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賈寶玉;
上任第一天的工作非常勞碌,還附帶拜訪了嫌疑犯和受害人的家人們,沒有撈到一點好處,但丁虎卻很喜歡今天發生的一切,更喜歡晚上要參加的晚宴。
請帖送到縣衙,丁虎就跟安公公商量。丁虎說這是鄉親們想孝敬皇帝,安公公才願意出席。
安公公的面子還算大,到場二十幾人,都是捧著禮物來的。
丁虎看到有些人準備了兩份禮物,心裡很滿意,趕緊拉安公公入座。
原本一切都順理成章,可酒過三巡,商人們開始獻禮的時候,安公公突然變得很清醒。他突然拍打桌子罵道:「混賬,你們這些人,這是明目張膽地賄賂,本公公明日便要啟程回朝,把今夜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轉告給皇上。」
安公公的話確實有些份量,他這麼搞,把所有的客人都嚇壞了。
然而安公公卻轉而對丁虎說:「狀元公,雖然我不知道這個飯局的原委,但只要我把今日的事向皇上一說,你絕對逃脫不了干係。」
安公公如此說話,明擺著是針對丁虎,證明了丁虎所有的猜測。
丁虎設計今晚的一切,終於有所收穫,丁虎拿出一個小冊子,說:「安公公,如果你就這麼回京城,怕是少了一樣證據吧。京城離這裡這麼遠,如果要徹查我們仙遊縣貪污案,應該需要這個。」
丁虎把冊子交給安公公,安公公看了冊子上的名單,便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安公公,本官讓你來做個證,這些大財主們絕對是有心為朝廷做貢獻,今晚他們所出的金銀器具全都在本冊中有記載,也全都是為修築牢房之用。」丁虎拿起筷子,鎮定地夾他的菜。其實他已經沒有胃口了,想貪個污,竟然這麼難,他哪裡吃得下去。
丁虎把菜夾到碗裡,見安公公不出聲,他故作驚訝地問道:「安公公,您忘了,今天縣衙後堂我跟你聊過這事兒,這個冊子我還給你看過,跟你聊起重修縣衙牢房的事。現在,怎麼變成貪污受賄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厲害,隨便在這本冊子上寫個『修築牢房』,就敢受賄。你這不算貪污,也算巧立名目亂收稅務。皇上聖明,肯定能分辨是非曲直。我能做的,只是稟報事實。」安公公依舊大公無私,丁虎還真沒遇到過這麼硬的硬骨頭,有些失策呀。
不過,丁虎邀請的丁大——丁聯升,卻在這個時候對安公公說:「可能我們的所為的確有惹人非議的地方,但今晚我們真的有心替仙遊縣的治安擔憂。因為附近匪寇猖獗,前任知縣和現任知府層抓捕過許多江洋大盜,結果,盜賊是抓到了,縣衙的牢房卻被匪寇衝撞,犯人被救走,牢犯被關在縣衙牢房都被救走,仙遊縣的人心還能不亂嘛。人心亂了,我們這些生意人生意如何去做,這才有了今晚的倡議。這本是一件皆大歡喜的捐助,這是義舉,到了安公公這裡,怎麼變成賄賂了。再說了,皇上也不會信你的片面之詞,丁大人是和珅大人未來的妹夫,和珅大人是皇上的貼身帶刀侍衛,他會為丁大人主持公道。」
談起和珅,丁虎就頭疼,這件事如果真捅到皇帝面前,那和珅怕真的找到理由推辭這樁御賜婚配了。
然而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安公公聽到和珅的名字,終於冷靜下來,他哈哈笑了兩聲,說道:
「看來,本公公真的是誤會在座的諸位,誤會狀元公了。這不能怪我,我跟皇上的時間太久,對那官商勾結的勾當太敏感。大家喝酒,大家繼續喝酒。」安公公拿起酒杯,雖然是道歉,可丁虎卻不敢怠慢,需要更加有誠意跟安公公和好。
……
酒席散去,丁虎明明喝了好多酒,可人卻無比清醒。
安公公則是個老狐狸,拿了賬本,早早回縣衙去了。
商賈們和丁虎被留下來,這一下大家終於成自家人了。丁聯升說:「這個安公公,還真是老糊塗,跟丁大人鬥,不自量力。」
丁虎搖搖頭,說:「剛才還真把我嚇出一身冷汗,我們可都是好人吶,好人怎麼可以被當成貪官,是不是?」
「是,大人,喝酒。」丁聯升忍不住想笑。他好歹是方才說了幾句能頂住風波的話,現在都覺得光榮。
