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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42】小小詭計1; 文 / 久睡難醒

    小小詭計1;

    刑具釘板被幾個衙役搬上來,那些鋒利而尖銳的釘子又尖又長,每一支都可以把人的心肺都刺穿。

    丁力看到這個刑具,竟然忍不住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哀求道:「大人,對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動此大刑,太……」

    丁虎無奈地告訴丁力:「有些時候,要做成一件大事,的確要吃點虧;在大清朝,想絆倒一個大官,都需要吃點苦頭。你看不過眼,是你心太軟,本官的心卻比你更軟。本官寧願一刀砍了她,也不願意對她動刑,偏偏段少卿拿大清朝的律法與本知縣為難。好,本知縣就成全他,看他待會兒得到什麼報應。丁捕頭,你親自動刑。」

    「是!」丁力不得不攙扶著唐利婭來到刑具前,刑具一字排開,婦人必須從並排著的釘子板上滾過。

    唐二夫人身懷六甲,而且將近九個月,她行動不便,從刑具上滾過,馬上弄得滿地血污,許多老百姓都嚇得把眼睛蒙著。段衛竟然也不忍直視,而段芹段知府則更不忍看到唐利婭受刑,差點就吐了。

    動刑完畢,丁力攙扶起唐利婭。

    丁虎問道:「唐二夫人,你現在還能說話嗎?」

    唐利婭被安排匍匐在一軟蒲團之上,她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漬,說道:「丁大人,我還能說話。」

    既然如此,這個案子終於要名正言順地開審了。段衛協同審理此案坐在一旁,段芹作為被告,卻因為其官職比知縣還高,所以也可以坐在一旁。丁虎怒拍驚堂木,卻驚天地泣鬼神地說道:「唐利婭,你自己來投狀,自請死刑,本知縣現在受理你的訴狀。不過,你是否真的罪該處死,卻要依案情而定。但是,如果某些人觸犯律法,縱然他官職再高,靠山再大,本官也當場斬了他。」

    「什麼?」段衛和段芹同時大驚,此時本該和丁虎好好吵一頓,段衛卻攔住段芹,兩人繼續坐著。

    唐三娘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在這裡也是多餘,丁虎命人把老人家帶走,才開始問案。

    丁虎說:「唐利婭,你的事,其實本官早有耳聞。你的相公叫做唐金銀,很多年前因為一場意外而死,然而你明明是個寡婦,卻還懷孕了,的確是不守婦道。你口口聲聲喊冤,本官卻要先要問你下,段少卿在場,本知縣先問你一個不守婦道之罪,你可心服?」

    唐利婭說:「丁大人大公無私,判罪公正,民女心服。然而丁大人你難道不想知道民婦為何一心求死?」

    「本官當然知道,不過我要聽你據實交代,不可妄造。」

    「一切都是因為民女有苦難言,我的相公已經過世許多年,此時我懷孕,天底下的人都認為我腹中的骨血是唐大哥的。我一心求死,連我的親人都不理解我。甚至我的爹爹拚命保護我,我卻一直在騙爹爹。」

    「這個很好理解,唐八天被判處死刑,唐金銀已經死了很多年,如果你腹中的骨肉真的是唐八天的,唐老爹當然會拚命保護你。唐老爹要保住唐家最後一線香火,這你還不懂嗎?」

    唐利婭在此時,終於落下一滴恐懼的淚水。她繼續哽咽地說道:「我懂,可事實並非如此,我跟唐大哥是清白的。民婦一生只鍾情於夫君,可我嫁入唐家之後,夫君卻過早辭世。民婦不敢妄稱自己的個潔婦,卻也懂得廉恥,更何況我不可能做對不起夫君的事。唐大哥雖然為人粗獷豪爽,性格卻有些內向,我與他連話都極少說過,更不存苟且之事。我是被另外一個人非禮,他侮辱了我,還害得我有苦不能言。」

    「誰?你說的是誰?誰侮辱了你?」段衛好激動,猛然站起來,咆哮起來。

    唐三娘終於抬起頭,滿臉流淌著淚水,指著段芹,說:「是他,他侮辱我的嫂子,還誣陷我大哥,害我大哥身陷牢中。他甚至派下人守在我家附近,日日監視我們唐家。而我今日才知道,城南廟中住的人都是他派來監視我們的。」

    「刁婦!」段衛衝上去,就準備一腳踹到唐三娘身上。

    丁力趕緊抱住段衛的腿,說道:「段大人,腳下留情,此案玄機處處,你是朝廷命官,你這一腳踹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你一個小小捕頭,敢攔我?」段衛竟然一下子推開丁力,這力道如一頭牛撞過來。

    丁力大驚失色,情不自禁地說道:「好深厚的內功。」

    丁虎不太清楚段衛到底想幹嘛,趕緊擊打驚堂木:「段衛,你雖然位高權重,可你現在面對著仙遊縣幾萬百姓,拜託你不要對一個孕婦動怒。這個案子的玄機太多,難道你不好奇這個瘋婦還要說什麼胡話栽贓一位清官。」

