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了什麼?」
邢逸難掩臉上的驚容,也顧不得回答閻王噬影的詢問,急忙褪去橫笛上的布套,將其橫在嘴邊,氣息微吐,手指輕按,動聽的笛聲立刻塞滿了整個屋子。
鐵籠裡的公雞和蛇聽到樂聲,集體望向邢逸。
百花凋謝,黃葉飄零,這兩種生物似乎能聽懂樂曲裡的憂愁和哀傷,各個情緒低落,萎靡不振。
曲風忽然一轉,猶如紅日初升,萬物甦醒,那些原本盤在一起的蛇,立刻舒展開,並發出嘹亮的公雞啼明聲,另一邊的公雞也精神煥發,鬥志昂揚。
曲調再變,彷彿電閃雷鳴,海浪咆哮一般,此時鐵籠裡的公雞羽毛直立,雙翅張開,開始兇猛的攻擊鐵籠,從來沒見過如此生猛彪悍的公雞,把鐵籠撞的匡匡作響,雞毛亂飛,而且在這些公雞的眼睛裡,蕩漾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妖邪之光。
那些蛇卻異常的安靜,伏在鐵籠裡一動不動,詭異的可怕。
邢逸停止吹奏橫笛,靜靜的閉上了眼睛,從他急促的呼吸聲裡,能夠知道,此時的他內心之中一定如翻江倒海般,極度不平靜,這說明他之前的猜測,已經得到了證實。
閻王噬影被剛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深深的震撼到了,想不到這些人,居然會利用樂聲來驅使這些變異的生物進行攻擊。
既然已經破解了這些公雞和蛇的秘密,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只要明天加強防範,仔細搜查會議現場,應該可以控制住局面。
閻王噬影是如此想的,可是看到邢逸還是一副苦苦思索的神情,心中又不免緊張起來,難道自己想簡單了?
邢逸睜開眼睛,見到閻王噬影憂心忡忡的樣子,於是輕笑一聲,安慰道:「影姐,你不用過於擔心。再周密的計劃都會有破解的方法。明天我們隨機應變吧,不過,對這些生物你們要徹底的瞭解,這樣才能找到最佳的阻止方案。」
閻王噬影同意的點頭。邢逸看出她還有許多疑問。想要讓自己解釋。於是繼續說道:「你先安排一個人,抓出一條和一隻公雞殺掉,然後將它們的血潑到草坪上。切記千萬不能讓血濺到人的皮膚上,我們去找個安靜的地方聊。」
閻王噬影知道邢逸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也沒多問就吩咐下去了。
之後兩人來到警局後院的涼亭裡,邢逸首先問閻王噬影道:「影姐,你對江湖上的武林人士瞭解多少?」
閻王噬影望著這個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突然有一種看不透他的感覺,無論從閱歷,還是功夫,他都比自己要廣博,高深的多。
閻王噬影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邢逸望著遠處湛藍的天空,輕聲說道:「影姐是仁俠派的人吧?」
「何出此言呢?」閻王噬影雖然面上古井不波,但是內心之中早已波濤洶湧,自己從未向任何人說過自己的師承來歷,即使丈夫閻王碎骨,老大閻王滅智都不知道。
邢逸說道:「影姐的縮骨功『飄渺無形』臻於化境,輕功『飄渺虛無』更是獨步天下,這使我想到曾經武林中一個聲威顯赫的門派——無影門,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影姐的師承應該就是無影門。」
閻王噬影沉默了,她沒想到,實在是沒想到,邢逸竟然知道的這麼多。
邢逸轉頭看著閻王噬影,沉聲說道:「我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為了便於向你解釋下面的事情。」
閻王噬影道:「你接著說吧。」
邢逸說道:「武林中有一個古老的門派,叫妙音門,他們可以用各種不同的樂聲,來操控飛禽走獸的行動,由於他們的功法奇特,行蹤詭秘,常常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因此被歸屬於妖魅族的一支,明天你們要對付的極有可能就是這些人。」
閻王噬影皺眉說道:「我也想到了,可是對付這些人我毫無辦法。」
邢逸說道:「如果明天他們真的要製造事端,我會協助你們的。」
「你有辦法?」閻王噬影停頓了一下,又問了一句;「你是妙音門的人?」
邢逸呵呵一笑,說道:「影姐放心好了,我不但不是妙音門的人,而且也不屬於任何派系部族。」
「那你為什麼也能操控那些家禽?」閻王噬影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邢逸一時有些為難了,因為他無法將真相告訴任何人,他只好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問的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你只要相信,我是你可以信任的人。」
既然邢逸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閻王噬影也不可能追問到底,她輕聲說道:「好吧,你的事情我不會再問,我也相信你,如果明天有事發生,希望你能幫助我們。」
邢逸笑著說道:「義不容辭,我也不願看到這些人來搗亂。」
閻王噬影苦澀的一笑,說道:「我們之前就覺察到江湖上有些不太平,看來情況比我們預想的還要遭。」
邢逸能夠理解壓在國安肩上的擔子有重,因為六百年前的他,不但經歷過,而且還以失敗而告終,結果落得個家破人亡,飲恨江底的下場。
這時一個警員跑過來說,公雞和蛇已經宰了,將血潑到草坪上之後,只要濺到血的地方,草馬上就會枯萎,說明這兩種生物的體內,包括血液全是劇毒,只要沾上一點兒,立刻就有生命危險。
聽了警員的匯報,閻王噬影才明白邢逸的用意,看來自己真的是
想簡單了,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事情就會變的非常棘手,不能捕殺,只能活抓,可它們又極具攻擊性,而且公雞和蛇的嘴裡都有毒素。
這樣一來可以選擇的工具,就非常有限,只有捕獲網和麻醉槍了,同時還要提防有毒的雞肉等食材,混到會議的餐桌上。
邢逸知道現在沒自己的事了,閻王噬影也要忙著去佈置安排,於是就告辭離開了警局。
走出警局後,邢逸並沒有叫出租車,而是步行在人行橫道上,此時的他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哀傷,心中呼喚道:「洛霓,再次面對你的族人,是不是你的詛咒還將延續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