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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42章 寶慈宮心計 文 / 小豬的眼睛

    王木木想,對面的s人幫,被三小姑娘損跨了一個,還有三,所以,唇槍舌戰,還得繼續。但是,這兩王一蘇,先對付誰吶?算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守株待兔,防守反擊,後發制人吧。

    王木木這邊在笑迎風起雲湧,對面的s人幫則是怒火中燒,四人眉來目去的,也想找個突破口;同時,四人,特別是都是愛畫畫的兩王一蘇,盯著對面的三小姑娘,一是混血兒,二是金髮碧眼的芭比娃,三個羊脂球,特別是那個最小的,圓滾滾的,很有點嬰兒肥。滿目的異國風情中,雖然舌如利刃,可是,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可愛,那麼的抓眼球,叫人欲罷不能,頭轉不開去啊。

    高太皇太后看著這一地雞毛,爽啊,這個司馬光,現在是越來越不聽話了,還經常頂撞我,現在朝中,無論新舊哪黨,都一致敬他為司馬牛了,是得有個小木匠這種人來修理修理他了。至於這司馬光砸缸,是真的?假的?這犯得著研究嗎?這有所謂嗎?贈你一個宋謎,給後人多些話題,也好賺些稿費,咱老高好不?本來嘛,看你順眼了,一定都是真的;看你不順眼了,無論真假都會有人來質疑的。事在人為,話由人說;政在人治,財由人理。嘿嘿,咱老高高不高?

    高太皇太后一直自覺自己很策略,想想自己,忍了40多年了。那仁慈深邃的仁宗皇帝是軟弱的,那大度謙退的曹太后是懦弱可笑的,那英宗一生和臣子們糾纏,累死了只給父親爭到個虛名頭,讓人受不了!至於長子神宗,一個不聽話的小糊塗,唉,整個世界都等著我來拯救吶。

    拯救的第一步就是大宋製造,有人沒砸缸能說成砸缸,這不是前車之轍嗎?我得給自己心目中的最佳幫手找個最好的出山理由。所以,我作證了,說,宋神宗在死前一年曾說,明年的春天立皇儲,由司馬光、呂公著做太子太傅,但並沒有指出要立的皇儲是誰。

    我知道這個製造有點粗糙,直接鑄造出爐,沒去澆口和毛刺,經不起推敲,但不這樣做,我是請不出以司馬光為首的舊黨老臣的。

    接下來,形勢如我所願,一切均在掌控之中。這舊黨的復辟是由司馬光的第一篇奏章開始的:「近年以來,風俗頹弊,士大夫以偷合苟容為智,以危言正論為狂。是致下情蔽而不上通,上恩壅而不下達……皆罪在群臣,而愚民無知,往往怨歸先帝……」

    當時自己手捧這樣一篇奏章,心情真舒暢。好,非常的好,這樣,熙豐年間所有的眼中刺我都能抹平了!

    那司馬光和呂公著回開封後,就在門下侍郎的位置上發表了他的第二篇奏章,即著名的《請更張新法》。此章,開篇就把王安石罵了個狗血淋頭:「……不達政體,專用私見,變亂舊章,誤先帝任使。遂致民多失業,閭裡怨嗟。」之後長篇累犢向各條新法排頭砍去,把它們比做社會毒瘤,一定要盡快剷除。

    這篇奏章是面旗幟,本人讀得神清氣爽,看到了恢復舊法的曙光。多年來被壓制的舊黨們也眼前一亮,看到了反**攻倒算的希望。

    可是現實是無奈的,不管司馬光有怎樣的抱負,本人有多大的權柄,神宗留下的領導班子還在,蔡確、韓縝、章惇乃至於中層的幹部人員都是新法集團的,對舊黨的反**攻倒算不以為然。

    還好,咱請出的司馬光夠牛,他神聖地提出了一個大公無私的建議:「太后,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請下令大開言路,讓天下人暢所欲言吧。」

    於是,全國各地的奏章雪片一樣飛向了汴京,我挑了些全是贊同結束新法的。借助這種輿**論,司馬光趁勢把變法前被趕出京城的同黨都召回了開封,把他們一個個安插進了重要部門。劉摯、趙彥若、傅堯俞、范純仁、范祖禹、唐淑問成為台諫,把持言官口舌;呂大防、王存、孫覺、胡宗愈、王巖叟、蘇軾、蘇轍進入六部,隨時候補中樞;彥博、呂公著、馮京、孫固、韓維等元老為國家咨詢政務,像元老院一樣地位超然。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司馬光就準備就緒,要對新法開刀了。

