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一汪濃的化不開的墨,把世間萬物皆包容其中,叫人雖然近在咫尺也無法看清眼前的景物。
水溶只輕輕虛起雙眸,揚鞭縱馬,憑著心中一遍遍迴旋的街道如入無人之境一路疾馳。把身後御風疾行的墨風也落下了半丈多遠。
「王爺,慢些!」墨風又加了幾分內力緊緊跟隨,異於常人的警惕讓他的心裡有些慌亂,總感覺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水溶卻不理他,只是揚鞭又狠狠的抽了坐騎兩下。黑色的大宛良駒一直是水溶心愛的坐騎,自從跟了水溶從未吃過這樣的苦楚,兩鞭子下去,黑馬立刻嘶鳴一聲,瘋了一樣的狂奔而行。
還有兩條街道就到了。
水溶的手臂一帶,黑色寶馬轉了個彎進了一條相對狹窄的巷子裡。卻嘶溜溜長叫一聲猛地揚起前蹄,馬背上的水溶忙抓緊了韁繩,俯身貼在馬鞍上,待馬兒站穩之後抬頭看時,卻見遠處一邊紅光直衝上天空,有簇簇的火苗帶著滾滾的煙塵平地而起。
「著火了!」墨風立刻停在水溶身旁的一座民宅的牆角上,皺眉看著遠處。
水溶只覺得心中忽的一陣揪痛,抬手狠狠的抽了胯下良駒一下,嘶聲喝道:「快去!駕!」
大火果然由暮雲歸客棧而起,著火的乃是新科進士何雋之居住的那個院落,此時大火已經席捲了大半個院落,門窗上的火苗簇簇的燃燒著,映紅了院子裡每一個人的臉。
水溶策馬趕到的時候,見掌櫃的帶著數十名夥計下人還有住店的客官們都倉皇的救火,甚至有人衣衫不整,只穿著短小的睡衣睡褲,光著腳。大家拿著各種器具往火上潑水扑打,只是火勢太大,又藉著夜風,已經很難再救下。
水溶立刻蒼白了臉,在救火的眾人裡拚命地尋找,卻只找到了賈蘭和墨風兩個人,李紈,紫鵑一概不見,更是不見黛玉的蹤影。
這邊著了這樣大的火,相毗鄰的黛玉的院子裡肯定早就沒了人,水溶一想到這個心裡便如萬箭攢心一樣,湧起一陣不可名狀的窒息的巨痛,他猛地仰頭嘶聲高喊:「雪空?!雪空呢?!」
一襲白影自夜空中迅速劃過,快如閃電,至水溶身旁又驟然停止。正是雪空憑空飛來,在水溶身側躬身應道:「屬下在。」
「你——瀆職?!」水溶慢慢的轉過身來,一雙通紅的眸子盯著雪空,「你竟敢擅離職守?!」
「王爺,屬下沒有。」雪空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熊熊大火,低聲說道:「今夜有人行刺,個個兒都是高手。來人分作三撥,第一股人行刺,第二股人放火,第三股人搶人。屬下分身乏術,但竭盡全力保全了林姑娘沒事兒。只是一個疏忽何雋之受了傷,他們幾個已經被屬下安頓到後面的園子裡去了。」
水溶聽了這話,方暗暗地疏了一口氣。然一想到何雋之受傷,心裡又忍不住一陣惶恐。
他自然明白,一個剛剛中了進士的書生絕不會引來這等禍事。這些人一撥一撥的,不惜付出如此之代價所要做的,應給是為了要黛玉之命。
一想到有人會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下如此大的手筆要自己摯愛的人的性命,他心底的那股巨大的怒氣又頓時洶湧起來。他藏在袖子裡的拳頭攥緊再攥緊,直到有骨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來,才沉聲喝道:「墨風!」
「屬下在。」一直站在暗影裡冷眼看著眼前一切的墨風忽然應聲而出,立在水溶的另一側,趁著水溶沉思之際,悄悄抬頭,和雪空交換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水溶咬了咬牙,狠聲說道:「你和雪空一起去查,不管查到誰身上,只要是這場大火的幕後兇手,都給我嚴懲不貸!」
「是,屬下遵命。」雪空和墨風拱手答應著,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便消失在夜色裡。
水溶則從忙轉身出了院門,顧不上熊熊大火的炙烤,一路穿過狹窄的過道往後面的莊園奔去。
經此一事,黛玉早就嚇得魂不附體,只顫抖著身子坐在茅屋裡簡陋的木椅上,看著紫鵑和李紈拿著剪刀把何雋之胸前的衣襟輕輕地剪開,又拿手巾沾了了溫熱的水擦拭他身上猙獰的血漬。
