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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章 :我的骨兒還是不夠堅強 文 / 兜裡有煙

    ()嵐風背倚在冰壁上.凌玄站在師父跟前.蘇裴坐在冰巖上.號著師父的脈搏.倩兒和澤昀.若旭三人圍在一邊.十二隻眼睛都瞬也不瞬的盯著師父瞧.

    「那股力量並不大.卻縈縈繞繞頑強得很.」嵐風咂了咂嘴.

    「可就是不強.也足以抵擋住我們的真氣輸入.」凌玄沉吟了下.「難道是師父專門練就的武功內法.」

    「不像是.」蘇裴轉了轉眼睛.「武功內法不會忽強忽弱.詭異莫辨.」

    「那可不一定.」倩兒反駁了句.「當師父跟你是一個層次上的麼.」

    「我自是無法與師父相比.可若說六師妹你.恐怕就差得更遠了.」

    凌玄已經懶得管他們了.對嵐風道「你過來.」

    遂二人鬼鬼祟祟的來到一角落處.四目相對.旋即便在彼此的眼中尋到了一個相同的答案.

    「不會吧.」嵐風英俊的眉毛擰在一起.「我的神……」

    「但願不是.」凌玄也很撓頭.「可不是那個.是什麼.」

    「就這麼折騰也沒折騰死他.生命力果真頑強.」

    「就是不知道師父自己有所察覺沒.」

    「當然是有的了.師父道行那麼高.一定會感覺到的.」

    就在他倆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時.蘇裴朝這邊神色猶豫的望過來.眉宇間也比較複雜.難道是自己弄錯了.明明已經號過無數次了.可怎麼可能.還是不要說得好.嵐風的餘光掃到蘇裴在盯著他們.便扭過頭去道「你有事.三師弟.」

    「沒有.」蘇裴沉沉的回道.將指尖重新搭在了師父的手腕上.

    就是一百次也是這個結果.

    他也被搞糊塗了.

    那邊血淵正在翻箱倒櫃的找丹藥.他的個人生活比較散亂.經常找不到東西.這個密室當然也被他搞得一團混亂.幽暗中.只見一個殷紅的影子貓著腰.在一片狼藉中拚命的翻找著……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夜梵宮的弟子們等得眼睛都直了.一個個瑟瑟發抖.

    師父的血也確實是止住了.不過整個人的氣息也微弱了.

    就在凌玄耐不住性子要去找血舵主時.但聽他的聲音很適時的飄了過來.「我回來了重華.」

    「喊什麼呀.師父又沒醒.」凌玄對他說話比較客氣.很是無奈.

    「還沒凍醒.」血淵一副不會吧的神色.「重華你也太能睡了.」

    ……血淵對他的這位多年故友還是比較有信心的.知道他不會死翹翹.撥了撥蘇裴「你躲開.讓本舵來.」說罷.落座在琴重華身側.將手中一瓶黑色的藥水統統給人家灌了下去.

    「這什麼藥啊.烏起碼黑的.」嵐風頗為不放心.

    「靈丹妙藥.」血淵滿目自負.「重華.重華.」

    一分鐘.三分鐘.五分鐘……昏迷的人貌似沒什麼反應.血淵撓了撓頭.一縷質疑的道「莫非本舵拿錯了.」說著.舉起小空瓶子看了看.嵐風一邊道「血舵主.你不會把墨水拿來了吧.」

    就在這時.躺在晶巖之上的漂亮人兒猛然咳了一聲.一抹黑色液體從唇角溢出.隨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我說什麼來著.看看吧.小徒弟們.」血淵自吹自擂.「本舵的神藥.藥到病除.」

    ……不吹你能死麼.嵐風扶起師父問「師父.你還好吧.」

    師父的目光幽幽的掃過他們幾個.「為師沒事了.」

    嗯.師父就是這個樣子的.胸口一個碗大的血窟窿.那也是毫不妨事.

    當時是.血淵從袖子裡掏出針線.道「來.老相好.本舵給你把傷口縫上.」

    ……師父的面色頓時又蒼白了好幾分.抿了下唇道「這個先不必了.待本宮氣息恢復穩定後.自行療傷即可.」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你難道還不相信我的技術麼.重華.」血淵說著穿針引線.一副能工巧匠的樣子.「來來來.你喝的那個丹藥就有麻醉神經的作用.不會很疼的哦.」

    「等下血舵主.晚輩有個問題.」嵐風按住他手裡的針線.「咱們為何不換個地方.從這裡出去再說.」

    血淵這才發現幾個人早就凍得臉色白皙若雪了.也愈發的英俊起來了.

    「此屁有理.」血淵點了點頭.「那就去本舵的房間吧.」說著.他就要去將重華抱起來.被冷冷的撥開手.琴重華冷幽幽的盯著他道「你要做什麼.」

    「我怕你不小心再摔了.」

    ……

    重華抹了他一眼.「天寒地凍.你還是仔細腳下比較好.」

    如此.呼啦啦一幫人又湧進了血淵的臥房.這裡的環境是良好的.裝潢是華麗的.地方是寬敞的.重華信不過血淵這個老糊塗.讓蘇裴為自己縫的傷口.蘇裴心底揣著一個大大的疑問.反倒有點心不在焉.好幾次都扎錯了地方.沒等師父言語.嵐風已經一手拍在了他的腦袋上.「想什麼呢.」

    蘇裴卻只能忍氣吞聲.他真的很想問問師父.眼睛不停的瞄著師父蒼白俊美的臉.最後還是沉默了.

