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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回 文 / 王老吉

    那李嬌兒聽了這話搖頭道:「奴家也不是沒有勸過他,只是他嘴上不說,心裡埋怨瓶姐不來瞧他,只怕是因為這個,倒有些心寒了也未可知呢……」孟玉樓心中明知那李嬌兒只會挑唆,哪裡還會勸和,只是如今自己不好說破,也只好等見了丈夫再勸。

    想到此處因說道:「既然爺已經賞下話來,如今桂姐就是咱們家的姨奶奶了,總放在外頭只怕不雅觀,不如二姐姐出面去接?奴家這裡預備些銀子,剩下的就算是給桂姐做衣裳打頭面的賀禮了,不知道二姐姐願不願意出頭。」

    李嬌兒聽見叫她去接,心想此番去了自然還有一份好回扣,因笑道:「這有什麼不樂意的呢?況且奴家原本出身行院,也熟悉他們規矩,還能給三姐剩下一份好錢來。」

    玉樓搖頭笑道:「剩下的叫桂姐留著罷,奴家此番若是跟著爺回去,左右也有家裡的月錢銀子使。」說著,自袖內荷包之中取出來二百兩一張的銀票道:「也不知這些夠不夠……」

    那李嬌兒心道桂姐的身價也不過一百兩左右,自己還可以從中剋扣些個,因滿應滿許道:「只怕也夠了,若是不夠時,奴家還有些私房錢兒也可以拿出來。」玉樓聞言含笑點頭,一旁大姐兒聽了,倒是替孟玉樓不值起來。只是礙於李嬌兒對自己倒有救命之恩,也是不好多說什麼。

    說話兒間那李嬌兒拿著銀子去了。孟玉樓見這是個空子,因想著去對丈夫說一說家裡姬妾排行的事情,安頓好了大姐兒,自己一個人往後頭西門慶歇息的房子去了。

    進得房內,但見那西門慶今兒臉色倒是好了不少,見她來了因笑道:「三姐,今兒多虧了你,你二姐姐如今也回來了,想不到我這一病,倒瞧出你們這幾房誰是真心假意呢……」

    玉樓聽了這話,知道西門慶心裡只怕還是埋怨李瓶姐,因上前來往炕沿兒上挨著他坐了,緩緩說道:「方纔奴家聽見二姐姐說,要接了桂姐來家?這原本是好事,只是名份上面,只怕還要斟酌斟酌,別為了對桂姐好,就傷了別人的心啊……」

    西門慶聽見玉樓這樣說,知道是要勸說自己顧及李瓶兒的感受,因搖了搖頭苦笑道:「三姐,如今你是個賢良婦人,我的案子犯了時,旁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只有你千里尋夫到了這裡,又托人弄槍的上下打點,到底把我撈了出來,對我西門慶可說是有救命之恩了。

    嬌兒她雖說此番走了歧路,也是為了尋我,方才一路跟著娘家進京,又不曾做下什麼對不住我的事情,我心裡不能怨她,反而感激她和桂姐的一片真心,知道我身染殘疾之症,倒是心甘情願的回來服侍我,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守活寡一樣……」

    玉樓聽見這話眼圈兒一紅,因拉了他的手道:「哥兒別亂說,這個病也說一定治不好的,做什麼這樣作踐自己呢……」

    西門慶聽了搖頭苦笑,一面說道:「桂姐自從梳攏,一直都是我的表子,如今雖然一步走錯,只是她原是風塵女子,我並不怨她,如今既然跟了我從良,名份上不好虧待她的,可恨潘五姐那銀婦,竟是等不得我出來,就私自逃走了,如今正要褫奪她的名份,就順勢給了桂姐,豈不是兩全其美麼?」

    孟玉樓聽西門慶這樣一說,因搖了搖頭道:「我的哥兒,這件事上你怎麼倒是糊塗了呢?如今若是把李桂姐排在五房,那瓶姐又當如何?她可是大戶人家的正經女孩兒出身,先做梁中書妾,後來嫁了你那好友花子虛,都是顯貴的太太奶奶,如今又替你生了長子官哥兒,服侍你溫柔體貼,並無半點兒錯處,此番你叫一個煙花出身的姐兒要了她的強,就算她嘴上不說,心裡能有個不惱的?」

    西門慶聽見玉樓的話,搖頭歎息道:「我原先對瓶兒也是一心一意,她原是我結拜兄弟之妻,我不好接手的,架不住那花子虛病中再三再四的托付我,定要自己娶了瓶兒,受他這一片家業,也不能便宜了他那些忘恩負義的哥哥兄弟們,我因經不住他說的那些好話,方才肯了。

    且喜這李瓶姐過得門來十分溫柔馴順,模樣兒也好,與我也算是夫妻恩愛魚水和諧的,我心裡一直將她當做是一位溫柔多情的賢妻,又與她十分有緣,她連嫁兩房丈夫,都沒有子嗣,偏生到了咱們家沒幾日就有了孕,為我生下長子,這些我都記在心裡,沒有忘記。

