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上立了幾個龍泉鳳躍的石像,龍口裡還儘是噴泉四灑,價值不菲啊。我定睛看了好眼才被幾個人的說話聲打斷。
「二哥,我介紹一下,這是青凝山的山主蘇璆,想必你一定也聽過他的大名。他來我們家裡做客幾日,我們孤盞池定要好好招待。」上官偏偏對一個看起來就風度翩翩的公子說道,說時還不忘扭了扭細細的腰。
蘇璆抱拳和上官偏偏的二哥行了個禮,道:「在下蘇璆,公子怎麼稱呼?」
「上官郁傷便好,既然都是自己人,來,裡面坐。」上官郁傷說完使了個眼色就讓偏偏把蘇璆帶進去了,旋即邁步走向了我。
上官郁傷長得那叫一個俊美男啊!和他名字的郁傷一樣,眼神有些憂鬱和哀傷,看來是個多情的男子啊。我私下嚥了口口水,現在不是垂涎美色的時候。
看他是越走越近,我本能地後退了幾步,他也便停了下來,禮節性地拱手道:「在下上官郁傷,姑娘如何稱呼?」我的心狂熱地跳了一跳。
「我……喊我三千便好。」果然見到帥哥就開始結巴,這毛病還真改不過來,就是不明白看著蘇璆就是永遠不會結巴,原來蘇璆不是帥哥!
我心中為自己的機智竊喜了一番,上官郁傷又開口道:「三千姑娘裡邊請。」我抬起頭正好看見他注視我的眼神,心再次狂熱地跳了一跳,把頭輕輕點了點。斜過身子走了進去。
裡面則是有幾張椅子,看來都是家中人的商量議事的場地。我挑了個與蘇璆面對面的座位,蘇璆則和上官偏偏一起並挨著坐著,我旁邊是上官郁傷,前方正中的椅子坐得則是孤盞池的池主,也就是上官偏偏和上官郁傷的父親上官滅塵。
「沒想到小女竟然請到了青凝山山主這尊大佛,老夫有所不知照顧不周還望蘇山主見諒啊。」一陣伴著和藹的笑聲和沉穩的嗓音從上中處傳了出來。
迎著一臉笑意的蘇璆也回應道:「哪裡哪裡,是蘇某打攪了上官家,還望池主海涵啊。」我嘟囔著還真是的,不就是住幾天麼?搞得好像欠債還錢似的。
我側身望了望上官郁傷,他正一臉端詳著蘇璆,我別過頭,看著笑臉盈盈的蘇璆,還有旁邊陪笑的上官偏偏,不明心中有些難受哽咽住了。
他們不知是說了些什麼,反正都是客套話語,我聽到一半就聽不下去了就提出有些水土不服想出去散散心,蘇璆冷了我一眼,我也沒有回應就跑了出去。隨後看見上官郁傷追了出來,我頓時有些驚詫。
「你跟來作甚?」我驚訝道。
上官郁傷用柔和的嗓音回應我:「無妨。蘇公子說你走小胡同都會迷路讓我緊跟著,他在池中和家父交談姑娘不必擔心。」
「……」我低垂著臉,正式宣佈,蘇璆被我拉進黑名單!
「走吧三千姑娘,我帶你去參觀參觀池裡。」我看著他輕點了點頭,兩人開始漫步起來。
這回是真的該好好欣賞欣賞這番良辰美景了。其實仔細走走看看,池裡也沒有我想的那麼大,至少我記得清一些路了。一路上郁傷和我講了許多這裡的事,包括幾年前去青凝山拜訪之事。說實話我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心裡還是念叨著死蘇璆看著美人連我這個小跟班都不要了。
在池裡轉悠了幾半圈,晚霞就艷起天空了。上官郁傷的話也越來越少了,笑容漸漸渾了下去,我看著他,他的那雙深色眸子裡透露出了無限的憂傷和抑鬱。
我問道:「郁傷,有什麼心事?」
他擺了擺手,擠出笑容:「沒事,每到夜晚心情會莫名的低落,不過和你說著話好多了。自小就是這毛病,好不了了。」
我朝他輕微點了點頭,我終於知道為何他的氣質會如此的憂鬱了。我想安慰他來著,就主動挽起了他的手臂,輕聲道:「我陪你,不怕。」
我可以感受到他的身體震了一震,後來就適應了下來。大抵是不習慣我突然轉變的態度和行為吧。我除了挽著他的手臂沒有做其他動作,就一路陪著他往池中走。
天色漸晚,蘇璆和上官老爺估計也商量完了。還好我的腦子不至於遲鈍到這麼小的地方都認不著路,轉悠著到了池中,正見蘇璆和上官偏偏走了出來。
上官偏偏笑著挽著蘇璆從中走出,正值看見我們。我看著蘇璆的眼裡閃著不知是何異的亮光,我的臉也火辣辣的紅了起來。還是上官偏偏先開口說話。
