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舒荷一副隨時想要暴走的樣子,慕容景瀾苦澀一笑,道,「如果我說是呢。」
「滾!」舒荷立刻很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如果你敢說是,我就要在無情無義上面,再加一個厚顏無恥了,不然,還真配不上現在的你。」
「你不信?」他挑了挑眉,果然笑的夠無恥。
「信才怪了。」舒荷雙手抱臂,嗤之以鼻的睨他一眼,哼道,「明明自己貪圖美色,現在弄的好像自己犧牲多大似的。」
慕容景瀾挑了挑眉,神色有幾分說不出的狼狽,「好吧,你說對了,本王怎麼可能為你而犧牲自己呢?但本王畢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尋常百姓尚可三妻四妾,何況於我。葉纖纖貌美如花溫柔似水,主動對本王投懷送抱,本王當然笑納。」
「好了好了,沒心思聽你那些個風流史,管你什麼葉纖纖花纖纖樹纖纖的。我現在跟你說正經的,你剛才說,我娘當年有解藥,卻給了我,是怎麼回事?」舒荷斂了神色,認真問道。
慕容景瀾略一沉吟,道,「這個,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只記得那一年,你突然發病,昏迷不醒,找了許多大夫都沒用,後來,舒夫人離開了幾日,回來之後,給你吃了藥,你便好了。但是……卻並不能根治。」
「啥?」舒荷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可是,我並沒有感覺不妥,我覺得我很健康,真的。」
「具體的,你要問舒夫人了,她也不是突然一日就這樣的。」慕容景瀾道。
舒荷聽了心驚,「你的意思是,將來我也會跟我娘一樣,變得……神志不清?」
「有可能。」慕容景瀾幽幽的望著她,眼底神色不知是悲憫還是戲謔,看的舒荷心一下子就涼了,想起風輕羽也曾對她說過,她中了毒,不過並未性命之憂,可是,死不了也不至於變傻吧?
不,不可能的,舒荷忙搖了搖頭,冷靜道,「這些事以後再說,反正老子現在好端端的就行了。()天色也暗了,難道你真的打算坐以待斃?」
「再等一等。」慕容景瀾示意她安靜的坐一會兒,一邊將食袋遞給她,「先吃點東西吧。」
舒荷撇撇嘴,哼,反正葉纖纖是他女人,他都不怕自己女人成了別人的壓寨夫人,她急個屁勁啊。
接過食袋,打開一看,兩隻烤的噴香的雞腿立刻讓她差點流下了口水。
立刻拿出一隻,放在嘴裡就啃了起來,剩下的又遞給他。
慕容景瀾沒有接,看她毫無形象的撕咬,他微微皺了皺眉,道,「喜歡吃的話,就都吃了吧。」
「一共就倆,你不吃嗎?」舒荷一邊咽一邊問。
慕容景瀾搖了搖頭,拿過書荷剛才丟下的水袋,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水,「吃吧,吃好了,上路。」
嘎——舒荷差點被他這句話給噎住,怎麼那麼像臨刑前牢頭對死囚說的話呢,呸呸呸,真不吉利。
慕容景瀾沒有看她,逕直從懷裡掏出一副紙卷,展開後,藉著昏暗的光線,細細的查看著。
「那是什麼?」舒荷好奇的問,很不客氣的又啃上了另一條雞腿。
「地圖。」慕容景瀾頭也沒抬,輕聲回道。
舒荷一愣,繼而好奇的靠了過去,只是,天色太暗,她什麼也看不清,「不會是這山裡的地形圖吧?」
「正是。」他沉聲回答。
「哦?」舒荷頗為驚訝,「你怎麼會有這邊的地圖?該不會是一早就知道這裡要出事?」而且,這麼暗看地圖?汗,能看出什麼?該不是懵她的吧。
「這邊地處官道要塞,已經很多年沒有過山賊匪患了。」慕容景瀾徐徐說道,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
「你的意思是?」舒荷腦子一轉,嗖然一驚,「難不成不是什麼山賊?」
而是專門有人想引他們上鉤?