    「既然知道她說胡話,為什麼你還要審理此案?」段衛衝上台,指著丁虎,似乎想動手。

    丁虎無緣無故很害怕這個大官,趕緊掏出冷玲瓏。不過他還未來得及開口介紹這個皇后御賜寶貝,安公公大駕光臨。

    安公公一到,就直接給段衛一個下馬威:「段衛,丁子虎雖然只是個七品小知縣,可你卻不能在他的公堂上搗亂,怎麼說他都是未來的駙馬爺。而且,有些事你或許還不知道,丁虎受皇后娘娘恩寵,手持冷玲瓏,只要關乎女子婦德之案,他就代表了皇后娘娘,可以全權審判。」

    見到這個公公,段衛趕緊跪下解釋:「本官並非搗亂!」

    「不用解釋!段大人,你身懷絕世武功,卻還帶了這麼多兵來仙遊縣,其意圖昭然若揭。不過,本公公身邊也帶了幾名大內侍衛,你敢動駙馬爺一根毫毛,本公公就完全可以代表皇后娘娘,當場抓你進京城。恐怕到那時候,林大人也會受到牽連。」安公公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對付段衛這種小官,根本無需講這些道理,可這個案子的冤屈是他平生僅見,他忍了再忍,只能讓丁虎將其明正典刑。

    丁虎早知道形勢會很快逆轉,只是沒想到逆轉得太早了。

    丁虎只好收起冷玲瓏,對段衛說:「段衛,我從來不喜歡仗勢欺人,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為難下官。本官在審理這個案子之初,就已經替段芹做主,想判這瘋婦死刑。你也應該投桃報李,讓本官繼續坐堂審理此案。」

    段衛咬著牙,說:「丁知縣,你……繼續吧。」

    安公公見段芹已經坐下,便道:「本公公活了大半輩子,也曾十餘次陪娘娘走訪民間,卻是頭一次聽說過如此玄機的案子。狀元公,我聽你審案,實在想不透,為何你總是不相信這個可憐的婦人所說的話。她連死都不怕,還會撒謊麼?」

    段芹趕緊衝出來辯解:「公公,您千萬不要相信這些刁婦所說的話,我跟她無冤無仇,她冤枉我。」

    丁虎則說:「段知府,你說話自相矛盾呀。既然你說她跟你無冤無仇,那她為什麼還冤枉你呢。我大膽猜測,原因只有一個,你不僅跟這個婦人認識,而且很熟悉。你們要麼愛過,要麼恨過。否則,一個與你素不相識的人,為什麼要自動請死來冤枉你呢?」

    「沒有,絕對沒有。」段芹怎敢承認,雖然他早就想過會遭此質疑,卻依舊不明白丁虎耍什麼詭計。

    丁虎趕緊從胸口抽出一張紙準備好的紙,丟到地上,指著段芹,說:「為了證明你的清白,你在這上面簽字畫押吧。」

    「簽字畫押?」

    「本官不相信唐二夫人會無緣無故冤枉你,大堂外數萬仙遊縣的百姓也不會相信。然而你偏偏如此堅持,正所謂口說無憑,面對唐二夫人如此嚴厲的指控,你可否對天發誓,你與此婦真的無冤無仇?」

    「她若是非要仇視我,我又能……」

    「你不敢發誓?」

    「好,我發誓。」

    「你發誓,你和唐利婭無仇無怨?」

    「我發誓。」

    「那,最起碼你們兩曾經真心相愛過,愛而不果,才產生了恨。你敢說,這也沒有,你敢發誓嗎?」

    「我對天發誓。」段芹這話說得真夠坦白的,丁虎看他就這麼乖乖掉進自己設計的圈套,笑了。

    「簽字畫押吧。」丁虎指著地上的紙,說,「這張紙上所寫,就是你剛才所說的供詞。不若簽字,就證明你所說是真,你若不簽字,本官就要繼續聽犯婦繼續講她一個人編造的謊言。」

    「你耍什麼詭計?」段芹看到這張紙,不用猜,不用想,這肯定是陰謀。

    丁虎卻笑道:「知府大人,你別瞎猜了,以你的智商你是猜不透本官耍什麼詭計的。正所謂,虛即是實,虛即是實。本官精通兵法,更精通心理戰,你若是怕了,就把你的罪如實招來。而這張字條,就是你剛才對天銘誓的內容,你今天非簽不可。不簽,本知縣就可以對外面幾萬城中百姓說,你這個段知府只是個說大話的吹牛大王。」

    「芹兒,如果你是個敢作敢當的男兒,就簽吧。」段衛突然來幫忙,他對著外面的老百姓說,「你說過的話,如果你自己不敢承認,別人會笑話你的。更何況,這種字條,你簽了又如何。」

    「對呀,知府大人,你簽了就進了我設計的圈套……」丁虎卻逆向思維,反擊將段芹。

    段衛和丁虎兩相較量,段芹終於在紙條上簽字,並蓋上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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