    至此,新黨緊張了,趕緊反撲,給我出難題了,說:「父死,子三年不改其道,可謂孝也。」

    此話不錯,天大地大孔夫子最大,「孝」字是儒家學說的核心要素,誰要在這上面含糊,那就國將不國了。當時我有點懵,咋辦?我請教了司馬光。這個名義上的純儒,這個道德上圓滿無缺的完人,他曲線救國了,他說,我們可以這樣說,廢除新法,並不是「以子改父」,而是「以母改子」,是以神宗親愛的媽媽高太后的名義進行的。並特別註明,雖然是改動了神宗的法規,但並不是說神宗有什麼錯。錯都在王安石、呂惠卿,神宗是被他們蒙蔽欺騙的。呵呵,司馬光不虧是靠砸缸上位的,有計謀。

    本人很欣賞司馬光,大儒如此說,也等於是說我高某不必「夫死從子」,即使垂簾攝政,也能「以母改子」,權莫大矣,爽啊!在神宗離開的這些日子裡,我有權了,大儒俊才,一一的跪拜在我的石榴裙下,爽!

    司馬光一刀一刀的砍向了新法,保甲法、方田均稅法、市易法、保馬法,相繼作廢。司馬光搞定這四項後,國家的軍政商農大變。新黨的蔡確、章惇大怒,對方圖窮匕見,上來就要分生死!他們小心了。

    新黨一步錯、步步錯,還沒來得及反擊,司馬光的節奏決定了一切。在對手掉以輕心中,司馬光在神宗首相蔡確應作神宗皇帝的山陵使這一慣例上,設了個陷阱。讓舊黨裡新上任的台諫官們借口蔡確身為山陵使不守夜、不扶棺、不辭職(按例身為山陵使的相爺,事畢當辭相)。此乃大不敬也。於是被罷相,貶職陳州。這時,舊黨風光大好,新黨失去了黨魁,司馬光借勢對王安石新法的核心青苗法、免役法、將官法三法下手了。

    這三法是重中之重,直接影響國計民生。同時由於它們在新法裡的地位,只要它們還在,王安石的新政就仍然運轉,宋朝政治的主體,仍然是王安石、宋神宗的印跡。

    司馬光日思夜想,一定要在極短的時間裡把它們廢除。因為他實在是等不起了,新年剛過,形勢空前大好,他的身體卻迅速地衰弱了下去。他清楚,自己快死了。人之將死,失落了15年的怨毒、憤恨、不甘、絕望、等待等負面情緒使得他在臨死前更加凶殘、瘋狂。

    痛並亢奮著,這是司馬光在元祐元年正、二、三月間的心靈寫照。他很快就要油盡燈枯了,為了成功,必須和時間賽跑。

    司馬光連續寫了兩篇奏章,都是針對「免役法」的,內容很複雜、目標很明確,他要求宋朝全境各州縣必須在5天之內廢除免役法,恢復募役法。

    這個消息傳出去,宋朝人的腦子全體爆炸了。宋朝有多大,這樣的疆界,這樣眾多的官員,要怎樣調配、實施,才能在5天之內完成這種目標?

    役法與稅法,是國家的根本。現在要換掉二分之一的根基,居然只給了5天的時間!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在歷史上除了應付亡國級別的戰爭,從來沒有這樣頒布法令的。5天,把開封城裡的命令傳到帝國各處邊境都不夠用。

    這麼說,司馬光真的瘋了嗎?不,他才沒瘋,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個少見的精明人。作為一個老官僚,他非常懂得下級的心理動態。要把握住這一點,才能讓名義上本該積極執行的各種命令生效。比如說這次的5天期限。

    新法、舊法之爭太敏感了,幾乎每個帝國官員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要怎樣統一?答案是不可能統一,人類的心靈從來沒有哪怕區區兩個是能夠完全契合的。那麼就要去強制。像王安石當初推行新法,是有宋神宗支持,才能強行推出。

    這時司馬光要反手,也必須得有不尋常的招數。招數有兩點,第一就是不講理。我只給你們5天,不干就滾蛋,等著挨整穿小鞋。根本就不給下邊人反駁打折扣的時間。第二是皇宮裡的支持。他同樣得到了。

    當時,我這太皇太后看到5天期限之說後,心花怒放。司馬愛卿真是空前的妙人,做人做事就是讓哀家喜歡!於是,我大力支持:太皇太后懿旨,廢免役法令即日行之!

