的婚紗,活像一個巨大的奶油蛋糕!」
「你」
蔣會穎的臉色乍青乍白了起來。
婚禮當天被人這樣揶揄,換了誰,也不好受啊
更何況這一襲婚紗還是來自於名家之手,天知道她為了讓這個設計師出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財力,現在卻被葉於瑾這樣說,叫她焉能不氣?
「免費的時尚經驗奉送,不要客氣。」輕飄飄吐出一句,再將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而且,我覺得,白色真的是最骯髒的顏色了。就像雪,明明是那麼髒的東西,偏偏要用那麼純淨的姿態出現在世人面前,秦越天,你說,是不是?」
秦越天。
她總是喜歡這樣連名帶姓地叫自己。
像某種親暱。
現在,卻是明明白白的,疏遠。
秦越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語。
「在別人婚禮當天這樣胡說八道,也不怕天打雷劈!」
一記聲音冷冷地自她們背後響起,充滿了詛咒。
蔣會詩穿著粉色的伴娘禮服,聘聘裊裊地走到新娘旁邊,充滿敵意地看著葉於瑾。
「真是姐妹情深,你們三個,站在一起,無比的般配。真像一家人。」
葉於瑾意有所指。
蔣會穎的臉,愈發慘白了幾分。
秦越天攏眉,顯然並不贊同葉於瑾有些失控的話語。
「於瑾,我們走吧。」凌菲知道不能再讓她這樣待下去,輕輕握住她的手,半是強迫地拉著她,朝海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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澀澀的海風驟然大了起來,不安地撩動著所有脆弱的物品。
像是要揉碎葉於瑾的心。
一襲魚尾禮服的她,站在海邊上,美得像傳說中的美人魚。
而眼裡的悲傷,更為她平添了幾分讓人憐惜的楚楚之姿。
那樣絕望而深刻的愛,看得一旁的凌菲,止不住地心酸。
「於瑾,」凌菲捏了捏她的手心,「要不我們先回去?」
「我要見證他的幸福。」
葉於瑾倔強地開口。
心如刀割。
今天,就當是最後的告別,讓他來將這把刀,親自,拔出去吧。
「不必再勸我。」她抬手阻止了凌菲接下來的話語。
可是,眼睛為什麼那麼疼?
一定是海風,將沙子,又吹進自己眼睛了吧。
她撩了撩被吹亂的髮絲,用腦後的發卡將它們固定回原來的位置。
凌菲抿了抿唇,實在不忍心告訴她,此刻她的神情有多麼糟糕。
「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葉於瑾看著平靜的海面。
「那好,我四處逛一下,你有事就叫我。」
凌菲抬步走向別處。
卻也不敢走得太遠,不敢讓葉於瑾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麻煩讓一讓。」
旁邊有人催促她。
送婚禮蛋糕的人將三層的白色奶油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在餐桌旁邊。
白色霜糖製成的百合花,讓這個蛋糕看起來美輪美奐,就連週遭的空氣中,都充滿了甜蜜的味道。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句話,被人用粉紫色的奶油,寫在了蛋糕上。
又見這句話,讓她有了片刻的愣神。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麼美這麼好的十六個字,又有多少世人為了實現這個目標苦苦地癡守著,等待著。
可真正白首同眷的,又能有幾人?
心中陡然浮現出葉於琛的臉。
那麼他們,又能不能實現呢?
「看什麼,這麼出神?」
身後猛地傳來葉於琛的聲音。
凌菲猛地一震,心裡突然生出近鄉情怯的感覺來。
三天未見,思念成魔,她很想念他。
這算冷戰嗎?她真的不知道了。
她會跟葉於瑾來這個婚禮,是為了於瑾,也是,想要見他。
可越是想,此刻卻越是沒有勇氣回身看他了。
「怎麼了?」
他再度出聲,讓凌菲避無可避,轉過身去,看向他。
今天的他,一身黑色手工西裝,配著一件暗酒紅繡花的襯衫。
鮮少穿這樣的亮色,卻還是說不出的好看。
凌菲心中一動,輕輕一笑,抬起頭來,看了看那雙早已鐫刻進自己心中的的眉眼,她別開目光,望向遠方海天交接的晦暗之處,語音不輕不重,「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於琛,我們也會這樣的,對不對?」
葉於琛看向那個蛋糕,臉色微變,眼底折射的光芒稍稍一黯。
凌菲終於收回視線,再次看向他,表情十分單純,卻是十分嚴肅,卻帶了一點小心翼翼地問,「於琛,我們一定會的,對不對?」
她面對著他,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收到身後,十指,又不自覺地絞在了一起。
她在等,等待他的保證。
等他讓她相信,他們之間,還如以前一樣。
只要他說是,或者哪怕,哪怕輕點一下頭,她也會相信他們之間,一切安好,一片晴空。
而葉於琛也終於收回目光,在她的臉上逡巡了一會兒,才拉起她的手,「婚禮開始了,觀禮去吧。」
凌菲的手,在他的掌心裡,收緊,再收緊。
卻始終,無力去掙脫他的大掌。
這一刻,她終於承認,他們之間,並非如以前那樣,一片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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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賓客靜坐在觀禮席上,祝福著前方那一對新人。