這樣一想,舒荷頓時心頭一顫,「墨兒……」
如果他們都是目標的話,那墨兒一個人留在鎮上,豈不是很危險。
慕容景瀾將地圖疊好重又塞進懷裡,這才慢悠悠的看了一眼她,「擔心他?那就自個兒回去找他吧,希望你回去的時候,他還活著。」
說罷,慢條斯理的撿起了地上的水袋,繫在了腰間,然後,看都沒看舒荷一眼,轉身就走。
什麼意思?舒荷一瞬間有些傻眼,但等回過神來時,出離的憤怒逼的她抄起地上的一根粗木枝,飛奔著朝慕容景瀾就追了過去。
「你去死!」憤怒的咆哮一聲,一根粗木枝狠狠的砸在了慕容景瀾的後背,卡嚓一聲,很快斷裂成了幾段。
誰能想到慕容景瀾盡不避不讓,這一下,舒荷是用盡全身的力氣的,樹幹斷裂幾段,那麼他身上……只怕也挨的不輕。
然而,他連哼都沒有哼。
這一點讓舒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nnd,她陪他救他女人,他卻置她男人於死地不顧。
「死混蛋,你早就知道,對不對?」這根沒了,舒荷立刻又在地上胡亂抓著,抓到什麼就是什麼的往慕容景瀾身上打,「慕容景瀾,我告訴你,若是墨兒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他媽的一定讓你陪葬,讓你和那葉賤人一起陪葬。」
「他對你真就如此重要?重要到……經不起一個玩笑?」
突然,慕容景瀾緩緩轉身,神情漠然而淒愴的望著她,還有她剛剛舉起的還未砸在他身上的木棍。
「你?」舒荷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弄的……
她咬了咬唇,有些茫然的對視著他冷的不能再能的眼神。
「放心,老八他不會有事。」慕容景瀾深深的望著她,一字一頓的說,「即便真的有人想暗算他,他也不會出事。」
「為什麼?」舒荷不解,為何他對慕容景墨如此自信?還是他早已在鎮上做了安排?而自己沒聽他把話說完,便……
慕容景瀾直接道,「這裡,我曾來過,不過一座孤山,前無遮掩,後無屏障,雖然地勢險要,但並非易守難攻之處,但凡匪患一出,官府只要出兵將這山一包圍,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將這些人甕中捉鱉。」
舒荷眨眨眼,「然後呢?」跟她家墨兒有什麼關係?
「所以,除非是有人想找死,不然傻子才會找這種山頭落草。因此,名為山賊擄人,實則是另有目的,山賊不過是個幌子罷了。」慕容景瀾道。
「那……這些人顯然是知道我們幾個身份的,故意讓引我們了。」舒荷道。
慕容景瀾點點頭。
舒荷汗,「那你還傻愣愣的上來?」
「因為本王需要確定一件事。」慕容景瀾忽地勾起了唇,嘴角劃過幽冷陰森的弧度。
舒荷不禁心頭一顫,夜色下,這傢伙的樣子看起來好邪惡恐怖的呀。
不過,「既然你早就知道不是山賊,而是有人存心想找茬,幹嘛還拖著我一起?」舒荷心裡鬱悶到冒泡。
嘴角笑意更深,慕容景瀾幽幽的望著她,道,「因為,如果少了你的參與,這件事就少了一半的樂趣。」
「樂趣?」我勒個去,舒荷差點暴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就罵道,「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呀?以前的舒荷早就被你害死了,現在又想害第二次嗎?」
「走吧。」慕容景瀾漫不經心的收回視線,走在前面。
望著他冷峻的背影,舒荷恨的牙根癢癢,只悔剛才那棍子怎麼沒打在他的腦袋上,變態惡棍!
不過,既然事情他都明瞭,想來也有對付之策,她跟著來,完全就是個墊背的。
哼,這樣的事她才不幹了,與其冷颼颼的跟在他身後冒險,還不如回鎮上陪墨兒呢,現在,他有傷在身,一定很需要她在身邊的。
一想到慕容景墨,舒荷的心立刻就飛了回去了。
腳下生風般,步子飛快,竟然超過了慕容景瀾,朝拴馬的地方奔去。
「想回去?」慕容景瀾走過來,有些好笑的望著她迫不及待的解韁繩。
舒荷懶得理他,但被他不知道什麼樣的目光,盯著就是難受,於是乎,一邊上馬一邊憤怒的道,「慕容景瀾,老實說,我對你吧……以前是討厭,但討厭歸討厭,並沒有到那種恨不得你死的地步,畢竟……」
她沒有本尊舒荷的記憶,對他沒有過深的愛,也就沒有後來被拋棄的恨,她有的不過是對這個不可一世男人的蔑視與不屑罷了,以及討厭他那自以為是的感情,但除此之外,她真的沒有其他感覺了,在她的世界裡,慕容景瀾比一個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最多也就跟,上初中時,同班有個愛扯女生頭髮的男生一樣,令人厭煩罷了。
可是,此刻,尤其是聽聞他剛才的一番話之後,她真是恨不得說,慕容景瀾,你去死吧。
哪有人這樣的?
頓了頓,舒荷繼續道,聲音裡都有著濃濃的厭惡,「你明知道我們此行是為什麼?小六子傷成那個樣子,一雙腿還不知道能不能保的住,你卻還在這裡……靠,說什麼樂趣?好歹他也是你的弟弟,好歹你們曾經也那樣兄弟情深過,現在,不求你做點別的,但你也不能在他這麼悲慘的時候,還跟我說什麼樂趣吧?樂趣,哼,樂尼瑪的頭,你一個人樂去吧,我要回去了。」
說罷,舒荷雙腳狠命的踹了下馬肚子,策馬就奔。
有什麼大不了,不就藥王谷嗎?她還不信,沒了那兩個人渣,她就找不到了。
然而,還沒跑多遠,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馬一聲嘶鳴,接著竟然瘋了般又折了回去。
舒荷心中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