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2
飛煙原以為只是小感冒,小發燒,沒想到她這一病落下的病根,足足在靜王府上休養了半個月才算康復。手上的傷還需要一些時日才能完全康復。自從她病了,沐醫女便時常來靜王府替她看診、換藥,雖然。
半個月來,她身體一直不適,前些日子他所提及到的侍寢一事,便被這樣擱置下來。
這一轉眼,夏季便到了。
南陵的夏天,溫度很高,空氣也很乾燥。飛煙日常閒來無事,便用自己自製的水果面膜敷著乾燥脫皮的肌膚。
前些日子,飛煙在倚瀾閣院子的東南角,栽種的木槿花也逐漸長成,今天夏天,開出幾個小小的花骨朵兒。綠意將整個原本空曠蒼涼的倚瀾閣,妝點成滿滿的暖意,看著這一切,就連身邊的湯圓也長大了不少,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浪費了多長時間。
她已經來到南陵有半年多時間了,原本有兩年時間足夠她行動,現在,距離滄越國創建只有一年半了,她要怎麼去尋?
這一天,淨鳶火急火燎的衝到了倚瀾閣,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逢人便問。
「嫂嫂呢?哎,你有沒有見到王妃?這人都跑哪去了?」
飛煙正在西廂房搗鼓著她新創的黃瓜配牛奶的自創面膜,聽到外面的聲音,她看一眼圓胖胖的湯圓,便自語道:「我怎麼聽到淨鳶的聲音了?」
因為狩獵場一事,回了宮,淨鳶便被皇帝禁了足。
聽到飛煙的聲音,湯圓喵嗚一聲,整個就是一個貓的懶模樣,飛煙搖了搖頭,歎了一聲,她到底養的是狐狸還是貓啊!
臉上貼著青黃的面膜,飛煙走出了西廂房。
淨鳶在主臥尋不到人,剛出門便見到一臉塗著什麼東西,著實有些恐怖的飛煙。
「呀!嫂嫂,淨鳶找的你好苦哦。」淨鳶飛奔而至
看著飛奔而至的淨鳶,飛煙正做面膜,怕表情太大影響面膜效果,於是她僵著說:「你是滿頭大汗的模樣,怎麼了?」
見飛煙的模樣,淨鳶先是嚇了一跳,好一會兒緩過勁來,她不由分說的拉著飛煙便道:「嫂嫂怎麼還在這兒!」
她不在這兒,能在哪?
飛煙摸了摸臉蛋,淡淡的問道:「怎麼了?」
淨鳶焦急道:「太后要到普安寺祭天還願,各宮王妃必須到場。」
祭天還願?這啥時候的事?她怎麼不知道?!從來到南陵那一天開始,她便知道太后一向信佛,每年炎暑天必然會去寺院裡齋戒,祭壇還願。而飛煙第一次便被太后整的半死不活,打從內心對這個老太太覺得敬畏不已。聽說,有關於太后的事,她連忙將臉上的面膜抹去,便要隨淨鳶而去,一會兒,飛煙問起。
「你七哥呢?」
淨鳶答道:「七哥一早便進了宮,臨行前囑咐淨鳶來通知嫂嫂。」
往年祭禮活動,皇帝總會參與其中,不知從何時起,皇帝便不在隨同,唯獨太后多年來養成習慣,始終保持著,每年逢炎暑天,太后必定會帶著一眾王子,女眷來寺院洗禮。
太后認為,在炎熱的天氣裡,來到檀香繚繞的千年古寺,聽一聽那流傳已久的萬年梵音,會洗去人間善惡、淨化人的心靈。每年六月份,便成了寺院最熱鬧的節日。
皇宮東大門,整齊有序的馬車一輛輛排列著,那豪華的陣容讓飛煙為之一歎。各輛馬車都坐滿了人,馬車旁都有俊朗的王孫貴胄相隨。
飛煙在府中稍作打扮,來時已經晚了半刻鐘,她與淨鳶為了不引起人注意,只能揀最後幾輛馬車坐了上去。剛坐上馬車,兩人便不安分的撩開簾子,向外面張望。
穿過人海,飛煙一眼便看到那幾個人,他們個個長相俊美,氣質風華,幾個人站在一起,無論是誰也無法移開視線吧。只是看到君御麒,君易陽,君流簡三人,她到沒有啥奇怪的,可是楚琰怎麼也會來?
那……那個人呢?
飛煙望了望,卻始終不見那人的蹤影,心底微微的失落。
淨鳶不是說,他早就來了嗎?
忽然,飛煙在一旁興奮的拉著淨鳶的手,叫嚷了起來:「淨鳶,你快看吶,瞧,那女子穿的多漂亮啊。」
淨鳶循著飛煙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幾十米開外,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兒,那個女孩兒看起來年紀只有十七八歲,她那一身異族人的服飾也著實讓淨鳶感覺到喜歡,可是……那人,她卻打心眼裡討厭!
