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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磨難還是姻緣 文 / 卿卿采薇

    初從桃林歸來,還未梳洗便聽到「見過七小姐,五小姐和六小姐已經前往大廳上香了,特讓奴婢來告訴您,請您前往大殿。」原來是慕清瑤的貼身侍女前來通報。

    「我知道了,請你轉告兩位姐姐,我會盡快前去,勞煩姐姐們稍等。」慕清婉頷首。稍稍整理一番儀容後,便呆著侍女立即前往大廳。

    午時的寺院早已不復早時的鼎沸,但喧囂聲仍可傳到後院。天龍寺不愧聲名在外,肅穆中自有其鼎盛所在,佛祖金身閃閃發光,抬頭望去,悲天憫人之象令人不禁跪倒在地。

    慕清柔正要開口,「就等你了,上香吧!」慕清瑤淡淡的說道。在家如何都無所謂,出門在外,作為嫡女她自是不能落了太傅府的面子,給別人憑添笑料,傳出太傅府姐妹失和。一旁的慕清柔臉色頓時甚是難看。

    二女陸續上完香之後,慕清婉上前,手持香柱十分虔誠,拿著香柱三鞠躬後跪在蒲團上。

    「佛祖保佑,信女別無所求,只求一生順遂,平平安安。」三叩首後,起身將香插在香爐中,雙手合十。

    「五姐姐,我們抽一簽吧,聽說這裡的師傅解籤頗靈,縱使得不到苦戒大師的指點,也不枉姐妹們來一場。」慕清柔說道。

    慕清瑤心裡微微一動,自己雖與妹妹們同齡,畢竟生月較大,盛京中的貴女十**歲已是出閣之歲,《詩經?周南?桃夭》有言::「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子之于歸,宜室宜家。」流光霞帔、婚姻幸福,哪個女子不想擁有一段良緣?

    按捺住心裡的羞澀,慕清瑤轉頭問道「七妹妹,你看如何?」

    慕清婉一時頗有點受寵若驚,她一直是三人中的小尾巴,有事自是跟從兩位姐姐,從沒有獨自做主的機會。一時很是難為,究竟如何才是姐姐們期望的。

    「妹妹但聽兩位姐姐吩咐」,慕清婉輕聲說道。

    「既然七妹妹沒有意見,五姐姐你就應了吧!我還從來沒有抽過簽呢。」慕清柔一臉期待的看著慕清瑤,而慕清婉神色也是莫名的高興,抽籤?應該會很有趣吧!

    慕清瑤見此,神色也難得透漏出一絲欣喜,畢竟是十七歲的少女,涉及姻緣自是羞澀,更多的是期待。「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吧!」

    待兩女求完簽後,慕清婉跪在蒲團上對著觀音像拜了三拜,手持籤筒輕輕搖著,大殿裡傳來一陣籤筒與籤文相撞之聲。沒過多久,一支竹籤落地,自有侍女上前拾起交到慕清婉手中。三人這才在小沙彌的帶領下前往偏殿解籤。

    「師父,有施主前來解籤。」小和尚上前行禮。只見一和尚坐在偏殿的椅子上,面前一張素樸的桌子上放著各種籤文,還有些許筆墨。見有客來,解籤和尚起身道「施主是求運道或是……姻緣?」

    慕清柔急忙道「自是求姻緣」。解籤和尚和尚一時呆住,大概從沒見過如此直率的女子,一般女子談起姻緣自是滿腹羞澀,而這位小姐卻……

    只能說和尚不知慕清柔的身份,庶女的前程本就掌握在主母手中,主母不喜自是難以覓得良緣,她雖心底不服氣,然庶出二字便壓的她難以翻身。事關自己的將來,她又豈能不急,只能放下女子的矜持。

    慕清婉在一旁也是一片驚訝之色,檀口微張,忽覺不雅急忙用手帕稍做掩飾,心想『六姐姐實在莽撞,姻緣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姐姐在外如此實在是——哎!』

    「大師,舍妹言語無狀,失禮了。請大師解籤吧。」慕清瑤急忙補救道,順便瞪了慕清柔一眼,慕清柔自覺無理,訕訕笑著一臉尷尬。

    慕清瑤首先將籤文遞過去,解籤和尚說道,「施主出身本是富貴,將來必定榮華富貴,多子多福。」慕清瑤欣喜。

    接著又對慕清柔說道「施主,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希望施主謹記。」聽罷慕清柔低蹙著額頭,思量著何意,而慕清婉呆呆楞著,一時難以回神,眉眼透出幾分難以置信。

    只見那籤文上寫著「郎才女貌世間稀,姻緣前定不須疑,枯草受焚春意現,雀橋高架待良時。」

    解籤和尚一看籤文,抬頭細細觀量慕清婉,眼角含笑「施主,緣來不可擋,然施主近來會有磨難,雨過天晴,緣來到了,否極泰來,阿彌陀佛。」

    磨難?姻緣?慕清婉自是十分疑惑,莫非二者有什麼關聯?可兩位姐姐尚未出閣,自己如何敢——三女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直到蘇嬤嬤上前提醒方才回神。

    「三位小姐,夫人先前有言,小姐們上完香後當可歸家。現如今日頭正盛,奴婢已安排好馬車,早點歸家自是好的。」

    慕清瑤失望之色難掩,貴女們外出範圍僅僅局限在相互交好的府中,外出遊玩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不敢違抗母親之言。而慕清柔似還沒從籤文中回過神來,一臉迷惑。

    慕清婉卻十分的高興,三個弱女子出門在外,雖有護衛還是不安全,桃林中的情景已嚇得她不敢獨自出行,如今想起心底不由的一緊。況且母親已有言在先,自當遵從。

    避過外人,三人前往寺院後門。

    出了院門果有一輛馬車在等待,侍女和護衛各司其職,整裝待發。向外望去春光正好,小溪畔邊的垂柳婀娜多姿,隨風輕擺枝條似是對著湖面梳洗打扮。小路旁的野花開的正好,黃色的小花趁著綠草如茵甚是好看,成片成片。

    突然似是什麼吸引了慕清婉的注意力,原來是院門兩側的題字「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一幅對聯,寥寥數語,卻深刻道出了人生對事對物、對名對利應有的態度:得之不喜、失之不憂、寵辱不驚、去留無意。這樣才可能心境平和、淡泊自然。這等意境一時呆住很是是正常,英雄自灑脫,名士當風流。

    「七妹妹,何故呆呆若雞?」突然傳來了慕清瑤的聲音,只見二人已在馬車旁準備上車,慕清柔更是一臉看笑話的表情,慕清婉呆愣在院門。

    待回過神來,慕清婉兩臉通紅,忙走到馬車旁行禮道「妹妹失禮了,一時心神恍惚,有勞姐姐了。」言罷,慕清瑤不再說話,只是在侍女的扶持下登上馬車,慕清婉不敢大意,連忙提腳跟上前去,方才真是太疏漏了。一切穩妥,三人相安無事,車伕駕著車向城內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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