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弟弟
悲傷的哭泣、痛苦的哭泣、喜悅的哭泣……這都是一種感情的發洩,發洩完,自然就會回到現實。
現實就是,上尉需要一個親人,需要一個親人來做心靈的信標,勿論看不到的未來和末世有多絕望,起碼,自己不再孤獨。
「耶,弟弟……趙風那個臭小子跑哪裡去了?」
趙風懷著追尋大秘密的心態去宿舍樓找警花了,之前上尉用槍警告過他不許靠近這裡,趁著現在上尉心智都比較激動難以自抑的時刻,當然需要自由的四處逛逛不是?
女警很開心,5層警樓裡壓抑了兩年,每天都要聽到窗外無窮盡喪屍的咆哮,整個樓裡沒有一個活人,吃著變質的食物,最大的期盼就是有個人來說說話……,現在終於得償心願,尋摸清潔用具,打掃衛生,一步一頓忙活不停,滿心期盼著其餘的倖存者能夠早日歸來。
不是所有人都有趙風那種強悍的神經,換成趙風處於警花在危機四伏的警樓那種情況下,只會第一時間收集武器,然後消滅樓裡殘存的威脅,第二步誘殺樓外的遊蕩者,總有一日他憑自己就能掙脫牢籠——就像第一次面對喪屍的表現。
「真的勇士敢於直面淋漓的鮮血,敢於面對慘淡的人生,如果這個世界上少一個喪屍,那毫無疑問的我就多一分安全。」
「我一直很奇怪,你住在樓上,樓下卻是被拷在各種物件上的喪屍天天嚎叫,這怎麼能忍受呢?」
歡快打掃衛生的女警想起了不久前的悲慘,語句不自覺尖銳,「你們都是百戰精銳,你們都是嗜血的惡魔,末世對你們來說算什麼了不起的事情?無非每天多殺幾個看不順眼的傢伙而已……」
平息受到刺激的心,「對不起,但是你真的沒法理解,拷在那裡……是因為我會和喪屍說話,你可能覺得這樣很奇怪,但這樣是我感到自己還活著的唯一方式……」
對此,趙風無話可說,弱者的悲慘讓人無奈,所以我們一定要做強者,明智的不接女警的話茬。
女警所在的宿舍樓302室,是十二人的標準宿舍間,正好是軍隊裡一個班的編制,六張上下鋪在屋內擺放的整整齊齊,每個鋪裡都有全套的軍綠色被褥,每張床的被褥上都放著不多的食物和水,窗戶沒有窗簾,掛滿灰塵,一看就是長久都沒有人住的樣子,難為女警住進這種地方居然還能如此快樂。
「完全就是一個普通宿舍嘛,」非常失望,還以為整個村子消失的食物都堆放在這棟樓……
可是警花很高興,類似重歸集體生活的興奮,「這裡很好啊,比我原來呆的那個地方好多了!」
「好吧,你高興就成,但是武器呢?彈藥呢?不是有新人標配麼?就標配這種小手槍?兩個基數的彈藥?和沒有有什麼區別,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這不是扯淡麼。」
你瞧,這就是不同之處,有的人關心生活應該怎麼過下去,如何與同伴相處,但是也有人只會第一時間武裝自己,這樣的人才沒有時間理會別人莫名其妙的想法……
「啊?」女警非常驚訝,一時間沒有緩過神,不知道滿身披掛的趙風還要武器做什麼。
趙風猜想她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一種模糊的懷疑,只是也懶得解釋,就連和可心分手,從頭到尾就沒有解釋,或者說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有多說,盡顯彪悍男人本色!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具體的講,趙風自問向來懶得跟除了老媽以外的任何人解釋什麼,嗯,老媽是不得不解釋,這都是被逼的。
女警也看不出來這位特種兵到底屬於軍營的什麼編製,不過從他帶自己這一路上的逃命來看,明顯屬於如果他沉默了,那誰也從他那裡得不出答案的那種人,「嗯,這裡其餘的倖存者呢?」
趙風不知道這個問題該如何解釋,他也不知道。
「前面,」上尉在門口接上了話頭,「那個喪屍山看到了麼?」
女警嚇了一跳,「幾千個倖存者?都,都變成了喪屍?」
「哦,不是全部。」上尉斜眼瞪著趙風,看這個弟弟手足無措避開自己視線的樣子,心裡有一種淡淡的親切的快樂。
女警還是不太明白,「啊?什麼意思?」
上尉也開始不耐煩了,瞄了一眼女警,「救來的倖存者,後來嫌這裡太安靜,要我帶他們找附近的聚集地,還沒等找到聚集地,結果他們都感染了病毒,」
上尉露出一種殘忍的快樂,「真是一群作死的人啊!全在那裡了,其餘是我的戰友,嗯,還有附近的村民。」
女人都比較心細,很敏感,寂寞了兩年的女人更加敏感,發現眼前這兩個強悍的男人,一個不愛說話,一個不耐煩,自己還是閉嘴吧,得罪了這兩個人,絕對會有很大很大的麻煩,但會說話的眼睛裡還是寫滿了問號。
趙風和上尉站在一起,在上尉讓人發毛的視線裡渾身不自在,不由自主的想說點什麼,「好像是二十個倖存者,」瞄了一眼上尉,「都死了,然後我放了場大火,嘖,大火燒的那叫個舒服,附近都能看到火光……。」
上尉黑下臉,「還燒死了我幾乎全部的戰友……!」
「喪屍!是喪屍!」趙風氣的跳了起來。
「你敢保證他們在將來的某一天不會恢復正常?」上尉又開始斜著眼睛,一幅找茬的樣子。
「保證個屁,誰能保證,你找個能保證的來,那我就能保證能把這堆灰恢復原樣!」趙風才不會被莫名其妙的期盼干擾心神,背後是整個完美的現實世界,所以他堅定無比,堅定無比的胡攪蠻纏。
上尉語塞,這確實是誰也不能保證的事情,只是心裡總有點不太舒服,不太舒服不是因為喪屍被胡亂燒掉的原因,而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弟弟,居然敢反駁老子的話,嗯,一腳踹出……,「那你先恢復原樣給我看!」
天上地下沒什麼不敢招惹的趙風面對這個……哥哥,有點心虛,本能猶豫了一下,上尉這一腳本來就勢同閃電,這猶豫的一瞬間耽誤了逃跑的大好機會,整個人飛出門外。
按照慣例,在慣於尋找對方弱點的上尉面前倒地後,誰都再別想有機會重新爬起來。
依照上尉的習性,以往這時候總應該是興奮的上去痛打落水狗,只是這一次,對待十分……的……弟弟,不知怎麼的,也猶豫了一瞬間。
趙風本來已經果斷雙手抱頭,做好了挨打的打算,見狀,乾笑一聲,更加心虛的跳起逃之夭夭……
傻乎乎的女警見狀呵呵直笑,她沒從這裡看出暗流洶湧,只是單純的想起了末世前的生活,警校裡男同學們都是這樣,各個都皮實無比,女生們第一次見到誰誰被扔或者踢出去,總會害怕的不得了,以為要出人命了。
後來逐漸習慣,就算倒在自己腳下,也會淡定的繞過去,還會對純潔的學妹普及知識——有啥啊,反正怎麼也打不死!注意裙角不要走光就好了。
上尉聽到笑聲,從恍惚中驚醒,回頭,「我的部下又無恥的逃跑了,那你給我講講整個營救你的事件的經過吧!」從頭到腳仔細看了一眼女警,「拿把左輪手槍也就罷了,起碼不卡彈,裝橡膠子彈是打算去殺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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