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算萬算，算不過那一紙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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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我和秀宛就逃到了山邊上的一坐城池，喚作塢葉。
我覺得聽著像「嗚咽」怪嚇人的。
01
「姑娘，此處早已是燕國統治。」那老人家頓了頓，蒼老的痕跡佈滿臉龐，就連眼角也一併蒼老。他有道：「聽說燕國將軍鳳棲娶了一個齊國公主，很是寵愛。」
我和秀宛對視一眼，又將一枚銅板放在他碗裡。
「不過那個公主貌似不是很領情，尋死覓活多回了，」他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她多次派人去找一個叫做秦子孝的人，可是多是無果而歸。想來是她很重要的人，但一個人能這麼悄無聲息的連將軍府都查不出究竟，多半已經死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讓姐姐聽到這老頭說的話，不知道會怎樣。不過姐姐這麼樣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千翻算計，抵不過一個情字。秦子孝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是男子，而將軍還這樣縱容，不也是因為情？
秀宛歎息著點了點頭：「公主，咱們還是離開這塢葉吧，去東煌找雲華公主吧。」
我搖頭，道：「雲華姐姐自己都已經這模樣了，再去就會給她添亂了，」我呆呆的望著蔚藍的天空，道：「子孝不會死的，他與姐姐有三年之約，他不是會失約的人。」
秀宛搖了搖頭，想了一會兒，又點了點頭。
八月初，身上所剩盤纏不多，提著嗓子眼過日子，果然不是那麼好受的。
許久沒有扮成男子去那秦樓楚館了，甚是無趣。
我和秀宛將身上所能當掉的東西盡數當了，可是不過五兩銀子，頂多撐四天。掂量著銀子，我便只能唉聲歎氣了。
此時我們正寄住在一家老舊的客棧，每日兩個銅板甚是划算。且這裡是集市，可以聽到不少八卦，有王族貴胄的，有天下奇聞的，亦有隔壁張三的。
「你聽說沒有？」窗外傳來一個婦女的聲音。
「什麼事啊，這麼神秘？」另一個婦女的聲音。
我是誰？桃雲初，有八卦怎麼能不聽呢？我前一刻還趴在桌上無精打采，後一刻便興致勃勃的站到了窗後邊。
「我聽說，」第一個婦女賣關子賣了許久，才繼續道：「姜國世子不是娶了齊國的那個什麼雲楚公主麼？」
第二個婦女興之所至，立馬湊了上去，問道：「後來呢？發生什麼了？」
我也很想知道，他發現那個人會是哪種反應。我覺得依他的性子，十有**會將這件事忍了。
「可是那個咬舌自盡了。」那個婦女神秘道。
我站在窗後，跟被雷劈了一樣，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咬舌自盡！？
那個郡主可是一心一意愛慕著宋瞻，怎麼可能咬舌自盡？難道說她突然覺得不堪受辱李代桃僵了？
千百種思緒交雜一燴，腦袋似乎正在冒煙。
後來將這件事梳理了一下，首先，既然姜國宣稱齊國公主桃雲楚咬舌自盡，那麼世間便再沒有桃雲楚這個人，那我是誰呢？桃楚雲？我始終不相信她會咬舌自盡，可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其他，也不敢想。我曾想過是宋瞻的陰謀，可轉而一想，既然他為的是兩國聯盟，只要收下這女子便萬事大吉了，只要有這個名號，是誰都不重要。所以殺了她對他沒有好處，這個想法自然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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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論陰陽謀，有利有弊，事實上這世間所有，都有相同之處，但卻非相同。所以世間本沒有可以比較的，可若論單方面，卻是可以一較高下，所以你覺得我若想去姜國王室中刺探是用陰謀還是陽謀？」
我本是自言自語，恰巧秀宛聽得。便道：「此事，我覺得公主只有陰謀可用。」
秀宛說的很有道理，桃雲楚已經死了，我還能正大光明不成？
又一瞬，腦子裡浮現出的居然是那邪魅狂狷的臉，那樣憨傻的笑容，亦只是為了掩飾心中的污垢。
人都是這樣。
「以後我就叫銅桃香，以後都這麼叫我，懂嗎？」我胡亂鄒了一個名字，但卻也不是全無意義，我只想那人若知道這世間有一個叫做銅桃香的人，是否會記起六年前被他救的姑娘，是否會有些感慨。
我不知我這樣執著究竟為了什麼……也許是一個夙願、一個信仰。
也許覺著這名字怪裡怪氣，秀宛蹙了一下眉，不再說什麼。有一個能夠理解我的信仰的人，她叫做秀宛。
我趴在榻上，看著身前正仔細吹著薑湯的秀宛，心裡有些暖。
所謂知己。
十月中旬，我們身無分文的來到了姜國都城建南。
這幾日風餐露宿，清減許多，臉上失了紅潤。我雖有些不爽，可那個公主已經死了，我一屆女子能存活已是萬幸，沒有權利要求那麼多。
銅桃香，銅桃香。
我以後真的就只是為了尋找青衣而活著了，再也沒有什麼家國天下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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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玉珮好像還有一絲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