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新的一年又到了。在鞭炮聲聲,焰火飛天的應接不暇中,天寶十三年姍姍來遲。皇宮舉行了盛大的晚會,宮人的表演,舞姬的獻藝,熱鬧非凡的燈籠舞,總之是看得人眼花繚亂。初一至初三,都沉浸在皇宮的歌舞昇平之中。沈珍珠也沒有閒著,趁著這樣的當口,把整個皇宮都游了個遍。反正大家都在看熱鬧,自己中途偷偷離場也沒有關係的。
上一次來好像就只到過長生殿,其餘的地方似乎都還沒有逛過。穿梭在廊子裡,沈珍珠有些犯暈,這裡一拐,那裡一繞,也不知道現在是到了什麼地方。前殿的歌舞聲漸漸地在耳邊消失。
「天啊,這裡是哪裡?怎麼沒有看到一個太監宮女啊,誰來告訴我啊!」沈珍珠一臉的苦大仇深,唉聲歎氣起來。早知道就不到處亂竄了,現在可好,該死的居然迷路了。沈珍珠眨了眨眼,四下裡看了看,這裡環境幽雅,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沉寂,四周透著一股陰涼森冷的氣息。難道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冷宮。可是好像又不像,最起碼院子外邊也應該有個看守的宮人吧。
哎,好奇果然害死貓,皇宮自己又不熟,應該拉著陸浩瞻來給自己當嚮導的。可是現在人家楚王正在應酬著各路王爺大臣了,哪裡管得到她。哎,有時候老公太優秀了也未必是件好事情,自從楚王回京之後,每天來拜見他的官員不知道有多少,偏偏陸浩瞻是來者不拒,溫文儒雅地對待每一個上門的貴賓,本來還想讓陸浩瞻陪著自己到長安城轉一圈的,都沒有時間了。
沈珍珠沿著迴廊一路走下去,光線也越來的越暗,不多會便到了一處偏殿前。殿前有一棵高大的榕樹做依傍。已經緩緩地抽出了嫩綠的新枝了。
沈思思正想推開門進去瞧瞧,可是裡面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嬌笑聲,略顯淫蕩:「大哥,你輕點輕點,不要這麼粗魯好不好?都弄疼環環我了!哎呦!」
「環環,你可想死大哥我了。今天我非好好弄弄你不可。這些年來,看著你在老皇帝地身邊。我這心裡不知道有多冒火!那個老不死的,都不惑之年了,還強佔著你!等將來我當了皇帝,一定要給他顏色瞧瞧!」應和她的是一聲粗暴的低吼,殿裡的女人也跟著歡呼地呻吟起來。
天。這個聲音,這個聲音不是楊貴妃的麼?她,她居然在這偏殿裡偷情,給皇帝戴綠帽子,就不怕被發現。一刀給卡嚓了嗎?真是色膽包天,這個淫蕩的女人。那裡面地男人又是誰?聽楊玉環叫他大哥,難道是他的遠方表兄楊國忠。沈珍珠對唐朝的這段歷史還是有些熟悉的。關於楊玉環的野史也是不計其數,有人說她與安祿山有染,也有人說他與自己地堂哥有**的關係,現在這麼看來,所言非虛啊。虧得那些電視裡把她和唐玄宗的愛情寫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唐玄宗現在已經六十高齡了,而楊貴妃才三十,相差這麼大。沈珍珠就鬱悶了,怎麼產生愛情的。
「環環又何嘗不是想著大哥你了,好在這些年來我們都熬過來了。你不知道,那個老色鬼有多難伺候,我可是使了好大地勁才弄得他服服帖帖的。這些日子。他已經不行了,每次還要吃東西補身體。結果做起來堅持不了多久。我都快被他折騰死了。大哥,你不知道環環有多想你,我真恨不得天天跟你見面才好。那個老鬼,我實在是受夠了他。我還這麼年輕,他都老成那樣了,我心裡真是不甘啊!」楊玉環一邊埋怨著,一邊嬌喘連連,發出歡快的呻吟,「還是大哥你厲害,弄得環環我好舒服啊。」
「小妖精!」楊國忠哼哼一笑,加快了衝鋒陷陣。
「對了,芙蓉那丫頭前幾天來找我,說是你把她和李豫地事情給推掉了,你怎麼不幫她一把,如今楚王勢頭正盛,朝廷很多大臣都看好他。咱們應該好好巴結一下才是,你想啊,只要芙蓉在他身邊的話,咱們以後不是又多了個靠山麼?」楊國忠有些納悶地問道。
「就芙蓉那沒有腦子的,你能指望她把李豫收拾了麼?哼,我是沒有指望過她的。她根本就鬥不過那個新晉的楚王妃,而且我也看出來了,這李豫是個情種,壓根兒就對芙蓉沒有興趣,我們又何必把寶壓在他身上了。而且說實在的,李豫表面上看起來閒散溫潤,可是骨子裡卻厲害著,他這種人,我實在是看不透。他看起來,似乎有些討厭我。哼,討厭我的人,我何必去扶持他了。我推掉他和芙蓉的事情,也不過是賣了個人情而已,這個小子,似乎發現了我們之間地事情,還是防著點好!」楊貴妃輕哼了一聲,語氣中有些淡淡的鄙夷。
