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門城牆;
「大人,您在看什麼?」丁春秋覺得太陽挺曬的,他都覺得站得太高,他倒是好奇丁虎怎麼看那麼久。
丁虎好半天才說:「這裡真的挺高的,為什麼城牆這麼高呢?」
丁春秋說:「以前這裡是個城池,匈奴從北殺來,把北門攻破,仙遊縣滿城百姓不能倖免。後來匈奴被退,百姓自發重建北門城牆,所以才建得如此堅固。」
「哇塞,挺傳奇的。不過,我們這裡有個城門,僅把這面城牆建得如此高有個屁用。」
「大人有所不知,匈奴在北方,只可能從北而來。只要守好這一門,仙遊縣便可安枕無憂。」
「也對。不過,我聽說以前有土匪攻進縣衙牢房,帶走了死囚,對嗎?」丁虎無緣無故對這件事特別擔憂,彷彿看到將來有一天同樣的事會再發生。其實他考慮得對,他的官運走得通不通可以靠智慧去爭取,但是如果有歹徒衝進縣衙,他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靠一張嘴進行自救。
「我突然想到我跟本縣幾大商賈一起喝酒商議重鑄牢房金身的事,對於我們縣衙牢房的管理,你有什麼建議嗎?」丁虎問出這話因為他覺得牢房簡直就是個貪污受賄的好地方,昨晚就是因為那個女獄吏受賄才弄得他今天不得不先判丁聯升無罪。丁虎問出這話的時候已經看到城樓上有另外一撥人在對日賦詩,不過隨行全是男人,丁虎並不上心。
丁春秋想了想,說:「縣衙牢房其實已經重修過,相對以前,算是非常安全。奈何本縣獄卒太少,才有了劫獄的醜事發生。」
「那也叫非常安全?」丁虎不可能滿意,反正前都籌集了,不花就是口實。於是,丁虎安排道:「春秋,從明天開始,你去募集本縣的無業遊民,訓練他們,以後到縣衙牢房裡幫忙看管囚犯。這,也算替本縣解決了部分的失業難題。牢房則應該按照最好的工料加固、加厚、加深,做得跟鐵桶一般。」
「大人考慮得周到。」
「別拍馬屁,你心裡肯定罵我正事不做,閒事多管。不過本官有本官的道理,當官免不了鬥惡霸滅豪紳,這些人平時我一個小小縣令惹不起,但是,一旦這些王八蛋落到我的手上,關進我的牢房裡,我就讓他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只有這樣,本官這個知縣才算得上有點本事。整天判決那些雞毛蒜皮的民事糾紛案,無聊不說,成就感在哪裡。」丁虎繼續望向那群看起來頂有錢的富家公子們,丁春秋也看到了這群人。
然而丁春秋卻大喊道:「大人,是知府大人。」
「知府?誰呀?」丁虎在仙遊縣活了三年了,都沒見過知府呀。這是個小縣,最大的官兒應該是縣太爺,這不會錯。
然而丁春秋卻說:「沒看錯,是知府大人,不過,他穿著素衣,又在城樓上出現,定是民查暗訪,我們快去拜見他吧。」
「如果是知府,肯定是要拜見的。」丁虎可不敢得罪頂頭上司,只是,又要拍馬屁了,煩死了。
問得知府的姓名之後,丁虎上前拜見:「段大人好采好年輕好帥氣,下官丁子虎,見過年輕的知府大人。」
「丁知縣,巧呀,你也來觀城樓,不知道,你這個上任三天的知縣對這座城樓的來歷是否清楚?」段知府簡直是個特有情致的人,別的事先不談,直接問北城城樓。
丁虎剛被丁春秋說過這事兒呢,只好把百姓集資建樓的事說了一遍。
段知府滿意地點頭:「看來丁知縣還是個懂得民心體貼民心的好官,只是,這個故事你想到什麼。」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哈哈,民心所向,才能把城樓建得又高又大,這是很簡單的道理。」段知府隨意一句話,竟然牽引到另外一個話題上,他說,「聽說你想重鑄縣衙牢房,還向官紳募集資金。」
「確有此事,他們都是好人吶。」
「你也不怕惹人閒話?」
「哈哈,只要我清正嚴明,所有誣告不攻自破。」
「但是有人向本府訴苦,說,這次募資全為新上任的丁知縣官威所逼。」段知府語氣平淡,丁虎卻猛然受驚。本來已經平息的小事,還有人拿來說事,這就是知府三下鄉的原因。
丁虎覺得應該是有人背後捅刀子,於是問:「段知府,您是來問罪的,還是來看本縣民生的?」
「你是不想承認,對嗎?」
「看來是問罪的。既然段知府你覺得本知縣有罪,那我把維修縣衙牢房的募資歸還所有商戶,維修牢房的工程卻不能停,所以請知府大人撥款下來。」丁虎耍起無賴,想省去虛脫複雜的洗脫嫌疑的過程。
段知府有些吃驚地問道:「你還敢狡賴?本官現在就要問你的罪,你是不是不服?」
「靠,這是什麼罪,你倒是說說。」
「大膽,敢如此跟本府說話。」
「你穿著平民衣服,我穿著官府,你覺得我該怎麼跟你說話?」丁虎恨不得一腳踹他下去,可惜人太多,不太好滅罪證。
「混賬,本官沒穿官服,也是知府,你敢這麼跟本府說話?」段知府的臉色頓變,再不那麼儒,直接跟丁虎罵起來。
丁虎罵得開心,直接跳起來,叫囂道:「罵的就是你個富二代,混賬王八羔子,老子最瞧不起你這種娘娘腔。有本事咱們干一架,別那些捕風捉影的破事折騰人。」
「你你……氣死我了,回府。」段知府罵不過丁虎,本想開打,奈何丁虎氣焰囂張,他身邊全是仙遊縣書生,並無一兵一卒,只能扭頭回去。
段知府離開,其他書生盡一哄而散,丁春秋趕緊勸說丁虎:「知縣大人,這是您的頂頭上司呀,怎麼三句話沒說好就吵起來了。」
「他是來問我的罪的,我還給他好臉色,我不是傻嘛。反正這人是個慫貨,應該好對付。關鍵是他老爹,不知道有多大的官兒。」
「大人不知道段知府的爹是誰?」
「我怎麼會知道。」
「丁大人,如果你知道段知府的爹是誰,怕是真的會後悔。段知府的爹是朝中四品大員,大理寺少卿。」
丁虎被嚇得差點從城樓上跳下來,趕緊坐下來,好好參謀參謀:「大理寺少卿,相當於現代的最高法庭,掌刑獄案件最高審理權,難怪這個娘娘腔如此娘。不過,對付這麼娘的人,我還是有辦法的。只是,這個大理寺少卿有些難對付,這幾乎是我的頂頭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呀。」
「大人所說極是,不如,我替大人去給段知府道歉,興許有緩和的餘地。」丁春秋一個勁兒地提議道歉,讓丁虎很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