    此時,絕大多數的大臣都選擇了沉默。事情是明擺著,連首相大人都被整垮了,誰還敢趟這混水?

    政治是種理智的遊戲,身家性命更是現實的東西,大家都是聰明到能當大官的人,自然明白怎樣做。只是還有一個人是例外的。這個人的一生都從來沒有所謂的「聰明」過,他只干自己想幹的、應該幹的事。

    誰?章惇!

    現在,這個章惇是新黨僅存的宰執了,可以說是他們最後的一面旗幟了,他不出面,興盛了十多年的堂堂新黨就會安樂死,而這是種難以想像的恥辱!

    章惇在一次朝會上當堂和司馬光辯論,兩人大吵。章惇很有理,但是章惇很尷尬,他一個年青力壯的壯年人和一個隨時都可能倒斃的糟老頭兒在互相叫喚。還把沉香甜睡的我也驚醒了,問清情況後,我大罵章惇。章惇一時委曲難當,竟然跟我也頂了起來。結果,我不論是非了,我只追究態度了,章惇被斥吵架時沒風度,舊黨的一領袖呂公著曾有記載「惇所論固有可取,然專意求勝,不顧朝廷大禮。」

    既然章惇有「不顧朝廷大禮」之罪,舊黨群起攻之,興奮啊,剛打倒了新黨的蔡首相,又能撂倒新黨的章樞密,舊黨能不欣喜若狂嗎?

    高太皇太后在繼續回憶,這個章惇並不好對付,當時面對圍攻,章惇指出,圍攻他的言官范純仁、范祖禹都是司馬光的親戚。按宋律,言官是監管宰執人員的,故言官與宰執若是親戚,一方必須辭職。所以,這兩范一司馬,隨便都應該走一個姓范的,如此,這圍攻就不解自破了。

    本人在鄙視,這個章惇,會作,會打仗,卻是個呆子。你說你的,我做我的,我與司馬相爺不理你,我們有法不遵法,我們清醒裝糊塗,你能怎樣?

    有我掌舵,章惇這個大刺兒終於倒台了,被趕出京城了,新黨就此一敗塗地,中高層的辦事人員,如呂嘉問、鄧綰、李定、蒲宗孟、范子淵等一古腦的都被貶到外地。本人再度大爽。

    新黨大敗,舊黨大勝,大局已定,接下來人人都以為陽光明媚了,和風細雨了,輕鬆日子終於來了,包括本人。哈哈,司馬光砸缸昇華為司馬光砸光了,爽!

    然而,我們錯了,被我們譽有聖人、清廉、公正、博學、博愛等美譽的舊黨黨魁司馬光卻在已經咬了這麼多人後還不消停,他咬出癮來了。

    這時,舊黨中一些比較正直的官員,在緊靠司馬光的同時,認為形勢大好,是自己建功立業的時候了。這些人的代表就是蘇軾、范純仁、韓維。他們想表達的想法,集中在免役法廢不廢、怎樣廢、廢完了用什麼代替上。

    先說說范純仁,他是范仲淹的二兒子,以當年的道德標準、化標準來衡量,他是一位完人。他擁有一顆平衡之心。想他父親范仲淹,一生貧苦,從臣到武將,走過了一個完整的人生,所以他有包容大度、不偏不倚的心靈。擁有這種心靈的人,當官時憐憫百姓,做平民時保持自尊,平素裡溫爾,有外敵時卻衝在最前線。

    傳到范純仁,他還保持了一些家風,同時也有了點變化。范仲淹溫、恢弘,他則是溫、仁厚外加一點點的愚蠢。不過這點愚蠢很可愛,它是范家的特質,明知不可為而強為之,明明知道要得罪權貴也要忠於自己的心靈,甚至明知道自己無能為力,也要為國分憂。所謂「在廟堂之高,則憂其君,處江湖之遠,則憂其民。」

    這時的范純仁覺得司馬光的行為有問題,他跑去提了個醒。說廢除免役法是件好事,但是要看怎樣去做。太急了會讓基層一團糟,老百姓無所適從。尤其是實施廢除法令的人,要是選不好,會造成

    成大面積的混亂。

    平心而論,這是常識。當年王安石改革時,免役法是他和宋神宗反覆研究了兩年多才逐步實行的,先京郊再河北,然後才推廣全國。他司馬光可好,5天之內全國都改!這種急燥程度真是有點發瘋了!

