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高三
我的愛情和學業不可分割,我有時這樣說。
大學和張三,高中和李四,初中和王麻子。
這樣想來,覺得自己和個妓,女一樣,於是我曾對張園說過。如果有一天,我死在這些男人手上,請她千萬不要要為我贖身。
張園挺起波濤洶湧的雙峰,扮作老鴇狀,把頭斜斜向上揚,如果有人喜歡屍體的話,老娘定然不會自己出錢。
我頓時愕然。
不過想想死後還能為姐妹賺筆橫財,心裡就不那麼難受了。但還是有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張園走過來,用手指輕佻我的下巴。
「妞,天塌了,大爺給你頂著。李四那狗東西,草!」
我看著張園一臉佯裝的怒氣。
「你頂著?就靠這個?」指著張園引以為傲的山峰。
2006年
初一的時候,張園帶著一個黑瘦的男孩在下午放學後必走的小路上,將我攔下。
一把奪過我手中的半袋方便麵,抓起一把塞進嘴裡,胖乎乎的臉蛋兒一抖一抖,嘴裡嚼的卡卡直響,看著那被我放入調料包揉碎的方便麵,一陣心疼。
張園狠狠地抓了一把攥在手裡,將所剩無幾的袋子,遞向旁邊迫不及待的男孩。
「不許把今天的事告訴你媽媽,聽見沒!」這是張園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看著從肉,縫中擠出的凶狠的小眼睛,我弱弱的點點頭。
「這是搶劫!懂不懂?如果你說出去,我們會撕票的,就是撕了你!」黑瘦的男孩補充了一句。
「撕了我?」我頓時打了個冷戰。
「你個傻逼東西,那是綁架!」張園踢了男孩一腳,然後和男孩勾肩搭背的離我遠去。
……
而現在,媽媽坐在病床邊,聽我說著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淡淡的笑容。
我其實知道,我的這些故事逗不笑媽媽,我也知道這張並不滄桑的臉的背後,那顆心早已滿目瘡痍。
我伸出手,輕輕地蹭著媽媽的臉頰,拂過一縷白絲掩於耳後。
從那以後的每天都會主動買一包方便麵偷偷的放在張園的課桌裡,時間竟然長達半年。
直到張園青春的臉上長滿了美麗的象徵,這才叫我罷手,大義凜然的對我宣佈,看在方便面的份上,從此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張園陪我走過了九個春夏秋冬。
我記不清這九年的所有難過事情,或許因為她一直都在的原因。
王麻子對我說,夏晴,我喜歡你!
張園對我說,從今兒以後,你就是麻子的媳婦了。
我滿臉驚歎號,為什麼?
然而,王麻子給我的答案是,我曾用方便面給了他活下去的勇氣。
於是我低下頭,
從此義無返顧的跟了這個我用方便換來的男孩。
跟在張園和麻子身後開始東征西討,攔路搶劫,禍害眾生。
麻子說,這是劫富濟貧。
張園說,這是行俠仗義。
直到一年後,我才明白,這所謂的貧,貧在哪裡,或者義的概念。
麻子伸出黑瘦的爪子對我說,拉手!
我便伸出手來讓他拉著,溫暖而淒涼,從此海枯石爛,形影不離。
麻子又說,拉完手手,親口口。
於是我面癱呆滯。
接著,當真有股熱乎乎的鼻氣撲來,一陣劇烈的顫抖,一雙牙齒在我的嘴唇上胡亂啃咬。
我知道我的初吻就此告別了我十三歲的身體,去的匆匆,毫無保留。