何雋之雖然皺著眉頭,卻忍著痛微微的笑著勸慰黛玉:「沒事兒,一點都不疼。林姑娘不必為我擔心。翠羽,紫鵑,你們先別管我,快些把你們姑娘扶到裡面去吧。你看她臉色這麼差,再叫人弄碗熱湯水來給她。」
黛玉自然是心悸不安,但聽見何雋之的話時又無奈的歎息:「你且別管我了,都這會子了,你就少說些話吧。」
何雋之傻傻一笑,看著黛玉慘白的臉色,在心裡一遍遍的描畫她空靈絕塵的美麗,全然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
木板門被猛地一下子推開,一陣冷風吹進來,黛玉心頭忽然一動,轉身便看見水溶冷傲的身影站在門口,似是不敢向前,又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只佇立在那裡,微微的顫抖。
事實上,水溶一進門看見何雋之胸口上的傷時,便有些雙腿發軟。
不是他膽小,他少年時曾雖父親征戰沙場,多慘烈的場面都曾見過,刀槍短兵相接,敵我不分,一片片的人倒下去,血肉模糊,鐵蹄踐踏,對水溶來說都不可怕。
唯獨他一想到這樣的傷口險些出現在黛玉的身上,無邊的恐懼頓時攫住了自己的感知,全身發軟,腿腳一動都不能動了。
黛玉更是傻愣愣的看著水溶,一時間想想自己跟他差一點就生死相隔,此時再看他模糊的身影便是恍如夢裡。
倒是李紈先反應過來,一邊把手上沾滿血漬的帕子丟進旁邊的銅盆裡,一邊遲疑的問了一聲:「是王爺麼?」
這一聲,把水溶從恍惚中喚醒,也喚醒了呆呆坐在椅子上的黛玉。
水溶低聲應了一聲:「是我。玉兒怎麼樣?」
黛玉便嚶嚀一聲,伏在椅子上,嚶嚶的哭起來。
水溶疾走兩步上前去,蹲在她跟前扶起她的肩膀來,細細的端詳了半晌,方低聲歎道:「我來晚了。」
黛玉身子一軟跌入他的懷裡,只哭的說不出話來。
水溶抱著她慢慢的起身,轉頭看了何雋之一眼,低聲說道:「何公子,謝謝你。今日之恩,水溶沒齒難忘。」
何雋之自從看見水溶時心裡便不痛快,再看見一隻佯裝堅強的黛玉看見他時便哭了起來心裡更是惱火,這會兒見黛玉在水溶的懷裡哭得喘不過氣來,而水溶還對著自己說這樣客氣的話時,他頓覺心口處生生的疼起來,倒是比剛剛被刺傷的時候還疼百倍。於是皺眉冷聲吸了一口氣,說道:「不必了。我並不是為了王爺才救林姑娘。這是我與林姑娘之間的事情,跟王爺無關。」
水溶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跟何雋之計較什麼,他騰出一隻手來從腰間的荷包裡摸出一個小小的瓷瓶,抬手丟給紫鵑說道:「這是治外傷的良藥,紅色的那粒研碎了敷在傷口上,兩個時辰後傷口便會止血結痂,褐色的那一粒給他吃下去,自會解去他體內的熱毒。」
紫鵑忙答應著照著水溶說的去辦。水溶則一彎腰把黛玉撈起來抱在懷裡,輕聲說道:「玉兒,我送你去休息。」
黛玉哭的淚人一樣,卻依然不忘從水溶的懷裡掙扎著回頭看了何雋之一眼,雖然淚眼模糊,她看不清何雋之臉上的表情,但她還是衝著這個何雋之點了點頭,啞聲說道:「何公子,大恩不言謝,他日公子若有用得著黛玉的地方,黛玉自粉身碎骨以報。」
水溶這下不樂意了,他手臂一用力把黛玉往上送了送,以便抱得她更緊一些,然後低聲安慰道:「你且安心,凡事有我。」
黛玉此時的心中猶如一團雜亂的荊棘,不僅亂,而且枝枝葉葉都帶著刺,刺得她遍體鱗傷,痛得不能再痛。水溶這樣說,她亦無力反駁,相反,受過巨大驚嚇的她本能的只想依偎在這樣一個安全溫暖的懷抱裡,就這樣一直沉溺下去永不醒來。【
水溶的一顆心便在黛玉的淚水裡沉溺著,切身感受著一種窒息之痛。直到她哭累了,在他的懷裡漸漸地睡去,他才轉身把她放在簡陋的木板床上,拉過乾淨的藍花薄被給她蓋上。然他剛想起身離開,黛玉便又驚恐的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的叫了一聲:「王爺?」
水溶的心便如同被鈍刀狠狠地戳了一下一樣,他趕忙反手握住她的手,低聲應道:「我在。」
黛玉被他握住手後,似是放下了心來,便又合上眼睛漸漸地睡去。
