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會香蓮3;
何香蓮雖然見過些大世面,卻還是差點沒站穩。不過,她卻沒預料到周老掌櫃竟然沒出賣她,這倒令她奇怪,丁聯升如此興師動眾來捉姦,又是誰通風報信呢。
丁聯升則完全不信消息有誤,於是他親自到內廳轉了一圈,翻箱倒櫃,依舊找不到人。他氣得把花瓶拿起來,直接朝某個方向丟去,一扇窗戶被撞開。
丁聯升趕緊到窗口去看,他才意識到偷奸之人已經聞訊逃走,他只是來遲一步而已。
何香蓮忍著心中膽怯,卻也不得不假裝無辜,來到內廳,問盛氣凌人的丁聯升:
「你怎麼了?你不是說最近身體不適,不習慣聞到同仁堂的古怪藥味兒嗎?你怒氣沖沖的,想幹嘛?」
丁聯升怒瞪了一眼何香蓮,本想給何香蓮一巴掌,只是,他忍住了。他一把揪住何香蓮的貼身丫鬟之一的何小枝,渾身發抖地問道:
「說,今天有什麼人來了內廳?」
「內廳?沒有呀,老爺,內廳只有夫人來過,連我都不曾進來。」何小枝剛開口,就被丁聯升打了一巴掌。丁聯升要她再說一遍,何小枝如何能出賣她最親的主子,她一個貼身丫鬟,陪嫁之女,只能再挨幾巴掌,直至被打得滿嘴是血。
丁聯升雖然只是打了丫鬟,這影響卻很大。等丁聯升離開之後,何香蓮才鎮定下來。她怎麼都沒想到丁聯升那麼斯的一個人,竟然也會動手打人。這幾巴掌,他明著是抽打何小枝,暗著卻是抽到了何香蓮的身上。
何香蓮攙扶起何小枝,便問道:「你在門口,有沒有看到誰突然離開藥鋪?」
「進進出出,許多人,都是……病人吶。」
「對,藥鋪的下人,也不敢擅自離開。」何香蓮這就沒辦法了,莫非把客人全抓起來麼。她只能安撫何小枝:「這幾巴掌是替你家夫人挨的,夫人不會忘記你的恩情。不管那懦夫怎麼逼你,你只說不知,便沒你的事。」
「夫人,我的你的陪嫁丫鬟,我當然不會出賣你。只是,小枝不得不提醒夫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老爺已經有所察覺,倘若哪一天被老爺捉到把柄,後果不堪設想。」何小枝不想再被打嘴巴了,這種擔驚受怕的罪,她哪裡承受得住呀。
何香蓮卻道:「被他捉到把柄又如何,他還敢跟仙遊縣的縣大老爺作對嗎?」
「話雖然這麼說……」
「況且他還有案子在縣衙壓著,他不敢動我。」
「……」何小枝實在奇怪夫人為什麼要做出如此喪門敗德之事,丁聯升娶了夫人之後,就再未續絃,一心一意,整個仙遊縣難得一見。偏偏是如此好的姑爺,夫人不懂得珍惜,跟另外一個男人日日偷歡,房事尤勝於新婚夫婦,連她一個下人都看不過去了。
從內廳出來之後,何小枝就愁眉不展,幾個下人湊在一起,其他人都迫不及待跟她打聽內廳偷歡之事。何小枝是何香蓮的貼身丫鬟,陪嫁丫鬟,她說全不知情,丁府上下全都不信。
何小枝好了傷疤忘了疼,剛吐了血,竟然還跟其他丫鬟胡說八道。
何小枝對她的主人的評價是:「夫人真是個**,丁府內偷歡不成,便約情郎來同仁堂,派我去望風。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其實同仁堂上上下下每個人都看到了。每次她進內廳之後,我就偷偷去花廳偷看,等她出來的時候,我才潛回。只是沒想到這一次,老爺來了,哎,都怪我看呆了,忘了把風,差點害得夫人被抓著正著。但夫人的運氣真好,他的情郎剛走,老爺就來了。老爺稍微來早一點點,肯定能捉到一對光溜溜的姦夫淫婦。我真不知道,到那時候,夫人該怎麼收場。」
「誰通風報信的?」另外一個丫鬟問道。
何小枝說:「我也挺奇怪的,老爺已經很久不來同仁堂了,同仁堂的大事小事也再沒管過,怎麼會突然知道這裡發生了事呢。你們知道是誰去通風報信的嗎?」
大家都在猜,何香蓮也帶著丁虎猜,猜這種事可比破案子難多了。丁虎只是捂著嘴偷笑,根本就懶得理會誰去通風報信似的。
何香蓮馬上擰著丁虎的大腿,發嗲埋怨:「你是縣太爺,手下人那麼多,你也要幫忙查一下呀。」
丁虎哈哈笑道:「這怎麼查呀,等我查出來,丁聯升肯定什麼都知道了。再說了,我派誰去查。派丁春秋,他肯定會站在周大掌櫃那一邊。我派丁力去查,我還怕這王八蛋把我給公事公辦了呢。這種事,本來就不能明著來,你還讓我一個縣太爺派衙役去查。」
「那怎麼辦,你還不想管了?」
「管,當然要管,你如果想得出誰是嫌疑人,我把他抓起來,關進牢房,一切ok。但,就是不能大張旗鼓地查。」
「對對。」何香蓮馬上鎮定了,她的靠山是縣大老爺,這是得天獨厚的優勢。
何香蓮坐到丁虎身上,突然拍大腿,說道:「我想到一個人,他很有嫌疑,你應該把他抓起來。」
「抓,肯定抓,他叫什麼。」
「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今天,我被你這個大壞蛋弄得腿都軟了,怎麼都站不穩,這個傢伙竟然衝過來攙扶我,還偷吃我的豆腐。」
「香蓮姐,這就是你不對了,他扶你,你怎麼還怪人家呢。不過,你怎麼會腿軟呢,同仁堂什麼藥都有,補藥應該也不少吧。身子這麼虛,多吃一點,補一補。」丁虎故意打馬虎眼,越扯越遠。
何香蓮平時是很喜歡丁虎這樣左調戲一句右調戲一句,但這一次她哭笑不得,今朝不同往昔,何香蓮覺得這件事了不得,非逼著丁虎利用職務之便把那個登徒浪子關起來。
丁虎倒是答應他了,可絕不會讓這**逞心如意。明明只需要把丁聯升抓起來,判死罪,如此簡單的事,她竟然不願意開口「哀求」,丁虎有些不明白女人的心思了。偷吃的時候,何香蓮可以毫不保留地承歡床第,為什麼事到如今,她還要假扮忠貞。莫非她覺得偷吃更過癮,悟性真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