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普羅霍羅夫卡這片戰場之上展開角逐的並不是雙方的虎豹鐵騎,而是搏擊長空的鷹隼。1943年的蘇聯空軍已經挺過了開戰以來最為困難的時期,強大的工業潛力使得莫斯科的可以將大量新型的雅克—3、雅克—9和拉—5等新型戰鬥機不斷填補戰線上的損耗。而德國方面卻由於西線盟軍日益猛烈的戰略轟炸,而不得不將大批精銳飛行員投入本土防空的新戰場。
此消彼長之下,1943年蘇聯空軍便不斷開始嘗試著奪取東線戰場的制空權。1943年4月到6月圍繞著新羅西斯克附近的梅斯哈科地域登陸場(也就是後來由於勃列日涅夫而著名的「小地」)爆的庫班空戰最終成為了東線空戰的分水嶺。雖然在這場著名的空中戰役結束之時,蘇聯空軍的損失遠大於對手。但是他們依舊是勝利者,因為作為他們的對手,第三帝國已經無法再承受上千架以上的戰鬥機損耗。
因此在庫爾斯克的天空之中,蘇聯空軍早已不是開戰之初只能被動防禦或者出動缺乏護航的轟炸機群進行襲擾作戰的弱旅。擁有1.5:1數量優勢的紅色戰鷹們從戰役開始之初便不斷對德國空軍的前線機場進行突擊。雖然這些突擊力量遭到了德國空軍戰鬥機群和地面炮火的攔截,但是僅從德國空軍的損失而言,莫斯科依舊可以說是戰果輝煌。
而隨著地面戰的全面展開,蘇聯空軍更利用對手兵力不足的弱點,在縱橫12oo平方公里戰場的上空大範圍的展開對地攻擊,支援地面部隊的行動。隸屬於蘇聯空軍各航空兵兵團非建制偵察分隊的p—5型偵察機一旦現德國陸軍的坦克、摩托化步兵或炮兵的集結地域,大批pe—2型轟炸機和i1—2型強擊機便將隨即撲至,將成噸的反坦克火箭彈和高爆航彈傾瀉在德國陸軍最為精銳的裝甲兵團進攻的陣列之中。
但是曾經縱橫歐陸的德國空軍並非全無還手之力,在集中了東線德國空軍8o%以上戰力的情況下,噴繪著鐵十字的翼刀依舊鋒利無比。和地面部隊一樣,一向注重培養精銳部隊的容克軍官團在空中也有自己的尖牙。被德**人親切的稱為jg第52戰鬥機聯隊在「堡壘」作戰開始之初便火力全開。僅在會戰開始的第一天,裝備了最新銳的bf第52戰鬥機聯隊便湧現出了5個以上擊落1o架敵機的王牌飛行員。而很難相信,他們都是1942年下半年開始東線的德國空軍接收的「新鮮血液」—這些飛行員都是戰時短期集訓出來的,大多沒有經受過西線戰火的考驗。
來自德國西部城市—魏爾的埃裡希.哈特曼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還是一個空戰新手。雖然在戰前長著一張可愛娃娃臉的他便在母親的影響之下,成為了一名「希特勒青年飛行團」的滑翔機教員,但是他正式加入德國空軍卻是194o年之後的事情了。德國空軍對飛行員培訓異常的漫長,直到1942年3月,哈特曼才順利的結束了飛行訓練,獲得駕駛員證章,並晉陞為德國空軍少尉。而要接受真正的空戰和射擊訓練卻還要再等上3個月。
因此當埃裡希.哈特曼少尉抵達東線之時已經是1942年的秋天了。此時斯大林格勒戰火正炙。而駐守在戰線西南的德國空軍第52戰鬥機聯隊也早已不復「巴巴羅薩」時代的輝煌。雄心勃勃的哈特曼少尉第一次參加實戰便被對手擊落,但是這卻無法阻擋這位新一代王牌的崛起。
雖然在庫班大空戰之中,德國空軍第52戰鬥機聯隊面對由亞歷山大.波克雷什金、格裡高利.雷奇以及格林卡兄弟組成的蘇聯精銳航空兵團遭遇重創。但是包括哈特曼少尉在內的新生代還是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儘管德國空軍的戰前培訓嚴格而古板,但是最終在戰場之上新一代的空中「條頓騎士」遠勝過那些只有可憐的兩位數飛行時間的蘇聯菜鳥。
在進入庫爾斯克戰場之前,埃裡希.哈特曼少尉已經成為了一名可怕的空中殺手。而僅在「堡壘」戰役開始的前三天,他便輕鬆的擊落了7架蘇聯空軍的戰機。「父親,我要用行動證明你的悲觀是錯的!」此刻在自己噴繪著「卡拉雅紅心」標誌的bf1o9g—6型戰鬥機的機艙之內,埃裡希.哈特曼少尉暗自在心中默念道。
事實上並非每一個德國人都如納粹政府所想像的那般好戰和信心十足。至少哈特曼少尉的父親是個例外。老哈特曼和希特勒一樣參加過血腥的第一次世界大戰,不過他的身份是德意志第二帝國的軍醫。作為一名曾經品味過戰敗滋味的軍人,老哈特曼在戰爭爆之初便反對自己的兒子加入德**隊,除了希望兒子從事救人生命的事業,而不是去殺人之外。老人從一開始便敏銳的預測這場新的大戰最後仍會以德國的失敗而告終。