水溶原本是想著出去問問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雪空和墨風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何雋之的傷口處理的如何,可這會兒他若是不守著黛玉,她似乎又睡不穩,他便什麼事兒都不想去做了。
此時的水溶,寧願負了天下人,也要受得眼前這個女子的片刻安寧。
水溶這一坐便是一夜的時間,一直到天光大亮,黛玉才從夢中驚醒,猛然坐起來看見床前坐著的水溶,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雙手攥著被角,又默默地垂下淚來。
「做噩夢了麼?」水溶挪了挪身子坐在她的身邊,抬手把她攬在懷裡,輕輕地把她鬢間散落的碎發撩起來掖到耳後去,並低聲勸道:「別怕,有我在呢。」
黛玉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問道:「何公子怎麼樣了?」
水溶想了想,說道:「應該沒有大礙了。我的藥是秘製的傷藥,不管什麼養的外傷,用上便靈。」
黛玉依然不放心,一邊推開身上的被子一邊轉身下床,並說道:「他險些為了送了命,我很該去看看他。」
水溶想勸她不要去,可那樣又顯得自己太過薄情。略一猶豫之間,黛玉已經下了床,只是她身體虛弱,又經過昨晚那一場生與死,此時哪裡還有力氣走路,剛下了床還沒邁一步,便覺得腿上一軟,險些倒在地上。幸虧水溶反應快,一伸手把她拉進了懷裡,否則她一頭栽下去,說不定要摔個鼻青臉腫。
「唉!你自顧尚且不暇,還是不要去看他了吧?你不放心,我替你去看看,你乖乖地在這裡躺著,可好?」水溶歎息著跟她商議,目光愛憐疼惜,像是大人寵溺自己的孩子一樣,及其耐心。
黛玉想了想,覺得自己走過去是不可能了,若是非要去的話,恐怕又要被他抱過去。與其那樣,倒不如自己在這裡等著,讓他過去代為探望。於是點點頭,說道:「好,那請王爺快些去吧。」
水溶扶著她躺好,寬慰的摸摸她的額,輕聲說道:「好好地躺著,別亂動。」
黛玉點頭,他才起身離去。
何雋之服了水溶的藥不久之後便沉沉睡去,前面客棧的火已經撲滅,幸好眾人鼎力滅火,大火只燒了何雋之居住的院子,黛玉那邊只是有些雜亂,並沒有太大的損失。
水溶過來的時候何雋之還在睡,而且睡得很沉,像是幾天幾夜沒睡的樣子。賈蘭守在他的身邊,也趴在床上沉沉的睡著,洗墨睡在一旁的小木椅子上,頭倚著牆壁,睡得口水都流出來了。水溶進來兩個人睡都沒有聽見動靜,許是昨夜救火十分的疲倦,此時剛剛睡著。
倒是紫鵑剛端著一碗湯藥從外邊進來,見了水溶忙要行禮,被水溶抬手止住。
水溶又指了指門外,紫鵑便把手裡的湯藥放在床邊的一個小凳子上,轉身跟了出來。出門口卻看見水溶站在小院子裡,他的面前站著一黑一白兩個人,紫鵑便又乖巧的退了回去。
水溶此時才有空詢問雪空:「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給我一五一十的說個明白。」
雪空自知這次自己辦事不利,忙低頭回道:「昨晚,林姑娘不知來了何等興致,便在園子裡彈起琴來。她的琴剛彈了一半,何雋之便以笛聲相合。何雋之一吹笛子,林姑娘卻又不彈琴了。何雋之便找了過來,同林姑娘說話。後來他們兩個說到了琴譜,何雋之便邀請林姑娘過去他那邊看他收藏的一本不知是誰的什麼譜子,林姑娘便去了。屬下初時也沒怎麼在意,林姑娘去,屬下自然跟著過去。只是屬下一向不喜歡何雋之這個人,便沒有露面,只在屋頂上關注著周圍的動靜。
初時,來了兩個黑衣人,見屬下在屋頂,他們倒是不害怕,只站在廂房的屋頂上跟屬下對望。屬下自然不准他們在此逗留,便跟他們打了一架。那幾個人功夫極好,二人聯手竟然能跟屬下過上五六招。屬下便不敢大意,他們逃走的時候,屬下追了幾步,但又擔心有詐,便很快折了回來。
果不其然,屬下回來時便看見另有兩個黑衣人已經伏在屋頂上,揭開了屋頂的瓦片。於是屬下上前去欲把這二人擒住,熟料這二人的功夫比之前那兩個人還要高明。屬下一招半式擒不住他們,他們又往另一個方向逃走。
屬下這次只追了三四座院落便轉回來,但依然晚了。
前面的二人不知在屋頂上撒了什麼東西,後面居然又有人來,隨隨便便丟了個火折子,那屋頂上居然起了熊熊烈火。