    范純仁提這個醒,是覺得但凡有點理智的人都會答應。可是他錯了,司馬光這時的狀態、心靈都絕不能以一個正常人去衡量,他是垂死前的瘋狂,臨進棺材了,還決意:我死,你們痛苦著。

    范純仁的多嘴,司馬光理都沒理。

    蘇軾第二個登場。說實話他上來時司馬光沒想到會聽到不同意見,想當年蘇鬍子是堅定地舊黨新銳,和王安石鬥得火花四射,多少年後都是舊黨人士心裡永恆的閃電嘛。

    可是十多年過去了,蘇軾已經變成了蘇東坡,人的經歷決定心靈,蘇軾從最初的一步登天的小地主,貶到外地成政治**犯,回歸土地沉澱靈魂,這一步步走來,他對事物的看法和從前有所不同了。

    這也是他和司馬光的最大區別,司馬光從地主到貴族,哪怕是歸隱洛陽,都處於人之巔,享受著世人的膜拜,從來就沒有身份上的變化,他始終以純正的士大夫自居,你們都是無知的草根、賤民、庸人,唯我獨大、唯我獨尊!

    對此,這時的蘇軾卻沒覺悟,他把這時的司馬光當作是一個純正的學者、公正的長官,所以,他擺事實講道理,把他流放在全國各地的實地經驗告訴司馬光,說免役法也好,募役法也好,其實都是各有利弊,沒有哪個是十全十美的。真正衡量起來,基本分不出好壞,差不多,只看著眼點在哪個階層受益。

    這時司馬光沉默不語。

    蘇軾滿腹經綸蕩漾,大段語錄噴湧。忽然間從兩個具體法令過渡到法令改變的根本上,他想在原始點上徹底闡釋法令的由來和變化。為此,他從神話時期的夏、商、週三代說起,歷經秦、漢、唐、五代,最後說到了宋朝,說得頭頭是道,最後形成一個核心——法令是可以改變的。

    司馬光繼續沉默不語,法令是可以改變的?那你不就是變法派了?

    蘇軾卻暴跳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在堂堂當代壇領袖蘇東坡說事時,聽眾居然臉露憤色,表情不爽,這是對他學識、風彩的極大蔑視!

    卻不知在司馬光的心裡,他蘇軾已經把當代最偉大的史學家侮辱得身無寸絛了。和《資治通鑒》的作者說法令的優劣?尤其是該法令還是他15年之間念念不忘刻骨銘心的免役、募役兩法?蘇軾你當我是白癡啊。

    更可氣的是,我不理你,你居然從夏朝開始說事,一大堆的一直囉嗦到了本朝。你不知道我15年期間都干的什麼吧,我用你來給我講歷史?居然還要求我聽的時候臉露微笑!何況你口口聲聲說法令必須變,得與時俱進,我看你是忘本了。本黨魁在15年前就公佈了舊黨的法令觀念——法不可變!最好是三代時的古法一直流傳到今天,宋朝才會是最完美的社會。你這樣子與俺當面唱對台戲,你是個叛徒吧。

    可惜的是,蘇軾口若懸河的一直講了下去,這中間司馬光的心理動態被他統統忽略。見到黨魁大人臉色不悅,他反而怒了,覺得應該給對方上上官方禮儀課、行為規範課。

    蘇軾說,當年你和韓琦老相公爭論陝西刺勇事件時態度很惡劣,說得很尖銳。韓琦很不高興,而你堅持到底。現在你當了宰相,難道就不容許下屬說話了嗎?