「他知道我們的事情?怎麼會?」楊國忠有些不敢相信。「就兩年前我們在望月樓的時候,他好像看到了我們!後來,太子不是也進言讓老皇帝查查安祿山麼?我估計,這個楚王多半是脫不了干係的。所以於現在於將來,他都不是我們這條船上地,是個威脅我們的人物!」楊貴妃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邊環緊了楊國忠地腰肢。
「這樣啊,看來咱們得想個法子弄死他,絕對不能讓他危害到我們的利益!」楊國忠目光裡閃過一絲陰騭,冷冷地道,「你得想法子在老皇帝面前說他的壞話,不能讓他成了氣候!」
「你以為我沒有說麼?可是那老皇帝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總護著他。再說了,這一年多來他出宮去了民間,我也抓不到他什麼把柄。我看那楚王也是個聰明人,這次我成全了他,他應該也知道我如今在老皇帝身邊的地位,這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他不會做的。行了,別管他,你快點,待會歌舞表演要結束了,老鬼到了長生殿見不到我的話就不好了。」楊貴妃顯得有些焦急起來,擺弄了身體,讓楊國忠那活兒刺得自己更深,更激烈。
房間裡,這對偷情的表兄妹在**的掙扎中歡呼呻吟著。沈珍珠在外頭聽得真切,只覺得像吃了一隻蒼蠅一樣噁心,心裡對楊貴妃特別的反感起來。原本還以為自己摘錄《長恨歌》中的那一句詩詞討了她的歡心,卻沒有想到她不為難浩瞻還有這樣一個原因。聽楊國忠的語氣,似乎是想對浩瞻下手了,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想到這裡,沈珍珠也不想再偷聽下去,提了腳步,趕緊離開這裡。
可是越是心急越出亂子,抬腳就將旁邊的一個花盆給碰倒了。
「誰在外面!」裡面響起楊國忠驚慌的聲音,跟著便有腳步聲向著門口過來了。沈珍珠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邁開步子放肆地跑開了。楊國忠開門的時候只見得一道素白的身影飛速地拐了過去,消失在了長廊盡處,想要起身去追,可是礙於自己是赤身**的,只得懨懨地退回了房間。
「怎麼了?是誰啊?」楊貴妃略顯緊張地道。「沒有瞧清楚,她跑得太快了,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宮女。環環,安全起見,你趕緊回長生殿去。」楊國忠心裡有些發慌,已經拾起了一旁的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嗯!」楊貴妃點了點頭,神色亦是有些難看,好不容易可以和楊國忠翻雲覆雨一番,卻被一個小小的宮女壞了興致,真是討厭死了。讓她知道是誰在外邊偷窺,一定將她碎屍萬段不可。
嚇死了,嚇死了,差一點就給那一對變態無恥的兄妹給發現了。沈珍珠喘了口氣,心有餘悸起來,慌張之間,她也是亂跑一氣,沒有想到,竟然又繞回了前殿。熱鬧非凡的歌舞表演依舊在前殿進行著,六十高齡的唐玄宗坐在正殿上,雙目炯炯有神,一臉欣賞地專注著這一場盛大的表演。沈珍珠微微地瞄著他,心裡竟替他有些不值和難過起來,為了這樣一個feng騷齷齪的女子,賠了江山,讓整個大唐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真的是很悲哀啊。他滿心寵愛的女人,現在卻瞞著他和自己的兄長在風流快活,要是唐玄宗知道了的話,會是個什麼樣的反應。
「思思,你上哪裡去了。找了你好半天都沒有見到人影,我都快擔心死了!」身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沈珍珠駭了一跳,回過頭來,看到的是一臉關切和擔心的陸浩瞻,那個溫潤如玉,風情氣朗的英武少年。
「我,我就到處走了走。剛才看你和那些大臣談得正歡,我又不想打擾你,所以就自個兒走了走啊。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沈珍珠撇了撇嘴巴,淡淡一笑,拉住陸浩瞻的手道。
「我當然擔心!」陸浩瞻顯得有些急切,面色微微一凜,「以後不要亂跑了,知道嗎?皇宮不比咱們王府。我也是怕你出意外!」
「嗯,我知道了,以後我跟著你,當你的尾巴總可以了吧!」沈珍珠俏皮地笑了笑,一邊挽住了他的胳膊,無限深情地依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