屬下一邊叫人救火,一邊去追那放火之人。哪知道先前逃走的四個黑衣人又返了回來,屬下以一敵六跟他們交手,其中有一人冷不防用飛劍預傷林姑娘,屬下情急之下也丟出劍去,只是太過匆忙,時間也有些來不及了,只擊中那人的劍柄,劍柄碎裂,但長劍依然刺向林姑娘。在這危急之時,是何雋之挺身而出,把林姑娘護在身後,救了她一命。」
說完這些,雪空抬手一撩長衫,半跪在地上,說道:「屬下失職,請王爺懲處。」
水溶輕歎一聲,說道:「你起來吧。這事兒是對方早有預謀的,你一個人應付對方六個高手,還要顧全林姑娘的安慰,是有些難以防備。這件事情我還是要交給你,你跟那些人交過手,知道他們的路數。我要你想辦法把這些人揪出來,不管他們背後的主子是誰,這事兒我絕不能善罷甘休。」
雪空起身後,又躬身應道:「是,屬下遵命。」
水溶又吩咐墨風:「把你的人手都給雪空,這件事情務必要快,十日內我就要結果。」
墨風忙應道:「是,剛才雪空已經跟屬下說過那些人的招式,我們已經尋出些眉目了。請王爺放心,不出十日,那些人肯定落網。」
水溶擺擺手,說道:「好了,你們去辦吧。」
墨風和雪空一同答應著,轉身離去。
紫鵑見水溶一個人站在院子裡望著東方漸漸絢爛起來的霞光發呆,便從屋子裡出去,走到水溶身後,輕輕福身,叫了一聲:「王爺,我家姑娘怎麼樣了?」
水溶轉過身來,看著紫鵑疲倦的臉色說道:「她已經醒了,昨晚睡得還算平穩,你過去瞧瞧她,跟她說一說何雋之的傷勢。我去叫人準備馬車,你們今天都給我搬到靜怡別院去住。」
紫鵑自然也不願意黛玉再回客棧去住,昨晚已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情。她親眼看見自家姑娘差點就命喪劍下,那種恐懼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看一次,於是忙點頭說道:「好,奴婢會勸姑娘的,請王爺早做安排。外邊實在是太不安全了。不知道那些人為了什麼事情跟我家姑娘過不去,居然下此毒手。」
水溶歎道:「我們在明,對手在暗。實在不好猜測。不過你放心,他們敢在這暮雲歸客棧動手,就應該做好準備為此事付出代價。」
紫鵑見水溶說話之間,臉上的狠戾之色難以掩飾,便知道這位王爺這次是動了真氣。
也是,自家姑娘在他的心裡是何等的重要,別人不知道紫鵑是知道的。經過昨晚這一場災難,想來姑娘也應該敞開心扉去接納這位王爺了。
知道何雋之的傷口已經結痂不再流血之後,黛玉稍微放了些心。農莊上的老夫婦用老母雞和自己弄得蘑菇干燉了一大鍋雞湯,把表層的油撇了去,盛了一碗濃濃的湯給黛玉送來。紫鵑好說歹說勸著黛玉用了半碗,又勸道:「王爺去叫人準備去了,說待會要接姑娘回靜怡別院去住。姑娘,咱們這回都聽王爺的吧,啊?」
黛玉微微皺了皺眉頭,卻始終沒有說出什麼來。
紫鵑知道她心裡還有些顧慮,但是又不能說出來,便勸道:「姑娘且不管別的,只看王爺待您的這番心意,您也該把那些顧慮都放開了。奴婢沒讀過什麼書,不識字,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姑娘。但之前卻聽姑娘們說起過前朝的一些女子,還記得姑娘曾經為她們寫過詩,還叫人預備果子點心祭奠過。別人不說,奴婢只記得姑娘曾說過有個女子叫紅拂的,姑娘說紅拂獨具慧眼,識得李靖是真英雄,大丈夫,便連夜越出森嚴的楊府,私奔李靖,二人一起去建功立業。如今姑娘為何不效仿一下紅拂姑娘,也能舍下身段,與王爺同心攜手,過自己喜歡的日子?反正王爺對姑娘的一片真情,是天地可鑒的。」
黛玉被紫鵑這番話說的心裡越發的混亂,便忍不住輕笑著啐道:「你這丫頭,能知道幾個古人,幾句詩詞了,就把這些事情搬出來說教於我。你不過是想著讓我依著你們,再回靜怡別院去住罷了,就東拉西扯的說出這些不相干的話來。」
紫鵑笑道:「這怎麼是東拉西扯,這可都是姑娘之前的教導。」
黛玉歎道:「罷了罷了,我可從沒想到過教導你有朝一日把我的話歪曲成這般模樣,又翻過來教導我的。」
言盡於此,主僕二人相視一笑,黛玉便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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