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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章 皇家媳婦真難做 文 / 風中的叮噹

    第二日,沈珍珠便在丫鬟的服侍下起了個大早,她已經是楚王妃了,每天的請安已經成了一項必不可少的功課。欣語和新晉的丫頭吟容伺候著沈珍珠起了床,開始給她梳洗打扮,忙了起來。頭上插了各色各樣的頭飾,因為沈珍珠極力堅持著不許給她疏那種盤雲髻,欣語和吟容沒有法子,只得將她的頭髮兩邊分開,中間一小撮盤結起來,餘下來的全都搭在了腦後,卻是比那盤雲髻好看多了。一想起自己的頭上頂個菜盆子,沈珍珠就一陣惱火,搞什麼嗎?人家可是一大美女,梳得像個大媽似的,真是雷人。那時候看《大長今》那些個髮型,簡直沒有把她給吐死。好好的一美女非要整殘,還讓人活不活啊!

    李豫見她這般,也不多說什麼,只快快地催促她早做準備,不要誤了時辰。

    「以後天天都這樣嗎?都要去給你…給太子和太子妃母妃他們請安麼?」沈珍珠有氣無力地看著李豫,懨懨地道。

    「這個是自然,這是我們皇家的規矩。」李豫點了點頭道,他已經早早地梳洗完畢,換上了一身乾淨清雅的白衣,更顯得器宇軒昂。

    「天啦,我以後都要起得比雞早了,神啊,誰來救救我,我的懶覺,我的美夢!」沈珍珠哭喪著臉,大聲地抱怨起來,當皇家的媳婦可真是不一般的命苦,老公要被人分了不說,還天天不許賴床,真是一點人道主義也沒有。

    「好了好了,我的王妃,你就別抱怨了,準備準備,我們馬上要去太子府了。離我們這裡還有一段路程了。今天是我們大婚的第一日,我陪你一起去,以後就你自己一個人去了!」陸浩瞻好笑地看著滿腹牢騷的沈珍珠。

    「憑什麼啊,為什麼是我去!為什麼你的命要比我好,這不公平。」沈珍珠聽得陸浩瞻這麼一說,立馬覺得憤憤不平起來。憑什麼讓她天天去請安,請安了他們身上能多長些肉還是更長壽?

    「王妃。這是祖宗一直延續下來的規矩,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其實王妃要是習慣了的話,也是沒有什麼地!只要王妃你天天能夠去,就已經是一份難得的心意了。以後晚一點點的話不礙事的!」吟容一旁插嘴道。

    沈珍珠哼了一聲,悶悶不樂地看著陸浩瞻道:「早知道不嫁給你了。這麼多破規矩,真是麻煩!」一種誤上賊船的感覺油然而生。

    「除了我你還能嫁給誰去,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現在說這種話晚了!」陸浩瞻嘿嘿地笑了笑,一邊拉過了沈珍珠的手。「是你地人又怎麼了。只要我想嫁人的話還是照樣要嫁的,誰也攔不了!」沈珍珠哼了一聲,不服輸地道。

    「這種紅杏出牆的話你也能說出來。待會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二人一路有說有笑地出了門,駕車的侍衛已經在門外候著了,陸浩瞻扶著沈珍珠小心地進了馬車,吩咐了侍衛,開始朝皇宮地路過去了。

    太子府,清儀殿中。

    李亨與張慕華並肩而坐,一臉的莊嚴肅穆,其下便是陸王妃了。因為生病的緣故。陸王妃的臉色更顯幾分蒼白,瞳孔裡已經沒有了那種明亮的光彩。李輔國站在屏風一旁,目光微微地凝視著場中地每一個人,身上的氣息有些陰冷。他是李亨身邊的老太監了,伺候李亨已經二十多年了。李亨也是特別地信任他。而他與太子妃走得極為親近。

    「姐姐的身體可好了一些了?」太子妃唇角含笑,一臉悠然地看向身旁的陸王妃道。「哦。已經好多了,謝太子妃關心!」陸韻微微一怔,忍住了心中湧起來的咳意,淡淡地笑了笑。

    「姐姐沒事就好,我看呀,許是楚王大婚沖喜有效了!」張慕華點了點頭,微微地瞇了瞇眼。「你身體有病,就多呆在自己的宮裡,沒事的話少往皇宮裡去。」李亨吁了口氣,不鹹不淡地道,語氣中似乎有淡淡的不悅。「臣妾知道了!」陸韻面色更顯蒼白,一邊輕輕地咳嗽了一下,點了點頭。她去皇宮見梅表姐每月也不過三兩次而已,只是想陪著她談談心罷了,她也明白,李亨心中忌諱的是什麼。想來他們姐妹二人地境遇也是頗為地相似,一個嫁給了皇上,一個嫁給了太子,而且到了晚年都落了個人走茶涼的下場,自己還有三個兒女可以依傍,可是梅妃了,她就不同了,沒有了皇上的聖愛,她是一無所有啊!對於一個已經失了寵愛,進了冷宮的女人來說,人人都是避之不及的。