    眾目睽睽,司馬光的老臉上艱難地擠出了一絲笑容,貌似認可了蘇軾的指責。心裡的鬱悶卻成幾何數暴增,在當時只要稍微有心的人,都能察覺到司馬光幾十年間口不對心,言行不一的眾多證據,可當面指出的,除了剛剛被趕走的章惇之外,就只剩下這個蘇東坡了。

    一時口快,把話明說,蘇軾爽了一小會兒。至少司馬光承認了自己氣量不足,狹隘跋扈。可是一來給自己種下了禍根;二來根本於事無補。

    司馬光尷尬歸尷尬,難堪就難堪,目標達到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承認了丟臉又如何,蘇軾講的話照樣被無視,不批准。當天蘇軾頂著一腦門子的烏雲回到家,一邊脫衣服,一邊搖頭歎氣:「司馬牛!司馬牛!」

    除此之外,他再想不出別的什麼話了。

    大豪沒話說了,基本上役法是不是要變的問題已經解決,剩下的是要怎麼變,變成什麼樣。這時一個小人物有了個創新式的方案。

    監察御史王巖叟,他主張實施「諸役相助法」。顧名思議,既然免役、募役都有缺陷,為何不把它們中和一下,取長補短呢?

    司馬光大發雷霆,言官管的是紀律,誰允許你亂議國策的?!閉嘴。王巖叟就閉嘴了。這記霹靂挨得一點不冤,他根本就不懂為什麼司馬光一定要用募役法來取代免役法。

    這裡面有個秘密,試問司馬光推崇古法,三代以降中國歷代的役法太多了,為什麼他一定要選擇這個爭議巨大的募役法呢?答案在千里之外的江南。

    這時的司馬光已經針對性的廢除了王安石批注的所有新義,復辟了熙寧前的科考;這時的司馬光已頒令嚴禁閱讀王安石晚年的重要作品《字說》。司馬光一定要用募役法來取代免役法,他是要讓活著的王安石知道,你當初認為免役法先進,比募役法好,我偏偏改回來,讓你眼睜睜地看著!

    在司馬光廢除免役法的僅有的5天的期限中,在范純仁、蘇軾有話要說時,5天內廢法行動一直在進行中,司馬光在一片反對聲中突然迎來了一股春風,一份公擺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開封城周邊州縣按時完成任務,所轄地區內免役法全部廢除,募役法已經生效!司馬光驚喜交集,在這種時刻是誰這麼乖,

    當了他的突擊隊長?

    看公署名,開封府尹蔡京。

    蔡京,一個新黨,是王安石的親戚,這很犯司馬光的忌,可是在這種關鍵時刻,反是最好的典型。想想連王安石的人都這樣支持他,舊黨黨內該怎樣反應?

    他召來了蔡京,親手拍著他的肩膀說,好同志,要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辦事,還有什麼命令貫徹不下去呢?由此蔡京撈到了他人生的第二桶金,舊黨黨魁司馬光賞識了他。

    王安石派蔡京下基層,司馬光樹立蔡京是模範典型。這時的蔡京看上去人畜無害,實際上蔡京的人品極差而手腕又極強。試想讓龐大的京城周邊州縣在5天以內廢一法、立一法,多麼複雜的操作,在高官遍佈的京城周邊,蔡京迅速搞定,能量匪淺。

    免役法廢除之後,青苗法、將官法迎刃而解,司馬光在國內舉世無敵,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可是他非但沒有快樂,反而唉聲歎氣。他苦悶啊,對身邊的人說了一句話——「西夏未服,吾死不瞑目。」

    此言一出,新、舊兩黨人士都深深共鳴,從太宗時起到神宗一生,都被西夏拖得筋疲力盡,這是大宋近百年的無解毒瘤了,司馬相公終於要對它動手了!

    但是怎樣操作呢,四位皇帝和無數能臣都搞不定的事,司馬光會有什麼好辦法吶?事實勝於雄辯,司馬光給出的答案驚天動地,事先誰也想不出來。

    司馬光認為,宋之所以會和西夏惡化至此,都是王安石惹的禍,那麼解決的辦法也簡單。把熙寧、元豐年間歷次戰爭所得到的好處統統還給西夏人,不就得了嘛。比如米脂、浮圖等四座城寨,恢復與西夏的買賣,至於每年的賞賜當然更不能少了,一切都以仁宗、英宗時代的待遇看齊……

    這樣的開價讓西夏人笑瘋了,還使勁咬嘴唇,我在做夢嗎?

