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
一聲喝令下來,馬伕吁得一聲呼停了馬。緊張地晃下繩子就往車廂裡鑽,緊接著一個肥頭大耳的地主公從廂裡探出頭來。那色瞇瞇的眼神,我緊緊地握住了蘇璆的手和手上的骨笛。
振起士氣我大聲高呼著:「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處過,東西都給我扔過來!」周圍有些過路的行人竊竊私語著,這哪有山有樹啊……
旁邊的蘇璆捂著嘴發笑著,我白了他一眼,隨後舉起骨笛橫在胸前,一副劫匪的樣子立刻就顯現出來了。「少廢話,給我速度把東西交出來!否則我把你的馬車都一起給燒了!」我大聲地朝那個探出頭來的猥瑣地主喊道。
「小妞,挺野的啊。你身子這麼瘦弱還是跟我回家當小妾吧,保你大吃大喝,幹嘛還過這種土匪日子呢?」那墩肥肉開始說話了。
「你到底交不交,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說著我手指輕點骨笛開始發出綠光。
肥肉地主也沒有絲毫的懼怕,突然後面跟來一批人馬,一人上前攙扶著肥肉地主下車,大概有十幾個人的模樣,看來還帶了保鏢啊。
肥肉又開始說話了:「看你長得這麼漂亮,當劫匪不是可惜了?我的人這麼多,你就是有幾雙手都還不夠用,跟著我走,定不吃虧啊。」肥肉搓了搓自己的手掌,我肚子各種翻騰。看了看後面的蘇璆,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我又白了他一眼,狠狠地回過頭,道:「最後問你一句,交不交!」我冒著要炸毛的語氣,隨後肚子咕的叫了出來,後面又傳來一陣笑聲。尼瑪!!忍不了了!!!!
「快,幫我把這個小妞綁了!」肥肉地主喝了一聲,十幾個侍衛一齊衝了上來。我顧不上後面的笑臉人就衝進人群和他們打了起來。
果真多給我幾隻手都不夠用,路人都看著不敢用法力,只得用真本事。
「姓蘇的,你丫的還笑什麼!快點過來幫我啊!」我邊應付著騰出空間來叫他。
之後一個聲音飄了過來,所有人都停手了。
「哎哎哎,別揪著我,疼……你們……你們都快給我停手!哎……別揪!」肥肉地主一發話所有人都拿著刀看著揪著肥肉的蘇璆。
「你說你也夠笨的,擒賊先擒王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蘇璆一臉戲謔地看著我。
「你妹!要不是我幫你擋著這些人,你丫的能擒得住王嗎?」我朝他吼道,這人不修理實在不行!
「錢交不交?不交現在就讓你人頭落地。」蘇璆淡淡道,完全沒有青凝山修仙之門的正氣,肥肉的臉上擠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交交交,哎,別殺我,快快快,你們幾個,把東西都給我抬出來。」我瞥了肥肉一眼,嘟囔著真夠笨的,這樣就投降了?
幾個侍衛跑到車廂裡抬了一個箱子出來,都是金晃晃的金條,我歡快地撲上前去,拿著一塊放到嘴裡咬了起來。隨後朝蘇璆擺了擺手:「是真的!」
「嗯,拿個三塊就好。」蘇璆朝我說道。我得令後就拿了三塊,心滿意足地回到蘇璆身邊,蘇璆一把力道強勁地將肥肉推到了侍衛中間,說出了句:「滾。」隨後馬伕就駕著馬慌張張地離開了。
「你還是蠻厚道的嘛,才挑了三塊。我以為你會叫我抬一箱的。」我看著他說到。
蘇璆斜視著我:「我說你腦袋是驢嗎?要是我們一箱都提走了,接下來被劫的就是我們了,三塊足夠你吃到老了。」我一個勁地點頭豎著大拇指讚揚他,看著懷裡的三根金條笑嘻嘻地眨巴著眼睛。
路上議論的聲音愈發愈多,大抵是在這裡第一次見這麼明目張膽地搶劫他人錢財,有些比較膽小的人往鎮裡去報官去了,我和蘇璆也不是吃素的,到一草叢裡就把黑布給收了,我斜起帽子從餘光瞟見了他清秀的臉龐,下面的鬍鬚一翹一翹的煞是可愛。
我低聲湊了過去:「我們先去錢倉把金條當了,換些銀子以後方便。」蘇璆也沒有多言,隨即點了點頭。
我們低著頭快快地往新月村奔去,有些異樣的目光在旁邊閃爍著,我們隨即加快了腳步。一到鎮裡是熱鬧了許多,街裡都是議論著剛才的搶劫事件,看見幾個衙門裡的人拿著長刀長槍就往陌生古道奔去。我鎮定了神氣,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興奮地蹦躂著進了一個大牌匾的錢倉裡。把帽子拿了下去,蘇璆也卸下了鬍鬚,一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在裡頭端莊坐著。我揮了揮手讓門外的蘇璆進來,見他進來後我挪著步子到了那位老爺爺身旁。
我剛俯下身準備詢問時,老人比我先抬起頭望著我開口道:「二位是要來做什麼呢?」我一怔,隨即露出牙齒笑著告訴他:「老闆,我們來當個金條。」
只見老爺爺的身體一怔,隨即揮了揮手,示意我們到裡頭說話。
我拉著蘇璆就衝了進去,把懷裡的金條掏了出來。老爺爺拿了些工具在那裡細啄慢磨的,隨後又把金條塞回了我,款款道:「姑娘,這金條是鍍的,看來不是真品啊,我這裡是換不了了。」我看了看手中的金條,似乎顏色是有些不對勁。我跺了跺腳,嘴裡咒罵著那個坑爹的地主,竟然用假金條換貨物,當時就該給他們點大大的教訓!
