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時候搶初一,初三的時候搶二,騙初一。
其實這只是我們的想法,在實行到初二的時候就被一個男孩舉報了。
那廝是全校第二,架著一副劣質的眼鏡框,留著溫順的西瓜頭。
張園說以前他是個安靜斯文的男孩,不過這事發生以後她就把男孩換成了禽獸。
麻子說,之所以對他下手,是因為他拒絕了張園的表白。
張園一氣之下帶著一男一女將那廝攔在小路上,也就是我和麻子。
麻子用手指指著那男孩說,從今以後你就是張園的男人了。
男孩用手凶狠的當掉了麻子的手說,他喜歡夏晴。
我想張園是恨我的,
於是麻子,
踩碎了男孩的眼鏡框,書包扔進了臭水溝,並且是在搶光了所有零食之後。
當時,我除了滿腔的敬佩,還有莫名的似乎來自同類的心酸。
張園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只是看我的眼神有些難過。教導處的老師讓我們並排靠牆站立,還沒問清緣由。
就對著張園被痘痘和肥肉黃金分割的油光泛亮的臉蛋甩了一巴掌,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我隔著麻子,用餘光瞥見那人民教師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被污染的手掌。
人民教師順手便在麻子的衣服上蹭了幾下,卻又突然發現,
麻子的衣服似乎比那張臉更勝一籌,於是看向了我,
四目相對之後,我看見她眼中燃燒起了查克拉。
抬起碩大的手掌,對著我光滑稚嫩的臉蛋呼嘯而下。
「啪!」掌風劃落,我豁然睜開眼睛。
處罰名單上只有兩個人的名字。
「張園,王麻子。」
誰也沒多問,誰也沒多說。
只是因為那個男孩學習是全校第二,而我,是第一!
只是因為那一巴掌沒有落在我的臉上,從此,麻子的背影顯得無比強大。
張園和麻子一舉成名,威震整個初中。
我知道,那並非一舉,而是舉了整整一個初一。
張園的家就住在學校圍牆外面的村子裡,紅磚平方,獨樹一幟。
父母都是鄉鎮幹部,從小由年過很多旬的奶奶帶大。
張園說,那老太婆思想腐朽,重男輕女。
養她就和養豬一樣。
只負責做飯洗衣,和對她翻白眼。
而她一直以來的期望就是有一天翻上去的白眼,別再翻下來。
麻子看著張園凶狠的表情,嘴裡嘟囔說,
他想有個奶奶,不管好壞,
有過,就夠了。
張園收斂了誇張的表情,肥大的手掌磨蹭著只搭著自己發育成熟胸膛的麻子的頭頂,
一臉心疼,
從此,麻子成了老太婆的親孫子,
那一刻,麻子特幸福!
張園說,麻子是個孤兒,不知從哪裡來,也不知道將來要到哪裡去,
所以只能留在自己身邊,當個寵物養著。
老太婆養豬,她養麻子。
我說,園兒,你真善良。
麻子不服氣了,雙手叉腰,如柴的腰板挺得筆直,
說他要,四海為家,活得瀟瀟灑灑。
當時的麻子那氣勢,指點江山般,豪情萬丈。
麻子這話,我信了!
所以我說,你們真好!
張園伸出胳膊,夾著我和麻子,就像夾著兩隻雞仔。
張園說,大家好,才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