    只是如今我遭了官司,除了你和二姐之外,旁人竟是不聞不問,也不知道派人進京來打聽一下,使些銀子救我出去,就憑著我爛死在牢裡,若不是三姐你的功勞,只怕這會子我也是做了南牢之中一個孤魂野鬼了……」

    孟玉樓聽見西門慶這麼說,因搖頭歎道:「你這樣說可就是冤枉了那李瓶姐了,當日她來咱們家的時候,手上是有一份好錢不假,及至過了門兒,還不都是交給了你麼,當日的傢俬說起來也大半是放在奴家手上的。

    哥兒你別瞧奴家生得靦腆,心裡卻是剛強有主意,當日分別之時就想著要救你出去,只是如今的世道,婦道人家還不是就沒腳蟹一般,我若是沒有楊家那個好丫頭保著,也未必能活著走到此處來……」

    因說著,又對西門慶說起當日自己清風寨上如何遇險,遇上那矮腳虎王英意欲強娶的事情來。那西門慶聽了倒是後怕,因摟了玉樓在懷裡道:「三姐,是小人對不住你,叫你為我受了這許多的苦楚。」

    玉樓聞言搖頭笑道:「看你,夫妻之間這樣說可就沒意思了,我不過是想說婦道人家要出來不像你想的那麼容易呢,況且瓶姐不像我是個了無牽掛的,她如今有了官哥兒,怎麼好將自家性命看輕了……」

    西門慶聽了這話,心裡稍微回轉過來道:「三姐說的原也有理,只是如今已經對嬌兒說了,她又是個嘴快的,這會子只怕早已說與桂姐知道了,到家時再改,只怕兩邊兒都不討好……」

    玉樓聽了搖頭歎道:「真是離開你一會兒就要做禍,方才只會說嘴,這會子又擔憂起來了,這事奴家不管,你自去理會吧。」

    那西門慶聽見玉樓的話頭兒,知道她心中只怕是有些計策的,因笑道:「好三姐,我看你面上似笑非笑的,倒想是有些法子?好歹可憐可憐小人吧……不然到了家裡,只怕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的呢……」

    玉樓給丈夫慪得一笑道:「也沒見過你這樣的,一家之主,自己不拿個主意,倒來難為我們婦道人家,這也罷了,我倒確實有個主意,只是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所以也沒來問你。」

    西門慶聽了這話如遇大赦一般說道:「好三姐,只管開恩救命吧。」玉樓因點點頭道:「你忘了四房裡孫雪娥姑娘還給你關著呢,褫奪了衣裳頭面,廢去了四房身份,如今你打算怎麼樣呢,若是一點子夫妻情誼也沒有了,倒不如就放了她出去吧,也是大家乾淨,大不了多陪她幾兩銀子,打發官媒給她找個好人家兒,也算是對得起先頭陳氏大姐姐了?」

    西門慶聞言方才拍手笑道:「正是呢,怎麼倒忘了雪姑娘了,實話對娘子說,我與這位雪姑娘當真是沒有半點兒情份,都是當日你那位先頭大姐姐臨走之前再三再四的對我說,定要我好生看顧她,方才只得娶在房裡,如今放出去另覓佳偶也是好的,也算是對得起我那苦命的先妻,不然白放在房裡,她也不舒心,我也怪尷尬的。」

    玉樓點點頭道:「若是恁的,這四房的名份可不就是空出來了麼,既然如今已經把桂姐排在了五房,就將瓶姐提到四房上來,豈不是四角俱全兩全其美的好事,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西門慶聽了這話,喜得抱住玉樓的身子笑道:「我的好姐姐,你果然是個女中諸葛,小人當日所說的,倒不曾看錯了人呢。」夫妻兩個正說著,就聽見小鸞在外間沒好氣道:「奶奶,二奶奶帶著桂姐來了,說好歹教奶奶出面接一接吧,雖然不是新婚,好歹算是過門兒了……」

    玉樓聽了嗔道:「沒規矩的小蹄子,她如今是你五奶奶,做什麼只管叫人家的名諱?」西門慶聽了,知道玉樓是為了自己面上著想,因笑道:「這不值什麼,左右還沒回去,可別委屈了你房裡的姐兒。」

    一面對小鸞笑道:「姐兒去說一聲,接送就免了罷,彼此都是舊人了,叫她直接進來見我就是了。」

    玉樓連忙止住了小鸞,因對西門慶道:「這樣不妥,既然二姐姐說了叫我去接,若是不去,只怕她要見怪的。」說著站起身子,打發西門慶坐得舒坦了,自己轉身打起簾子隨著小鸞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老吉感謝客官們的陪伴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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