我拖著沉重的身子和有些尷尬泛紅的臉挪出了裡屋,蘇璆也緊跟著我,剛掀開簾,就見一個穿著橘紅色衣裝的女子在外等候了。看來也是個來換取錢物的人。
我看了蘇璆一眼,告訴他我們該走了,蘇璆苦笑了一聲,大步流星地走在了我前面。他剛要跨出門檻,一聲嬌柔的聲音傳了從旁邊傳了出來:「青凝山山主蘇璆公子?」說話者正是那位身穿橘紅色衣裝的姑娘。
這位姑娘臉蛋十分精緻,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看舉止也便知一定是大戶人家的人了。又認識蘇璆這等人物,看來也是江湖世家。我端詳著她,蘇璆也回過頭走了過去,眼裡充滿陌生和疑惑。
蘇璆緩緩道:「敢問姑娘是……?」
「你忘記我了嗎?我是上官偏偏啊!上次你父親山中作客的時候我們還見過一面呢!」那位名叫上官翩翩的女子有些俏皮的回答道。
「恩……上官偏偏,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敢問姑娘的家父是?」蘇璆凝了凝神,這人或許來歷不簡單。
「不認識我也是很正常的,那時你坐在高位上,我也只是隨家父在一旁敬酒罷了。家父是孤盞池的池主上官滅塵。」上官偏偏的笑容愈發燦爛。
「噢,久仰久仰,恕我冒犯失禮了,偏偏姑娘你來這裡做什麼呢?」蘇璆行了個禮問道。
「我來這裡給父親取些銀子,倒是你呢?」上官偏偏專注地問道。
「呃……我沒事就出來轉轉,呵呵……」蘇璆強顏歡笑著,我在一旁儘是笑出了聲。
這時上官偏偏的目光才看到我,從剛才的燦爛變得有些清冷。
蘇璆開口道:「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弟子洛三千,這位呢,是孤盞池池主的千金上官偏偏。」說罷朝我指了指她,朝她又看了看我。
我轉向上官偏偏,緩緩地作了個揖,告訴你姐姐也是練過的,不是一般的粗俗女娃兒。上官偏偏的表情又擠出了笑容,精緻的臉上更是迷人。
蘇璆一直將目光投向我,我知道他的意思,無非是讓我向這位千金小姐借點錢嘛,我懂我懂。我朝他做了個白臉,告訴他要借自己借,隨即他的臉上出現萬抹憂傷。
他剛想說告辭,上官偏偏就道:「既然都來了這裡了,要不去我家裡坐坐吧!」一臉巴不得的模樣,看來男人的臉還真是一種武器啊。
蘇璆的眼裡頓放精光,旋即又變為紳士模樣,道:「那既然偏偏姑娘都這麼說了,我就當做是回你們的禮,代青凝山謝過姑娘了。」蘇璆將雙手抱拳。
「不會不會,跟我走吧。」上官偏偏收好老闆取出的銀子,就直接拉起蘇璆的手往門外走去。我突然心裡一震,肌膚之親啊!隨後甩甩腦袋也緊步跟了上去。
現在是三個人前後走著,我們又沒入了熱鬧的大街。他們有說有笑著,我在後頭不緊不慢地跟著。
死蘇璆倒好,有了新歡忘了兄弟了!連頭也不回一眼,我生著悶氣,坐看別人成雙成對的,實在忍不了了祭出骨笛,開始把它當做自己的情人,至少在氣勢上不能輸!
路旁的行人看了我們幾眼漸漸散去,也許有上官偏偏的家族榮譽保護,一路上再也沒有碰到追殺我們的人了。當然,如果真遇到的話,我會在他們說出我們是賊之前先帶他們乘鶴西去。
我盡量不去理前面走的很歡脫的兩個人,自顧自地走著。順帶欣賞這熱鬧街市,看看有沒有好玩兒的玩意兒。不時瞧見路邊有小石子還真想踢起來砸向蘇璆,想想畢竟他是一山之主也硬是忍了下來。
有幾個模樣甚是好看的簪子我留下來瞻仰了幾眼,剛想偷戴見前二人腳步遠了就放下跟上,一路也就走馬觀花著。終是到了孤盞池這個地,乍眼一看還真是一大方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