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主人這樣一說,正在地道裡的妖妖微覺一愣:怎麼桃園六鬼來了?當下,她立即從地道裡跳了上來。
剛剛站穩腳跟,卻見眼前濕膩膩的吃肉已經站在蘇美連身側,但聽她道:「啟稟公子爺,原來這地道乃是通向外面南海,地道內慢慢的全是南海裡的水。如若水性不好的話,這五六丈長的地道恐怕游不出去。」懶
「哦,你說這地道有五六丈長?」蘇美連微微一笑,一臉成竹在胸的樣子,心中卻大是恐怖:想不到我在這鐵籠不遠處住了這麼長時間,南海派的人搗鬼都搗到家門口來了,我卻絲毫不知。想到這,他的背心又是涼颼颼的一陣冷汗。
「這個……」
吃肉正要詢問,卻見蘇美連伸手輕搖:「不必多說,諸多事情我已知曉。只是外敵入侵,居然在自家門口挖洞了,而你們卻絲毫不知,該當如何你自定吧。」
他這話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恐怕今日這吃肉與妖妖定然要因失職而命喪當場,光從妖妖滿臉驚慌便可知其一二。但吃肉卻不動聲色地輕輕舉起手臂,似乎在這位公子爺面前,自己根本就不算是個人。
「婆婆!」蘇美連忽然開口。蘇美連雖然看上去年輕,但事實上年紀卻比吃肉要大得多,但自吃肉年邁後他便一直以「婆婆」稱之。
只聽他摸了摸鼻子,輕輕說道:「活罪可免,死罪難逃。這條命暫且保留,待殺了桃園那六個惡鬼後便可贖罪。」蟲
「桃園……」吃肉吃了一驚,「公子爺說這事是桃園六鬼幹的?」
「哼,若不是這六個爛命鬼,世上還有那個人知道我南海派的名堂,更怎可能會有人想與我為敵?」蘇美連劍眉倒豎,頓時翻臉道,「帶領幾個弟子去桃園山,見人殺人,見鬼殺鬼,見飛禽走獸就殺飛禽走獸。總之在明日的這個時候,我要桃園山上見不到一個活口!」
吃肉得令,當下帶著妖妖退出花廳。
越女採蓮泛舟上,春日流水荷露尖。卻說這桃園山雙峰插雲,春日滿山桃花開得甚為歡暢,風景怡人。而偌大的南湖緊緊靠著桃園山,波光粼粼下,花瓣在水面上紛飛舞蹈。幾隻蜜蜂嗡嗡地吹奏著一曲曲催眠曲,讓人聽著大為舒暢,在這和煦的春風日光下竟有昏昏欲睡之念頭。
李白有詩云「桃花潭水深千尺」,卻不知「桃園山花香漫天」。輕舟蕩漾在湖水上與桃園山遙遙相望,看到滿山奼紫嫣紅的景象,舟中一灰衣人不禁站在船頭讚歎著。
只見這人頭戴一頂僧帽,身著僧袍,手持一條長長的念珠,蒼老的女音輕輕說著:「想不到桃園六鬼居然住在這麼個好處所,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沒錯,此人不是別人,卻是奉命而來的吃肉尼姑。陽光微微升起,她此行的目的也不用多說了。但正當她暗自歎息桃園六鬼暴殄天物的時候,卻見平靜的水面突然一陣騷動,一條肥大的鮭魚突然蹦出水面。尚未落水,便見水底下一隻手突然伸了上來。那魚滑不溜丟的,這隻手卻輕而易舉地牢牢抓住了魚。
吃肉正自暗暗讚歎著,卻見那手又沉了下去,只露出一隻光溜溜的腦袋。吃肉不禁望去,只見這人眉清目秀,二十來歲,雙眼皮下一雙大眼清澈透亮,鼻樑挺拔,紅唇下皓齒輕啟。這人雖沒有頭髮,但依然算得上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那人顯然是聽到吃肉尼姑說話了,只見他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師太此言不解:何以桃園六鬼住在這住所,便是暴殄天物呢?」
常人踩水的時候,身子必忽上忽下而動。但這人泡在水裡說話時,頭部卻半點不動,似乎他腳下踩著實地一樣。但事實上,這水深可及丈餘,因此這人的水性不可謂不厲害了。
吃肉原本是自歎自吟,見水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個人來和自己答話,倒也是嚇了一跳。看這人問的有趣,她微微一笑:「閣下是誰?在這水裡做什麼?」
「小人是桃園山下的漁夫,租了桃花潭水域靠打漁為生。」那人說著,喜笑顏開地從水下擰出一網兜,兜內滿滿的都是些活蹦亂跳的魚,「今年開春後,收成特別好。只是師太是出家人,要不也就請你來我家吃上新鮮的魚肉也未嘗不可。」
聽說話,吃肉頓從這人身上看出他的樸實,於是笑問:「原來這桃花潭被你租了下來,這倒奇了,我聽說這桃花潭是桃園山主人的吧。」
「正是。」那人呵呵一笑,「桃園山六位東家在我危難之際慷慨解囊,又賜我這麼一片水域活命,又教我武功強身健體,實在是天大的好人吶。就不知師太與我東家有何誤會,何以言此?對了,話說這裡,不知師太法名?」
吃肉聽這年輕人居然與桃園六鬼頗有淵源,倒也吃了一驚。見對方問起自己的法號,她倒也直言不諱,當下雙手合十:「貧尼吃肉。」
那人不明所以,聽了這話頓時微覺奇怪:怎麼我問她法號叫什麼,她卻說她要吃肉?哦,敢情這師太是假師太,所以葷素不拘。方纔我說請她來家吃魚肉,因而她見我兜裡的魚兒肥美,便就此答應了。
望著朝陽初升,他突然恍然大悟:這師太這時候想必已經趕了不少路,定是腹中飢餓,所以想要吃早餐。
想到這裡,他雖然感到奇怪,但還是一陣欣喜:「師太既然吃肉,那再好不過。相相請不如偶遇,不如我這就領師太及諸位到我家去,我讓內子做些好菜招待,但不知酒水喝也不喝?」
他想,既然這師太吃肉,那定是性情中人,酒水自然也就不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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