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個好主意。只是,醫理複雜,並非肉眼一觀就能判斷病情。」郎中稍顯猶豫。
池凌兒道:「你平素怎麼望聞問切,便一步步教我,我照做就是。」
「這……」
池凌兒不甚其煩:「而今還有比這更好的法子?」
「看來,也只好如此了。」大夫妥協。
池凌兒蹲下去,滿臉認真,神情專注,拉過皇甫擎天的手便把脈:「脈相中空無力,似有似無,斷斷續續;身體僵硬,體溫過低;皮膚有凍傷,臉上紅腫,有青紫淤塊;呼吸微弱,目光渙散……」
其實,李大夫診治皇甫擎天當下的這種病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大體的用藥方式還是比較固定的,只是基於每次的病情輕重會有細微的變化罷了。池凌兒所要做的,便是憑著細緻的觀察,告訴李大夫皇甫擎天的病情到了怎樣的程度。
然而,令李大夫都有些意外,沒想到池凌兒現學現用,竟能表現得如此嫻熟老練,彷彿她本身就是一個藝術精道的郎中。
「姑娘聰明過人,若能研習醫術,日後必成大器。」李大夫由不得脫口稱讚。
其餘人也是早就被池凌兒的表現怔愣了眼,個個呆若木雞。
池凌兒沒工夫跟李大夫閒聊,只問:「可以開方子了麼?」
「可以了,可以了,老夫這就開方子煎藥。」李大夫忙不迭地點頭,從藥箱裡拿了紙筆,以最快的速度開了方子,將藥方遞給其中一名王府的奴僕,交代其去藥房拿藥盡快熬製。
趕巧,這時那江三兒趕了馬車過來。
別人無法靠近皇甫擎天,池凌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連拖帶拽將皇甫擎天弄了上了馬車。
「誰來帶路?」池凌兒問。
眾人不解。
還是郎中腦子靈活:「姑娘是打算將王爺送回房中?」
「嗯,看他的樣子,估計得躺上好一陣子。」池凌兒語氣平靜。
李大夫搖頭,對池凌兒道:「姑娘若還有能力,快些將王爺帶到冰池。」
「冰池?」他不是渾身凍傷,去了冰池,豈不雪上加霜?
李大夫道:「這也是老夫一直不明白的地方。不過,以往王爺生病,也皆是去冰池療養的。」
池凌兒忍不住娥眉輕蹙:「他經常生病?」
「不,王爺身體很好,很少生病。」不過,每次生病都一般就是了。
池凌兒雖然不解其中之謎,卻肯相信李大夫身為醫者不會害人,更不會害他的主子皇甫擎天。
於是,池凌兒聽從了李大夫的意見,決定帶皇甫擎天去冰池。
只是,誰來駕車?
她記得,臨近冰池的那一截路很不好走,羊腸小道,還爬坡上坎的,即便是駕車熟練的老車伕也不定能走。何況她這個從未駕過馬車的生手?
清澈如水的眸子,淡然地掃過在場的幾十號人。最終,如她所料,的確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不假思索,她毅然跳上馬車。
「駕!」馬兒受驚,狂奔亂竄,致使馬車大幅度顛簸。池凌兒緊緊地抓住韁繩,駕走馬車朝冰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