而這一想法在第5次在空戰中被擊中迫降,負傷被送回德國國內休養之時變得更加堅定起來。老軍醫希望兒子可以留在後方,不要在為那個奧地利瘋子的野心而充當炮灰,但是他的請求遭到了哈特曼少尉的嚴詞拒絕,雖然此時整個德國本土已經在英美盟軍的大規模戰略轟炸之下戰慄。但是哈特曼少尉依舊選擇了返回前線,因為戰爭的烙印已經永久的留在了他年輕的身體之內,每到午夜他都會從噩夢中被驚醒,耳邊充斥著僚機的急促警告:「轉彎!轉彎!」。他必須回去,去行使一個軍人最後的職責。
但是此刻可怕的消耗正在不斷侵蝕著日耳曼雄鷹的雙翼。就在7月5日,埃裡希.哈特曼少尉輕鬆擊落5架蘇制拉—5型戰鬥機的同一天,他的僚機克魯平斯基因與敵機相撞而受傷,而被迫離開了中隊,而比起在當天的空戰中戰死另外5名戰友而言,已經擊落了7o多架戰機的克魯平斯基因還是幸運的。
而名對整個中隊兵力已經銳減三分之一的情況,哈特曼只有不停的出擊。幸運的是在庫爾斯克的天空之中,蘇聯空軍所裝備的依舊是空中格鬥性能相對落後的拉—5fn型戰鬥機。這款戰鬥機事實上不過是蘇聯著名的戰鬥機設計師拉沃金的應急之作,除了換裝了增壓動機之外,其基本結構與1941年初便翱翔在戰場之上的拉—3型戰鬥機幾乎沒有什麼不同。但是由於其機身蒙皮不過是來自西伯利亞的樺木膠合板;機翼也是木質兩段式結構,即便所有活動翼面也過時金屬構架加上布質蒙皮。因此對於開戰時即受到重創、且工業底子稍弱於對手的蘇聯而言,其高效的生產度迅壓倒了其他的缺點。
何況拉—5fn型戰鬥機的性能完全適合在中低空活動,以其裝備的兩門2o毫米機炮及四枚82毫米rs82型火箭彈執行對地攻擊任務。因此蘇聯空軍完全可以漠視了其在爬升率方面與bf1o9g之間那可怕的差距。而恰恰是這一點成就了哈特曼少尉在庫爾斯克的輝煌。因為哈特曼所奉行的最好的空戰理念就是「搜索—攻擊—脫離」。在擁有爬升和俯衝度優勢的情況下,bf1o9g在面對拉—5fn時完全獵殺雲雀的鷹隼。
「1o架殲擊機和8架伊爾-2型飛機正在普羅霍羅夫卡以南地區掃射我方裝甲縱隊,迅前往攔截。」突然耳機裡傳來了地面引導員焦急的聲線。「明白!」哈特曼少尉從容拉升自己的戰鷹,與僚機一起進入此刻籠罩在戰場上空濃密的積雨雲。
此時在普羅霍羅夫卡兩翼的戰場之上,地面的鏖戰已經全面展開,雖然蘇聯軍隊約定起進攻的時間的是上午第5近衛坦克集團軍司令羅特米斯特洛夫卻突然下達了進攻提前1個半小時的命令。事後這位功勳卓著、官運亨通的蘇聯裝甲兵名將對於自己作出這樣的決定給出的解釋是為了防止德軍坦克部隊搶先起進攻,也許為了爭取時間和確保戰場態勢,而把部隊投入準備不足的倉促反擊,早已成為了蘇聯軍隊的一大特色。但是由於準備時間倉促,蘇聯各部隊的一線指揮官們根本沒有時間進行細緻偵察,更談不上詳細瞭解敵情和地形,只能在地圖上給部下規定了一個大致的進攻方向。
這一天注定將會成為蘇聯坦克兵的哀悼日,在普羅霍羅夫卡以南的方向上由基裡琴科中將的蘇聯紅軍第29坦克軍在通向普羅霍羅夫卡的鐵路線兩側展開。兵力包括第第1446自行火炮團。而原本駐守在普羅霍羅夫卡的第第28團的空降兵們則將搭載在坦克上協同進攻。
而在他們的進攻軸線上,德意志第三帝國武裝黨衛隊「阿道夫·希特勒護衛隊」(1ssah)裝甲擲彈兵師早已嚴陣以待。這支由武裝黨衛隊少將提德羅·維希指揮的精銳之師此刻依舊擁有著強大的裝甲突擊力量以及旺盛的鬥志。除了武裝黨衛隊第第1裝甲步兵團被分別部署在戰場兩翼以連接友鄰的武裝黨衛隊「骷髏」和「帝國」兩個裝甲擲彈兵師之外,全師主力集中部署在前出的252·2高地,那裡扼守著前往普羅霍羅夫卡的鐵路和公路。
8時15分,蘇聯紅軍開始了坦克衝擊前最後的火力準備,但是為了節省時間,蘇聯軍方卻把原定的3o分鐘炮火準備時間縮短為15分鐘:先是5分鐘的前沿火力急襲,繼而是5分鐘的淺近縱深射擊,最後是第二次前沿火力急襲。當炮擊停止的一剎那,第5坦克集團軍司令部向全體部隊出了:「鋼鐵、鋼鐵、鋼鐵」的進攻信號!方才平息的炮聲,很快被數百輛坦克隆隆的轟鳴所取代。
包括米歇爾?魏特曼少尉在內的大多數「阿道夫·希特勒護衛隊」(1ssah)裝甲擲彈兵師的官兵都沒有預料到蘇聯紅軍的反攻會來得如此之快,整個黎明時分他們都忙於清除了已經控制區域內還在抵抗的蘇聯殘兵,坦克和裝甲步兵準備沿鐵路兩側向普羅霍羅夫卡推進。但很快站在用白色油漆噴塗的「1331」號「虎」式坦克的炮塔之上,魏特曼少尉便看到遠方升起了紫色的信號煙霧,那意味著「坦克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