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回客廳,周潔在廚房準備午飯,一個人回到屋裡,窗邊靜靜站著,看蕭瑟秋意將小院佔滿,心頭是如同這鉛灰色天空一樣沉重的灰色,忙碌又多事的兩天裡,一切都在突然間被迫改變,她毅然拋出身後隱藏多年的陰霾,是否真的就可以將一切結束?懶
生命歷程,如水上寫字,無論多費力多費心,都只是順流而下的遠去,沒有永恆,甚至連片刻的停留都是妄想!
然而,心裡真的沒有留戀嗎?
或者她只是在拚命地壓制,不讓它有抬頭的機會,然而自己是知道的,這顆心在他面前,是愈來愈柔軟了,因柔軟而敏感,因柔軟而包容,幾乎想要強行去忘掉些什麼了,可還是不能,也不敢在他面前獲取想要的安慰,但是改變正在一點點地存在,她已然開始對正正疼愛有加了,只因為那張小臉上有他全部的痕跡!
手機響,是他打來的,那麼巧,在她想念的時刻。
「在做什麼?」他的聲音很有感覺地飄來。
「鐵叔剛走,我在想你……」明明是想再次疏遠的,可是控制不住地卻說出了實話,心和人在此刻成了對立的兩個個體,想要各自為政。
「我也是!」他倒很肯定,微起變化的聲音裡帶上了一點愉悅,似乎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的肯定。蟲
「有件事你得知道,」停頓了一下,他的聲音又有了些黯然,「歐陽春來京了!」
低低的聲音,讓心忽忽地往下沉,這個噁心的人在這個時候來到……轉念間想到那個說要離開,卻到現在還未來電報平安的女人……
「若,不要想太多,過去的事已經都過去了,我並不介意的!」他的安慰在這時聽來,頗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冷冷一笑,無聲無息,她眼中滑過一絲陰冷,猶如窗外已然飄落的細密雨絲,點點涼意剎時漫開,「我很介意!」
清楚無比的四個字,明明是屬於她的理虧,卻令他聽得剎時無語。
「老二,吃飯了……」手機裡隱約傳來麥亦嶸叫他吃飯的聲音,聽他轉頭應著,「來了!」
然後又對她說道,「這兩天事情多,我可能沒那麼多時間聯繫你,但你記著,不管有什麼樣的波折,我們的最後都會是一個結果:在一起!」
說完電話掛斷,徒留她耳邊嘟嘟的電話盲音,慢慢關了手機,她再次望向灰暗的窗外,一邊喃喃自語著,「我想你,該去醫院檢查一下腦子了……」
——————————轉眼雲煙———————————
吃完中飯,周潔被一個電話叫走了,離去前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她裝沒看見,拉著阿姨笑呵呵地一直送她出門去,不讓她有機會衝自己發飆。
那個關於夢話洩密的欺騙,至此算是徹底告破了,不怪她生氣,換誰都不會高興的。
本想睡個午睡的,可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地一會兒想這個,一會兒擔心那個,最後還是悄悄起來了,出來客廳裡站著。
然後又走到屋外,秋風輕輕,深深的院落,頭頂上一方小小的天,走廊和窗台上,擺放了許久的盆栽海棠,雅致而嬌艷地開出了花朵,紅紅綠綠,圓圓滾滾,很老式的花,舊時隱在深閨的女子們的最愛,明明蘊藏了歲月蹉跎的痕跡,卻偏偏又艷麗得嬌貴!
靜坐在廊前,微微的雨絲斜斜飄落,緩緩的風吹著,三兩片落葉迴旋著飄零到地上腳邊,這個陰雨綿綿的午後,如此的安寧,像什麼都不會發生,又像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濃厚的鉛灰色,在天邊慢慢散開,如絲秋雨,一點點淋濕了窗台,清伶伶的寒意不期而至,鬆軟的毛外套裹在身上,心頭卻仍不時泛出無邊冷戰,糾結於心的最終疑問,是她到底走了沒有?
或者這一次她不能再這樣等到下去了,她要主動逼著她走才對!
掏出電話,猛然間想到張志豪,直接先撥了他的號,只響了兩下,便有人接聽了。
「喂,張志豪,是你嗎?你出來了?你現在怎麼樣?」大大的驚喜。
「怎麼樣?告訴你,我現在一筆就能畫個烏龜出來了,你說怎麼樣?」他一腔憤憤地反問著她,像在譏諷。
「……對不起了,」確實理虧,擺明了這是麥子在公報私仇,但是,如果那天她和周潔沒有過去,他不是更慘?
「有事啊?」她的沉默,讓他語氣緩和了一點。
「你去酒吧了嗎?有沒有看到一個和我差不多的瘦瘦的女人,幫有留意一下,有的話趕緊告訴我,但別聲張!」
「我這才剛出來,衣服還沒換著,還沒來得及去酒吧,剛給老闆打了個電話,一提到你他就氣沖沖,你可小心點啊,我晚上過去幫你看看吧!」
掛了電話,略鬆口氣,想想阿摩,很有些歉疚,但幾秒就過去了,還是不安,想到那個女人,萬一她去了別的地方呢?還有,張志豪出來了,那胖子一幫人不是也出來了,萬一碰到……
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問她本人最省事,手機再撥過去,半天才聽到一聲睡意朦朧的聲音,「幹嘛?」
氣不打一處來,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時間大白天睡覺?
「你到底走了沒有?我可聽說胖子那夥人今天就出來了,你小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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