司儀聲情並茂地念著特定的台詞,「新娘,你是否願意嫁給秦越天先生為妻,愛他,尊重他,就像愛你自己一樣,無論他是健康還是生病,無論是富有還是貧窮,你都始終,忠於他,忠誠於你們的婚姻嗎?」
蔣會穎璀璨如星的雙目隔著頭紗看著丰神俊朗的秦越天,含羞,卻欣然地吐出一句,「我願意。」
全場掌聲雷動。
只除了坐在凌菲身邊,一動不動地,盯著秦越天的葉於瑾。
她無法鼓掌。
「新郎,請問你是否願意娶蔣會穎小姐為妻,愛她,保護她,安慰她,尊重她,就像愛你自己一樣,無論她是貧窮還是富貴,是疾病還是健康,你始終,忠於她?」
秦越天有了片刻的分神。
憑著本能,他看了蔣會穎一眼,然後視線突然轉移。
準確無誤地,找到了人群中的葉於瑾。
他的眼中,波光流轉,有掙扎,矛盾,苦楚,惋惜。
而她,也深深地,望著他。
隔著許多許多的人,就這樣,望著他。
千言萬語,都膠著在了視線之中。
「秦先生?」司儀見他不語,出聲提醒,「該你發誓了。」
「我」
兩片薄唇此刻竟是有千斤重,讓他怎麼抬都抬不起來。
「越天」
蔣會穎出聲,眼中是哀哀乞求。
「會穎,我不」
「越天,你怎麼了?!」坐在前排的一位老者突然出聲,語氣裡似請求,卻更似警告。
秦越天猛然回神,身上所有的勇氣,都被擊潰。
他狠心地別過頭,不再去看與自己隔了千山萬水的葉於瑾,轉頭看向蔣會穎。
「我願意」
他的聲音低到幾不可聞。
可司儀還是準確無語地捕捉到了這個信息,大聲地宣佈禮成。
掌聲再次響起。
前排的老者微微一笑,對旁人道,「我家越天是緊張的。這孩子,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緊張,可見他對自己老婆的重視程度了。」
旁邊立刻賠笑,連連稱是。
而秦越天眼裡的最後一點流光,也滅了下去。
葉於瑾卻一直看著他的身影。
微笑著。
「於瑾,我們先走吧。」凌菲提議道。
這一次,她沒有再反對,任由凌菲將自己扶起,拉出了婚禮現場。
「我和於瑾先回去,然後,我會回學校。」凌菲走之前,對旁邊的葉於琛低低交代道。
然後,不再看他的表情,頭也不回地和葉於瑾往停車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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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走到停車場,就看到葉於琛已經從婚禮出來,沉靜地站在悍馬旁邊,等著她們。
有他在的地方,似乎所有的事物,包括人,都能迅速地淪為背景。
讓人們想從他身上移開視線,都難。
葉於瑾看了看不遠處的葉於琛,轉頭對凌菲道,「你們出什麼問題了?」
「啊?」
凌菲有些心虛地別過臉,不去看她,「沒有啊。」
「沒有?沒有你住學校?你當我三歲小孩啊?」
葉於瑾撇了撇嘴,坐上自己的白色路虎,發動車子,「我哥肯定等你的,你去找他吧。」
她哪裡肯。
直接繞到副駕駛上,像是賭氣一樣拉開了車門,凌菲不由分說地坐了進去,「於瑾,開車吧。」
「你們冷戰?」
這可是稀奇了。
自家哥哥這種性格,居然會冷戰?
「沒有。」凌菲悶悶回了一句,把頭瞥向窗外,再也不言語了。
葉於瑾斜睨了她一眼,到底沒有多問,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很快離開了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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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
董園園從身後將凌菲猛地一拍,嚇得凌菲連忙回神。
耽誤了一年多的課程,現在她不抓緊每天泡在圖書館,根本跟不上。
「我怎麼看你看了半天的書,還是在這一頁?」
董園園在她對面坐下來,「老實說,你是不是跟那個老男人吵架了,所以又躲到學校裡來了?」
「去你的!」
凌菲有些不悅地收好書,白了董園園一眼,「你才老男人,你全家都老男人。」
「是是是,」對方立刻舉手,做投降狀,「他不是老男人。」
說起葉於琛,董園園也不得不感歎一句,就算是老男人,那也應該是最帥的老男人了。
可這句話,她到底沒敢說出口。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董園園不死心,又問了一句。
凌菲抓起自己的包包,眼神化作飛刀,將面前的董園園凌遲了一遍,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圖書館。
剛剛走出來,卻在圖書館門口,撞見一個許久未見的人。
確切地說,對方是特意來這裡,等凌菲的。
那個身影就這樣定定地站在日頭下面,眼神直直地看向凌菲。
讓她的嘴巴,張成o型,而眼裡,是滿滿的驚愕。
ps:今天在家給蜜蜂蟄了。我勒個去。剛好蟄在我耳朵後面,蟄了一大塊,又紅又腫。擦了藥,也沒什麼用,各位親們有沒有什麼土方子可以一用?中午睡覺抽抽地疼啊,根本沒法睡。晚上估計也難以成眠了。苦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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