「哥,你們去哪啦?」甜美的聲音從這個精緻女子喉嚨裡傳出。
「剛和三千姑娘出去轉了轉,人家是新客,自然要好好招待。」上官郁傷的眼神帶著寵溺。
「呵呵,小手都拉上了那麼親密哪!三千姑娘要是喜歡我二哥,我一定叫爹爹給你做主!」上官偏偏一副頑劣丫頭的模樣一針見血道。我才反應過來,急忙抽出手臂,尷尬地笑道。隨即回著:「你也不是嗎?你要是和我們山主好的話也是我們青凝山的榮幸呢!」
蘇璆的臉一冷,上官偏偏卻喜逐顏開。一瞬間似乎將在場所有人的終身大事都定好了一般,氣氛逐漸變得尷尬,上官偏偏還是第一個打破氣氛的人。
「對了,爹爹讓我們去用膳了,三千姑娘一起吧!」上官偏偏說完就挽著蘇璆朝膳堂走去。
我朝郁傷點了點頭也就跟了上去。
孤盞池膳堂中。
果真是土豪之地,連用膳的地方都是如此高端大氣。大圓桌上擺了佳美菜餚,隨便一道菜散發的美味都令人垂涎三尺。我嚥了嚥口水,想起這幾日吃的不堪入目的東西,實在有些對不起自己。不過看蘇璆的臉色,看來比我也好不到哪裡去。
上官滅塵坐在中央靠裡的位置,我還是和郁傷並排坐著,上官偏偏則是挨著蘇璆就坐了下來,臉上洋溢著幸福感。
上官滅塵先開口說話:「哈哈,蘇公子不用客氣。寒舍的膳食不如青凝山,還望蘇公子不嫌棄啊。」這擺明了就是謙虛,何況還真是謙虛過頭了呢。
「怎會,這可是蘇某的榮幸啊!」蘇璆的眼裡閃過一絲委屈,前幾日的饅頭燒餅也的確讓他夠委屈了。
說著說著就開動了起來,我也沒閒著,夾著好吃的就往嘴裡送。上官偏偏則是小嘴輕饞地細嚼慢咽,上官郁傷坐在一旁時不時給我碗裡夾些菜肉。蘇璆則自顧自地吃著,還不時用鄙夷地眼光看了看我。
畢竟我是青凝山來的人,所以還是收斂點為好。我形式地拿起桌上的擦嘴布擦了擦唇沿,表示自己也是有風度的。
桌上也都是上官老爺的談話聲,我和郁傷都沒有多說話,上官偏偏的一言一語也都是討著上官老爺的芳心,看著上官老爺也認定蘇璆這個人了。
突然他一開口:「對了,我還要說件事。老夫最近要出遠門一趟,遺憾的是不能陪著蘇公子了,但我都吩咐人打點好了,需要什麼儘管說。偏偏啊郁傷啊你們可要好好給我招待這位佳客啊!」聽到這句話偏偏歡快地恩的一句,郁傷則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上官偏偏喜歡的人自然是不可怠慢的,大家都是吃飽了,上官偏偏古靈精怪地提議到去逛街市,也沒有說一二,四人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我死死地盯著蘇璆,他卻一臉不以為意的,明顯就是在秀恩愛好嗎!我撇了撇嘴,碰了碰旁邊郁傷的胳膊,往門外走去。上官郁傷也匆匆跟了出來。
上官偏偏說是去整理下行裝,出來時則是像一顆夜明珠一般閃耀。我默默看了看自己這身從沒換過的行頭,簡直和夜融為一體了。上官偏偏剛弄完出來就直奔蘇璆方向,一臉笑意地挽起他的手臂,隨著蘇璆也是尷尬的一笑,兩人就這樣風姿颯爽且明目張膽地出了門。
我也不甘示弱起來,我朝上官郁傷笑了笑,他主動就把手讓了出來,我開心地搭了上去,歡快地跟在他們後面。
我本來就是有些路癡,又遇上這冷夜,屋舍也是參差不齊的沒有個通路大道,也就跟著蘇璆和上官偏偏轉呀轉。總算是看見了幾點煙火,我激動地拉著上官郁傷衝了出去,朦朦中感受到了上官偏偏的眼神似乎冷了下來。
街市上更是一片繁華景象,賣糖葫蘆的大聲吆喝著,旁邊站了幾個耍雜戲的,似乎是可以一手頂起十個盤子。有幾個小女孩上錢捧著碗,總不停地有人往裡面投錢,小女孩的謝謝聲充滿了街市。
我正觀望著後面便傳來上官偏偏的聲音:「三千姑娘,要不讓我哥帶你去逛逛吧,我和蘇公子也到處走走,今日我聽說戲台有表演,待會兒我們就在戲台匯合如何?」蘇璆的眼裡也是放著開心,我嘴一翹「就這麼定了!」隨後一甩臉拉著郁傷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