    西夏人張大了眼睛,看到了事實,還不敢相信:宋人死了幾十萬人奪得的四座城真的還過來了,賞賜什麼的也全數送來了,至於回報,宋朝只要求西夏像從前一樣稱臣,每年寫點格式標準的拜年信即可,如拜年信的書箋欠缺,他們也能贈予。

    西夏人實在過意不去了,想了想,這樣吧,我們也厚道些,把永樂城之戰中抓到的幾百個俘虜還給宋朝吧。如此這般,司馬光終於安心了,拿著西夏人送來的稱臣報表,他向全國宣佈,西夏被我們征服了!西夏被我司馬光征服了!

    興奮之餘,司馬光意猶未盡,他想起來王安石當政時期,好像還打下了一大片土地,現在叫什麼熙河路。作人要誠實,要還一起還,把這個也還給西夏吧。

    這時有人終於忍不住了,拿張地圖給他看。告訴他,你要死快死,別再說胡話了。看清楚嘍,這片地原來是吐蕃人的,跟西夏人沒關係。再看看地理位置,真要還給西夏,宋朝就被合圍了!

    啊——,這樣啊?

    司馬光勉強提起精神看了看,那好吧,熙河就留著吧。

    以上的事件單純著來看,已經讓人忍無可忍,如果結合起歷史來討論,才會明白司馬光此舉有多麼的,唉,不說也罷,誰教此人是……

    司馬光是歷史大宗師,遠在夏、商、周時期的歷史都如數家珍,那麼中唐時期的事情會不知道嗎?他不是不知道,他是向前輩學習了。

    唐朝黨爭最激烈的時候,分為兩派,牛黨、李黨。在唐宗時代,牛黨黨魁叫牛僧孺,李黨黨魁是李德裕。兩黨互相排擠,在公元830年左右,牛僧孺是首相,李德裕被貶到西川邊疆站崗。西川與吐蕃接壤,岷山的西北有座維州城,很多年前被吐蕃人奪走。

    這時吐蕃的守將悉怛謀仰慕李德裕,帶著全家,把維州城打包一起投降了。李德裕喜出望外,上報朝廷,結果讓牛僧孺非常不爽。

    你的成就是我的失敗,要怎樣搞點破壞呢?牛僧孺選擇從懦弱昏庸的唐宗下手。他說為了一個城池和吐蕃人交惡,小心對方出兵,從蔚茹川,直入平涼阪,不到三天就可達到咸陽橋,只怕京城都守不過來,得到一個維州算得了什麼呢?

    宗害怕了,命令把悉怛謀交還吐蕃,把維州城也送回去。結果悉怛謀全家被吐蕃人虐殺在唐朝邊境上,從那以後,再沒有吐蕃人敢於向唐朝歸降。

    牛僧孺把黨爭放在國家利益之上,事情過去才200多年,以司馬光的學識這是最基本的小兒科,可他明知故犯,重複這種罪惡,為的是什麼呢?唉,有些話真的只能自己去想的。

    在司馬光病重的最後的日子裡,他聽說有人在我高太皇太后這兒提議重新啟動青苗法,他立馬趕到了皇宮,肇事者還沒來得及跑,被他堵個正著。范純仁他站著在解釋現狀,闡述理由。司馬光進來,沒看人,直接說,是哪個奸邪勸陛下重施這個邪法?

    范純仁立即閃到了一邊,一個字都不敢說了。奸邪,這頂帽子壓過來,他的終生就得被定性,連他父親都得被追貶。

    司馬光又成功了,哪怕奄奄一息,他都震懾全朝。可是天下的形勢怎麼樣了呢?要知道范純仁並不是新黨,他不會沒事申請雷劈。他是看到了危險的現狀,因為國庫又開始空虛了。

    青苗法、方田均稅法被廢,在原有的法令下土地、農民又被地主們霸佔,國家的利益重新縮水,這樣的實際問題誰來解決?這些司馬光不管,他只管廢,打破一個舊世界;興?你們去創造一個新世界吧。

    現在的我,也有點後悔,也覺得司馬光雖然有光輝,但燈下黑不少,處事也偏執。都知道,光輝是不能點饑的,想想,如一直按司馬光的既定方針走,恐怕只要一二年,公務員的工資都要發不出了。如今,在大宋,最能掙錢的莫過於小木匠了,所以,下了個決心,

    ,我把小木匠給誘來了,看看,該如何去運作一下,來解決些我目前的經濟危機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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