那女子的服飾,讓飛煙眼前一亮。
她的裝扮,她並不是沒有見過,相反,她感覺到很熟悉。那一身流蘇與珠串,一眼看上去像極了蒙古族的裝扮,女子頭戴著流蘇珠串,一臉圓潤的小臉上揚起張揚自信的笑,而那一身火紅的薄衣,腳踩紅色小短靴更是讓女孩兒像極了活躍在山林裡精靈。
她不同一般女子,安靜的坐在馬車裡,她如同一隻火紅的蝴蝶,騎著小馬駒,流竄在人群之中。
「她是誰?」飛煙心底疑惑,不自覺的將心底疑惑問出。
淨鳶見飛煙好奇,沒好氣的說道:「碧落國的公主。」
碧落國?
對了,飛煙這才想起,她暗自惱道,她怎麼忘記了!前些日子碧落王將他最寶貝的公主贈予了皇帝,而過些日子,皇帝就會正式將公主交託於某位未婚娶的殿下。
說實話,淨鳶打心眼裡,不喜歡這個公主。
這些日子,她時常在皇帝裡看到這個公主,她也說不出來,為什麼一見到這個公主,她就打心眼裡不喜歡!
隨後,大隊人馬出發了。
一路上,飛煙逐漸習慣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淨鳶無聊剝著瓜子吃,飛煙則是無聊的拿出袖口的小荷包。
那裡面裝著她的寶物。飛煙將裡面的小本子拿出來,看著她記載的字眼,事跡,陷入沉思。
上次來不及詢問的事,給她造成了一定的困擾,這次無論如何,她要從念善口中得知有關於雲宿的事。
雲宿托念善交予七星石給她,這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雲宿,這個名字像是纏繞的魔鬼,在她心頭時時揮之不去。
要怎麼找到雲宿,看來,她要從念善口中套出他的行蹤來。
很快,普安寺到了。
馬車,在寺廟前鋪了百米遠。飛煙與淨鳶下了馬車,遠遠的便看到寺廟門前轉堵的人群。
從低處看上去,飛煙直覺得眼晴被光晃的暈眩,搖了搖頭,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一輛豪華馬車裡下來兩個人,染紫荊與謝詩華。
正巧,那些人也注意到她。
被一眾人先行扶下馬車的染紫荊,一臉冷誚的看飛煙一眼,隨後,掃一眼淨鳶,她頗為不屑的甩頭就走。
淨鳶沒有接觸過染紫荊,紫荊對飛煙的態度也讓她怒火中燒,忍不住罵道。
「呵,她以為她是誰?她牛氣個啥勁?」淨鳶怒道:「不就是太子妃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女人怎麼那麼壞,別忘了要不是她使計,太子妃還不一定是她當呢,用得著成天將眼晴放在頭頂上嗎?」
紫荊身側的一個新進宮的丫頭,燕兒,聽到淨鳶謾嗓聲,便回過頭來。
見飛煙容貌醜陋,燕兒心裡便猜出了她的身份,然而,她不識淨鳶身份,原以為只是飛煙身邊的丫頭,所以她在聽到淨鳶如此謾罵時,她不針對飛煙,反而對淨鳶罵道:「也不看看自己啥身份?有種當著人面說話,別背對裡亂嚼舌根,當心我稟報太子妃,讓她撥了你舌頭。」
淨鳶萬萬沒想到一個丫頭,竟然如此張狂,登時怒了,她一撩一袖便要衝上去甩燕兒兩個耳刮子。
見她一副要衝上去幹架的模樣,飛煙連忙拉住了她。
「嫂嫂?」淨鳶怒火正盛,惱怒她拉住自己。
「你惱什麼?」她語氣涼薄的問。
「你沒聽到那個臭丫頭說的話?」淨鳶怒道。
飛煙微扯唇角,一臉極淡的笑,她一字一頓道:「記住了,永遠不要跟不重要的人置氣,那只會拉低你的身份。」
說完,飛煙率先而走。淨鳶微訝,那一瞬間,她從飛煙眼底看到的淡漠,像極了君慕然。
普安寺。
甚大的寺廟裡,此時已經跪滿了衣著華麗的男女老少。
太后,君慕然,君氏兄弟,楚琰,染紫荊,謝詩華等人在她不遠處,安靜的聽著經文。
在坐.台上,念善大師有模有樣的誦讀經文,焚燒的檀香瀰漫在這個千年古寺的每一處壁壘,每一絲磚瓦。
偏暗的佛堂,讓整個人身心極快的陷入深思,誦經的聲音與大師有節奏的敲擊木魚的聲音,在整個佛堂裡響起.
燃了千年的香氣和灰燼,處處瀰漫在整個佛堂,縈繞在呼吸之間。
不知念了多久,聽著一聲聲響起的經文,飛煙直覺得很是無聊,雖然腿下放著蒲團,她還是清晰的感覺到腿腳已經麻痺。
飛煙睜開眼晴,看著四周閉著眼,虔誠的聽著念善講角佛禪的眾人,她下意識的動了動麻木的腿,最後看眾人聽的仔細,她乾脆一屁股坐在了蒲團上。
忽然,她察覺到一抹視線相隔眾人,直直的射了過來,飛煙仰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