    流砂的這一掌恐怕要在琴重華身上留下永久的傷痕了.

    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曾經.他為一個人而戰.或者.是兩個.

    「血淵.你同本宮去尋骨兒.」

    「現在.」血淵瞪大眼睛.「不行.你得先養養.」

    「我沒事.」重華攏了攏衣襟.「去.給我找件乾淨的來.」

    「你體力還沒恢復.著急什麼.」血淵道.

    「我能不著急麼.」琴重華也徒然瞪大雙目.「你去不去.不去我便自己去了.」

    ……「去.去去.」血淵重重的歎了口氣.看了看重華的幾個徒弟.「你們先出去下.我跟重華有話想說.」

    我們也有啊.嵐風和凌玄在心底喊道.可還是退下了.

    「你又想揶揄我什麼.」重華挑著細長的眼梢睨著他道.

    「我不跟你開玩笑的.」血淵鄭重其事.「重華.如果你的心已經不在那個小徒兒身上了.又何必急於一時.」

    那雙深邃漆黑的鳳目中.神情倏忽一變.隨後他沉聲道「誰說的.」

    「這還用別人說麼.」血淵語重心長.「那個琉刖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叫你老婆.你說說.這……」他疊著手一拍.甚為無可奈何.

    「休要聽他胡言亂語.」重華定定的道.可心底某個地方仿若還是被撥弄了下.「走不走.」

    「走.」血淵看了看他.想說點什麼.還是作罷.「等下我去給你找衣服.」

    執妄如他.

    紅塵三千.袖染塵香.

    可在那青山重重間.一個人卻心灰意冷.獨自一人站在山巔.似乎山峰已經成了他宿命的輪迴.

    風再次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萬里碧空如洗.白雲悠然遠去.

    一輪旭日當空.金光萬丈傾灑在雲海茫茫間.仿若一片翻滾而逝的金色海洋.

    就是這山.這雲.可他卻永遠也走不出去了.

    師父.你不會是把骨兒忘了吧.

    骨兒.還在等你.

    他這些時日食之無味.夜不能寐.等待的滋味是難熬的.更何況這種無盡的苦等.山風襲來.他隱隱的有些眩暈.便向俯身坐下.可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從山崖邊栽了下去.宿命再次重演.只是這次並非他所願.隨著他極速飛落的身形.星星點點的碎石也紛紛落下.就像徒然綻放在空中的花朵.更像是為他送葬.

    他下意識的在心底喊了句.師父.

    但聲音卻並沒有從口中流出.只是在內心的最深處一遍遍的呼喊著這兩個字.最後.他輕輕的笑了下.輕輕的念出他的名字「重華.」

    ……

    就在他閉上眼睛等待粉身碎骨的時候.忽然有人從背後摟住他的腰.將他提了上去.空氣瞬間逆轉而流.素骨震驚的睜開眼睛.一隻手臂正緊緊的抱著他.往懸崖上面掠去.那人的長髮在風中輕揚.和他的交織在一起.

    師父.……這不是在做夢吧.素骨簡直難以置信.可風太大.而且這個角度他也扭不過頭去看一眼那人的樣子.剛一開口.一股猛烈的山風便灌了進來.嗆得他急忙閉嘴了.

    激動.感動.狂喜.委屈.這一秒.五味陳雜.

    只在瞬息之間.他就被帶上了峰頂.

    那人從背後鬆開他.一抹幽幽的聲音道「我的骨兒還是不夠堅強.」

    「師父.嗚嗚嗚.」素骨一下就撲到那個男子懷中.「我還以為你不要徒兒了.」

    站在三丈外的一身大紅衣袍的男人嘴都快撇到耳朵根了.

    師父輕柔的撫了撫他的頭髮.低聲道「為師怎麼會不要骨兒呢.縱便骨兒落到十八層地獄.為師也會將你撈上來.」

    素骨抬起頭看著那張眉目如畫的容顏.風從他的身後吹來.青絲漫卷.如夢如幻.

    然後.他就注意到師父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

    急忙的擦了擦眼淚.在師父面前丟人也就丟了.可不能讓血淵那個老傢伙看笑話.

    「嘖嘖嘖.」血淵見素骨不哭了.方才走過來道「小徒兒.你師父身上的那件衣服可是本舵的.被你弄得鼻涕眼淚一大坨.」

    ……素骨翻了下眼睛.穩定了下情緒道「我說的嘛.怎麼師父身上的味道一下就變了.」

    「變得更芳香撲鼻了是吧.」血淵頗為得意.轉而道「你這個小徒兒.好沒出息.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讓你師父操心.」

    「誰要死要活了……」素骨瞄了眼師父.師父的唇角微微抿著.顯然跟血淵持同一看法.「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隨即.聽到師父幽幽的歎了口氣.「骨兒以後不許這般貪玩了.這是為師來得及時.若不然……」

    素骨點了點頭.心道.我還不是站在這裡遙望您老人家麼.真是望眼欲穿.看得頭都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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