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香眼眸一斜朝頭頂上方望去,惱恨道:「怎麼就勾住了呢?我來取吧!」誰讓他假惺惺地幫她撿耳環了。
南宮景軒俊眉一蹙,回道:「還是我來取吧,你的髮髻弄亂了就不好梳了。」說到此,他頓了頓後繼續說道:「不過,我們坐在地上比較容易取。」
田秋香眼眸一掃,看了看兩旁座椅之間的跨度,看來想要坐在椅子上理好頭髮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了。
有了計較後,田秋香微微移動起身子坐在了地上,南宮景軒也順勢坐在了地上。如此,她二人一前一後靠在一起塞進了座椅之間的狹小空間之內。
坐好之後,南宮景軒抬手伸至頭頂輕輕地解開金冠玉。他的動作輕微而細膩,田秋香竟是沒能感覺到一絲的疼痛。她的頭微微側著,眼眸瞥向一邊,她還真是不習慣離一個男人的臉如此之近。因著動作的尷尬,二人的呼吸聲變得十分地微小,幾乎已近無聲了。
隔了一陣子,田秋香心急地問道:「好了沒?」她一直扭著頭,感覺脖子都快斷掉了。
南宮景軒用手探了探,回道:「快了。」
田秋香眼眸一瞇,只希望南宮景軒能夠快點解開他的金冠。
又過了一會兒,南宮景軒淡淡說道:「好了。」
田秋香一聽,眼眸一亮倏地一下撤開頭,說道:「終於好了。」
然而,當他撤開頭時方才驚覺,南宮景軒一頭烏絲已然披散於肩了,他的髮絲烏黑盈亮,彷如墨色的綢緞一般,弄黑的墨發映著他那雙瀲灩的鳳眸,只讓人覺得魅惑異常。不期然間,田秋香的一顆心跟著騰騰地跳動起來。
這個男人竟然有著妖一般的迷魅。
「吁——」
剛巧在這是,車伕忽然一個急剎,緊緊地拉住了韁繩,馬兒頭部受阻,前蹄忽然揚起,整個馬車陡然之間停了下來。
田秋香本就有些怔愣,由於突如其來的靜止使得她的身子忽然朝前傾去,而南宮景軒手握金冠,本是打算梳理頭髮,也沒有任何防備。
由於二人都沒有準備,是以,田秋香身子朝前倒去,而南宮景軒也順勢倒了下去,就這樣,田秋香竟是將南宮景軒整個壓在了身下,更要她命的是,她的唇好彩不彩地覆在了南宮景軒那張誘惑的薄唇之上。
南宮景軒全然沒有料到田秋香會一個不穩撲向他身,更令他吃驚的是,她的唇竟然碰到了他的唇上。由於事出突然,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他只瞪著眼眸看著眼前那雙烏黑的瞳孔。溫熱而柔柔的觸感讓他心下生出一抹熟悉的感覺來。
田秋香在吻上南宮景軒的那一刻,眼眸眨了眨,雙手張開,似被人使了定身術一般定在了原處。
四目交接,傳遞的是驚愕與怔愣,時間似乎凝在了這一瞬。
南宮景軒驚愕片刻後,俊眉微微一斂,田秋香見他蹙眉,腦中開始轟鳴,她旋即一掌推開南宮景軒迅速用手撐著座位坐回了原處,坐回原處後,她只將臉轉向馬車之外,沒有再看南宮景軒。現在的她真的好想給自己一個巴掌哦,她竟然第二次吻了南宮景軒,老天怎麼可以這般對待她呢?
田秋香聞言眼眸一瞥,看見南宮景軒將她的耳環拿在了手中,她沉著臉沒有說話,只是從他手中拿過耳環,隨後一手摸索著耳洞的位置一手穿起耳環來。
南宮景軒自田秋香從他手中拿走耳環後,視線竟是沒能離開她身,她十指纖纖,抬手敷上了嬌嫩似玉的耳垂。她那一陣子摩挲的動作竟是讓他莫名的燥熱起來。
「呼——」南宮景軒兀自低沉的呼了一口氣,他暗自懊惱自已的沒有定力,他怎會對著一個不熟悉的女子心跳如搗鼓呢?
由於心下的異常,南宮景軒頃刻間收回了視線,臉色再次冷凝,直到馬車到達宮門時,他也沒有再說一句話了。
一路無話到得宮門後,田秋香率先掀開了車簾,出得馬車後,她提著衣襟兀自順著氣,如若再坐一會兒,她估計自己會鬱悶的嘔吐的。
透好氣後,田秋香再也顧不得許多地翻身下了馬車,待她下得馬車後南宮景軒也掀開了車簾,這時的他已經重新梳好了髮髻,那耀眼的金冠再次束在了頭頂。
田秋香瞥了一眼後,眼角有些微微跳動,他梳頭髮的速度竟然也這麼快!
「奴才參見靖王靖王妃!」正思慮間,一名太監打扮的人朝他二人點頭哈腰起來。
南宮景軒優地下得馬車後,負手而立於那個太監身前,揚眉問道:「王順,淑妃娘娘現在何處?」
王順垂首回道:「娘娘在和春宮,娘娘知道王爺您今兒個一早便要過來請安,早早地便讓奴才在這兒候著了。」
南宮景軒點點頭後又問:「皇上呢?」
王順聞言,身子往下垂了一些,似面有難色,須臾方才答道:「皇上還在肖貴妃那裡呢。」
自從下了馬車後的田秋香便揚首觀望著巍峨的宮門,只見那宮門雄偉壯麗,夯石壘固,木製的殿宇之上精雕細刻著龍形裝飾物,雕欄之上鎏金製成的琺琅圖案隨處可見,端的四金碧輝煌。她雖然眼觀六路,可是耳朵卻也沒閒著,王順這一句回話讓她多少知道了一些事情。譬如,皇上對那個肖貴妃的寵愛以及對賀淑妃母子的冷漠。想來,南宮景軒在皇子之中卻也是個不受寵的主。
南宮景軒微微鳳眸一斂,似乎這個答案早已在他預料之中,他淡然地說道:「你先行回去稟告,本王隨後就到。」
王順得了命令後便躬身退開了,待他走後,兩頂軟轎停落在了田秋香的跟前,在看見兩頂軟轎時,她眼眸瞥了瞥,心下似鬆了一口氣,隨後便撩起裙擺上了其中一頂。
上得轎子後,轎夫搖搖晃晃地抬起轎子朝和春宮而去。
田秋香坐在轎子之中,心情平靜得似一面鏡子,人們都說醜媳婦總得見公婆,無論古代抑或現代,初嫁的女子在見到婆婆時心情總是澎湃如浪濤的,可是她卻全然沒有這樣的心境。她只當這是一個必修的課程,走完行程就算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