    眾人正自沉默間,只聽得門外太監傳報:「楚王到,楚王妃到!」不時,便有一對白衣如雪地壁人進得清儀殿內,男的羽扇綸巾,風采飛揚,女地秀麗雍容,風華絕代。

    「兒臣給父王請安,給太子妃請安,母妃請安!」

    「臣媳給父王請安,太子妃請安,母妃請安!」

    李豫與沈珍珠雙雙地跪倒在地,叩拜起來。李亨笑得一臉的燦爛,滿意地點了點頭,招手道:「都起來吧!」

    「謝父王,謝太子妃,謝母妃!」李豫與沈珍珠緩緩地站了起來,謙卑有禮地道。

    「請王爺王妃為太子殿下,太子妃,陸妃娘娘奉茶!」不時,便有三名宮女各自端了三盅茶過來,遞與李豫與沈珍珠。二人接過茶杯,一一給李亨,張慕華,陸韻奉上。

    從一進清儀殿開始,氣氛就顯得有些壓抑和緊張,看著面無表情的太子妃和神色憂鬱的陸妃,沈珍珠心裡七上八下的,生怕自己哪裡做不好給他們挑錯了。她也不是個不注意場合的人,這裡是古代,還是在太子府中,有些話該說,有些事情能做,她都是知道的,看了那麼多宮斗的,這一點頭腦還是有的,只是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要親自來應付這樣侷促緊張的場面。

    「這楚王妃裝扮可是別緻啊,連個盤雲髻都不會弄的麼?楚王府裡沒有丫頭了麼?要不要本宮差幾個嬤嬤過去,好生伺候伺候!」張慕華微微一笑,一臉溫和地看著沈珍珠,目光落在了她的頭髮上。

    該死,非要整成個包菜頭才好看麼?真是的,沈珍珠心裡懨懨地想著,這樣的小問題也拿出來咬,你都是太子妃了,還跟我一個小輩計較什麼,我又不跟你競爭太子,哼!

    「這事是我疏忽了,怪我沒有提醒她。還請太子妃見諒!」陸韻臉色微微一凜,一旁訕笑著插進話來。「姐姐,這種事情怎麼怪你呢?這是咱們做女子的基本常識,出了嫁,就得從夫家。盤雲髻又可作收心養性,是為了跟過去的事情告別,從此一心一意對伺候夫君。楚王妃也是名門出身,難道你娘沒有教過你麼?」太子妃輕輕一笑,說得雖然很無意,可是語氣中卻有一絲逼人的凌厲。

    「我,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沈珍珠低著頭,淡淡地道。「那你家裡的奶娘沒有教過你麼?咱們皇室中人,豈能這般隨便,楚王妃還是自重為好,凡事不可太過隨意!本宮也是為了你好!既然嫁進了皇家,這規矩就得守。」太子妃提高了聲音,一字一頓地道。

    「是兒臣的錯,是兒臣不讓她梳盤雲髻的。兒臣覺得她還是這樣好看,寫意隨性,優雅高貴。這才是我心中的賢妻形象。那些個盤雲髻尊夫的說話不過是迷信而已,何必拘泥於那些形勢了,若真的是兩情相悅,怎麼打扮都無所謂,哪怕她現在是衣衫襤褸,在我心裡,她也是最美麗無暇,無可替代的。若是梳了頭便代表著從一而終,那麼怎麼在武帝的身上沒有體現了!」李豫一臉氣勢昂揚,侃侃而談起來。

    張慕華卻是面色一變,有些難看地看著楚王,旋即又看向了李亨。李亨面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吁了口氣道:「太子妃多慮了,不過是一點小事罷了。說實在的,我也不喜歡你們這些古板呆滯的髮髻。就如太子妃你,我初見你時的模樣可是一直都在我心裡的。相比現在,太子妃卻是嚴肅了不少啊,我還是懷念以前的那些日子!」

    「臣妾也不過是按照祖宗留下來的規矩說事而已。太子殿下既然也不喜歡,那我也不說便是了!」張慕華嫣然一笑,語氣輕柔起來,聽著李亨說起他和自己的從前,她的心裡跟著甜蜜起來。

    陸韻面色有一些呆滯,怔忪地看著李亨和張慕華,且憶韶華春光,他可又曾記得當初許下的諾言了!這男人的心,聽著就好,當不得真的,一旦當了真,便是傷人傷己。看著李豫這般維護珍珠,如此情深義重,陸韻心裡也滿滿地感動起來。這個豫兒,的確是個難得的情種,從小就很專一,一旦傾注了某件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的。只是,他這樣深情專一的個性,於他,於沈珍珠,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他可是未來的皇位繼承人,而作為一個君主,有很多美好的東西是必須要捨棄的。

    不多會,李亨便讓李豫和沈珍珠跪安回了王府。張慕華心中頗是得意,想著李亨的那一番話,心裡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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