後面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丁虎用力打著飽嗝,便拿著官帽,準備回家。
包廂外,一婦人正打聽著什麼,地方還沒問到,卻看到一個穿著官府的年輕人從二樓下來。於是,她尾隨年輕人走出酒樓,一直追到一頂轎子前,她趕緊呼喊道:「前面的官爺,可是新上任的知縣?」
「我?」丁虎可高興了,趕緊回頭。雖然腿腳不利索了,卻還是挺利索地找到滿街上唯一在追他的粉絲。
「哎呀,姑娘,你叫我?」丁虎戴上帽子,就向前撲。
這婦人趕緊喊她的丫鬟:「快快,別讓大人摔倒了。」
「我還行,就是天搖地晃的,好像我命不久矣一般。」丁虎真想找個人訴苦,但話一出口,他又把自己的嘴巴摀住了。因為他覺得這些話不該說,還沒有哪個人有資格跟他分享內心的秘密呢。
「大人您是醉了,我送您吧。」這婦人是坐轎子來的,只需兩步,就把丁虎攙扶到轎子跟前。正要讓下人把丁虎送進轎子裡,她卻明顯感覺到屁股被兩隻大手用力地抓了好幾下。
婦人心裡一笑,不做聲,等轎子壓低之後,她主動攙扶丁虎上轎。然而她卻對下人說:「抬大人回府。」
下人們肯定是聽不懂這婦人的話的,照樣把丁虎往縣衙方向抬。但是,到了三岔路,婦人卻清清楚楚地命令道:「往左走。」
這三個字,太給力了。
丁虎從轎子裡往外看,眼巴巴地看到縣衙離自己越來越遠。
丁虎雖然醉了七成,心裡卻跟明鏡似的。轎子前的婦人並不嬌,不過她風韻強勁,不可能是辦事糊塗的小丫頭,她這麼做肯定有目的。果然,丁虎意識到被抬進別人的府邸,安在了另外一張床上。
丁虎在床上躺了十幾分鐘,突然覺得反胃,趕緊坐起來嘔吐。
那貴婦終於趕過來,熱情澎湃,體貼細心。
丁虎沒有吐出什麼東西,卻迷迷糊糊地誇獎道:「美女你真漂亮……」
「哪有,大人,您才俊俏呢,如賈寶玉一般,年輕有為。」
「賈寶玉?這個我認識,不過他沒我能幹……」丁虎熟稔地摟住貴婦,情意展露,無需在做別的。
這婦人雖有預料,心中卻不斷哆嗦,她還沒見過這麼坦白的男子。
丫鬟突然感覺到周圍的動靜太大了,她不敢走正門,然而府邸的地形她太熟悉了,她饒了許多路,假裝無意間經過一扇窗,從窗戶的縫隙中往裡面瞄半眼,她馬上看到一生都不該看到的畫面。
女主人非常享受,丫鬟什麼壞事也沒幹,卻嚇得坐立難安,看到人就想躲。
丁虎是個縱慾過度的人,無論是喝酒還是**。以前他身子弱,他想都不敢想,可現在,他想喝酒就喝酒,身體倍兒棒。不過,關鍵還是某反面本領好,所以他過得很幸福。
丁聯升很快就回家了,他進門的時候,丁虎正好出了一身汗,一陣涼風把窗戶吹開,丁虎清醒許多。
看到,面前的人已經被他折騰得七葷八素,喜笑顏開。
丁虎說道:「姐姐身材真好,一見就讓人印象深刻。可惜,酒後相見,忘記姐姐的芳名了。」
「奴家何香蓮,見過大人。」婦人嫵媚地笑著,也意識到窗戶開了。家裡閒雜人太多,今晚又因為老爺未歸所有人都未睡,的確有些危險。
何香蓮美美地看著丁虎的身子,慢慢抽離,突生難捨之情,卻不得不穿上外衣,走下床榻,去關窗。
方纔,兩個人都熱血燃燒,分坐兩處之後,終得冷靜。
何香蓮笑著說道:「丁大人,夜深了,不該回來的人怕也在回來的路上,你是不是應該起來了。」
「不。姐姐,我才醒過來呢,你肯定沒看到我有多渴望,不信你看看,摸摸也行……」丁虎直接拉婦人的小手,想繼續做更惡的事兒。
「大人真壞。」何香蓮沒有掙脫,而是緊緊扣住丁虎的大手,扭捏地說道,「壞傢伙,我已經看夠了,你那毒蛇心思,奴家可不敢再碰了。你如果再不起來,我便讓下人來驅趕你。」
「姐姐,再來一次吧,我一定讓你腿軟,明天一天都走不了路。」丁虎還沒見過受得了糖衣炮彈的女人,一門心思想大幹一場。
然而何香蓮卻說:「那可不行,大人,明日我還要去鋪子上照看生意呢。這個家靠我養活著呢,我那男人現在整天呆在家裡陰謀陽謀的,可不頂事。我那鋪子,竟然三個月沒去了。他不願意去,我還不讓他去了。但是,大人,您一樣要去看看,我那鋪子叫荷塘同仁堂。那可是在您治下,最大的藥鋪。」
她講得這麼清楚,明顯是再約呀。丁虎還能怎麼辦,只能窩囊地滾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